嫡女心計 第一百七十五章 賞月
是夜!
王晏坐于桌案后,淡淡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影衛說道:“她可是已經上路了?”
“啟稟家主是,與她隨行的還有崔家六郎!”影衛拱手說道。
王晏不由得皺起眉頭,瞇著眼說道:“也不知崔寅那個老家伙是如何教養孩子的,教養出崔慍這個不著調的東西,倒是有些麻煩。”
王晏說著一頓,眼光一凝,沉聲說道:“務必讓謝家那個丫頭有去無回!”
“郎君那里若是知道了,可如何是好?”那影衛凝神看著王晏,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等他知道了,人已經死了,他又能如何!”王晏聲音一冷,臉上沒有半分猶豫。
若非阿玄對她太過上心,連分寸都沒有了,他怎會不顧身份對她動手。
“崔家六郎呢?”影衛看著王晏詢問出聲。
“那小子本事大著呢!你們還傷不到他,想辦法支開他也就是了。”王晏想都未想開口說道。
“是!”那影衛拱手離開。
“太子殿下說了今晚不來了嗎?”謝瑤華一襲華服,妝容精致,目不轉睛的看著身旁的冬雪問道。
她坐在矮幾上,纖纖十指涂著鮮紅的蔻丹,手中拿了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夫人,奴婢打聽過了,今晚太子宿在太子妃那里了。”冬雪小心翼翼的說道。
謝瑤華眉頭一蹙,臉上閃過一抹冷色,她緩緩垂著眸子,目光落在自己小腹,漫不經心的說道:“也不知我這肚子何時才能有動靜。”
她若想上位就只能母憑子貴了。
“太子殿下十日有八日都宿在夫人房中,相信很快就會有喜訊的。”冬雪笑盈盈的說道。
謝瑤華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如今太子府中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自從蕭家失勢后,蕭禾便沒了什么恩寵,從她進府太子再也沒有寵幸過她。
可她卻是個有福氣的,就在昨日用膳的時候,她突然暈了過去,太醫診治過后,說她有喜了,這可是太子第一個孩兒,太子殿下自然高興,對她也好了起來,前日還宿在她房中。
若是她也能有個孩兒就好了。
她一定會為他謀一番大業!
“妹妹睡下了嗎?”就在那時蕭禾的聲音在外響起。
她原本就比謝瑤華年紀稍長了一些,又比她先入府,這一生妹妹還是當得的。
“沒呢!姐姐怎么來了!”謝瑤華親自上前推門把蕭禾給迎了進來。
“你也知道我在這府中,也沒個說體己話的人,如今身懷有孕就更是遭人嫉妒,除了能與你說上幾句話,也就沒有別人了。”蕭禾笑盈盈的看著謝瑤華,一臉和氣緩緩說道。
“姐姐坐吧!”謝瑤華扶著她坐了下來。
蕭禾一把拉住謝瑤華的說,臉色一沉,冷冷說道:“且不說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仇人,謝瑯華若不死,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如何能瞑目!”
“姐姐深夜前來是有什么事嗎?”謝瑤華伸手給蕭禾倒了一杯茶。
蕭禾捧在手中,垂眸一笑:“我是替妹妹擔憂,妹妹如今在這府中,說到底只是個侍妾,若是有個孩兒傍身就好了,那這府中豈不是我們姐妹二人的天下了,總好過對她們卑躬屈膝的吧!”
蕭禾一句話說到了謝瑤華心上,謝瑤華淡淡一笑:“誰說不是呢?”
蕭禾一把拉住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妹妹可知我這身孕為何來的這般及時?”
若是她沒有這身孕,以太子殿下的薄涼,怎會記起還有她這么一個人!
謝瑤華凝神看著蕭禾搖了搖頭。
“我是服了坐胎藥。”蕭禾勾唇一笑,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坐胎藥?”謝瑤華忍不住睜大了眼,眼中滿是疑惑的看著蕭禾。
蕭禾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瑤華,從一旁的婢女手中拿了一包藥,放到謝瑤華跟前,輕聲說道:“我想著妹妹也需要便給妹妹帶來了。”
謝瑤華凝神看著那包坐胎藥,勾唇一笑:“謝謝姐姐這般記掛著我。”
蕭禾與謝瑤華說了一會話便離開了。
冬雪看著那包坐胎藥,小聲說道:“夫人,還是別吃這些藥了,是藥三分毒。”
“你先別聲張出去,明日拿著這包藥出去找個大夫瞧瞧有什么問題沒有再說!”謝瑤華漫不經心的說道。
她可不信蕭禾有這么好心。
她雖然沒有相信謝瑯華的話,可也難免在心中存了疑惑,她不得不小心防著。
蕭禾回到房中,遣退了所有服侍的人。
一個一襲青衫的男子緩步走了出來,他面容猙獰仿佛被火燒過一樣,肌膚都黏連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紀,雙目透著森森寒意,仿佛從地獄歸來一樣,周身戾氣逼人。
“她會服下那些坐胎藥嗎?”蕭禾看著他詢問出聲,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那人聲音沙啞,仿佛八十歲的老翁,冷冷說道:“你放心吧!她一定會服下的。”
“為何非要讓她有孕呢?直接殺了她豈非更好?”蕭禾面色一冷,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殺氣。
“若是她死的太過容易,怎能解我心頭之恨!”那人猙獰一笑,面容刺目驚心恁的可怖。
連蕭禾看了都覺得有些可怕!
“你早些回去歇息吧!”蕭禾端起茶飲了一口,那人轉身消失在她眼前。
夜深人靜,謝瑤華已經歇下了。
也不知是她疑心還是怎么回事,這幾晚她總覺得有人在她榻前徘徊,所以便讓冬雪在屋里守夜。
這一晚又是如此,她剛剛睡著,還沒有睡的太沉,忽的一個人在她榻前嘆息了一聲。
“誰?”令得她瞬間睜開了眼,從榻上坐了起來。
零星的月光從窗戶灑了進來。
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一下子落入她眼中,她滿目驚恐,大聲喚道:“冬雪,冬雪快醒醒……”
冬雪就在她榻邊打了個地鋪,可是如何也喚不醒。
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
“啊……你是誰?”謝瑤華大驚失色,顫抖的指著那人問道。
“你說我是誰呢?”那人聲音沙啞,看著謝瑤華的雙眸染了一層血色。
“你,你,你是蕭陌……”謝瑤華滿目驚恐,一下子所在墻角,戰戰兢兢的說道:“害死你的是謝瑯華那個賤人,你要索命去索她的命啊!”
“是你讓我去找李瑋幫忙的,天牢之中也是你派人刺殺我的,我流放途中更是你派人放火將我燒成了這副鬼樣子,今日我便是來索你的命。”蕭陌說著伸手掐住謝瑤華的脖子。
“不,不是我……”謝瑤華雙目凸出,死死地搖著頭。
蕭陌一下子伸出血紅的舌頭。
“啊……”謝瑤華瞬間嚇暈了過去。
“原來你也知道怕!”蕭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臉,滿目譏諷的轉身離開。
他有的是時間陪她玩。
趕了一天的路,正好趕到了松陽縣,謝瑯華原本準備找一個客棧休息一晚的,哪知崔慍嫌客棧又臟又亂執意不肯,無奈謝瑯華只能跟著他宿在崔家于松陽縣的別院中。
何為士族?產業遍布天下,讓人永遠猜不到他們的底細,就好比崔家,城也好,縣也罷皆有他們的產業,莊子田產鋪子數不勝數。
中午是在崔家的飯館中用的飯,晚上又宿在崔家的別院中,整整一日,謝瑯華一兩銀子都沒有花。
可她實在不想與崔慍同行了。
什么叫做出門在外,那就是要吃苦的,可崔慍卻絲毫不肯將就,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一會這樣,一會又要那樣,平白的拖慢了他們的行程。
謝瑯華躺在榻上,并沒有合上眼,她細細的聽著窗外的更聲,想著崔慍他們已經睡熟了,緩緩的從榻上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的下了榻。
春桃與她宿在一間房中也起來了,手中拿著她們的包袱。
謝瑯華看了春桃一眼,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她故意挑了一處離崔慍比較遠的房間。
夜幕和夜沉早已備好馬車,在崔家別院外面等她們了,這是謝瑯華趁著崔慍不備,早已吩咐好的。
謝瑯華凝神聽著,不肯錯過一絲細微的動靜。
她與春桃走的極快,步伐卻是很輕,生怕驚醒旁人。
眼見還有十幾步就走到大門口了,謝瑯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明明她們什么虧心事也沒有做,卻跟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也是不易。
她與春桃對視一笑,兩人皆笑了起來。
眨眼之間,她們便已經來到門口,只要輕輕的打開門,她們便可以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春桃上前準備開門。
“阿瑯,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呀?”就在那時崔慍漫不經心的聲音在她們身后響起。
謝瑯華整個人一僵,扭頭看著崔慍,春桃手一抖,怎么也打不開門了。
崔慍一襲大紅的衣袍,步履從容的走到謝瑯華跟前,笑瞇瞇的看著她說道:“今晚陰云蔽月,也無月色可賞,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出來賞月的。”
崔慍說著一頓,將視線落在春桃手中的包袱上,不等謝瑯華開口便接著說道:“還是你把我拐出來,不想對我負責了?想棄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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