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八十三章 牟滄浪的絕望

白里的劍道化為無間地獄將牟滄浪困在其中。

牟滄浪可以感受到絕望，可以感受到萬千冤魂，但是這些都不屬于白里，因為當牟滄浪抬頭之時，他看到了在這無間地獄的頂峰，那盤坐的王才是白里！

“這是什么境界！”一瞬間牟滄浪覺得自己有些害怕了！

是的，在過去的人生之中，牟滄浪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縱然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牟滄浪都能從容的問對方一句，你敢動手嗎？

可是今天，當看到那盤坐在無間地獄之上的王者的時候，牟滄浪第一次明白了恐懼！

跟白里的無間地獄比起來，自己的那些狂傲就猶如是無間地獄之中的小鬼兒一樣，可能在外人看來自己強大無比，可是在那高高在上的王眼中，那不過是傀儡的表演罷了！

牟滄浪想要揮動手中的滄浪劍擊碎眼前的無間地獄，可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因為自己膽怯了！

在這無間地獄之中自己竟然膽怯了！

牟滄浪不相信！牟滄浪不相信自己竟然會膽怯！

“不！”牟滄浪發怒怒吼，手中滄浪劍疊起陣陣藍色光波，光波好像要將一切纏繞自己的妖魔鬼怪蕩開一樣。

可是那些妖魔鬼怪卻始終聚集在牟滄浪的身邊，無論牟滄浪如何的努力，都無法逃脫！

“我不會失敗！我不會！”牟滄浪此時陷入了瘋狂之中，滄浪劍瘋狂發出劍鳴，刺耳的劍鳴聽起來就猶如是滄浪劍在嘶吼一樣！

“人劍合一！他！他終于做到了！”七長老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驚呆了！

這是人劍合一，牟滄浪百年前就已經卡在了這個境界之前，牟滄浪曾走遍星空，曾尋訪無數劍道極致的強者，他無數次在生死邊緣觸摸，只為尋找那可以達到人劍合一的方法！

什么是人？什么是劍？人和劍如何合二為一！又如何達到人就是劍，劍就是人的境界？

牟滄浪不知道，牟滄浪追尋了百年，這百年的時間他從不曾放棄，他去過最危險的地方想要在生死之間有所領悟。

他去過最孤寂的世界，想要在無盡的孤獨之中找到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他挑戰過最強的劍道前輩，可是他發現對方除了力量更強一些，劍道甚至還不如自己。

他也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去小世界跟隨最低劣的劍師學習，他想要明白是不是返璞歸真才可以成就人劍合一。

但是百年過去了……牟滄浪還是牟滄浪，人劍合一是什么，牟滄浪依舊不知道！

可是今天！當劍鳴震動一切的時候，牟滄浪手中的滄浪劍消失了！

此時牟滄浪就是滄浪劍，而滄浪劍也是牟滄浪！這就是人劍合一，劍出人動，人動劍鳴！

這種境界是牟滄浪追求了百年的境界，而今天在這片無間地獄之中牟滄浪跨出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嗡！”劍氣如虹，四周的一切都在這劍氣之下化為粉碎，一切的一切都擋不住牟滄浪的劍鳴！

劍已不需再動，劍鳴便能奪人心魄！這便是人劍合一！劍無處不在，人念所及劍氣便能殺人毀物！

“哈哈哈哈……人劍合一！這便是人劍合一！”牟滄浪此時猶如瘋魔了一樣，百年了，這百年他從未放棄，而今天他終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成為了滄浪劍宗有史以來第一個跨入人劍合一境界的人！

而他也畢竟會被寫入滄浪劍宗乃至于整個劍道史之中！

可是當牟滄浪狂笑之后，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當他徹底領悟了人劍合一境界之后，再次睜開眼，四周依舊是無間地獄！

而自己頭頂那尊俯視一切的王，變得更加清晰了！

無知者方才無畏！當你看清本源，反而更恐懼本源！

這一刻牟滄浪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之前的無間地獄他看到頭頂的王者只是模糊的影子，而這一刻他清楚的看到，那影子不是別人，正是俯視一切的白里。

這一刻的白里就那么站在巔峰俯視大地，也俯視著牟滄浪，這種俯視讓牟滄浪感覺到的是……卑微……是自己的卑微……

牟滄浪簡直不敢相信！他抬手出劍，這一次他的劍要殺這俯視自己的王者，牟滄浪不相信，已經達到人劍合一的自己還會被別人俯視，還會讓自己覺得卑微？

可是就在牟滄浪出手的那一刻，七長老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牟滄浪的劍出手，可是就在牟滄浪出手前的半秒鐘，白里忽然向著左邊走出半步，下一刻牟滄浪的劍就那么刺在了白里半秒錢的位置……

這如此詭異的一幕看呆了七長老，而后的戰斗更是讓七長老有了一種看要怪的感覺，他甚至想要問問牟滄浪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因為每一次牟滄浪出手都是刺在白里前一刻的位置，這種戰斗的方式簡直讓人覺得難以理解，你想象一下，兩個人戰斗，一個打算出掃堂腿，可是另一個還沒有等你出掃堂腿呢就先跳起來了，然后你就跟要配合人家演出似的，趕緊出了掃堂腿，恰好被人家避過……

連那些小鮮肉演的武打劇都不敢做出這么拙劣的動作！

可就是這么拙劣的戰斗卻出現在了牟滄浪這個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傳奇存在身上。

別說是七長老了，此時就算任何人來看都會懵逼，如果換成不懂的人甚至會覺得這特么是不是兩個完全啥也不懂的家伙在拿著劍亂砍，這種感覺哪是比試劍道啊，這完全就是對劍道的一眾侮辱好嗎！

但是不懂的人永遠不懂，如果說前一刻牟滄浪還在因為自己進入人劍合一而沾沾自喜的話，那么這一刻當他出手之后，牟滄浪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喜悅！

七長老只是看到，而牟滄浪是感受到！自己每一次出手對方都仿佛提前半秒知道了自己要出手的位置，然后人家就好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園散步一樣，而自己就好像成為了一個最蠢的偷襲者，人家連一點防備都沒有的情況下自己不斷出手卻連人家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如果說前一刻牟滄浪感受到的是恐懼，那么這一刻牟滄浪感受到的是絕望！牟滄浪第一次發現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讓自己感受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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