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切終將改變

在美利堅和蘇維埃的海外戰場上，柯文與舊52沃利的交鋒已經達到了白熱化，戰斗所凝聚出來的能量將他們身下這個小國的氣候變成一團糟。即便如此，舊52沃利在面對柯文這狂風暴雨的攻擊，采取的也是一種拖延態度，只是將柯文控制在這塊區域，讓其無法離開。

他在拖延時間，柯文也清楚舊52沃利在做什么，只是面對舊52沃利這樣一個對手，柯文不可能就這樣將其無視。哪怕是放水，指不定在自己轉身之際，就會遭受雷霆般的重擊，在把握時機這一方面，沒有人比極速者更擅長。

而他也能感知到，在遠處，莫斯科的方位，完全步入萊克斯和舊52沃利為其布下陷阱的超人也正在一步步變成他極力抵觸的模樣。

“擔心他嗎，害怕自己做了這么多努力，到最后都是無用功，他最終還是會成為那個獨裁的暴君，而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在這上面推了一把而已。”

柯文不答，看著周圍這些由舊52沃利分化出來的時間殘余，手上攻擊的速度和力道都加重了幾分。

莫斯科，作為這場事件的紛爭中心，在萊克斯話語刺激下，理智崩潰的超人也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十年所做的一起是有多么可笑了。尤其是當他看著在超人二號兩次攻擊下，因為他的不抵抗而導致這座城市出現了多少無辜的受難者。

輕松接住超人二號再次襲來的一拳，站在那里，與超人二號展開角力的超人環顧四周。哭喊聲，慘叫聲，呼救聲，各類的聲音充斥在自己耳朵里。腳下依舊踩著無辜死難者流出的血液，血腥味在自己鼻腔里環繞著。

“一切的一切都因為我嗎，我本可以輕而易舉改變這個國家，改變這個世界，只是我自己欺騙了自己，壓制住了這份力量。而因為壓制這份力量，受到牽連死去的人，都可以說是我的過錯，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由我來當超人吧，一如既往。”

強大的力量將超人二號牢牢束縛在那里，終究只是仿制品，一時的優勢對于超人來說并不算什么。在遠處的街道上，被超人二號和超人戰斗造成的余波被迫躲到一旁的民眾也探出頭來。看著此時被超人牢牢抓住的超人二號，驚喜，歡呼的聲音也在超人耳朵里響起。

他們贊嘆超人的強大，怒罵這個仿制品的無恥，而對于因為超人之前不抵抗而受到牽連死去的受難者，他們卻當做視而不見。這里面大多數人都能看到這場戰斗的前因后果，超人本可以在被超人二號擊飛的時候改變自己飛行的軌跡，可他沒有。

他本可以這么做，但是沒有，因此造成了這樣大的損失，只是這里的每個人，都沒有對超人露出責備的面孔，只是在贊嘆他的強大，只是在憤怒超人二號的瘋狂。哪怕有一個不一樣的聲音也好，超人都會覺得自己這十年努力是值得的，只可惜沒有。

胸膛那顆名為索米什卡的人類之心正在死去，而屬于超人的心正在復蘇。望著此時正在竭力從自己手上掙脫而表情扭曲的超人二號，超人只是這樣面無表情對其揮出了自己的鐵拳。

簡單的一記直拳，就這么擊打在超人二號的臉上，轟鳴聲在街道上響起，將這條街道上的玻璃全部震碎。而挨了超人這一拳的超人二號，那張與超人有著幾分相似度的臉也在超人這一拳擊打下有著幾分龜裂。

而超人二號也在這一拳下，直接朝著天外飛去，無法止住自己的勢頭。遠處，派出超人二號的萊克斯看到自己的造物這一表現，微微皺眉，嘟囔了一句后繼續看著這場超人之間的戰斗。身形浮空，低頭看了這些仰望著自己的路人，超人的表情漠然，即沒有欣喜，也沒有憤怒，在看了這些人一眼后，這才朝著超人二號打飛的方向飛去。

海外戰場方向，與舊52沃利交戰的柯文也一直在注意著莫斯科的方向，當他看到超人就這樣帶著一種無悲無喜的狀態朝著超人二號飛去后，他就知道，超人二號完了。而同樣注意到這一切變化的舊52沃利也停下了自己的攻擊，他的目的達到了。

“聽見了嗎，柯文，這是時間的齒輪在往前轉動的聲音，你和他做了這么多努力，到頭來，只需要一場意外，一場鋪墊，一切都回到原點。他已經回到那個原來的樣子了，將世界，人類社會的一切過錯歸咎到自己身上，憑借著自己意志去改變世界的超人，猜猜那個造物能夠在他手上撐多久？”

柯文也停下了攻擊，聽著舊52沃利的勝利宣言。此時的他，通過鏈接的行星圖書館，也能察覺到發生在遠處，位于高加索山區的戰斗。在一系列刺激下，開始拋棄人類身份的超人，正在以絕對碾壓的優勢暴揍著萊克斯制造出來的超人二號。

遠程遙控的萊克斯不斷給自己的作品下達摧毀超人的命令，超人二號也在竭盡全力完成這個指示，此時的超人二號已經沒有之前那副偏向人類的模樣，比超人高出兩個頭的壯碩身軀，虬結的肌肉，已經變形的臉型，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頭怪物。

即使是這樣的一頭怪物，在萊克斯的刺激下不斷消耗自己生命朝著超人揮拳，得到的卻是超人那淡漠的眼神，還有在他那攻擊下沒有受到一點傷害的身軀。

站在那里，超人除了一開始將超人二號一拳打飛到這里之外，沒有進行過任何攻擊，只是被動防守和挨打。而這樣不斷消耗自己生命，聽從于萊克斯根植在自己大腦里命令的超人二號，帶著痛苦和疲憊的表情，朝著超人揮出了最后一拳。

超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而超人二號的拳頭也在超人面前停了下來，無法觸碰到超人的臉頰，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完美執行萊克斯下達的死命令，朝著面前敵人揮拳的超人二號已經無法再揮出一拳了。

他那誕生于十年前的生命在這樣無休止的消耗下耗盡了，面對敵人生命的消逝，超人無喜無悲，就這樣漠然的看著超人二號倒下，這才緩步走到他面前，低頭注視著他。

走到生命盡頭的超人二號滿臉痛苦，望著這個低頭注視著自己的存在。

“我感到痛苦。”

“這是必然的，因為你讓很多人都遭受了痛苦，現在只不過是償還而已，屬于你的痛苦很快就過去了，好好睡一覺吧。”

隨著超人的話語落下，帶著痛苦表情的超人二號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生息，同時，他的身軀也在超人面前崩潰，分解，化作一團塵埃，隨風飄散。從開始到結束，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看著超人二號死去，超人望向遠處，屬于萊克斯的方向。

他也知道萊克斯知道自己在看他，漠然的表情就這么出現在萊克斯的屏幕上，連一句嘲諷都沒有，停頓了數秒后，超人也從原來的地方離開了，十秒鐘后，位于海外戰場的柯文和舊52沃利所在處，超人的身形出現在了這里。

雙手背在身后，在出現的瞬間就將柯文和舊52沃利因為戰斗而聚集的云層撕開，陽光從撕裂的云層中露了出來。在下方忐忑不安的士兵，難民在看到這個撕開云層，將光明帶回大地的身影時，也不由下跪禱告了起來。

并沒有理會大地上對自己下跪禱告的人，出現在柯文和舊52沃利中間的超人連一句鋪墊都沒有，直接向舊52沃利下達了命令。

“帶上你的人，離開這里，我只說一次。”

淡漠的話語，無喜無悲的表情，作為人類的索米什卡感情隨著超人這個身份的回歸開始流失。面對這個將隱藏在內心中的那份本性喚回的人，超人也沒有表達出太多的怨恨。

“他們可不是我的人，我會離開，但這支軍隊，有著屬于他們的使命，責任，他們要離開，也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才行啊。”

完成自己的步驟，將超人重新引回紅色之子道路上的舊52沃利帶著幾分得意的微笑，看向一旁的柯文，藍色的光芒閃爍，消失在這片戰場，將這支屬于美利堅的官方部隊留在了這里。原本與柯文戰斗引發出來的異象也隨之消失，天空中只剩下柯文和超人漂浮在那里，還有下方的蘇維埃部隊。

“你打算怎么做，現在。”

“做我一直想做卻又未做的事，既然從一開始本質就是如此，那早一點和晚一點區別不大，這個國家也該結束淪為犧牲品的命運了。”

說著這樣的話語，超人也從高空中落下，開始與那些跪拜在地上向他祈禱的士兵走去，此時的超人，也露出名為和善的笑容。看著這一切，柯文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身形一閃，也從這個國家上空消失。

很快，超人回歸的消息通過這場兩個超級大國引發的局部戰爭，傳遍了整個世界。不僅僅是作為超人，還有超人以索米什卡這個人類身份的一切信息也被暴露了出來，這也是必然的，超人出現意味著索米什卡這個身份的消失，只要帶點腦子，都知道兩者之間的聯系。

這樣不脛而走的消息也讓超人的回歸增添上了幾分神秘色彩，也讓蘇維埃的官方有了更好的借口去描述超人為何會以另一個身份藏身在他們之中。當然，這一切都沒有超人自己親身講述這一切來得實在，更有說服力。

尤其是在他以超人的身份出現在這個原本蘇維埃軍隊節節敗退的戰場上時，以強大的力量介入到這場原本戰力對比完全失衡的戰爭里，將這場勝負早已定下的戰爭跳轉了方向。沒有舊52沃利的介入，攔截，在超人介入之后，結局自然發生了變化，勝利屬于蘇維埃。

而這樣的形勢陡轉再到塵埃落定，從超人與超人二號戰斗，還有柯文與舊52沃利的戰斗連在一塊，只用了三個小時不到。當超人作為蘇維埃一面旗幟安頓好一切，然后重新出現在鏡頭前時，柯文也回到了老超人所在的鐘表店內，與恢復了青年模樣的迪克三人看著這場屬于超人的演講。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為什么我要離開，以人類的身份隱藏在人類之中，又為什么要出現，終結這場戰爭。答案很簡單，我做錯了一些事，我要彌補，包括這場本不該發生的戰爭，從今以后，這個國家的國民不會再遭遇這樣的事，這是屬于我的保證。”

直視著鏡頭，超人說著這樣的話后，就離開了，而他離開的方向，是莫斯科。白宮，回到這里的萊克斯看著鏡頭前的超人講出這樣一番話，眉頭皺起。雖然在他和舊52沃利的聯手設局下，超人再次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神，但超人在鏡頭前的這番話，他并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超人這種態度，完全不需要他人同意，我行我素，并有著實行這份正確力量的態度。而是超人這番話，在他預測中，缺少了幾句話語，這讓他感到不爽利。

“盧瑟先生，怎么了？”

“不，應該是我那完美主義在作祟，總覺得他在鏡頭前有幾句話沒說出來，嘖，果然智慧還是不夠，我本該將他一舉一動全部預測到位的。”

“你會的，盧瑟先生，他已經成為你一直期待擊敗的模樣，現在，你只需要看著他到達頂峰，然后將其打落凡塵，我相信你絕對能做到。而我，是時候離開了。”

對盧瑟說了一句，覺得自己已經贏了的舊52沃利也準備告別這位在這個宇宙合作十年的盟友。這讓萊克斯停頓了一下，看著舊52沃利，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離開，也對，你的強大和超人差不多，還有那位假面騎士，我想從一開始，你們就是圍繞著超人為中心進行的爭斗吧。包括我在內，都是你的工具，我很好奇，你這么做的意義在哪。”

有著過人的智慧，這十年與舊52沃利的相處，萊克斯也能猜出些什么，憋在心里不說罷了。既然這次舊52沃利準備與自己告別，那他也不介意問上一句。

“意義？”

在萊克斯詢問自己的時候，舊52沃利不由一愣，準備離開10地球宇宙，開始以神速力重啟整個多元宇宙的自己也望向窗外，對于萊克斯所詢問的這個問題發呆了好一會兒后，才在那里說道。

“意義，大概是有的吧，我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證明一點，這一切都是一個圈，無論你怎么做，增添了多少變數，無非就是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罷了。你會存在，我也會存在，一如既往。”

而在烏克蘭的集體農莊內，看著這場既熟悉又陌生的演講，老超人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柯文也一樣。就在舊52沃利望著窗外說著這樣一番話時，心有所感的柯文也隔著萬里與舊52沃利對視著，對于他的話語，他也做出了不一樣的回答。

“是的，一切是一個圈，我做這么多，無非就是走了一圈回到了原點，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是事實如此嗎？這些我在這個多元宇宙所經歷的一切，都被銘刻在宇宙的軌跡內，這是之前沒有的，包括你的變化，每走一圈，看似什么都沒變，實際上又朝前邁出了一步，也許第一次的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但在未來，不斷前進且不斷改變的革新中，我會打破這個循環！”

隔空對話的柯文這樣說道，這十年，他唯一不變的就是堅持打破多元宇宙周而復始循環這個決心。而老超人，他所高興的點則是在于這場熟悉且陌生的演講，那是他曾經經歷過的時間線。雖然一些地方發生了變化，但是結果跟現在這條時間線上的超人一樣，他以自己強大的武力介入到這場國際紛爭中，并將其調停，將這個國家納入蘇維埃的庇護范圍內。

而陌生的地方，就在于這場講話，他很清楚當時的自己是用一種什么語氣講這句話的，他當時說的是，雖然犧牲了數萬人，但對于這個國家未來所能得到的和平而言，是可以接受的損失。這種以生命來衡量得失的做法和手段，是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但在屏幕里的超人卻不同。

漠然的語氣，無謂的態度，但在這張面具之下，是自責，是恐懼，是無助。他是自己，他又不是自己，所以老超人能夠清晰感受到其中的變化。

“不一樣了。”手放在兜里，握著那個沒有成型的表盤，老超人如是說道。

而作為另外三個在小孩和青年之間來回變化的工具人，迪克三人看著柯文和老超人彼此的自說自話，腦門上緩緩升起了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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