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真相只有一個

吉爾德雷的階職是aster，而且還是忠實的克蘇魯信徒，以他的能力想要制造一個隱藏自己的魔術結界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即便是貞德這樣的裁定者，如果沒有湯昊的提醒，也未必發現得了。

而黑貞自然無所察覺，反而皺眉道：“你們腦子壞掉了嗎？那里根本就沒人，而且我讓吉爾守在監獄城，沒有我的命令，他根本不會出來。”

“真是這樣嗎？既然吉爾德雷不出來，那就讓我來說吧。”湯昊指向黑貞，微微一笑，“龍之魔女，你知道為什么明明是沒有黑暗面的貞德，卻會誕生出你這樣一個從者嗎？你知道為什么在你以貞德的身份現界之后，還會出現另一個貞德與你為敵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沒有關于貞德生前的記憶吧，你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嗎？你知道……”

“住口！不要再說了！”

湯昊還沒說完，一道身影突然從陰影中閃現而出，只見他滿臉怒容，狠狠的瞪著湯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

“吉爾！”黑貞一臉驚訝，“你不是在駐守監獄城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抱歉，貞德。”吉爾德雷立刻收斂起怒容，向著黑貞躬身道，“雖然監獄城的駐守的確非常重要，但我更加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不顧你的命令，偷偷隱藏起來，不過也幸好我有趕來，否則你又要被那家伙欺騙了。”

“貞德，現在的形勢對我方不利，我用我的螺湮城教本來拖住你們，你盡快趕回監獄城召喚新的從者，我們一定還能反敗為勝的。”

“等等，吉爾！”眼看吉爾德雷就要使用他的寶具，黑貞立刻叫住了他，“這個不急，我想聽他把話說完。”

吉爾德雷一愣，眼中隱隱露出一絲焦急，勸告道，“你現在還要聽他說話？他就是一個騙子，難道你已經忘了他以前是如何欺騙你的嗎？如果不是他突然背叛你，我們又怎么會被迦勒底逼迫到這個地步？相信我，貞德，只有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吉爾。”黑貞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背叛我，也知道他就是個騙子，但我還是想聽說完，我倒想聽聽他能說什么花來。”

黑貞無法壓制自己想要探求的想法，因為正如湯昊所說，她并沒有生前的記憶，不管是父母鄉親還是戰友，所有的人都忘得一干二凈。她也經常為此困擾，為什么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就算她是貞德黑暗面的人格，也不應該把這部分記憶丟失掉啊。

所以，即便湯昊曾經欺騙過自己，她也仍然想聽他說完。

至于是真是假，她會自己判斷。

吉爾德雷心急如焚，他并不希望黑貞知道真相，然而事情的進展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預計，湯昊似乎對真相了如指掌，而黑貞也沒有他理想中的那么聽話……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阻止。

如果他強行出手，那就是無視了黑貞的命令，這亦是一種背叛。

無奈之下，他只好守在旁邊，恨恨的瞪著湯昊。

湯昊對吉爾德雷的目光視若無睹，繼續說道：“其實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龍之魔女，你，根本不是貞德。”

“你住嘴！”吉爾德雷忍不住怒吼，顫抖的雙手讓他分外的想使用寶具將湯昊碾成爛泥，然而……猶豫著，猶豫著，他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哈！”黑貞邪笑了一聲，“你果然是個騙子，本來我還對你的話抱有幾分期待，沒想到你竟說出如此荒謬的言論……好吧，按照你的說法，既然我不是貞德，那我是誰？”

“你誰也不是。”湯昊搖了搖頭，“你只是吉爾德雷用圣杯捏出來的人偶，人造的身體，借來的心，虛假的靈基，外植的人格，所以你根本不是貞德，你只是……吉爾德雷通過圣杯的力量塑造出的他理想中的貞德。”

“吉爾德雷說不會背叛你，這是事實，因為當貞德死后，他就徹底墮落了，他心中只剩下仇恨和憤怒，但他很清楚，貞德沒有怨恨，這不符合他的理想，所以當他得到圣杯后，并沒有用來復活貞德，而是重新造了一個他理想中的貞德……他當然不會背叛，他又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理想呢？但，他并不忠于貞德，他只是忠于自己。”

湯昊此話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貞德似乎早就已經察覺到這件事，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變化，瑪修也只有些許的意外，只有藤丸立香和黑貞，完全的愣在了原地，一時間無法理解過來。

至于吉爾德雷，他垂著雙手，閉著眼睛，似乎已經認命了。

“龍之魔女只是吉爾德雷制造的人偶？那么……”藤丸立香忽然回過神來，“也就是說，圣杯其實在吉爾德雷手中！”

這時，羅曼的影像跳了出來，大聲道：“啊啊啊，這邊已經檢測出來了，沒錯，圣杯就在吉爾德雷身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呢，明明吉爾德雷才是貞德最忠實的部下，但在之前的戰斗中，他卻從來不曾出現過，原來是這樣啊，畢竟只要他出現在我們面前，憑借迦勒底的技術就能夠立刻檢測出圣杯的存在，然后，到底誰才是制造出這個特異點的元兇，也就一目了然了！”

藤丸立香恍然，不由望向瑪修，“瑪修，你好像不太驚訝，也早就猜到了嗎？”

“不，雖然我有猜到些龍之魔女的來歷，但圣杯在吉爾德雷手中卻沒有想到。”

對面，黑貞沉默著。

如果僅僅是湯昊的說法，她還可以拒信，但連羅曼和瑪修都這么說，她心中便已經信了七八成，然后她迅速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吉爾德雷，當發現對方閉眼沉默的表情時，心中最后的一絲懷疑也徹底散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間，黑貞仰天狂笑了起來。

但笑聲中卻沒有絲毫的得意，只是透露著一絲滑稽。

原來，自己是假的貞德，那個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小丫頭才是真正的貞德，自己只不過是泥捏的人偶，只是恰好捏成貞德的外形，所以她才沒有貞德的記憶。

也就是說

法蘭西對她的背叛、神明對她的拋棄，這些通通都是不存在的，而她所謂的復仇更是無稽之談，因為她根本就不是貞德啊！

這是何等的諷刺？

這是何等的可笑？

原來到頭來，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而已，連貞德本人都沒有復仇的愿望，自己這樣一個虛假的存在，做這件事情，又有什么意義呢？

鏡中花，水中月，一切都是空談。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黑貞低下頭，再次向著湯昊望來，但此刻，她的眼中再沒有絲毫的憤怒與憎恨，有的只是無盡的空虛，“所以你才會背叛我，因為我根本不是貞德，所以當真正的貞德出現之后，你才會離我而去，也對呢，畢竟又有誰會在意一個人偶？人偶，是沒有歸處的，亦是沒有值得留戀的價值。”

“不，你錯了。”湯昊搖頭，“雖然你的確不是貞德，但這跟你并沒有關系，貞德是貞德，你是你，雖然你的身份是假的，但你的存在并不是假的。”

“我所否定的只是你的身份，并沒有否定你的存在，事實上，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做到貞德那樣無怨無恨，你的這份靈基雖是從虛無中誕生，可如果單靠圣杯的力量，也無法長久維持，理論上，不用一天的時間就會消散了，可是為什么你還存在著？”

“為什么？”黑貞亦是問道。

“很簡單。”湯昊微微一笑，“因為貞德是圣人，而世間更多的是凡人，凡人在得知貞德的故事之后，他們會為她惋惜，會咒罵法國王室的無情，會鄙視教會的黑暗邪惡，這些人中的很多人，其實也像吉爾德雷一樣，希望貞德能夠活過來復仇，所以，你的靈基雖然是虛假的，但這份愿望和期待卻不是假的……事實上，我也有著類似的想法，否則我又豈會助你誅殺教會和法國王室呢？”

黑貞愣了好一會，目光漸漸清晰起來，但很快就咬牙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背叛我？難道不是因為真的比假的好嗎？”

“不，這跟真假并沒有關系，無論你是真的貞德，還是假的貞德，當你試圖毀滅人理的那一刻，你我就注定為敵。”

湯昊定定的看著黑貞，首次露出嚴肅的表情，沉聲道。

“我從人理毀滅的世界線回到大秦，在那個時代，我與古老的人物邂逅，與他們并肩作戰，就是為了拯救人理，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這條世界線，我怎么能夠與你站在同一陣線？如果我這么做了，我如何對得起始皇帝對我的信任？如何對得起姬帝的努力？又如何對得起虞姬兩千年的等待？又如何對得起……羅曼的那封日記？”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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