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烽火錄 八十 空殼子
姜若顏那(誘yòu)人到極致的語氣讓劉策額頭浮現一絲細汗,木訥的硬是說不出半句話。
他低著頭盯著木盒中的銀票,仿佛在研究紙上字跡出自何人之手般,(身shēn)側傳來陣陣幽香撲鼻,時時刻刻刺激著他的神經和。
他拿起茶壺往杯子里倒水想表現的鎮定些,無奈倒入杯中的茶水還是不斷濺出灑在桌面上……
塞外一行,他在數十個部落中都能抵御住各種女人(誘yòu)惑,本以為早就已經心如止水。
然而此時才知道,唯獨對眼前這仙女般的璧人好像喪失了應有定力,想拒絕又不忍心,想答應卻又心有顧慮,可謂是萬分煎熬。
姜若顏見劉策遲遲沒反應,心里也是有些焦急,與是堅定且含羞的地說道:“劉策,若顏不會后悔自己今晚的決定,是心甘(情qíng)愿,你,不要有負擔……”
說到這兒,姜若顏只覺得自己面頰通紅、渾(身shēn)滾燙,心臟也是狂跳不止,話已至此就等劉策反應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她也不知道,這不是男人才應該做的事么?
劉策深吸一口氣,微微哆嗦的舉起茶杯往嘴里送。眼角瞥了一眼姜若顏那蟬翼輕衫內若隱若現的玉肌香膚,感覺血液都開始極速流動起來。
既然都把話說這份上了,而且,這種氣氛下,誰能頂得住?
與是劉策呼吸略帶急促地想說道:“姜小姐,那個……”
“咳咳……”
就在劉策萬分尷尬不知該如何抉擇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姜潯沉穩的咳嗽聲。
姜若顏猛地一回神看向門外,將披在肩上的斗篷緊緊裹住(嬌交)軀。劉策則如蒙大赦一般,心下一松,臉上迅速換上了一副風淡云輕的表(情qíng)。
“總督大人這么晚了,莫非有事來找屬下么?”
“本督有些煩悶,不知你現在可否有空出來陪本督走走?”
“既然總督大人需要有人相陪,屬下自然不勝榮幸。”
“本督在湖邊等你……”
待確定姜潯走遠后,然后劉策起(身shēn)退開數步,對姜若顏施禮說道:“姜小姐,天色不早了,你還請早些回房歇息,多謝你的幫助,在下銘記于心。”
話畢,留下一臉(嬌交)羞又帶幾分幽怨的姜若顏,打開門前去找姜潯了。
“爹爹,唉……”
姜若顏幽怨地嘆了口氣,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卻被姜潯破壞,不由有些失落。
不過她一想到剛才劉策的神態,絕對是對自己有(情qíng)意的,只不過強自鎮定,不由輕笑一聲,隨后也悄悄步出房門向史夫人房間走去……
假山湖畔,姜潯望著平靜的湖面負手而立,待發覺(身shēn)后劉策走近后,立馬開口說道:“顏兒她回房了?”
劉策點點頭平靜地說道:“姜小姐已經安然回到夫人房中,大人可以安心了……”
“你倒是思慮周密。”姜潯輕笑一聲,“不想還會暗中目送顏兒回房。”
劉策淡淡地說道:“畢竟府中住著個對姜小姐不利的人,在他離開府邸之前,在下有義務對朋友的安危考慮。”
姜潯有些惱怒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在自己家中也會有不測?”
劉策回道:“昨(日rì)(情qíng)形,想必大人不會不知道……”
“那是意外……”姜潯頓覺有些尷尬,“那只是本府一時疏忽,以后這種事斷不會再發生。”
“可它還是發生了……”劉策說道,“昨(日rì)我本可以一劍殺了李宿溫,但顧及此處乃大人府邸,所以才不愿徒惹事端給大人造成煩惱。”
姜潯猛的一回(身shēn),死死盯著劉策:“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你知道李宿溫什么(身shēn)份?代表的又是什么?今(日rì)你在宴廳上那番話讓皇家顏面掃地,我看你以后如何應對他們的報復。”
“這不就是正如大人所愿的么?”劉策不緊不慢地說道,“大人不是一直擔心我與皇族聯合對你姜家造成威脅,屬下這么做也應該讓你釋懷安心了吧?”
姜潯微微一怔:“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劉策說道:“大人那些心思屬下還是能揣摩一二,今(日rì)屬下當著眾人的面當面呵斥當今圣上的公主,想必以后也斷了跟皇室合作的可能(性性),也能讓大人你放寬心,
但作為回報,還請大人助我把前軍都督一職奪到手中,讓我早(日rì)能與蒙洛蠻夷展開決戰。”
姜潯搖搖頭:“概無可能,劉策,本督不得不承認,你的能力太強,強的已經令我感到忌憚,如若軍督一職到你手中,本督不敢想象你的實力會膨脹到何種地步。”
“姜大人……”劉策沒在意姜潯拒絕,“這軍督之位屬下是勢在必得,只不過有大人您相助的話,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不然屬下恐怕又要鬧出不少動靜來,您也知道屬下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兒。”
姜潯說道:“沒用的,這次無論你鬧出如何動靜,本督也不會如你所愿,而且李宿溫已經答應本督,將軍督之職人選交由本督去選,任你如何鬧也不會得到這個職位。”
劉策嘴角輕揚:“恐怕大人又要失望了,這次如果在下不能如愿,這動靜可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的多,你還是仔細考慮下吧……”
“難道你想造反?”姜潯心下一驚,暗道這劉策怎么會如此咄咄((逼逼)逼)人?雖然語氣平靜,但其中透露的卻是無邊的自信。
“造反?”劉策冷笑一聲,“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只是屬下目前還不想見到遠東生靈涂炭的一幕,不過若真被((逼逼)逼)急了,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劉策!”姜潯怒道,“你若真敢這么做,就是你敗亡的時候,真以為我大周是任意拿捏的柿子么?”
劉策閉目說道:“敢問大人一句,自大周歷340年至今,在我精衛營出現之前,大周軍隊對戰胡奴蠻夷的勝率是多少?
在下翻過史冊,大周同夏國羌奴交戰十四次,敗績十三次,最慘一次除了逐雁軍全軍覆沒外,就是十二年前的稱之為‘雍軍收涼’的戰役,
那一戰皇室(殿diàn)前司精銳盡出,協同地方邊軍總計四十七萬浩浩((蕩蕩)蕩)((蕩蕩)蕩)從雍州出發,誓要一戰取回涼州重歸大周版圖,結果呢?
當時西夏主將元天莽領五萬羌奴殺的西征大軍僅七千人回朝,可謂是前所未有慘敗,唯一勝的那一次只斬首一千羌奴首級去趁勝求和,一年給予羌奴四千萬兩白銀物資為代價換取所謂的和平。
要知道大周財政一年不過八億兩!”
姜潯沉默了,那一戰簡直就是皇室的恥辱,(殿diàn)前司精銳盡失,也把衛稹嚇的從此打消了收復西涼的想法。
劉策繼續說道:“而對戰蒙洛更是慘不忍睹,我真不知道朝堂那群廢物是怎么想的,明知蒙洛帝國鐵騎赫赫兇名,在自己又缺少武備的(情qíng)況下居然會主動讓四邊精銳棄城和他們野戰?
這種錯誤居然連著犯了三次,足足六十萬大軍血灑塞邊,直接導致邊軍精銳盡喪,甚至到了百里城關僅四十三人巡守的奇聞,
若不是蒙洛現在專心攻略西域,恐怕神都早就被他們取下了,在下實在懷疑這是不是有人故意這么做的。
至于呼蘭人,大人您久居于此,我想就不需在下提醒了,不過就是蒙洛酋夷的一支部曲就讓遠東焦頭爛額屢戰屢敗。”
姜潯聞言心下一緊,這劉策把局勢看的實在太透了,實在令他有些吃驚,他真得只是二十歲?
“所以說,大人……”劉策頓覺得左肩有些酸痛,忍不住抖動了一下繼續說道,“如今的大周,尤其是皇室,看上去還有數百萬大軍可用,然這些軍隊多為強征所得,
這些兵士一缺兵甲傍(身shēn),二缺士氣戰意御敵,三缺薪資糊口填腹,除了擺擺樣子壯壯膽外,真正可戰的屈指可數。
而且,由于士族不節制的增幅,朝堂所需財政開支也(日rì)益龐大,這也直接導致其中一些野心家已生異心,就等著有人帶頭起勢從中牟利,
這看似強大的帝國其實早就內憂外患不堪一擊,大人,你想想若屬下這時候起兵造反的話,這個帝國還能支撐多久?恐怕會是各地州縣迅速烽火四起,最終承受不住壓力轟然倒塌!
介時塞外異族也會趁勢入主中原,那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姜家又怎么可能獨善其(身shēn)?”
姜潯聽完劉策分析,背后一陣冷汗襲(身shēn),令他不寒而栗,劉策說的完全正確,如果真有那一天,姜家又該何去何從?
劉策面色露出一絲痛苦之狀,只因左肩現在難受至極,自去年肩胛受傷至今尚未完全好透,加上出征塞外血戰不休兼之馬上顛簸,這幾天時時伴有酸痛感令他苦不堪言。
“劉策……”姜潯語氣稍緩,“本督還是希望你能為遠東百姓,為大周百姓盡一份力,莫要做那千古罵名的惡舉……”
劉策說道:“所以我更需要得到前軍都督一職,只有獲得這個兵權正職,我才有能力力挽狂瀾解救百姓水火,避免這一切發生,更何況,大人應該知曉現在遠東內部也不太平吧?”
姜潯點點頭:“的確,幽州和定州近五十萬大軍如今意向不明,本督也為此異常煩惱,既然你說出來,本督倒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嘶……”劉策覺得左肩似乎越來越痛,說到一半忍不住對姜潯說道,“抱歉大人,在下肩膀傷痛未愈,請(允yǔn)許在下暫且寬衣敷藥……”
姜潯從剛才就見劉策一直捂著左肩,面上表(情qíng)雖然依舊,但還是能看出是在強忍傷痛,與是點點頭:“需要本督給你備藥么?”
“多謝大人,在下(身shēn)上自備了藥膏,換一劑即可,失禮了。”
說完劉策轉(身shēn)坐到假山后,把披風解下,松開睡袍抽出左袖,取出藥膏準備敷起來。
姜潯搖搖頭說道:“不想你劉策行伍出生還會這般靦腆,本督沒那龍陽之好,你無需如此,呵呵……”
說著姜潯取出火褶向他湊近提供光亮,畢竟他現在心里也不想劉策有事。
劉策解下左肩上的藥膏,正準備敷藥時,忽然(身shēn)后傳來姜潯驚呼聲:“劉策!你肩上的胎記從何而來的?”
劉策聞言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是胎記,自然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大人何需如此驚訝?”
說完,劉策將一劑藥膏重重的貼在肩上,只覺一股暖流流暢,緩解了肩上的酸痛,然后迅速穿好袍衣系上了披風,才緩緩起(身shēn)。
待他回頭,卻見姜潯震驚萬分的盯著自己,令他心下一陣詫異,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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