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白發老人

而他的面前，正擺放著一盤還未下完的棋，黑白兩色的戰局殺的慘烈。老人有些一籌莫展的蹙了蹙眉頭，而后眼光慢慢上移，落到他的對手身上，那是一個和魏玖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老師，有些棋子雖然很強，但卻還是得用對時機！出場的太早的話，未免有些拔苗助長了吧？你看一不小心，就要滿盤皆輸了！”年輕人輕聲笑道。

這老人的目光當中閃過一絲凝重，沒有接話，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一般。

良久之后，老人終是無奈的嘆息一聲，低聲說道，“過剛易折，過早易夭，這個道理我自然很清楚。只是有些棋子一旦落下，棋局就已然不是對弈之人可以左右的！”

年輕人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連他都沒有料到，自己的老師竟然也會服軟。隨即他有些偷笑的問道，“這么說，老師是要認輸了嗎？”

“不...我不可能讓一粒棋子毀了大局的！”老人的眼里閃過一絲狠意，而后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既然是我落下的棋子，我自然有方法將其抹去，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復到正常軌跡的！”

話音落下，老人的手掌一揚，一道亮色的光華直射而出，向著遙遠的方向飛去。

做完這一切之后，老人微微嘆了一口氣，終于又將全部心魂移回棋局之上。但對面的青年卻是坐不住了，早已是沒有心思再去應付面前的棋局，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別人不清楚，但青年人卻很明白，就在前一秒，老人竟然真的抹去了一粒棋子，那可是他最得意的棋子。

兩人的眼神交匯一下，終于又開始了新的棋局，剛才那詭異的一幕，卻被埋葬在無涯的時間長河當中。只是此時，若魏玖目睹了這一切的話，必然會察覺到，面前的這個青年正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的知音，劍起波瀾就是從他這里習得。

一個照面的時間，知音卻認定魏玖是他的師弟，而如今再看知音對面前老人的稱呼，老人的身份也就有些呼之欲出。

只是，躺在遠方的魏玖并不會感受到這里發生的一切，意識和思維都處于一種黑暗當中。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刺破了眼眸，落在魏玖的意識海里。但不知為何，他對這強光竟也沒有絲毫的好感，他能夠感受到強光似乎在進行著什么不利于他的舉措。

他惶恐，他慌亂，他想要阻止這一切，但黑暗當中的他無法移動分毫。

“不！”魏玖大吼一聲，整個人立了起來，沒想到這一著急，竟然就從昏睡中醒來。

眼神一凝，四顧起四周的環境，竟然還是在黃泉附近。不過前一秒自己所接觸到的那種白光，卻似乎已然消失不見，魏玖低聲呢喃道，“剛才的那些到底是什么？難道真的是環境嗎？”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華直射而出，落在魏玖面前。只聽他低聲笑道，“呵呵，終于醒過來了？”

魏玖看著來人，笑了一笑，而后拱手謝道，“果然是軒轅前輩救了我...感謝感謝，只是不知道我昏睡的這段時間可有發生什么？”

“沒有！”軒轅皇帝輕笑著說道，“你和韓四郎昏迷之后，我便將你們移至此處，考慮到安全問題，邊用軒轅劍施下陣法，所以倒也并沒有出現什么奇怪的事情！”

“嗯？韓四郎？對啦，韓四郎他怎么樣了？”魏玖似乎想到什么，連忙問道。

“咯，還沒醒呢！”軒轅皇帝努了努嘴，無奈的說道，“和你一樣，昏迷之后，全身的異變開始褪去，經脈恢復如常，但人卻一直無法醒來！”

身形一晃，魏玖落在韓四郎身邊，修為灌注而入。

良久之后收回手掌，微微嘆息一聲，果然和軒轅皇帝說的一樣。這韓四郎身上確實已然恢復如常，不過魏玖卻又隱隱的探查到，在他身體的深處，一黑一白兩團光華正在慢慢的旋轉著。

魏玖并未點破，而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我都已經醒了，我想四郎他的蘇醒也是近在眼前。這樣吧，我們就在這里駐扎一日，等他醒來，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弄清楚！”

軒轅皇帝也沒有阻攔，而是將話題移到另一件事。只聽他深沉的說道，“一舉擊敗兵主戰神，雖然受傷很重，但也絕對是可喜可賀！”

“軒轅前輩繆贊了，我有幾斤幾兩心底倒也有數！”魏玖拋了一記白眼，無奈的說道，“兵主戰神他僅僅是一記分身，就已經如此厲害，若是未來真的面對他的本體，我必輸！”

軒轅皇帝嘆息一聲，輕聲安慰道，“這個也怪不得你，兵主戰神如今可是凌駕在諸神之上...就算是一記分身，都可以獵殺諸神的怨靈，你能成功擊殺已經很不錯！對啦，說起這個，現在我們也有時間，你不妨說說看那天對戰的感受吧！”

魏玖點了點頭，沉吟道，“那天的廝殺，太過于瞬息萬變，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我感受的很清晰，兵主戰神分身的實力，成長的極快！”

“嗯，一樣，我也感受到了！”軒轅皇帝點頭應道，有些擔憂的說道，“分身的實力源自本體，只怕，隨著篁鏃秘境的解封，我們四皇施展在他身上的封印已然有些松動，只怕有朝一日會要破封而出！”

這樣的結果，魏玖并不奇怪，兵主戰神那么強大，怎么可能會甘心被封印呢？

似乎是想到什么，魏玖連忙問道，“雖然他的實力在成長，但是這一次分身被毀，本體的實力應該也受到了極大程度的損傷才對吧？”

“不，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地方！”軒轅皇帝低聲說道，“兵主戰神的玄奇之處，又怎么可能和常規一樣呢？正常情況之下，分身被毀，本體受損，但他的分身被毀，本體將直接吸納分身的全部力量！”

“啊？？？這...這怎么可能！”魏玖吃驚的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直接毀了分身，本體豈不是就天下無敵了？”

軒轅皇帝有些怪異的看著魏玖，拋了一記白眼說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兵主戰神的分身，是獨立于本體之外的...換一種通俗易懂的解釋，他的本體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控制分身！”

“原來如此，這么說起來，殺死分身，我們豈不是還幫了他？”魏玖有些不悅的說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軒轅皇帝挑了挑眉梢，低聲解釋道，“他的分身并不是本體創造的，而是自然演化而來，這無數年的光景也就衍生了這么三個分身...每一個都極為強大，但同時每一個都珍貴至極，毀掉一個也算是折斷了他的一條臂膀！”

眼見魏玖的神色還是有些低迷，軒轅皇帝只能無奈的說道，“再者，他的每一記分身都在進行著獵魂的工作...諸神的怨靈就是他本體最好的營養品，我雖不知道這秘境當中損失了多少怨靈，但是看他本體的成長速度，那絕不在少數！”

“你能夠殺死分身，雖然短期內讓本體得到成長，但是從長遠上而言，卻是抑制了本體的成長！”軒轅皇帝笑著說道。

魏玖點了點頭，沒有再瞎想，眼神當中傳來一絲狂熱。低聲呢喃道，“軒轅前輩，那天你感受到了嗎？我所施展的那個劍訣...好像真的已經感悟到神的力量，已經感悟到天道規則了！”

“嗯，是啊，我也感受到了！”軒轅皇帝低聲說道，“但是后來我探查過，那種力量...似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微微一愣，魏玖自然不想放棄，劍鋒一蕩，重新感悟起來。但似乎和軒轅皇帝所說的一樣，他根本就捕捉不到當初所施展而出的那一抹奧妙，一點點、一絲絲都沒有。

魏玖偏偏就不信這個邪，劍鋒一蕩，沉吟的說道，“神諭·陰陽攝魂震天訣!”

這就是那強大攻擊的名字，但不知為何，他在吟唱出來之后，四周并沒有絲毫的變化。天空之上依舊萬里無云，并不存在任何濃黑和純白色的光華，就仿若當初所經歷的那一幕是虛假的存在一般。

“名字...怒氣...心境...不對不對，如果是因為這些因素，不可能一點也感悟不到！”魏玖有些痛苦的呢喃起來。

軒轅皇帝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沒有用的，這些因素我都考慮過，你恢復如常的那一刻我便探查過你的身體。但就反饋而來的結果而言，根本就不是這些因素所造成的，而是你的體內，根本就沒有爆發和承受這么巨大能量的基礎...又或者說，那只是個奇跡！”

魏玖的目光落在軒轅皇帝臉上，停頓了很久。終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盤膝坐了下去，靜靜的感悟起來。

軒轅皇帝也是落得有些無趣，干脆化作一縷金光，融于魏玖的龍脈之眼中。

而龍脈之眼里，卻又傳來一陣憨傻的笑聲，魏玖聽得很清楚，正是武天狼的。軒轅皇帝卻也并沒有點破，就仿佛那時候，那只精明到可怕的武天狼，并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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