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 第二百七十九章 諸位,京都見
“大清啊大清,你這是死都要把為師拖著噢!”
沈陽,楊鎬望著不請自來的好學生,摸了他那光禿禿的腦袋,很是無語。
這小子不在寧錦搞他的什么關東大演習,又跑回沈陽做什么?
“瞧老師說的這話,學生孝敬您老還來不及咧,怎會害著您老咧。”
魏公公一臉笑嘻嘻,他很欣賞楊鎬這個老師,因為對方的光頭在大明朝的重臣中真是別具一格的很。
“胡里改,把我帶給老師的禮物送進去。”
“是!”
楊鎬朝外面瞄了眼,發現大箱小箱的足足兩馬車,卻是絲毫不喜,而是搖了搖頭,道:“廢話就不要多說了,你我一根繩上的螞蚱,坐下說吧。”
等魏公公坐下,楊鎬這才悶聲道:“聽說貴妃娘娘叫軟禁了?”
“學生不知。”
魏公公搖了搖頭。
“你怎么會不知,這個消息不是你的人在沈陽城散布的?”
楊鎬有些奇怪,因為關東演習,關內和關外的道路可是被皇軍給切斷了,如果不是魏良臣指使人散布那些流言,還有誰?
“我真不知,再說學生的為人您老也是知道的,向來光明磊落的很,流言這種東西我只有打擊,絕不會參與。”
魏公公很是干凈利索的不承認。
楊鎬“噢”了一聲,仔細凝視著半道收的這個太監學生,半響,開口道:“朝廷對你猜忌,對我也猜忌,如果貴妃娘娘真是如流言所說被軟禁于宮中,那你我師生顯然就是人家的眼中釘,不拔掉覺都睡不穩了。”
楊鎬說的是事實,朝中可是無人不知他乃鄭貴妃向皇帝進言才得以復出的,所以他這個手握重權的遼東經略天然的就是貴妃黨。再加上魏良臣這個手握重兵的貴妃黨,擱誰都不放心。
北京城里無知的百姓都說這對師生是狼狽為奸呢,又有那收了銀子的戲班子、說書的到處編排遼東經略和遼東鎮守太監,說一個是朝中的白臉奸臣,一個是宮中的陰險太監,兩個人合起伙想把大明朝搞壞。
“釘子不是那么好拔的。”魏公公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束手待斃之人,否則賀世賢、祖大壽這幫遼將就不會無緣無故失蹤了不過這樣也好,沒了這些個領頭的,遼鎮上上下下也都老實,為師這里也清凈。”
說到這里,楊鎬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已的學生,“大清,念在你我師生一場的情份上,你不妨坦白告訴我,你打算如何做不過有些話為師必須提醒你,你終是內廷中人,莫以為手下兵馬能打就目空一切,甚至膽大包天啊。”
“老師不是第一次認識學生吧?在老師眼中,學生會是那種蠢人嗎?”魏公公的表情很是坦然。
“我知你是聰明人,否則我也不會收你為學生,說起來我這個做老師可是沾了你不少光。”
楊鎬指的是顯然是平奴戰事,如果不是魏良臣的皇帝親軍,他楊鎬這會只有兩個下場,一是被緹騎鎖拿詔獄,二是被建奴生擒。
“那你準備怎么做?”
“學生什么都不做,要不然我大老遠跑來沈陽干什么。”
在楊鎬微愕的眼神中,魏公公話鋒一轉,“不過什么也不做不代表學生就把脖子伸出去了,再怎么學生也不能讓老師這個平奴功臣落個晚景凄涼吧。”
楊鎬緩緩點頭:“若做,便須火速,干脆,萬不可拖泥帶水,也不可打蛇不死,否則你我師生將來必定會落個奸臣賊珰的下場。”
第五師團部,上百名中隊以上軍官齊聚于師團軍旗與最高統帥的畫像之下。
師團長安國寺緩緩上前,一邊的渡邊參謀手捧上百條血布,上面是統一的四個大字——“尊皇討奸”。
每一根血布都代表了這些忠誠且,但他的出現無疑向第五師團的軍官們傳遞了一個重要信號。
“那么,多余的話就不必重復了,在此,謹祝諸位旗開得勝!”
安國寺端起酒碗高舉,“諸位,京都見!”
“京都見!”
上百名軍官一起飲下了碗中酒。
“關門的防御看著嚴密,但實則極其薄弱,缺乏縱深體系的防護,也缺乏火力。駐軍所依仗的不過是高大的城墻,如果沒有這些城墻,關門不過是一扇可以隨時推開的窗戶而矣!”
“如果攻擊的話,可以選擇兩個方案,一是抵近爆破,二是炮火摧毀。師團有過推演,不管是選擇哪種攻擊方式,我軍的傷亡都在完全可以承受范圍之內。”
“當然,如果對方主動打開城門,那攻擊自然是不必要的熊本君,你確定要與對方談判嗎?”
“是的,都是帝國的軍隊,如果能和平解決最好。田中君,有勞了!”
“為帝國,為主公,一切都是應該的!”
熊本向著田中參謀深深一鞠躬,緩緩抬起了手臂。
數百名以草木偽裝的第一大隊官兵迅速從藏身地躍出,卸掉偽裝,向著山海關大搖大擺開了過去。
連日被關門外的皇帝親軍演習弄得精神高度緊張的關門駐軍,很快就發現了有一隊兵馬正在向關門抵近。
“閹兵來了,閹兵來了!”
關門上示警的銅鑼聲很快敲響,軍官們匆匆上了城頭,緊張的看著城外那一支大約數百人的閹兵。
不過,從對方的舉動來看,似乎沒有敵意,因為他們攜帶的只是火器,并無大炮,且兵力有限。
前屯衛把總郭可綱生怕城上的人開銃造成雙方的開火,首先開口向城下喊去,詢問對方為何要接近關門。
城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大聲向城頭喊道:“上面的人聽著,我們是皇帝親軍第五師團,在昨日的演習中,我們有三名士兵失蹤,懷疑他們是攜械潛逃,因這三人極度危險,我部恐此三人會傷害百姓,因此請求貴部允許我部進入山海關搜捕!”
熊本的漢話雖然夾生別扭,并且一股子遼東大茬子味,但聽著還是很清楚的。
他得手里捏著一張紙,紙上便是他剛才所叫嚷的,旅團長將這張紙交給他時,稱之為“臺詞”。
司禮監 第二百七十九章 諸位,京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