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猛于虎 請假一天
楊劭沒有走,只是不再關注屋子里的戰況。
可是不看可以,聲音卻沒辦法屏蔽,有賴于他良好的耳力,將里面激烈的戰況聽了個十足十。他只是意外,袁琛看著纖弱文氣,卻是上面那個。
忽然間,木槿動了,楊劭趕緊遠遠跟上,卻見她一個箭步跳進院子,連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然后就朝院子里放柴火的西南角去了。
這間槐花巷是平民富商們居住之所,不像官家世族那么講究,不過一進的小院子,是這些世家公子隨手買來的玩意,平日里倒有個兩個仆人在此打掃,今日都被清場趕了出去。
木槿如入無人之境,屋里兩人親熱的渾然忘我。
五石散為名士們鐘愛之物,兼具催¥情的功效,兩人此時正處于情緒癲狂之境,自然對外界毫無反應。
木槿點了半天的火,小火苗噗噗地著了兩下,倒是沒滅,慢慢的發光發熱。
昨晚下了雨,柴火淋了雨半濕未干,不好點著,好容易點著了,這家的仆人偷懶,只劈了夠溫酒的柴火,剩下的竟都是大塊。
不到片刻,木槿出了一頭的汗。
“怎么了,木槿?”采薇許久不見動靜,忙過來追問,一看情況就知不妙:“是了,昨夜下了不小的雨——”
她忽然想到:“屋里還有酒,不若淋些酒在上面。”
木槿無語,那兩人吃了五石散不假,可也不是瞎子聾子,再全情投入也不至于屋里進了人還渾然不覺吧。
“要不,我去打些酒來。”剛才說完,采薇也覺得不甚靠譜,于是連忙補充。
話音未落,便見一人捧著若大的酒壇從天而降,不是楊劭又是哪個?
蕭寶樹與世家公子一戰成名,全有賴于這位楊劭,采薇和木槿親眼瞧見過,又哪里會不認得。
兩人面面相覷,這是被逮了現形?
算不算辜負了娘子的信任?
“隔壁借的。”說完,掀開酒壇往柴火上倒了半壇,然后順著一道倒到了房門和窗戶。有了酒的助力,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且越燒越大,三人來不及多言,魚貫跳到墻外。
直到火光沖到,采薇扯著嗓門喊的震天響:“救火啊,著火了,快出來救火啊,要出人命啦!”
“快救火!”楊劭中氣十足,他這一喊足足傳出好幾條巷子,采薇和木槿耳朵幾乎震聾了。
“誰家著火了啊!”距離楊劭最近的那家正午歇,披著外衫連忙跑出來。
“你們不便露面,快走。”楊劭小聲道,“這里有我。”
本來她們就是蕭寶信身邊的丫環,袁琛這邊著火若是被認真追究起來牽扯出她們于蕭寶信名聲不利。蕭寶信不是不知,只不過手邊得用的人不多,事急從權,不能多作講究了。
不過這時有楊劭出面,她們隱在暗處才是最好的,采薇與木槿對視一眼,也知楊劭說的有理,趁人出來前便跑了。
卻說袁琛二人在里面酣暢淋漓,渾然不沉外物,便是外面火光沖天,喊聲四起,他們仍不覺得是自己家里出了問題。
小胖子氣喘吁吁地還問:“外面……什么聲音?”
袁琛興起,哪有功夫搭理他,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整個人都要飄了。
忽然間只聽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呼呼拉拉進來三四個人,楊劭首當其沖進了屋里,沖他們直喊:
“瞎了我的狗眼,我看到的這是啥,兩個大男人居然——我去,外面都著火啦,你家著火了,還不逃命,還有功夫做這個!”
“呸呸呸,真是晦氣!”一邊說一邊還撿扔在地上的薄衫:“這都是易燃的,一會兒就燒到屋里了,你們還不跑!燒死你們!”
說完,居然抱著衣裳就往外跑。
因為楊劭這一頓嚷嚷,跟著進屋救火的幾個年輕小郎都跑過來看了兩眼熱鬧,一邊看的興致盎然,一邊罵咧咧直叫娘。
世家貴族玩的花樣煩多,男男女女的也不稀奇,可市井小民沒見過這個,至少沒親眼見過,哪里受得住刺激,又是光溜溜的兩個大男人,給他們這頓膈應,連火都不想救了。
袁琛兩個被打擾,可是身上的藥卻還未散,身體依然有著反應,整個人處于極度暴躁的地步。
“這是私人住宅,誰準你們進來的,還不給本公子滾出去!”小胖子怒吼。“小心本公子叫人打斷你們的腿,拔掉你們的舌頭。”
“你以為我們愿意幫你們救火?不過是怕火燒到我們那邊!”
“對,不然我們管你變不變成烤豬!”
“快滾!”袁琛火還沒發完,有人拎著水桶里的水已經潑了他一身。
他渾身一激靈,總算恢復些神智,滿屋子開始找衣裳,這時才赫然發覺自己光溜溜的站在那些人眼前半天。
他悲憤交加,扯起床榻上的單子一裹就往外跑。衣不蔽體固然丟人,可也好過被火燒死。
“朝玉,朝玉!”小胖子一路追出來,門口進進出出提著水桶的人,本來很是擁擠,可看他一身白花花的肉下意識就讓出了一條道。
蕭寶信來到槐花巷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難分難舍的場景——至少在小胖子看來是這樣,他死命拉著將身子包裹嚴嚴實實的袁琛就是不放手:
“你分我點遮遮肉!”
想也知道不可能,被人堵在里面行那個事就已經夠倒胃口,這時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大男人光著身子裹一個單子里,那景象得是多么的辣眼睛?
“袁琛,這就是你誠心求娶我的誠意?”蕭寶信先聲奪人,“你在外亂來別人寫信給我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這一回更過分,你居然男人也玩?”
蕭寶信戴著冪籬遮住了整張臉,可是說到誠心求娶,袁琛不作第二人想——
“阿蕭?!你設計陷害我!”
他第一反應就是蕭寶信設局陷害,不然哪里就這么巧,院子里莫名其妙著了大火,她卻在此時出現將他堵個正著?
他可還記得她是有多不想嫁到袁家。
那種嫌惡幾乎不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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