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戲骨 1480 熱烈歡迎
“哦,上帝。”藍禮嘴角的笑容不由輕輕上揚了起來,難得一見地感嘆了一聲。
就連平常一貫遲鈍的內森都察覺到了異常藍禮的心情和神態都舒展輕盈了起來,似乎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如果是以前,藍禮是絕對不可能感嘆什么“上帝”的,最多也就是挑挑眉尾,表示內心的驚訝;但今天卻完全不同起來。
雖然內森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么,但……這應該是好事吧?
私人游艇的速度漸漸放緩了下來,船長專門派遣了助手前往船艙,征詢意見,“藍禮少爺,安德烈少爺詢問,需要幫忙嗎?”
從接機到游艇再到別墅,全部都是安德烈的大哥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安排的,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沒有絲毫紕漏,現在在游艇之上進行服務的,全部也都是漢密爾頓家族的傭人們;即使面對如此突發的意外狀況,亞歷山大也提前做出了安排。
“不用。”藍禮輕笑地擺了擺手,“你就告訴他,除非他想要掉到水里,否則,他們還是乖乖地在樓上等著吧。”
威尼斯是一座建立在海上的城市,所有空間都相對狹小,碼頭也是如此。
那一年,他們集體過來度假的時候,一群年輕人在碼頭之上追逐打鬧,結果藍禮和馬修兩個人意外掉到水里,兩個人卻在眼神交換之間就達成了共識;隨后把安德烈、伊頓等一群家伙全部都拉到水里,一個兩個的全部都喝了一肚子海水,晚上還集體拉肚子。
“前面就是目的地嗎?”藍禮現在也反應了過來,看來眼前聚集過來的船只和人群,全部都是為了他而來的,那就意味著,他的下榻之地就這樣暴露了?
當然,置身于電影節期間,一舉一動估計都將暴露在鎂光燈之下,想要隱藏行跡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是,藍禮沒有預料到,自己還沒有抵達住所,記者們居然就已經提前識破了。
“請務必代我向公爵轉達歉意。”因為他的關系,導致漢密爾頓公爵的私邸頻頻見諸報端,這顯然是一次失禮。孩子輩的交情是一回事,而父母輩的情誼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方面的禮儀,藍禮向來不會出錯。
那位助手雙手交叉重疊地放在身后,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藍禮少爺不用擔心,你居住在這兒的消息是安德烈少爺放出去的,明晚在私邸的一樓大廳還將舉辦一場正式宴會。目前所有邀請函都已經發放出去了。”
“……”藍禮還是微微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卻瞬間明白了過來,而后輕笑了起來,給予了他的回應,“讓你家少爺下來接我。”
這句話的意思是……?
難道是藍禮準備把安德烈推到海里?
“是。”助手沒有反駁,還是禮貌地說道,而后就轉過身,離開了船艙。
現場聚集的記者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遠遠地看到那艘小型私人游艇,他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摁下快門了。
人人都在抱怨著戛納電影節費用昂貴,但事實上,威尼斯電影節才是經費最為高昂的,不要說歐洲三大電影節了,即使是全世界范圍內也是首屈一指,因為這里本來就是一座以旅游作為支柱產業的城市,每次到了狂歡節或者電影節,費用更是五倍十倍地上漲——
住宿昂貴、交通昂貴、伙食昂貴,更不要說社交派對的高昂費用了。
可是現在……藍禮甫一登場就已經讓人瞠目結舌了
眼前的豪華私人游艇,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尊貴和低調,堪稱是海上的勞斯萊斯;身后的私人碼頭和私人別墅,傳聞是一棟傳承數個世紀的親王私邸,外表看起來有些破舊,但里面卻是富麗堂皇。
別人都正在擔心威尼斯的昂貴支出,而藍禮卻正在享受著頂級待遇,如同前來度假一般。
世襲貴族,果然是一件令人羨慕的好事。這一份底蘊,對于其他人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遠遠地,私人游艇就漸漸靠近了,有眼光的內行人立刻就一目了然,從甲板的用料到室內的設計、從船身的流線到引擎的聲音,每一個細節都堪稱是至尊享受,之前還有人猜測著,這是電影節官方派出的游艇,但顯然……藍禮的級別可是比電影節官方還要高出了數個檔次。
如果有人納悶,為什么藍禮本人還沒有出現,閃光燈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亮起,這就是原因——游艇本身也是新聞爆點!
陸陸續續地,船只們就開始啟動引擎,慢慢地圍繞在藍禮的游艇旁邊,就如同一支鯨魚在海里潛游時,無數小魚們都跟隨在它的身邊一同前行一般;船只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四面八方涌過來的船只已經將游艇團團圍住,場面著實蔚為壯觀。
不過,大家還是保持了相對冷靜,沒有冒然上前,否則一旦翻船了,情況就糟糕了——大海比陸地還要更加無情。即使這里是靠近威尼斯的近海,海浪并不洶涌,但現在熙熙攘攘的無數船只卻制造了不確定因素,更何況,大海就是大海,情況終究還是不同的。
游艇緩緩停靠了下來,藍禮沒有著急,而是等待船只停靠穩當之后,這才離開了船艙,重新出現在了甲板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鋪天蓋地的快門聲就浩浩蕩蕩地傾瀉而下,瞬間的井噴爆發出了一股轟隆隆的能量,似乎就連海浪聲都相形見絀起來,那滾滾熱浪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就連金色的陽光似乎都變得火辣而炙熱起來,氤氳地扭曲著空氣與海浪。
藍禮站在了甲板之上,回過身,朝著記者們揮手致意。
但隨即藍禮就發現,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記者的身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真正意義上的三百六十度,因為身后的建筑之中也有記者探出身子來,居高臨下地開始捕捉高空視角,整個包圍圈的聯合堪稱縝密。
這一個想法讓藍禮啞然失笑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海浪突襲了過來,游艇也跟隨著浪頭搖晃起來,藍禮的腳步稍稍沒有站穩,重心出現了晃動,什么貴族教育什么紳士禮儀,在大海面前也依舊敗下陣來,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踉蹌著腳步,好不容易抓住了旁邊的舷窗,這才控制住了身體——
獵獵海風吹拂而來,頭頂之上的草帽差一點就要被吹飛了,那才是真正的狼狽,于是藍禮干脆就把帽子摘了下來,那一頭微微凌亂的卷發就開始迎風飄揚了。
藍禮這才意識到,站在甲板之上與記者問候,這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自己還是缺少經驗,回想一下自己剛剛的堂皇,不由就越發歡樂起來。
“什么事情如此好笑?”碼頭方向的上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擁有私人碼頭的一個優點就是因為是私人碼頭,沒有得到主人允許,其他船只是不能隨意停靠的;所以,盡管其他船只都在努力靠近,但他們和藍禮之間還是間隔著船體,無法像陸地之上的采訪,徹底地將藍禮身邊的空間全部壓縮。
碼頭之上更是一派安寧的景象。
抬起頭,藍禮就看到了馬修那張冷峻的面容。
今天的馬修,終于丟掉了西裝和襯衫的打扮,穿著一件白色休閑襯衫和煙灰色西裝短褲,襯衫扣子和袖子都呈現出度假的放松狀態,就連一貫服服帖帖的頭發,現在也呈現出自然狀態,在海風之中凌亂得不行。無形之中,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
“怎么了?”馬修察覺到了藍禮的打量視線,挑了挑眉。
“沒有,只是想起了十年級那一年的威尼斯度假。好久好久不曾看到你放松下來的模樣了。”藍禮輕笑地說道。
似乎是大學之后,馬修就已經不曾度假了。為了成為一名皇家律師,馬修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學習之中,不知不覺中,假期就已經成為了奢侈,不要說藍禮了,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想不起上一次假期到底是什么時候了。
這一次,因為是威尼斯,因為這是他們曾經的度假勝地,所以小伙伴們全部都再次過來了。他也終究沒有能夠拒絕。
藍禮的話語,讓馬修微微有些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隨即就看到藍禮就伸出了右手,又是一陣波濤洶涌而至,眼看著藍禮的腳步就再次踉蹌起來,馬修連忙收回了思緒,主動拉住了藍禮的右手,一個用力就將藍禮拉上了碼頭。
藍禮順勢靠了過去,拍了拍馬修的肩膀,揚聲說道,“告訴安德烈,他應該知道,他逃脫不了命運的懲罰。我已經瞄準他了。”
不由地,馬修眼底也流露出了一抹淺笑——難怪剛剛安德烈拒絕下來,而是停留在了二樓,看來安德烈又要擔憂了。
站穩腳步之后,藍禮就轉過身,再次面向了媒體,揮手示意。雙腳站在碼頭之上,總算是暫時找回了陸地的安穩感。
但記者們依舊停留在海面之上,而他們也沒有辦法放棄自己的采訪任務,在層層波濤之中,一次獨特的采訪就開始了
每一位記者都竭盡全力地嘶吼著嗓子,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此起彼伏地提出自己的問題,然后在轟鳴濤聲之中瞬間被淹沒。可是他們的熱情依舊無法熄滅,鍥而不舍地提問著,這樣的歡迎儀式著實是具有意大利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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