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心底的疑云

楚天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關于天命劍圖修煉途徑的靈感。

說起來，這道靈感源自六道傳承中，他最熟悉，浸淫最深的魔道第一絕學“修羅九斬”。

名為九斬，其實只有一招，只是這一招在不同劍道境界下的不同體現。

從最基礎的修羅第一斬，到終極的修羅第九斬，雖然都是冷酷殺戮的特性，但由于將其施展所需的劍道境界不同，便造成了威力的一階階蛻變。

恰如在不同臺階上，瀏覽不同的風景。

為何將這一招弄得這么花里胡哨，楚天先前盡管已經達到劍道極限，也不能夠理解。

但在掌握劍之大道后，楚天越來越體會到，之所以將這么一招化為九式，其實是階段性的觸碰到修羅這一要旨的必要臺階。

若是觸手可及的目標倒也罷了，伸手便可觸碰，并沒有值得議論的。

但如若伸手不可及的目標，一般人在做出努力后，便會理智放棄。

如若更進一步，肉眼看上去都覺得相差極遠，甚至虛無飄渺的目標時，大多數人都會絕望，見到第一眼就主動放棄。

其實，如果伸手不可及，只要搭建臺階，在臺階上一步步他上去就可以了。

在他剛剛參悟修羅九斬時，如果一上來就將終極第九斬的奧義盡數傳授，他必然無法理解，是會有不明覺厲的感覺，卻沒有任何掌握的門路。

但從第一斬練起，一階階的踏上去，借助層層臺階，掌控終極奧義無疑更加靠譜一些。

沿著搭建好的層層臺階，一階階踏上去，如有驚才絕艷之輩有幸踏在第九道臺階之上，原本看上去很高很高的修羅要旨就能真正觸碰到了。

受到啟發，盡管那死亡陰影，天命星空的意境在現在的楚天看來虛無縹緲，屬于他目前伸手不可及的東西，但如若他能構筑臺階一層層踏上去，最終有一天會將其真正參悟。

修羅九斬實質上只有一招。

而天命劍圖，看上去起碼有三招。

但就搭建臺階方面，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修羅斬可一招化九式。

而天命劍圖，也可將一招化三，三招化九式，最終觸碰到剛才感悟到的最后的境界。

三是個真奇妙的數字。

道生一，一生三，三生萬物。

不是沒有一點道理的。

另外一點，以一化三，三招化九。

修羅斬化作九斬。

同理，天命劍圖也可以分為九張圖。

他是不喜歡天命決定一切的境界。

但他現在已非什么劍道雛鳥，而是踏入劍之大道的圣者，雖說比起西門、雨晨等劍道前輩或多或少還差了一些火候，卻也明白若想擊敗一個對手，第一步就是要先了解他。

足夠深入的了解。

只要將其了解深入到相當的程度，才有將其擊敗的可能。

人如此，理念同樣如此。

沒有足夠深入了解一個理念，是無法真正徹底的將其推翻的。

所以，他決定了。

盡管很不喜歡天命這類說法，但他最終還將他的參悟忠實的命名為天命劍圖，并打算如創建修羅九斬的那位前輩一樣精心構筑九道臺階，將天命劍圖衍變成九張圖。

如果一切能夠順利，他就能夠在掌握天命第九圖時，深入掌握所謂“天命”的奧妙，夯實將其推翻，突破的根基。

和三一樣，九同樣是個奇妙的數字。

九五之尊什么的，楚天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九意味著極限。

十則意味著打破極限。

“若有朝一日，我能參悟天命境界，并將這一境界徹底打破，就能打破生死屏障，將小靜從彼岸接回嗎？這種事，我根本不清楚，但我真的希望，會真的發生啊。”

楚天一番感慨后，心中忽然一涼。

九，十什么的，本是他無意中想起，但冥冥中，在某種程度上，總給他一些暗合天道之感。

如果是巧合，倒也罷了。

可如果不是巧合呢。

一念至此，楚天心頭的涼意并通過脊骨直沖頭頂。

若是如此，對方可就太可怕了。

“不可能的，所謂天道，應該只是虛無縹緲的存在罷了，只是弱者總是將希望寄托于旁人身上，所以以往面對魔族的強勢，所以誕生了這一想法。”

楚天搖頭。

雖說幾年來身在輪回神族，他偶爾也聽到了某些自遠古而來的傳聞，卻沒有太過將其放在心上。

畢竟，就算消息本來準確，但一代代流傳下來，這么久過去了，一定變得面目全非。

“連天道是否存在，這件事都值得考究，更別說天道有意識，甚至能主動造成這一巧合了，看來我最近是因為小靜逝去太過傷心了，都產生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自嘲一笑，心中便輕松許多。

然而，在他感到輕松愜意時，突然又想起一事。

那就是他參悟出生滅倒也罷了，但后面的死亡陰影，再后面的天命星空，明顯都是遠遠超出他現有劍道層次的東西，怎么會被他隱約看到呢？

他不明白，這究竟是偶然，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如若是天道有靈，主動讓他看到，那就太可怕了。

楚天一番思索，似是想到了答案。

他忽然想起，他繼承了靜雪的部分力量。

而靜雪勝過那位天魔圣巫，依靠的就是他垂涎已久，卻始終不得其法，號稱天下第一功的輪回天心訣。

他回想起輪回天心訣的簡介。

“輪回天心訣，天下第一功，若能修成此功，當無所不知，勘破因果，算無遺策，橫掃天下，所向披靡。”

當楚天先前覺得這般介紹，空洞浮夸，難免有自賣自夸之嫌。

但他從靜雪臨終回憶時得知了她和巫交手的內幕時，才真正感受到了這間介的一些力度。

巫的可怕，他再清楚不過了。

勘破天機，算無遺策，掌握人心，玩弄諸圣于股掌間之類的說法聽過太多，就不必多說了。

先前只是借助沐瑤師姐的身體，就讓老婆婆這位圣者當場隕落，并借助其遺體覆滅了昌盛一時，擁有十萬弟子之眾的幻靈宮，所有這些，都是血淋淋發生在楚天眼前的，雖然已間隔好幾年，但至今想起，仍是清晰無比。

而且，輪回神族那一戰降臨的可不是什么分身，而是本尊親至，覆滅幻靈宮的力量，與本尊的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如此，即便巫根據靜雪弱點，設下無比惡毒的計謀，但她的巫術尚未施展之前，并徹底將其看穿。

如此表現，這輪回天心訣怕是當真配得上天下第一功之稱。

那個簡介看似浮夸，卻仿佛是在冷靜客觀的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無所不知，勘破因果，算無遺策，所向披靡。

楚天若有所悟，“難道說，我繼承的，不只是小靜的一部分力量，甚至連輪回天心訣都繼承了。她對我，是真的好，將自己的所有都給我了，而我卻，唉…”

一念至此，他又感到心臟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但事已至此，想這些也沒用，他所能做的，只有傾盡全力超越自我，自死之彼岸將小靜帶回他身邊罷了。

生死之隔，自古至今罕有人能真正突破，而且是消失在巫精心設計的巫術之下的，能復活的幾率微乎其微。

自靈妖族帶回娘親，他目前的實力雖然仍有差距，但他已然超凡入圣，這件事也不是毫無希望。

但打破生死之障，從彼岸帶回小靜，可是比前者還要艱巨不知多少倍的目標。

楚天也清楚這一點，但這件事，他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

如果不是懷著這線希望，當他徹底醒悟，感到懺悔的那一刻就會后悔難過的死去。

他冷靜下來，便是做下決定。

至于到底有沒有從小靜那里繼承輪回天心訣，還要時間來檢驗。

現在，天色已晚，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

明天，就是他趕向黑暗魔淵的日子了。

那個整座大陸風云匯聚的地方，現在一定很精彩吧。

圣武稱尊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心底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