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1592 一千一百一十六 直取婁山關
當然,也有不太好的地方。
比如馬千乘自己就感覺不到自己的重要(性性)了。
練兵的過程中他插不上手,反而他才是學習的那一方,他還把秦軍練兵手冊抄寫了一份交給自己的(愛ài)妻秦良玉,讓秦良玉按照上面的方式改進自己的練兵方法。
他插不上手,只有在戰爭的時候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將軍。
這種感覺真的(挺tǐng)矛盾的。
不過秦良玉對他說,秦軍的這種(情qíng)況,讓她想起了兵書上提到過的先秦軍隊。
就是秦始皇掃的那支虎狼之軍,那也是一支很強的軍隊,而且無論在哪個將軍手下,都能形成極強的戰斗力,和后來將領練私兵,看將領評斷軍隊戰斗力是完全不同的(情qíng)況。
那些兵不是將領私募,不是西漢后期和東漢以來產生的部曲制度下的私兵,而是真正的國家軍隊,國家派人到地方訓練壯丁,壯丁戰時集結成軍隊開赴戰場交給某位將軍指揮。
將軍只負責運用兵力打仗,不管訓練,訓練都是國家在戰前就完成了,上了戰場就是練過的精兵。
這種兵不識將將不知兵的(情qíng)況,卻能讓秦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極少戰敗,最終掃統一天下,開創了大一統時代的雄壯之舉,奠定華夏神州的基礎,不可謂不是一種劃時代的奇跡。
但是奇跡之下,秦軍壯丁們在非戰時那(日rì)復一(日rì)的勤勞苦練,(日rì)復一(日rì)的全國統一的練兵方式是不可或缺的。
秦國運用下達到了鄉村里的秦吏們把壯丁們練成了極富組織度和配合度的士兵。
他們上了戰場就和精密的儀器一般,不論跟誰都能良好的配合在一起,宛若秦軍的流水線式軍器制造,零器件壞了還能重新組裝,軍兵也是一樣。
而秦軍將領們也熟悉了這種機器一般的軍隊。
雖說是將不識兵兵不知將,但是任何一支軍隊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精心訓練出來的戰爭機器,他們之間不需要事前的磨合,將軍就知道士兵能做到什么地步,士兵也能明白將軍的指令。
漢武帝時期那支橫掃匈奴的漢軍也是利用這種從基層開始練習壯丁的方式練出來的,漢軍上了戰場就能明白將軍的指令,任何一個將軍都知道該用什么方式指揮漢軍。
馬千乘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面對這支軍隊,他雖然有些許的不習慣,但是指揮起來卻并不生澀,沒有不適的感覺,他的任何指令這支軍隊都能很好的理解并且執行,他并不需要費多大的功夫來調練這支軍隊。
就像是被打造好的絕世寶劍一般,到手就能砍人。
這種感覺,和他們夫妻一起練出來的白桿兵,真的相差很大。
可在戰場上,只要打勝仗,只要所向披靡,不就夠了嗎?
正如現在,秦軍步騎之間完美的配合,將一切都打磨的非常好,楊軍根本阻擋不了秦軍的兵鋒,軍陣就跟紙糊的一樣,一戳就破,中軍也完蛋了,現在正在全線潰退之中。
秦軍一路追擊,把他們攆到了白桿兵事先埋伏的地方,馬千乘再次下令放響箭,十幾發響箭飛上天炸裂開來,埋伏好的白桿兵轟然殺出,擋住了楊軍潰退的路線,兩面夾擊,楊軍徹底崩潰。
混亂之中,楊朝棟根本指揮不了軍隊,連自己的親兵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秦軍卻如魚得水,見著楊軍的兵就砍,步軍軍陣不亂,如墻列進,那邊白桿兵也是一樣的戰斗方式,組織度極高,極富組織度的精兵對上一群潰散的亂兵,那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馬千乘的戰意被激起了,他摩拳擦掌,拿過了自己的大槍,帶著自己的親衛殺去了戰場,要好好的搏殺一番。
他還下令——生擒楊朝棟者,賞銀一百兩!就地提升軍職!
馬千乘親自上陣帶動了秦軍的攻擊,秦軍士氣大振,而楊軍則進一步的混亂了,并不大的空間內擠著幾萬人互相廝殺,楊軍內部甚至還互相殘殺互相推攘踐踏,帶來的損失可不比被秦軍殺死的要少。
很顯然,這群潰兵已經喪失理智了。
他們已經不再是士兵,而是逃命的人了。
這仗一直打到(日rì)落西山才終于結束,楊軍幾乎被全殲,馬千乘自己都手刃了十幾個敵人,殺得渾(身shēn)是血。
楊朝棟被抓住了,就他的盔甲最好,裝扮最闊氣,人家逃命都是丟盔棄甲,曹((操cāo)cāo)也知道割須棄袍,這家伙不知道是被打傻了還是怎么的,居然騎著白馬披著白色的披風一路逃跑,結果被團團圍住撲下了戰馬。
馬千乘見過楊應龍,也見過楊朝棟兄弟兩個,聽部下士卒說抓到一個大官,立刻過去看,一看就知道是他,不由得大喜過望。
“楊兄,好久不見了,怎么的,如此狼狽啊?”
馬千乘滿臉惡趣味的笑容看著楊朝棟。
楊朝棟渾(身shēn)都在發抖。
“馬千乘……你……你居然敢……”
“我敢什么?我什么都敢!你楊氏自己做了蠢事,還不準別人收拾你?以前你父子欺我石柱兵少,我可沒少受氣,這一回,你父子自己找死,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還有!”
馬千乘指了指自己的背面:“兩年前,你父子在綦江縣干了什么,你們不會不記得吧?綦江縣百姓被你們殺的一干二凈,真不巧,我也有族人當時就是在綦江縣被殺的,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們父子嗎?”
“馬千乘!你居然做了蕭如薰的走狗!”
“走狗?走狗有什么不好?你說我是走狗,你又是什么?大秦這一次征調了十六萬兵馬兵分五路來討伐你們,你們不僅不死守,還敢主動出擊,是怕死的不夠快嗎?”
馬千乘愉快的笑著:“你放心好了,很快你們父子就會團聚了,皇帝陛下會讓你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下地獄的。”
說罷,馬千乘臉色一冷,揮揮手:“帶下去,嚴加看管,可別讓他死了!”
“是!”
楊朝棟被帶了下去,麾下三萬兵馬死傷殆盡,只有少數運氣好的逃了回去,至此,從東溪到松坎之間一馬平川,再也沒有楊軍可以作為障礙了,馬千乘可以放心的進軍了。
他這一路是專門朝著婁山關去的。
婁山關是播州最要命的天險,而很不巧,他麾下的白桿兵最擅長的就是在天險之地作戰,可謂是專門對付這種天險關卡的特殊兵種,所以蕭如薰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馬千乘。
雖然眼下才是二十四(日rì),距離大軍一起出擊的時間還有七天,不過馬千乘還是決定立刻出兵。
今晚休息一下,打掃戰場,處理傷病員,明(日rì)正式出擊,直取婁山關。
萬歷1592 一千一百一十六 直取婁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