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 回華府

妹妹華芳惠異常激動，她已經有近五年時間沒有見到哥哥了——她第一個跑到哥哥的面前，大聲埋怨道：“哥！你總算回來了，這幾年可讓家人擔心死了！”

弟弟華建國也趕來了，他的后面有兩位陌生人奮強不認識。弟弟把他身后的一位姑娘介紹給哥哥：“大哥，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叫劉麗華。”

劉麗華很靦腆地叫了一聲：“大哥好！”

奮強點頭回應了一聲：“你好。”接著，他側身用手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背，說，“建國，你行呀，女朋友不錯！”

弟弟笑著，他轉身用手指著他女朋友身旁的一位俊小子說：“這位叫董德全，是芳惠的男朋友。”

董德全大方地走上前與奮強握手，招呼道：“大哥，好！”

“好！”奮強回應道。

他的話音剛落，妹妹已經搶先去提哥哥的行李了。華奮強見狀，趕緊上前制止。

他用手攔著妹妹說：“芳惠，我的行李太重，你提不動。”

妹妹才不信哥哥的話，搶著背哥哥的背包，然而的確太重，幸好她的男朋友董德全一把搶過來替她扛上。隨即，弟弟提起一個旅行箱，奮強自己把最重的行李包自己扛了。妹妹和弟弟的女朋友只能跟著三個男人走在后面，一行人向著華府之內走去。

董德全扛的行李的確比較重，他走到小樓樓梯前就氣喘吁吁的停下休息了，望著樓梯有點發憷。

弟弟見狀問哥哥：“你的行李里究竟是什么東西呀？”

奮強笑著回答：“就是幾本破書而已。”

弟弟搖頭說：“都是書啊？都是實沉的東西，難怪德全扛得這么吃力。我得趕快幫他。”

弟弟趕緊把行李箱放下準備去幫助董德全一把。

這時，母親王曉華已經站在小樓梯口，見狀，趕緊招呼跟在董德全后面的陳阿姨和芳惠幫忙：“你們趕緊幫董德全一把，別讓他把腰擰了。”

陳阿姨和芳惠以及劉麗華三個人一起上，才把董德全肩上的行李卸了下來。

奮強的行李暫時放在客廳的角落，大家隨即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華奮強見客廳的茶幾上擺滿了水果和糖果、糕點，忍不住地問：“有這么多好吃的，我們家來貴客了？”

妹妹告訴哥哥：“貴客就是你呀。母親聽說你要回家，昨天準備了一天，不僅給你準備了這些水果，陳阿姨在廚房準備給你多做了好多菜——哥，你好久沒有吃到家鄉的麻辣菜了吧？”

弟弟接著說：“大哥，你二樓的房間，可是我們昨天忙了一整天，才打掃得干干凈凈。”

奮強聽后心里暖暖的，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隨之，大家有說有笑地閑談著。母親王曉華臉上掛著很難出現的笑容，她說：

“今天你們的大哥終于回家了，我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你們在座的都是我的兒女，都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就拿什么，這里是自己家，大家要像一家人一樣，開開心心的。”

妹妹很快削好了兩個蘋果，把蘋果它分成了好幾片，給每位在座的一人一片。遞到大哥華奮強時，他擺手不接，妹妹故意噘著嘴生氣說：

“哥在外面好吃的吃慣了，這是看不上妹妹手中的蘋果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奮強連忙解釋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吃蘋果，它酸牙齒。”

妹妹眨著她的大眼睛，又問：“難不成，哥是是從東莞帶回好吃的了？”

奮強連忙擺手，說：“哥這次回得匆忙，什么都沒帶。”

母親在一旁插話說：“你別指望你哥了，他能平安回來就不錯了。”

妹妹毫無忌諱地問：“哥，你在外面又惹禍啦？”

“沒有。”奮強回答。

“沒有？”妹妹不依不饒，“那你回來干嘛？我覺得在外面打拼總比在家鄉好。你說是嗎？不然怎么能一走就是五年。”

奮強一時不知道怎樣回答妹妹的問話。

弟弟建國見哥哥有些尷尬，忙解圍說：“大哥這次回家，就是想回單位工作了。我覺得吧，還是機關單位工作保險，沒有風險，”

妹妹芳毀顯然更了解奮強哥哥的心思，接話道：“你說哥哥想回原單位工作？不可能吧——我覺得他這樣做很不值。他在外面打拼了這么多年，為的是實現他的夢想。如果他就這樣就回原單位，等于他認輸了。以奮強哥哥的脾氣，我想他是不會認輸的，我覺得他應該想……”

母親這時打斷了芳惠的說話：“就你事多，你哥哥回來，不回原單位工作，他能干什么？搞秘書工作是他的強項，干這個還能干出點成績來。”

奮強立刻搖頭否認了母親的說法，直言不諱地告知：“我這次回家鄉就是想重新創業。”

母親一聽到兒子回來創業，就想發火，但看到有兩位外人坐在那里，她忍了，她問：

“創業？你還嫌折騰不夠？你現在說資金沒資金，要技術沒技術，幾乎是一窮二白，你怎么創業？”母親不禁生氣地皺起了眉頭。

奮強正想著怎樣回答母親的問話，弟弟卻告訴奮強哥哥說：

“大哥，你別再做不切合實際的夢想了，你現在空著雙手回來創業比登天還難。難道你想空手套白狼呀？”

奮強回答道：“沒有資金？——你是銀行信貸科長，你可以貸我一筆錢，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技術問題，我在東莞家具廠干了幾年，不存在技術問題，我什么都懂。”

弟弟搖著頭告訴哥哥：“你想在我們銀行貸款？別的銀行貸不貸給你，我不管，但你想在我的手上貸款，想都別想，你最好死了這份心。”

奮強很無奈地對弟弟說：“你就這么絕情……難道，弟弟你就沒有其他可通融的方法了？”

弟弟的女朋友劉麗華趕忙解圍說：“大哥，不是你弟弟不想貸款給你，而是銀行貸款的規定很嚴，像你目前的狀況，一無廠房，二無資金，你什么都沒有的話，要想靠貸款創業，所有銀行都不可能貸款給你。你必須想辦法辦一個實體企業，搞出一定的生產規模，銀行才可以考慮貸款給你的。”

母親還沒有等奮強說話，已經搶著說了：“最好銀行別貸款給他，再這樣折騰下去，我的這條老命都要被他折騰完了。”

妹妹見哥哥沒有表態，又說：“哥，要不你跟我到上海去打工。我現在在上海一家外企打工，說不定你在上海能夠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工作。”

奮強回答：“我如果想在外企工作，早就不回來了，Anne和香港的表姐都聘請我到她們的公司工作，工資開得還挺高，都被我拒絕了。”

母親不相信兒子有這個本事，癟了一下嘴，說：“你有這個本事就不會有人追著你要賬了，也不會被逼到東莞打工去。你還是現實點吧，趕緊回原單位工作，這才是你的出路。你想創業不就是想多賺點錢嗎？今后你結婚娶媳婦錢不夠，媽可以支持你。你已經老大不小了，早已過了而立之年了，別再東想西想了，弟弟和妹妹都有對象了，唯獨你還是單身。”

芳惠見哥哥沒有表態，她在她的男朋友耳邊嘀咕了幾句，董德全也開口了：

“我在全球最大的一家美國游戲公司工作，在公司里是一個總經理，還算說得上話。最近我們公司正招聘一名游戲策劃經理，如果大哥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引薦。”

奮強卻固執地堅持他要在成都創業的想法：“你們的好意我領了，不過，成都是我第一次創業失敗的地方，我決定就在成都創業。我在這里跌倒的，就要在這里爬起來。”

妹妹說：“哥，成都是座休閑城市，它會消磨你創業的激情。”

奮強卻告訴妹妹：“人的激情不是在休閑中消磨的，而是在懶惰中消亡的。”

母親見華奮強油鹽不進，正想說話，這時陳阿姨進入客廳，她告訴大家午飯已經做好，該吃午飯了。

于是，大家不得不停止了這番爭論，一起到廚房邊的飯廳吃飯去了。

滄海商田 第102回 回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