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惡夫 第一百八十九節 夷人
真要算起來,林玉潤生這孩子自家覺著十分難熬,其實統共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在這頭胎的產婦之中也算是快的了!
又有她年輕,身體底子也好,生了孩子只覺是疼了一場,那股子勁兒一過,人竟覺著恢復了不少!
城外的趙老太爺在發作時便派了人去報,他這廂得了信便自家騎了馬往這城里趕,趙老夫人在后頭坐了馬車走,到時在前堂呆了沒多久這孩子便已出世了。
產婆笑盈盈抱著孩子出來討賞錢,趙老太爺一瞧,這孩子雖是瞧著個頭不大,卻是發黑眼亮,哭聲兒震天,當下哈哈大笑,
“與那混賬小子剛出生時一般兒模樣!”
趙老夫人上前抱了那孩子仔細看,果然挺像趙旭小時的樣兒,當下淡淡笑道,
“倒是個結實的孩子!”
趙老太爺心下十分高興,當時便賞了這府里上上下每人二兩好銀,又親自提筆給趙旭寫了信,那信被一路快馬送到湘州魏王大軍當中時,趙旭這廂卻在那夷人山寨之中。
那夷人盡起六萬精兵被藺王與魏王趙旭打了的折損過半,這廂趙旭見時機成熟,趁著夷人精壯盡去,內部紛爭之時起兵攻打湘州。
想當年大周高祖用十萬精兵攻打湘州卻也只是打的夷人表面稱臣,但歷代下來,都要趁著朝廷勢弱時反水叛逆,弄出些事端來!
趙旭這回卻是存著將那夷人斬草除根之意,卻是一步步穩扎穩打,一個個山寨攻打過去,但凡攻下都是人畜不留。統統趕走。
也有那敢負隅頑抗的,卻被他拉到那山寨前的空場處斬首示眾,看著那一個個被掛在樹上的人頭,任是夷人性子再彪悍無畏也要掂量再三,要知道這樹上掛得不光是青年的漢子,便是那十幾歲能拿刀的娃兒也照殺不誤,若是再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夷人都要有滅族之禍了!
這廂沒用上多久,趙旭殘暴的手段在湘州界內一傳十,十傳百弄得路人皆知,便是那小兒夜哭只要道聲,
“趙人王來了!”
便能嚇得小兒立時收了聲。
這湘州夷人一邊恨得趙旭咬牙切齒,一邊又被他驅趕著下山,整村整寨往那藺州境內而去。
“魏王,何不將人統統兒殺了,卻要趕到那藺州境內去?”
問話的是戚承盛,論身手在這魏軍之中除了趙旭便是他坐二把交椅,只是論起謀略膽量來,他也要自覺遜趙旭一籌,這廂卻是不知趙旭為何大費周張也要趕那些夷人下山去?
趙旭笑道,
“我軍與夷人交手也有數月,你們都道這夷人驍勇,卻是為何?”
“因他們生在這山林中穿山越嶺,日夜與猛獸毒蛇為伍,與這窮山惡水之中求生存,世世代代下來自是天性造就了!”
趙旭點頭道,
“他們依托這大山密林與我們周旋,男女老少便是幾歲大的孩子也能提了柴刀砍人,這番出兵以來,卻是令得我們損失不少兵士,他們所仗不過是世代居與此地,熟悉地形,了解地貌罷了,如今我一村一寨將他們盡數攆走,一把火燒了居處,令他們有家歸不得,無房無產便是逃進了深山之中也要做個野人,又或是去往那藺州平地去向劉肅尋麻煩。到時我瞧他們還有什么可依仗的!”
趙旭坐在馬上望著那山頂之上黑煙滾滾之處,冷然一笑道,
哼!劉肅,有你做初一便有我做十五,你不是想用我擋那夷人么?
現下我將這些夷人趕到平原之地去,他們便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夷人如那喪家之犬是見人就咬,你劉肅就是他們咬的頭一個!到時我看你兩頭不顧,還拿什么去興兵平叛,做你那皇帝大夢!
趙旭卻還有后招未發,夷人如此悍勇若是能收到帳下便是一把好用的刀子,現下令得他們無家可歸去向平原之處,待到與劉肅拼得差不多了,自家再使個懷柔之計,招了他們到手下,到時這些人銳氣已失,桀驁盡喪,還不乖乖兒為他所用?
趙旭這廂定下計謀,便氣定神閑的瞧著獵物一點點兒落入了早已預設好的陷阱之中,他一邊指揮著大軍在那湘州的大山之中清剿躲入深山之中的夷人,一邊卻將大量的銅礦、銀礦、鐵礦等收入囊中,自此坐擁大周礦產重地慢慢將大周朝命脈捏在了手中。
這樣一來,他于各路叛軍之中終是嶄露了頭角,如今大周九州叛軍說起趙旭也要道是一個人物,而此時那大周皇帝劉暨,龍案之上也擺上了有關豫州叛軍的奏折!
“咳!咳!咳……”
一旁的福明忙奉上了九仙玉露水,劉暨一口喝干了,又拿起來了奏折看了看
卻只覺眼前發黑,字跡模糊看不清,將那折子啪一聲扔到了書案之上,
“稚兒!稚兒!”
“陛下!”
莼妃自那屏風后轉了出來,
“過來替朕瞧瞧這上頭寫了些什么?”
莼妃過來行禮道,
“陛下,這軍國大事后宮不可涉入,稚兒不敢看!”
劉暨不耐煩道,
“不過叫你看看上頭的字罷了,又不是讓你替朕批紅,不用擔心!”
說罷將那奏折遞了過去,莼妃無奈只得接了過來展開,將那上頭有關豫州叛軍的軍報,逐字念了出來,劉暨聽罷大怒道,
“那趙旭是個何許人也,竟是連下了我大周兩州之界卻是無人上報,若不是藺州州府因夷人所擾派人詳察,竟不知湘州已在他掌控之下了!”
那新派去的豫州州府被鄭霖所殺之后,鄭霖盡取他官符印信,每隔一段日子便以薜仕甄之名上報各類奏情,因著兵荒馬亂,這些時日以來卻是無人察覺,便是聽說了那叛軍之中有一個叫趙旭的在豫州,兵部行文下去責問,也被上報為山匪小賊,現下兵亂四起,一方毛賊雖殺總兵搶官糧比起郗崇道那一類的卻是差遠了,并未惹起各方關注,趙旭就這般悄悄兒便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壯大了勢力!
而那湘州本就是夷人所轄,大周早已無力治理,待到那些夷人被驅趕到藺州,這廂才驚覺湘州、豫州早已換了天!
劉暨聽了軍報心里是又氣又急,豫州緊挨臨州乃中原要地,湘州更是礦產之州,若是讓趙旭將這兩州握在了手中,進他可直搗京師,退他可隱入大山深處,手中有人有物又有財,便是雄踞一方也是朝廷的心頭大患啊!
皇帝佬兒為了趙旭頭痛著,那廂趙旭卻是在那大帳之中端坐,親衛在外頭稟報,
“魏王,豫州有信到!”
趙旭放了手里的筆揚聲道,
“送進來!”
他每隔幾日便要寫信回去,圓姐兒那廂也是每封必回,他這頭寫的是今日進軍何處,斬敵多少,下了幾寨。
她那頭卻寫了今日吃些什么,用些什么,肚子孩子如何胎動,間或附上保官練寫的大字幾篇,又或是保官親自書寫的家信寥寥幾字,雖都是拉拉雜雜,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卻也能令他在戰場廝殺之余,刀光血劍之中得到片刻的寧靜!
如今每隔幾日的家信已是趙旭除去戰場之外唯一的寄托。
親衛進來將家信呈上,趙旭打開信匣一看上頭卻自家老爹的筆跡,先不忙打開又翻看了下頭,卻是再沒有第二封了,
“圓姐兒為何沒有寫信來?”
他那心立時提了起來,忙展開自家老子的信一看,卻是圓姐兒提前生了個兒子!
趙旭靜坐在那處,半晌不見反應,卻是木著臉呆住了一般,只將那目光緊緊定在那信上,一時之間倒覺著有些不識字了,將那幾行字是看了又看,待到終于回過神兒來,才騰一聲站了起來,背著手在那大帳之中來回踱步。
忍不住的一邊搓手一邊嘿嘿笑著,恨不能圓姐兒就在眼前,這廂將她摟在懷里好好兒親上幾口,
“圓姐兒給我生了個兒子!”
又轉回書桌前,將那信展開看了又看,上頭“母子均安”四個字是又瞧了瞧!
他也不是頭回當爹,但這卻是與圓姐兒頭一個孩子,雖說一直盼著有個乖巧的女兒但生了兒子,他心中卻暗暗松了一口氣,
“無論怎樣,圓姐兒這廂才算是站住了!”
他自家知曉自家的事兒,如今他這勢子已是越發的大了,下頭多少人瞧著呢!他膝下只有保官一個兒子,未免單薄了些,又有圓姐兒比他年少八、九歲,又是繼室,若是沒有親生的孩兒,難免要被外人看輕幾分,如今有了兒子傍身,圓姐兒總算是有底氣了!
趙旭在這廂思前想后,心下的歡喜溢于言表,只恨不能背生雙翼立時飛回豫州城去,又想那婦人生產時辛苦,圓姐兒那般嬌嫩一個人,只怕是吃了大苦頭,自家若是能她身邊,即便不能分擔能陪著她也是好的!
這般想著又恨起這湘州的夷人來,仗著熟悉地利幾次三番的躲過了搜剿實在可惡!
白白費了爺爺我多少時日,倒讓我錯過了夫人生產之時,真真是可恨之極!
想到這處,轉到桌后坐好,叫了一聲,
“來人啦!”
“魏王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召集眾將領到帳前聽令!”
趙旭傳下令去,眾將領聽命而來,
“魏王不知有何令下!”
趙旭坐在上頭將那眼兒一瞇,猙獰一笑道,
“爺爺我這廂不想在這處費時候了,十日之內必要將那些夷人統統兒給我尋出來!”
“這……”
“魏王,那些夷人狡猾,躲入那山中密洞之中,又或竄入那老林之間,十分不易尋到!”
趙旭冷冷一笑道,
“爺爺我也無耐心與他們周旋了,發通告下去,限他們三日之內自家來降,若是不然,便放山燒山,三日之內不出來以后便永不用出來了!”
這廂令下,眾將聽命果然放火燒山,趙旭這一番手段,竟是將這湘州夷人殺的七七八八,一時閉了氣!
待到大魏立國之后百年之間也沒有回復過來,自此之后湘州一界礦產盡數收回朝廷,再無人敢占著地利與金鸞殿上坐著的那一位叫板!
只是趙旭殘暴弒殺之名卻是傳遍了九州,待他百年之后史官書寫時也不能避了這一段!
只是用他這名聲換了大魏百年安寧,孰是孰非,何輕何重便留待后人來評了,當下里趙旭卻只想收拾了夷人,回轉豫州好好兒抱著他家小嬌妻親上兩口才是正經!
嫁惡夫 第一百八十九節 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