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暴君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下旨申飭?扯
宋應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弟弟竟然會產生了放棄科舉的想法。
莫非是出門一趟中了邪?
宋應星拉住了準備去找郎中過來的兄長宋應升道:“大哥別擔心,小弟沒得病。”
宋應升卻一把打開了宋應星拉著自己的手,怒道:“還沒病!我看你是病得不輕!十余年寒窗,說放棄就放棄了?不是說今年的恩科再拼一回的?”
宋應星卻是滿臉認真的盯著宋應升道:“大哥,兄弟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真想要為國為民的做一番事,倒也不必非得要科舉為官了才行。哪怕是不為官,弟弟一樣可以研究些自己喜歡而又能利國利民的東西。”
見宋應升依舊是滿臉怒色,宋應星又接著道:“咱們兄弟當初所學橫渠先生之學,本就是通經致用為本,以躬行禮教為主,又何必非要科舉為官?”
宋應升氣極,訓斥道:“就算是如此,怎么就不科舉了?科舉跟你搗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么沖突?莫非你還真個打算不讀書了,專門去研究那些奇技淫巧?”
宋應星道:“大哥說的不對,如何就是奇技淫巧了?無百工之術,你我身上的衣服從何而來?
咱們兄弟所讀的書,也是印刷出來的罷?若是沒有故宋畢升先生所創印刷之術,單靠雕版,你我兄弟能不能買的起?”
宋應升一時啞然。
宋應星所說的雕版印刷,是在一定厚度的平滑木板上,粘貼上抄寫工整的書稿后,由雕刻工人用刻刀把版面沒有字跡的部分削去,就成了字體凸出的陽文,在凸起的字體上涂上墨汁,然后把紙覆在它的上面,輕輕拂拭紙背,字跡就留在紙上了。
成本高,賣的書價格就貴。這也是為什么以前的窮書生們都喜歡借書來抄的原因。
可是,這書不是你想借就能借的到的,除非關系真的是極好,否則誰愿意冒著書籍被損壞的風險將書借出去?
而且,成本高,也就意味著想要讀書的門檻被提高,許多想要讀書的學子往往因為買不起書,或者借不到書,就此中斷了求學之路。
而畢升所研究出來的活字印刷術出現之后,這種情況就好很多了。
一個字能反復使用,就算是壞了,也不過是一個字模而已,再弄一個出來也就是了。
印書成本的降低,書的價格也相應的降低,同樣的,能買的起書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在講究通經致用和躬行禮教的橫渠學派來看,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兒。
宋應升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活字印刷也是奇技淫巧這種屁話來。
而宋應星見兄長被自己駁倒,一時之間心中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宋應星幼時與兄應升同在叔祖宋和慶開辦的家塾中就讀,萬歷四十三年的時候,宋應星與兄長一起赴省城南昌參加乙卯科鄉試。
在一萬多名考生中,二十九歲的宋應星考取全省第三名舉人,史長則名列第六。
奉新諸生中只有兄弟二人中舉,故又被稱之為“奉新二宋”。
只是自己兄弟兩人時運不濟,后來多次科舉都是名落孫山,不曾得中進士。
原本是打算崇禎元年的恩科就是最后一次打算了,能中就中,不能中則就此返鄉。
只是不曾想當時恩科還沒有開考,有就傳言說崇禎二年會繼續再開一次恩科。
果然,自己兄弟二人再一次的名落孫山。
因為左右都還在京城,再加上殿試之時傳出的崇禎皇帝怒斥學子的言論,讓兄弟二人覺得當今皇帝開始重視通經致用之學,因此決定不如再試一次算了,這才拖到了今年。
而如今恩科在即,自己卻不打算參加考試,反而想要放棄,這讓自己的兄長會怎么想?心中能舒坦?
自覺心中有愧的宋應星作揖道:“大哥勿惱。小弟愿意再試一次可好?”
宋應升嘆氣道:“你啊,別考進士科了,去應試格物科罷。”
宋應星好奇的道:“為何?大哥此前不是一直反對小弟去應試格物科?”
宋應升嘆道:“此前或許是哥哥想的差了,格物科未必就比進士科等了一低。
前宋至今,讀書人不知凡幾,為官者更是不知幾何,可是真真做到青史留名的,又有誰能超過畢升先生?
再者說,當今天子重視的乃是經世致用的學問,這格物科既得你喜歡,又得天子看重,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罷了罷了,你去應試格物科罷。”
想了想,宋應升又接著道:“為兄這幾天里,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宋應星好奇的問道:“不知大哥想明白了什么事?”
宋應升斟酌著道:“你我一直以為天子看重的是通經致用之所,其實你我都想的差了。以為兄看來,當今天子重視的乃是經世致用之學。
通經致用,經世致用,兩者一字先后之差,相隔卻是萬里之別。今年恩科再試,也不過是再一次名落孫山罷了,倒不如你好生的去參加格物科,也算是一條出路。”
宋應星聞言,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從今上登基即位后先行設立了皇家學院這件事情上來說,大哥的判斷是正確的。
可是十余年的寒窗苦讀,就此付諸東流?
自己還好說,好歹跟著皇家學院的院正徐光啟大人相識,也算是有些交情,可是自己的大哥呢?
就此回鄉種地?
想到這里,宋應星心中一痛,開口道:“大哥?不如你我一起應試格物科?”
宋應升卻笑道:“行了,你好好的準備應試你的格物科罷。那些東西為兄懂的可不如你多,應試估計也是應試不上的。
為兄打算先應試進士科,進士科不成了,為兄再去應試明律科,總有成的希望不是?”
宋應升的一番話,總算是讓宋應星稍稍有了些安慰,也再一次燃起了心頭火,打算好生的準備應試之事。
而回到宮中的崇禎皇帝也開始忙活開了。
溫體仁和施鳳來等一眾可以被稱之為帝黨走狗的大臣和五軍都護府的軍方大佬,外加上兩廠一衛的特務頭子們,又一次被召進了宮中。
掃了眼前眾人一眼,崇禎皇帝咳了咳嗓子道:“今兒個把大家伙兒喊進宮來,為的是商量一下琉球之事。”
溫體仁一聽到崇禎皇帝提到琉球兩個字,腦仁兒就開始隱隱作痛。
琉球自古以來就是受天朝冊封,也是天朝屬國一事毫無疑問,不管走到哪兒都是這么個理兒。
現在琉球被日本給欺負了,這事兒肯定不能就這么算了,要不然的話天朝上國顏面何在?
說句最直接的,如果說大明連一個把自己當成親爹一樣的屬國都保護不了,反而被一幫矮矬子給欺負了,那天下間其他的蕃國怎么看待大明?
一個不能保護自己小弟的大佬,大家憑什么跟著他混?
蕃國離心,哪兒還會有四夷賓服,八方來朝的景象?后世史書之上,自己和朝堂諸公就是大明的罪人!
尤其是自己,就是那個罪無可赦的幸進小人。
哪怕是為了這一點,溫體仁覺得崇禎皇帝提出來琉球的事兒也是對的,大明就應該替琉球做主。
要不然的話萬歷年間大明為了朝鮮李氏而和日本大打出手的事兒不就成了千古笑話?
可是心中再怎么贊成,崇禎皇帝覺得這事兒也不能這樣看。
大明自己還有一屁股屎沒擦干凈呢!
遠了不說,遼東的建奴還沒有擺弄明白呢,這就想著懟日本?
您老人家這是打算跟始皇帝嬴政和隋煬帝楊廣學習?把啥事兒都自己全干利索?
這事兒沒這么辦的啊。
斟酌一番后,溫體仁便躬身道:“啟奏陛下,臣以為琉球之事,以緩為上,不若等遼東建奴徹底平定之后再議,眼下還是下旨申飭為上。”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雖然說在宮外閑逛的時候沒有想出來什么好辦法,但是臨回宮了,卻突然想到了可以先搞日本一波。
大明不是藩王多么,不是有總些想要移封的?大不了弄一個過去?
想了想,崇禎皇帝又把這個主意給否了。
誰敢保證藩王就一定會永遠心向著大明?萬一哪一天地處日本的藩王想要搞些什么妖蛾子,鬧心的不還是自己?
可是眼下溫體仁說的這招也不成。
下旨申飭有個屁用?人家會聽你的?
再說了,眼下的日本跟大明還有個屁的朝貢體系?
想到這兒,崇禎皇帝也是一陣頭疼。
日本原本也是大明的蕃國之一,這個是沒有問題的。
原本在老朱把蒙元給懟了之后,倒是想讓日本恢復朝貢關系來著。
可是當時日本人的腦袋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了,總覺得大明不是大宋,換句話說就是你丫不是當初的天朝上國,你懟蒙元,老子也懟過,憑啥老子就得給你上貢?
這么一合計,那些矮矬子干脆把老朱派去的使臣給宰了。
老朱被打臉之后本來想著派兵把這些個矮矬子也給懟了,好好教他們做人。
可是最后也不知道老朱是怎么想的,反正最后的決定是永不與其往來,并以此為祖訓告誡后世子孫。
只是大家都挨著,這么近的距離要想說沒有一點兒的關系,那純屬是扯蛋。
建文四年的時候,矮矬子里邊兒的大個兒,足利義滿覺得還是得抱天朝上國的大腿,想了想又上書給建文帝,想要恢復朝貢關系。
建文帝一瞅這事兒行啊,這不是說明老子英明神武四夷來朝么,正好拿這事兒壓一下四叔那個不要臉的,這么一合計,建文就同意了。
同年,老四把自己侄兒的皇位奪過來自己坐了之后,倒是把日本朝貢這事兒給延續了下來,雙方還簽訂了《勘合貿易條約》。
可惜好景不長,不光大明自己內部能折騰,矮矬子們自己內部同樣很能折騰,到了嘉靖二年的時候,就鬧出亂子來了。
其實這事兒,還是矮矬子自己作出來的。
當時日本國內兩大勢力,大名細川氏和大內氏分別派出了一隊使臣到明朝進行朝貢,也就是勘合貿易,他們都在寧波登陸。
同時來了兩大使團,肯定有一個是不合法的,而且本來兩大勢力在國內就是互相爭斗,來到中國后同對方一起受明朝市舶司官員的接待,這么一對眼,兩大使團的關系就顯得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擦出火花。
而搶擦走火的時間點,就在市舶太監賴恩收受細川氏使團賄賂后。在接待宴會上讓細川氏坐上座,并在驗貨時先驗了后到的細川氏貨船,這讓大內氏使團覺得自己丟了臉面了。
大內氏派赴明商人中素以海盜為業者多,心想憑什么他們后到卻先驗貨,還坐上席!
受到如此不公正待遇后,更是激起了其對細川氏的仇恨。
依著小鬼子那種動不動就切腹玩命的武士道精神,兩波互相看不對眼的日本使團就此產生內訌,直接在寧波爆發了武斗。
大內氏殺掉了大部分細川氏使團成員,取得武斗的勝利,但他們也同時禍害了寧波百姓和守軍。
這下子完了,在大明爸爸的地盤上犯了事兒還想好?情知不妙的大內氏使團成員迅速乘船想要返回日本。
但是現實往往比還要扯蛋,大內氏使團途中遭遇海風,連人帶船都給吹到了朝鮮。
朝鮮守軍誅殺其中一部分后,擒獲了其中的三十余人。朝鮮國王知道后,一瞅是在大明爸爸那邊犯事兒了逃跑的,干脆又派人將他們押送到浙江,交給大明爸爸來處置。
可惜的是嘉靖那家伙修仙把腦子給修壞了,再被大臣們一忽悠,丫的也認為倭亂就是這倒霉催的市舶司引起的,最后一拍腦門子,關了丫的。
最后的結果就是,矮矬子們與大明爸爸的朝貢關系就此結束,而大明爸爸也因此裁撤了浙江、福建的市舶司,只保留廣東一處。
別管咋說,反正現在這朝貢關系已經涼透了,再扯什么下旨申飭,也就是圖個自我安慰罷了——去宣旨的人都夠嗆都回的來。
不過好在,穿越過來的崇禎皇帝不是原本的那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崇禎皇帝,反而是個缺德帶冒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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