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戰 一百四十一·凌遲
建章帝既醒了,自然是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他是皇帝,就算是拿著大臣們真的當成傻子一樣的涮了,也是沒法子的事好歹他算的也是對的,也沒出什么大事,何況有老首輔陪著一同演戲,局勢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醒了。
何況在這出建章帝搭建開演的折子戲里,他們多數人扮演的,可并不是多么光彩的角色,建章帝現在還說一句干卿何事,日后卻未必真的如此想。
擺明了先前是同太孫殿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眾人心里門兒清,多余的話就更不敢說。再說了,如果真的是太孫下的毒,除非圣上是真的傻了,才會維護他。
話說到這里,建章帝卻也沒有立即就讓散了,他咳嗽了幾聲,偏頭問常首輔:“紫荊關破了?”
輕飄飄一句話讓眾人才放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就是為著紫荊關搖搖欲墜,才會有人真的生出不管恭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冤枉,都先順著民意把恭王的兒子扶起來的心思,現在建章帝又問起紫荊關來......
可他們也是真的想多了,建章帝問起紫荊關,就真的只是問紫荊關如今形勢。
常首輔把內閣商議出來的章程報給他:“事先商量好了,河北西路的將士們已經趕到支援,暫時是守住了,只是也查的弟弟也談等人又兵分兩路,分別朝宣府、薊州而去,宣府守著的乃是楊大人,他向來是出了名的能人,倒也抵擋的住。薊州那邊卻因為也談親自帶兵猛攻而有些吃不消......”
戰事的確是讓人心里發緊,主要還是內憂外患一齊冒出來,讓人根本猝不及防手忙腳亂,這里好容易捂下去了,那邊的卻又冒了火星,實在讓人疲于奔命。
戶部如今已經是入不敷出,岑必梁嘆了聲氣看向建章帝:“再調軍隊北上的話,守衛京城的兵力便不足了,而紫荊關或者宣府任何一個地方出現了漏洞,京城都要岌岌可危。”
韓正清打了半輩子的仗,對于邊境的守衛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該怎么各個擊破。河北西路的軍隊前往紫荊關支援已經是無奈之舉,若是再抽調部隊,京城就又危險了,偏偏現在也查雖然被困在慶州府,可也談那剩下的八萬人馬卻四處開花......
說到底,京城這邊能給邊境的支援已經有限,岑必梁壓低了聲音又道:“若是......若是韃靼王庭再派人手出馬,那我邊境危矣!”
什么危矣,現如今西北幾乎已經全境落入韃靼之手韓正清跟恭王跟韃靼人是聯手的,只要再把崔紹庭給解決了,那他們就全然掌控西北,而全然掌控西北,三方人馬匯集之后,那紫荊關宣府薊州還不指日可待?!而韃靼王庭若是再增援兵馬,大周日后慘況幾乎可以預知了。
梁彤皺著眉頭,心里一陣陣的發緊,這也是他為什么急于要先推選出代天子的緣由,如今邊境岌岌可危,再沒人出來主事的話,那......可現在他心里又不由害怕,恭王若是真的計謀得逞,那么不僅是邊境危險,這半邊江山都全然落入他手,而一旦攻占了京城,南方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果真是如同建章帝所說,恭王這些人,真的是狼子野心,逆臣賊子!
西北形勢發展到如今簡直是糟糕透頂,一天一天傳回來的便沒有好消息,就算是要想法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事,建章帝并不著急,嘴角要笑不笑的點一點桌面,對著此起彼伏的勸著他要退居金陵的聲音輕輕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就叫周圍聲音頓消,建章帝手指敲在桌面上,面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絲毫不惱的神情,可是眼里卻冷然一片:“退?朕雖無能,卻也不至于連祖宗基業都收不住!”
一句話說的全場鴉雀無聲。
“朕今天把話撂在這里,朕沒生養個好兒子,對不住列祖列宗,對不住天下百姓。可朕一定要叫這個逆子給遭亂的百姓們償命!”他的聲音忽然拔高,叫人心頭一凜,隨即又冷笑:“就先從這群窩里反的反骨們開始吧。”
天際已經微微露白,大半夜的時間不知不覺就耗過去了,錦衣衛們的效率向來是數得著的,好像就是為了應和建章帝的話,賴成龍等人已經捧著老孔等人的口供上來,唯有那個徐大還不曾撬開嘴巴,可是孔順和陳翰林乃至慈云道長卻盡都招了,建章帝半絲猶豫也沒有,接過了安公公小心翼翼遞上來的參湯喝了一口,目不斜視的下令:“京城這些日子以來不是都人心不穩?那就好好叫百姓們放心,這批奸細,菜市口凌遲!”
說完又看著面色各異的跪了一地的大臣:“諸位也不必急,盡管各司其職,朕都不慌,你們慌什么?!”
言罷又單單留下內閣的人,又點名叫刑部尚書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等人都留下,其余的人都盡數叫回去休息。
他發作了這么一通,原先打算勸著遷都的,打算勸著招安的通通都熄了心思,心里都知道建章帝這是在借機敲打他們表明態度,恭王都下了這個手了,他們就算是想再提招安的事,也沒了臉提了,這等連親父都能下狠心謀害的豺狼上了位,說不準他們這些前朝的老臣們會是個什么下場,倒不如跟建章帝說的那樣,怕什么,各司其職罷,天就算塌下來,可不是還有高個子頂著么。
建章帝等著他們走了,才露出些疲態來,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招手把周唯昭和周唯琪都叫到身前來,看一眼他們,朝著他們都點點頭:“不錯。”
也不知到底說什么不錯,東平郡王心里猛地跳了跳,心里慶幸因為那一點兒骨氣,沒起過不該起的心思,學著周唯昭搖了搖頭,退在一邊。
名門閨戰 一百四十一·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