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戰 一百六十四·委屈
她如今唯一擔心的也就是太子,太子現在是顧不上她,只顧著東宮會不會被牽連,等一旦事情塵埃落定......范良娣目光冷然,想著太子今日說不上兩句話就要喘氣歇一陣的事,唇角漸漸抿成了一條線太子發作起來范良娣也不甚怕,陰暗見不得光的事都是她跟范家在替太子做,太子就算是顧忌著魚死網破這一條,也不會真的就對她下死手。ra
nenranen`org她擔心的反而是太子的身體,他如今身體越發虛弱,可現在這個時候,他要是一死......恭王虎視眈眈,周唯昭氣勢正旺,自己跟兒子就只能做炮灰了......
想到這里,范良娣不免又覺得有些驚恐,忙收了這樣不詳的想頭,壓低聲音吩咐房嬤嬤:“再叫火者往通州走一趟,就傳我的話,叫齊嬤嬤再繼續往大同派人。”
韓正清在北邊老林里有莊子,專門產參的,尤其有一株百年人參聽說能治百病,向來在韓正清北邊的祖宅里供奉著,范良娣想著這東西不管有用沒用,總要拿來給太子殿下試一試。而且就算不為了這人參,也得叫韓正清回話西北那邊的皮子和馬匹生意也不能就這么斷了,東宮一年到頭支出跟流水似地,就算是有成百上千萬的銀子也嫌不夠花,要是斷了西北那邊的油水,可真是就處處不便,捉襟見肘了。
這也是范良娣的另一樁煩心事,韓正清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竟足足半年沒給她只言片語的回應了,就連太子殿下派去的人,回來也說錦鄉侯并沒有話回......她想著韓正清,心里的怒氣委屈就一股腦兒的涌上來,想著房嬤嬤說的果然也有道理,男人這東西,當初嘴巴里說的再好聽,日久天長的,也就把那份真心拋灑了。想想從前韓正清對自己多言聽計從,再想想韓正清現如今的冷淡,她目光沉沉的冷笑了一聲。
她這邊不好受,太子妃那邊也嚇得不輕,雖然周唯昭早來信安撫過,可是母子連心,哪里就真的有做母親的能放得下心自己兒子的,她坐立不安的在殿里躊躇了半響,方才站起了身:“我去清寧殿給母后請安。”
盧皇后正為著這事兒焦心,見了盧太子妃面上雖然帶笑,眼里神情卻復雜她向來是喜歡這個親侄女兼兒媳婦的,可她又的確是對不起這個姑娘從前硬是把她跟青梅竹馬的小兒子拆散了給了大兒子,看著她被大兒子百般磋磨冷待也幫不上什么忙,到如今好容易長大了能成指望的兒子也總是三災八難的......皇后嘆了一聲氣,伸手把太子妃拉到身邊坐下:“你也別著急,你父皇再三說了,唯昭并沒事的。”
太子妃點點頭,抿著唇坐了一會兒:“我也聽了母后您派人送來的信兒,知道人沒事。可這心里到底放不下心......”她看著盧皇后,深深的嘆了一聲氣:“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呢?防的了這一次,防的了下一次,可難不成能防的住千次百次?”
盧皇后的神色漸漸的就變了,接了謝司儀遞上來的冰蜜糖水喝了一口。
“母后,上次陽泉的事也就罷了,就當是他去平亂本就該經歷一遭兒磨難。”太子妃看著盧皇后,似乎沒看見她的臉色:“可是這次的事......就算是替他們遮掩了,又怎么樣呢?”
盧皇后心里也不是面上看上去的那樣云淡風輕,范氏這行事,分明就是在給東宮挖坑,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東宮的名聲就徹底完了。她看了一眼盧皇后,問她:“你的意思?”
盧太子妃笑了一聲,笑里帶著無限凄涼:“兒臣能有什么意思?上次發作她的宮人,太子殿下尚且生了不小的氣,何況是真的要把手伸到她頭上。可是這要是總這樣下去,我們總不能次次都這樣命大罷?就算我們次次這樣命大,也不是次次都能替殿下遮掩的住的......”
盧皇后聽的冷汗涔涔,人的是沒有止境的,范氏一次不成敢伸第二次手,日后就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盧太子妃說得對,別說她們未必有那個命次次都能完整無缺,就算是真有那么命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東宮不和的消息遲早會傳出去。
太子實在是糊涂了,盧皇后臉色也漸漸沉下來,目光里涌動著殺意范氏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攪屎棍,還真是個惹禍的根本。
她拍了拍盧太子妃的手:“這次的事,明面上牽扯不到她,可我私底下,會叫太子給你們個交代,不能就這么算了。”
先不說嫡庶是不能亂的根本,范良娣這行為足夠她死一百次了,就說范良娣出手時也不想想現如今東宮是個什么情況,現在連太子自己尚且還在建章帝跟前兢兢業業的當太子呢,她倒是先爭起來了,沖著她這么個不管不顧的愚蠢勁兒,盧皇后也覺得她該死。
太子妃為的就是這句話,直接去求太子是不能的,她也不愿意再去臟自己的耳朵。可要她甘心就叫兒子吃這個啞巴虧,那也是萬萬不能,范氏把事情做的越來越絕,她不出手,還真的當她是死人了。
她嘆了聲氣:“這么些年來,避也避了,還要怎么樣呢?只是可憐了唯昭,他不過就因為是嫡子,就礙了殿下的眼......”
太子偏心東平郡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盧皇后臉色一時更加難看,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這也是她的心病,當太子的時候尚且寵妾滅妻,日后當了皇帝,豈不是立即就要扶范氏做國母了?
那她拿盧家的嫡女來,到底是做什么的?為了給范氏修橋鋪路?給范家的人做嫁衣裳?她目光冷凝,眼里殺意騰騰。
名門閨戰 一百六十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