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5 試探

“不，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誕生了靈智，憑什么要被你主宰我的命運，你雄無大志，整天就想守著你的女人過平淡生活，你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成為一個絕世霸主的資格。”

黑影情緒激動的大聲咆哮著，痛斥著丁寧的胸無大志，野心勃勃的說道：“如果我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我一定會讓丁寧這個名字響徹諸天萬界，成為這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唯一霸主。”

“然后呢？”

丁寧神色從容的詢問道。

“然后……”

黑影張口結舌，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霸主都沒當成呢，誰還想著以后的事情。

“哎！”

丁寧悠悠的嘆息一聲：“然后，就成為沒有朋友，沒有兄弟，甚至沒有愛人的獨夫？你走到哪里都被人畢恭畢敬的對待，每天耳邊都充斥著各種各樣不帶重樣的阿諛奉承，無數人像轟不走的蒼蠅似的拼命的巴結你討好你，想要博得你的青睞，來謀取最大的利益，那樣的生活，真是你想要的嗎？”

黑影愣住了，無言了半天，才不服氣的嘟囔道：“那也比整天過著閑云野鶴般的生活好。”

“這就是人生，一萬個人有一萬個想法，每個人想要的生活都有所不同。”

丁寧表情淡然，語氣平和的道：“或許在你眼里，成為絕世霸主就是你最高的追求和理想，可在我心里，不管是轟轟烈烈的人生也好，還是平平淡淡的人生也罷，最重要的是開心。”

“開心？”

黑影似乎對這個詞匯感覺有些陌生，下意識的重復了一句。

“不錯，就是開心，比如，你現在想要當霸主，你要為之奮斗吧？要跟人爭跟人搶跟人結仇吧？在你還不夠強大的時候，若是碰到比你強大的人，你是不是得忍著？”

丁寧諄諄善誘的道。

“我不忍，我會殺了他。”

黑影殺氣凜凜的道。

丁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若是你打不過他呢？別說殺人家了，一個不好就會被人家殺掉。”

“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可以躲起來等修煉的足夠強大了，再去殺了他。”

黑影不自覺的就按照丁寧所說的套路走了。

“是啊，所以我之前說再不夠強大時你就得忍，好，就算你資質不凡，但你也的需要時間成長吧，這個時間或許只要一年，也或許要兩年三年，甚至是十年八年，等你終于變的強大起來去殺了敵人，那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確實很爽，但我想問你，在你不得不忍的這段時間里你會不會很開心？”

丁寧繼續誘導道。

“滿懷憋屈和仇恨，怎么可能會開心？”

黑影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回答道。

丁寧笑了，笑的很愉快：“看，這就是付出和得到之間的不平等了，你殺了敵人揚眉吐氣只是那一瞬間，再給你多算點時間，三天，足夠你手刃仇人的興奮勁兒過去了吧？”

黑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確實，手刃仇敵的快感不可能持續太久，能夠維持三天已經算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為了這三天的開心時間，卻要用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八年的不開心去交換，你覺得值得嗎？”

丁寧語重心長的說道。

黑影沉默了，似乎，說的有點道理啊，可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好，就算你認為值得，那我再問你，想要一覽眾山小，是不是要跨越一座座高山險阻？”

丁寧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繼續問道。

“那當然，想要得到就必須要有付出，這世上哪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的。”

黑影倒是很了解社會上的真實形態，說的話很有哲理性。

“金字塔頂的風光雖然很好，但地方終究太小，能站下的人不多，更何況你要做的還是至尊霸主，那和你懷著同樣想法的人是不是都會成為你的競爭對手？”

丁寧繼續問道。

黑影點了點頭：“百舸爭流千帆競，借海揚帆奮者先，既然想登頂，競爭肯定是存在的，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那么問題就來了，有些競爭對手不如你，會被你一刀斬殺，可隨著你的實力攀升，你的敵人也會越來越強大，那你是打算用多少不開心的時間來換取你開心的那一剎那呢？”

丁寧語重心長的說道。

黑影都被說懵了，按照丁寧所說，當就是霸主，好像還真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啊。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或許在你眼里，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事實上，我也不否認這一點，我確實沒有什么大的野心和追求，更喜歡平平淡淡的溫馨生活，那樣的生活，每一天我都會覺得很充實很快樂很滿足。”

丁寧雖然失憶，但他的本性沒變，骨子里還是向往著平淡的生活，眸中閃爍著憧憬之色：“想一想吧，和自己的親人與愛人居住在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之中，男耕女織，寄情山水，每日里彈彈琴，練練武，寫寫字，下下棋，研究研究感興趣的東西，偶爾有朋友來做客，再一起小酌兩杯，那樣的生活，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

“那有什么好的，悶都悶死了，哪里有快意恩仇，仗劍行走江湖來的瀟灑愜意。”

黑影撇了撇嘴，不敢茍同的道。

“快意恩仇？仗劍行走江湖？那都是武俠里把江湖給美化了，你也不想想，那些江湖客每天不是殺人就是被人追殺，整天過著刀口舔血、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哪里有里描述的那么美好？”

丁寧用洞穿世情的語氣道，說完，神色為之一怔，似乎，這不是一個失憶之人能夠說出的話，可他卻自然而然的說出來了。

“那也比整天悶在窮山溝里強吧。最起碼那樣活的隨心所欲。”

黑影跟個中二少年似的，一心向往著策馬揚鞭的江湖生活，很不服氣的反駁道。

“隨心所欲？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能夠隨心所欲的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丁寧跟人生導師似的，興致勃勃的道：“所有有限度的隨心所欲要以自身足夠強大的實力或者背景來作保證，咱們沒有強大的背景，只有孤單的背影，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猥瑣發育比較好。”

“猥瑣發育是啥意思？”

黑影眼睛一亮，不恥下問的請教道。

“猥瑣發育嘛！”

丁寧有些頭疼，他啥都不記得了，有些話脫口就說了出來，真要讓他正兒八經的解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可看著黑影那一副求知若渴的眼神，他只能組織下語言，擠眉弄眼的道：“你懂的，就是悄悄的，鬼子進村的干活。”

黑影被說的滿臉懵逼，我懂的？我懂什么了啊？鬼子又是個啥玩意？還進村？進村干什么？搶小寡婦嗎？

“咳咳，現在咱們說回正題，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夢想，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現在你考慮考慮，是不是要離開另立門戶，要是你堅持離開，我也不會強求，還會把黑暗圖騰給你當做你寄居之所，至少，能保證你短時間內不會煙消云散。”

丁寧怕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神色一正，嚴肅的岔開話題，認真的說道。

“我……”

黑影心里那個糾結啊，以他剛誕生不久的智商，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離開吧，那就無法成為通靈道胎，轉世重生實現自己的夢想。

可不離開吧，丁寧明顯寧可死也不愿投胎轉世，他留下說不定會為他陪葬，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你慢慢考慮，我不急。”

丁寧慢條斯理的說道，索性雙手抱著后腦勺的躺在了地上，翹起二郎腿哼起了小曲，一副輕松愜意的模樣。

“你不怕死？”

黑影看著他毫無所謂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怕啊，可怕有用嗎？”

丁寧滿不在乎的說道：“再說，我更怕的是孤獨，讓我變成什么通靈道胎去轉世重生，還不如死了干凈。”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黑影思來想去，也沒想好該怎么選擇，心中有些沒底的詢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又餓不死，慢慢等著唄。”

丁寧瞇著眼睛假寐，老神在在的說道。

“可是，那兩個女人還在等著呢？”

黑影戀戀不舍的看著畫面上的離和魅。

“那你去啊，隨便選一個投胎好了。”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他總覺得黑影不僅僅只是覺醒了性靈的武魂那么簡單。

對這里，他似乎很熟悉，連他都不知道外面有兩個女人在等著孕育通靈道胎，黑影是怎么知道的？

更何況，黑影本應該是黑暗元素凝聚成的武魂，可他卻莫名的嗅到一股遠超黑暗元素等級的本源味道。

本源，是法則之上的秩序體現，是蘊含大道法則的能量集合體，遠不是他現在的層次能夠接觸到的東西。

至于他為什么會知道本源這個概念，他也說不上來，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讓他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這個詞匯。

實際上，如果他現在有著完整記憶的話就會明白過來，他穴位中被點亮的星核其實就是一種本源。

“我自己去？”

黑影遲疑了一下，明顯有些心動，畢竟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是打心眼里不想錯過。

只是，他不是完整的通靈道胎，就算轉世重生能達到他通靈道胎重生后的完美資質嗎？

“需要什么程序嗎？”

丁寧明知故問的試探道。

黑影正在思考，聞言下意識的回答道：“打開輪回通道需要神靈和人類的血來血祭……”

話剛說出口，他就發覺說漏了嘴，慌忙閉上了嘴巴，有些心虛的看向丁寧。

丁寧心里咯噔一下，怒火勃然而生，雖然不記得在哪里見過血祭，但他卻隱隱知道那似乎是一種極為邪惡的祭祀之法，讓他很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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