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區之王 612 身陷囹圄
“斑比!斑比!斑比!”
排山倒海的呼喊聲整齊劃一地宣泄而下,即使是尼加拉瓜大瀑布的轟鳴與震撼也不足以形容此時此刻的萬分之一,那蕩氣回腸的激蕩讓血液開始汩汩沸騰起來,無法控制地,肌肉就開始微微緊繃微微顫抖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聚光燈閃耀時刻,就連電視機前的觀眾們都忍不住紛紛站立了起來,從“喬的酒吧”到圣法蘭西斯酒店,從舊金山到圣迭戈,從西海岸到東海岸,不管是不是舊金山49人的球迷,此時都已經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不由自主地站立起來。
僅僅只是單純地因為這一刻而感動,也因為這一刻而瘋狂。
然后,他們高高地舉起了右手,一聲接著一聲地開始呼喊著、嘶吼著、咆哮著,加入了這場全民大狂歡之中,在這一刻,他們都成為了49人,他們都站在了陸恪身后,他們也都秉持著信念期待著一場勝利。前所未有地,他們可以傾聽到燭臺球場之心的跳動和撞擊!
“斑比!”
恍惚之間,圣徒隊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狀態,似乎除了新奧爾良之外,所有人都已經站到了他們的對立面,期待著一場逆轉,期待著一場絕殺,期待著一場新秀四分衛創造歷史的閃亮登場,更期待著一場對攻大戰以進攻的方式完成收尾。
每一個喜愛橄欖球的球迷,都在這一刻變得如此純粹而專注起來。
“斑比!”
一個呼喊,卻似乎具有魔力一般,讓熱情開始一點一點翻涌起來,漸漸連成一片,鋪天蓋地地撼動了整個世界。
浩浩蕩蕩的聲響正在讓地面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但陸恪卻已經渾然忘我,似乎將整個世界的影響都剝離在外,眼中只有橄欖球和進攻,腦中也只有達陣和勝利,于是,他不斷地揮手招呼著,“快點!快點!”
盡管剛才弗農成功地出界,將比賽時間暫停了下來,但對于陸恪來說,此時需要的不是聚商時間,而是持續提速,將整個推進的速度和聲勢延續下去,一點一點地累積優勢,圣徒隊防守組可不是鋼人隊防守組,只要優勢累積到一定程度,他們就可以摧毀對方。
快速列陣。
陸恪立刻就察覺到了細節的變化:
圣徒隊居然徹底放棄了突襲四分衛,今天比賽之中,他們的突襲效果著實糟糕透頂,施壓效果也差強人意,關鍵時刻,他們撤掉了一名防守鋒線,添加了一名線衛。這也意味著,只有三名防守鋒線來沖擊進攻鋒線的口袋;其他八名球員則全部都散落在了后場之中,全面執行傳球防守。
這并不意外。
因為舊金山49人已經切入了任意球區域,這就意味著,阿肯斯上場之后,追平比分是大概率事件,那么圣徒隊防守組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不再是掐斷推進了,而是阻止達陣:任意球,那是平局,進入加時賽;達陣,那就是失敗,輸掉比賽。
于是,圣徒隊防守組的任務就變得單一起來,放棄前線突襲施壓,所有力量都傾注在傳球防守之上,八名防守球員對陣五名接球球員,以人數優勢來完全碾壓對手,甩開膀子之后的防守組,反而隱隱占據了上風。
但對于陸恪來說,人數占據上風,這可以成為一個優勢,卻也可以變成一個劣勢。
如果能夠完美地做到兩人聯防,那么防守組完全可以打造出一個滴水不漏的大網,死死地將進攻組掐死其中;但問題就在于,線衛、角衛、安全衛的防守風格、防守任務乃至于防守路線都是不同的。
現在所有人都擁擠在同一個區域之中,區域覆蓋和盯人跑動勢必會出現交叉重疊,如果更進一步,接球球員的跑動路線能夠完成精巧的布局,那么人數優勢就很有可能化為烏有,不僅無法完成對位,還會造成某一位或者某幾位防守球員無所事事的大片空檔或者傾斜。
重點就在于,外接手如何跑動路線,近端鋒如何完成拆擋,乃至于跑衛如何靈活運用,還有就是四分衛如何戰術布局。
腦海之中,整個球場的三維立體影像格外清晰,陸恪突然就閃過了一個大膽的進攻計劃,快步上前,以一連串數字來代表跑動路線,重新布置了推進的戰術格局,這就好像一位圍棋大師,博弈的智慧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是,現場雷霆萬鈞的呼喊和應援之中,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弱,這使得陸恪不得不嘶吼著嗓音,沙啞地咆哮著,開始調兵遣將。戰術手冊之中數百個跑動路線,此時此刻變得無比清晰,如同熱刀切黃油一般,將整個進攻架構都解析完畢。
如此感覺,非常微妙,又非常美妙。
散彈槍陣型之中的多線路進攻陣型,宣布開球之后,整個球場就變得眼花繚亂起來。
左側的克拉布特里迅速啟動,朝著右側四十五度角的方向跑出了一條精準的對角線,以勢如破竹的強大聲勢掃蕩過整個球場,不管是有人貼身盯防,還是有人區域跟隨,他的腳步都始終不曾猶豫過,不管不顧地斜線前沖。
左側的馬庫斯站在槽外接之中,一個五碼的短途沖刺,然后就沿著右側內切直線的方向快速推進,如同奔雷之勢的跑動卻時時刻刻停頓下來,似乎隨時都做好了接球準備,每一個位置都是空檔,唯一的遺憾就是,這是橫向扯動,而不是縱深推進。
右側的弗農和洛根,雙雙跑出直線沖刺的路線,但略微還有一些不同,弗農的腳步正在稍稍靠近中央區域,而洛根則沿著一條筆直的直線,完成深遠打擊,兩名近端鋒的跑動姿態如同萬馬奔騰一般,一記重拳就狠狠地砸向了圣徒隊防守組。
換而言之,整個進攻組的強大聲勢就朝著右側重重撞擊過來,那種蠻不講理的聲勢,掀起了一股滔滔氣浪,以至于防守組球員條件反射地就跟隨著腳步朝著右側快速移動,不管是誰,第一反應都是重心右傾。
唯一的例外就是吉恩。
吉恩位列右側,啟動之后,做出了直線前沖的動作,與弗農和洛根保持一致,但沖出了六碼、七碼之后,他就朝著左側的斜線方向快速扯動,不過三個大步就已經橫跨過中央區域,朝著左側靠近紅區的位置快馬加鞭地奔跑著。
開球之后,陸恪站在口袋之中,觀察、觀察,還在觀察。
三名防守鋒線的沖擊壓迫根本無法給進攻鋒線帶來實質性的傷害,整個口袋保護顯得扎實而穩重,一片風平浪靜;但代價卻是后場一片腥風血雨,視線之中無法尋覓到一個確切的傳球目標,準確來說完全亂做一鍋粥。
顯然,傳球目標是吉恩。
按照計劃,整個跑動路線朝著右側傾斜,迫使防守球員的重心發生偏移,不需要徹底失位,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差,以短傳來完成連線,避開深遠區域的防守球員,然后通過吉恩的速度優勢,強硬地實現超車,完成后續的推進。
即使無法完成達陣,吉恩也可以避開重災區,借助著沖刺的慣性和力量,沖出邊線,將比賽時間停表。
但意外就在關鍵時刻出現了,吉恩貪心了。
他的跑動腳步朝著中傳區域開始侵入,距離防守球員僅僅只有不到三步的空間,他們的重心晃動了之后,關鍵時刻,強制地完成了二次啟動,然后第一時間就朝著吉恩沖刺了過來,足足三名球員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完成了包圍圈。
傳球窗口轉瞬即逝,最佳良機就這樣消失在了洶涌的波濤之中。
毋庸置疑,人數優勢依舊是橄欖球比賽之中無法逾越的壁壘。
然后陸恪就身陷囹圄。這本來就是一次設計精巧、膽大妄為的戰術,太過冒險,也太過刺激,一旦錯過了窗口之后,陸恪就會陷入無限的被動之中,收獲和懲罰都是成正比的——就好像現在。
沒有傳球目標!
錯過了吉恩之后,陸恪的視線之中就尋找不到傳球目標了,一秒!兩秒!三秒!四秒!時間的流逝正在一點一點掐滅舊金山49人的優勢,反而漸漸陷入了被動之中,不僅僅是這一檔進攻,而且還影響隨后的任意球嘗試。
就在這時,馬庫斯察覺到了陸恪的困境,腳步一個停頓,去而復返,從右側重新回到了中央區域,一個墊步一個舉手,陸恪和馬庫斯就瞬間完成了視線溝通,手起刀落,橄欖球就快速傳遞了出去,不過一個四碼短傳,輕松地越過了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落在了馬庫斯的懷抱里。
但拖延時間太久,進攻組錯過了機動和靈活,防守組漸漸開始占據上風。
馬庫斯完成接球之后,防守球員也已經完成了重心調整,四名球員從不同方向包圍了上來,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轉過身之后,視線一掃,馬庫斯瞬間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即使強行推進也難以形成突破,而且還勢必消耗大量比賽時間,這也恰恰是他們最消耗不起的東西。
于是,馬庫斯主動倒地,中止了這一次推進,然后立刻將橄欖球交給了裁判,示意他們將馬上完成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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