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有千面,鬼不能識

可以說這里是一個祭壇，方圓百步的距離，只有中心有高臺建筑，大部分地方都相當平緩，鴟鸮石像形成了圍墻，將一切都圈在了其中。

土地好似是被人夯實了，并且分割成了方塊的形狀，排列成八卦的樣子，向著中心延展而去。中心則是壘起來的八面臺階，最中心，則是一個祭壇的樣子，上面有著一團火，好似是火雀的樣子，正在里面飛舞。

整個小廣場里只有王石跟潘承德兩個人，倒是相當的空曠，而鴟鸮石像的聲音也傳遞不進來，這里就顯得格外的安靜。

王石倒不是多么在意祭壇上的東西，而是更加看重于跟潘承德的對話。他需要訊息的價值，遠比祭壇上那只小火雀價值大的多。

不論是潘承德，還是王石，其實都對彼此有著不淺的了解，最起碼都能看出對方都是不凡。

先前的一路上，王石都沒有過渡給潘承德可以抵御怪笑聲的靈力，而潘承德還是安然無恙。潘承德也是很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卻也沒有繼續裝下去，而是繼續用自己的力量對抗。

最后闖過鴟鸮跟烏鴉石像的時候，潘承德看似遭受了無數的打擊，但是其實并沒有受傷。這一切，兩人也都心知肚明，只不過現在才挑明而已。

原本兩人可以心照不宣，一路裝下去。只是現在到了真正的祭壇，或許已經找到了傳說之中的火雀，也時候撕破臉皮了。

相比于陳廣，潘承德無疑裝的更像，要是這一路上沒有遇到的危險，潘承德沒有在不經意間露出了本能，王石也無法相信他是裝出來。

天真善良，人畜無害，即便是現在的潘承德，還是給人如此的感覺。細節做得實在是太到位，讓人不能相信他還有另一面，更愿意相信這是兩個靈魂擠在同一個之中。

王石說道：“陳廣，是你引誘的？”

回想起先前經歷的種種，就不由得讓王石做出這樣的判斷，陳廣那一伙人，不過是受到了潘承德的利用。

到底是誰在利用誰，不到最后落幕的時候，還真的不好說。

潘承德笑了笑，說道：“說那些又有什么用呢？給你一個殺我的好借口？這樣的話，我可不想給。”

即便是可以裝成任何人的潘承德，看到王石突然出手，無情地殺死陳廣的時候，心中還是真的一陣悚然，沒有想到有些寡言的王石，竟然能夠出手這么狠辣。

這么短暫的接觸之后，潘承德也算稍微明白了王石的作風。背信棄義的人，王石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死。潘承德也就不由得提防他會對自己突然出手，畢竟王石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足夠讓潘承德去提防的。

王石的出手太迅猛、太凌厲，直接、狠辣，讓人沒有反應的時間，完完全全是殺人技。這樣的人，不按一般的斗法方式進行，讓人無法用尺子去衡量其實力。

得到了一個答案，王石繼續問道：“這火雀，到底是什么東西？”

要是自己能夠進入這鴟鸮怪林，潘承德就不會跟隨著王石了，他終究還是要借助王石的力量，而王石也是需要從他的口中打聽一些消息，才一直帶著他。所以，他還是有可能告訴王石一些事情。

潘承德笑了笑，說道：“這就要從春秋門的起源開始說起了。”

“洗耳恭聽。”

“上古時期，有著不少被打崩的空間。有一塊就降臨到了東域上，就是我們腳下的土地，而這其中蘊含的鴻蒙氣，就是那個時候的福澤。以前比較混亂，進入這里也就沒有什么限制，造成這里曾經一片荒蕪。

后來七大王朝開始建立，也就相應地對這里進行了長期的改造，成了一片可以歷練的好地方。

最初的那一代人，打造了春秋門，將這里封印住，也就限制了人的隨意進出。

之后，即將坐化的大能之士，開始在這里參悟，希求能夠突破，更進一層，不多基本都死在了這里。

于是，就有著古跡開始留下，作為大能之士的傳承。而人們也開始在這里放養強大的妖獸，孕育神奇的靈藥，將這里變成一方真正的沃土。

經過了數萬年的演變與填充，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無數的遺跡林立，強大的妖獸橫行，天地靈寶遍布，將這里變成真正的福地。

至于各大宗門的人，為什么能夠一進來就占據了巨大的優勢，想必你也就能夠明白了。這本就是他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接手起來自然無比容易。”

要是這片土地，本就是七大王朝所創立的，那么他們再來收獲這其中的東西，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是那些主動進來坐化的人，恐怕很大一部分不是自愿的，要不然為何不在自己的宗門坐化，直接留下傳承？何必多此一舉，還有可能讓他人掠奪。至于接住鴻蒙氣尋求突破的借口，根本不成立，那些大人物，哪個不是能夠隨意進出春秋門的？

王石微微點了點頭，盡量篩選出有用的訊息加以保留，以便于自己更好地認知這春秋戰。

潘承德繼續說道：“這火雀，就是留下的一種傳承，相傳是朱雀留下的一根神羽所化，擁有著無上的威能，被大能之士煉化，化成了火雀。要是能夠完全獲得，不僅能夠得到神火淬體，還能夠獲得獨屬于火雀的神術。”

神術這種東西，只存在傳說之中，虛靈術跟玄靈術，才是大部分修行者能夠接觸到的東西，而僅僅是這兩個等級的靈術，也少有人能夠達到真正的境界，更不用說是神術。

王石看著潘承德的眼睛，并沒有發現多少虛假，不過他的話還是不能完全信。

潘承德望了一眼祭壇，說道：“當然，眼前這個東西，自然不是真正的火雀，而是一枚鑰匙，得到了它之后，才能繼續通往真正的火雀寄居地。”

“這里共有六十四片鴟鸮怪林，守護著六十四把鑰匙，然后八人一條線，通往朱雀神陣，最后才會決出真正的傳承者。”

王石笑了笑，譏諷道：“你來到這里，就已經如此艱難了，以你的實力，難不成還打算爭奪最后的火雀？”

潘承德并沒有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反而笑了起來，說道：“總好過在這里潛藏著一年的家伙，到頭來不過是增長了一兩成的功力而已。富貴險中求，這世上總沒有白吃的午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

王石緩緩地向著潘承德走出，說道：“所以，我要提前殺了你才行。”

兩個人，一把鑰匙，都想爭奪，血腥的殺戮必將上演。

潘承德的瞳孔驟然一縮，向后急退，手上的靈力絲線一拉，潛藏的攻擊立刻被激發了出來，向著王石激射而去。

剛才在談話的時候，潘承德已經暗中安排了靈術的攻擊，準備瞬間殺死王石，畢竟王石突然爆發的實力，還是讓人十分吃驚的，需要提前做出準備。

在急退的過程之中，潘承德也立刻拿出了先前出現的一套飛劍，向著王石刺殺而去，而他本人則是立刻向著祭壇上掠去，企圖率先拿到火雀鑰匙。

對于這火雀的傳承，潘承德可是準備了許久，斷然不可能放過，無論是誰擋在路上，他都會擊殺掉對方。

王石看著向自己合攏而來的靈術跟飛劍，身上開始浮現出強大的彌炎天爆，將所有的攻擊都擋下。

即便潘承德是通玄境的強者，現在的王石還是有著一戰之力，只要他動用妖刀厭殺，還是有著八成獲勝的把握。

然而王石只是用著彌炎天爆跟一把小巧的匕首應戰，跟飛劍纏斗了起來，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勝負。

潘承德飛速地沖到了祭壇上，手上繚繞著極強的火焰，向著其中的火雀抓去。

猛然間，火焰躥升，火雀開始變大，發出威嚴的鳴叫，同時周身的火焰也開始將一切化為灰燼。

見到這樣的情景，潘承德的臉上并沒有露出任何的驚恐，一直都在準備的左手猛然探出，向著火雀的身上刺去。

左掌心的一顆極寒的冰釘，刺進了火雀的身體之中。

剛剛還是強勢無比地火雀，瞬間萎靡，目光之中的威嚴全部消失，變成了一只剛剛孵化出來的小雛鳥。

潘承德繚繞著火焰的大手立刻探出，一把將火雀抓在了手中，手心之中立刻出現了一個符文，算是獲得了這枚鑰匙，而此時祭壇下也立刻出現了一條通道。

向著正在纏斗的王石望去，潘承德大笑著說道：“不要以為你看出火雀很強大，就想讓我先來試探，你還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吧！我這么輕易地獲得了鑰匙，而這鑰匙可是一種烙印，無法轉移的。再見了，王石兄弟，謝謝你陪我走了一場，沒有你，我可不能闖過那鴟鸮怪林！”

顧不得收起那一套飛劍，潘承德怕王石會有什么后招，立刻跳進了通道之中，消失不見。

而此時的祭壇也運轉了起來，將通道封死。

沒有了主人的控制，一套飛劍逐漸失去了力量，墜落到了地上。

一時間，空曠的祭壇，竟然變得極為安靜起來。

王石向著祭壇望了一眼之后，臉色忽然變得無比蒼白，踉蹌了兩步，立刻盤坐了下來。

不死凡人 第二十六章 人有千面,鬼不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