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 第八百二十章 兵解正陽山
中,這個家伙,就像……端了一大碗滾燙豆腐,登門做客,結果主人不吃也得吃,一個不小心,就不止是燙嘴了,可能還要燙傷肝腸。”
姜笙恍然道:“先前我還奇怪呢,韋叔叔為何愿意從百忙中,趕來正陽山這邊白白浪費光陰。”
韋諒點點頭,瞇眼感慨道:“不得不來,因為需要與一個年輕人,學那物盡其用的拆解之法。”
韋諒這位“爺爺,兒子,孫子,其實都是一個人”、當了一代又一代青鸞國大都督的法家修士,沉默片刻,突然自嘲而笑,道:“真是氣死個人,當年那小子多淳樸一人,好嘛,如今竟然都可以讓我捏著鼻子,與他虛心請教這門學問了。”
一線峰停劍閣那邊,宗主竹皇見到那位有大功于山門的女子鬼物后,眼中滿是憐惜和愧疚,憐惜她是女子,卻身世可憐,淪落至此,愧疚是自己身為宗主和玉璞境,今天卻還需要她離開小孤山,來與劉羨陽領劍。
夏遠翠則神色復雜,這里邊涉及到一樁塵封已久的宗門內幕,哪怕陶煙波和晏礎這樣位高權重的正陽山老人,都只是有些私底下的猜測,誰都不會輕易提及,只知道那位女子,有位元嬰境的女子鬼修,隱姓埋名,接替了添油翁一職。
白衣老猿見到她后,神色不悅,與幾位老劍仙以心聲道:“她的那條賤命,可不是她一人的性命,關系到祖山的大陣,她一旦魂飛魄散,就會從根子上折損大陣樞紐,那筆神仙錢的損耗不去說,宗主何必如此糟踐一山氣數,事后誰來彌補?”
一向城府深沉的夏遠翠臉上,破天荒有些怒容,道:“袁供奉這話就說得有些傷人了。”
這位按照譜牒記載早已離世的幕后供奉,女子元嬰劍修,暗中擔任正陽山的添油翁。
寓意所添香油,是一線峰祖師堂的祭祖油燈,可以為一座山頭續香火。
她出自滿月峰,曾是夏遠翠最得意嫡傳之一,與那個被李摶景親殺、再將尸骨曝曬在風雷園廣場上的女子,是師姐妹。
她們兩個都曾有機會,從有意專心練劍的師尊夏遠翠手中,接任峰主一職,幫忙處理庶務,甚至有望成為山主,要知道當年正陽山諸峰當中,現任宗主竹皇,雖然練劍資質極佳,卻始終不是那個資質最好的劍修。
只是她們大道坎坷,一個身死道消,一個心懷怨懟,自己選擇走上條斷頭路,變成如今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
因為她們,或者說整個正陽山,都遇到了那個命中相克的風雷園劍修,李摶景。
竹皇勸道:“夏師伯,袁供奉說話從來對事不對人的。”
歷代添油翁,男女皆可,必須是劍修,一旦擔任這個職務,就等于是個半死之人,因為不但會從祖師堂譜牒除名,一筆勾銷,再隨便找個由頭,比如閉關失敗,兵解離世。而且每次現身遞劍,做所之事,往往極為兇險,次次都是搏命之舉。
在夏遠翠和竹皇分別躋身玉璞境之前,她變成鬼物之后,其實她才是正陽山那個殺力最大的劍修,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對付李摶景極有可能的問劍正陽山,以免李摶景一路登山,如入無人之境。正陽山自然不敢奢望她能夠劍斬李摶景,有點類似元白與黃河的那種問劍,這等手段,只是群峰孱弱之時,山門為求自保,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之舉。
白衣老猿冷笑不已。
它自然清楚夏遠翠和竹皇打得什么算盤,兩人早就嫌棄那個鬼物婆娘礙眼了,以前的正陽山,缺她不得,得由她防著那個在世時不可匹敵的李摶景,免得被李摶景單憑一己之力就拆掉整個祖師堂,再打斷那些登山劍道,可如今嘛,她就成了老黃歷上邊的污跡,交由外人幫忙抹掉是最好,畢竟如今的正陽山,再不缺她這半個玉璞境劍仙了。
夏遠翠是憑此功勞,準備舍了一個見不得光的嫡傳
劍來 第八百二十章 兵解正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