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相見如初戀

然而面前的這個叫做云初袖的女子，卻與絕無塵幾乎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區別！

這世間真會有人生得與絕無塵一模一樣嗎？

“沒有這個可能！”

“絕無塵是凌天尊制造出來的完美軀體，用來迷惑古神天帝的武器，古神天帝一世精明便是死在她的美色之下！沒有人會與她長得一樣！”

“那么，這個叫做云初袖的女子，是否便是鬼船上的絕無塵？”

秦牧腦海中各種念頭紛沓而來，不斷涌出：“我能夠從鬼船逃脫，是因為我對凌天尊的神通頗有研究，不易神通我已經掌握了少許，再借四帝之力，借羽林軍所有將士之力，這才能夠從古船逃出生天！除了我之外，誰還有這個本事？”

他心頭大震，卻外表平靜，看向下方跪拜著的云漸離。

難道是這個云漸離有神鬼莫測之能，進入鬼船，將絕無塵從鬼船里弄出來？

然而，時間上似乎來不及。

現在大師兄魏隨風在鬼船上，而秦牧在來到天庭之前試圖將魏隨風解救出來，倘若云漸離是在那之后登上鬼船，他不可能是鬼船上的魏隨風的對手。

而且就算他能夠帶著絕無塵逃出鬼船，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回到天庭。

畢竟，秦牧所乘的鳳凰船，乃是當今世上最快的帝座神兵！

云漸離還不是神祇，他即便有這么快的船，也不可能有如此深厚雄渾的法力催動這件寶物。

“莫非他是在魏隨風之前便來到鬼船，把絕無塵帶走？當年云天尊與凌天尊的關系很好，多半云家有關于凌天尊的不易神通的記載。”

秦牧的目光從云漸離身上移開：“然而云漸離就算帶走絕無塵，也不可能讓絕無塵活過來。因為絕無塵只是帝后的一個軀殼，救走一個軀殼對他來說沒用。難道是帝后？”

他看向款款拜下的云初袖身上，眼角跳了跳，伸手去攙扶兩人，笑道：“起來吧。咱們年紀仿佛，沒有必要行這么大的禮。”

他心中依舊是驚濤駭浪：“倘若是帝后娘娘的話，倒還有這個可能。我曾經在鬼船上對著帝后娘娘的尸身招魂，卻發現帝后未死，帝后也察覺到我。她很有可能在聽到我前往天庭時，動了心思，把船上的絕無塵弄出來。若是如此，那么這個女子的體內便是帝后娘娘！她是帝后的人偶！不過……”

他腦中的念頭越來越多：“不過古神天帝為何命東天青帝把魏隨風沉江？他是想用魏隨風換出鬼船，顯然是打算得到鬼船上的帝后娘娘和絕無塵肉身，利用這兩具肉身來對付而今的帝后。難道絕無塵體內的，是古神天帝？”

他的腦袋幾乎要炸開了，可能性太多，反而無法推測出真相。

云漸離和云初袖起身，秦牧面帶笑容，請兩人落座，笑道：“我初到此地，在天庭沒有產業，借宿在此，怠慢了兩位。”

煙兒好奇的看著秦牧后頸，只見秦牧脖子上的雞皮疙瘩越來越多，而且還有一滴滴冷汗順著脖頸流了下來，顯然秦牧更加緊張了。

“公子額頭不流汗，后頸流汗，這本事是跟誰學的？”煙兒心中愈發好奇。

云漸離連忙道：“天尊客氣。天尊傳法眾生，讓眾生有成神之望，功德蓋世，晚輩此來是依祖宗遺訓，向天尊請罪。”

秦牧驚訝道：“云天尊的遺訓？他有什么罪？”

“家祖當年為了救黎民于水火，迫不得已數度冒充牧天尊和秦天尊，借牧天尊和秦天尊之名聚攏人心，才能建立霄漢天庭，為黎民百姓謀取一線生機。因此家祖臨終前留下遺訓，倘若將來后世子孫有幸再見牧天尊，向牧天尊、秦天尊跪拜請罪！”

云漸離起身，再度拜下，道：“我祖上已經見過開皇，向開皇請罪，但始終尋不到牧天尊。今日云漸離幸運，終于得見牧天尊。云家不孝子，替先祖向牧天尊請罪！”

秦牧動容，起身道：“云天尊何罪之有？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云漸離繼續叩首，道：“雖然天尊不怪罪，但是漸離背負祖宗遺訓，必須要拜。”

他堅持拜完，這才起身。

秦牧請他落座，笑道：“你祖上云天尊我在這里見過他，只是沒有機會與他詳談。這位云初袖妹妹是何來歷？我適才聽齊兄說，你們云家代代單傳，每一代都是一個男丁。”

云漸離氣度高雅，有世家之子的風范，雖然是病公子，卻有著異于常人的魅力，道：“初袖是我前不久認的妹妹，也姓云，并非是云家人。我見她聰明伶俐，本事非凡，又是孤身一人，于是認她為妹妹，方便照顧。”

云初袖笑道：“我聽哥哥說要來拜見牧天尊，便吵著要跟過來，沒想到牧天尊這么年輕。”

她一顰一笑都如此動人，讓人忍不住產生種種幻想。

她這一笑給秦牧、齊九嶷的感覺便是兩個樣子，秦牧因為神識強大，心中有所防備，再加上司婆婆的熏陶，所以沒有多少感覺。

然而齊九嶷卻從她這一笑中看出更多的東西，他的腦海不由浮現出與這女子相識相知相戀，結伴一生的場景。

甚至他的耳畔邊隱約傳來優美動人的曲子，在他這一瞬的想象中，他甚至看到了他們將來的兒女在他們膝下圍繞著他們奔跑的情形。

等到云初袖的話音落下，他的想象這才結束。

他如同初戀般心里怦怦亂跳，面紅耳赤。

秦牧瞥他一眼，咳嗽一聲。

咳嗽聲落在齊九嶷耳中無疑晴天霹靂，將他的旖旎情懷震得粉碎。

齊九嶷心中一驚：“我第一次見到這女子，便被她影響到了道心！這女子太美了，而且不知收斂。”

秦牧笑道：“初袖妹妹與漸離兄倒是一對璧人，結為兄妹是可惜了。”

云初袖臉色微紅，有著少女的嬌羞，瞥了云漸離一眼。

云漸離正色道：“天尊說笑了，將死之人，豈敢耽誤初袖妹妹？我已經有了家室，而且有了一子。天尊是否成親了？”

秦牧氣息虛弱，卻振奮精神哈哈大笑：“漸離兄，我也是將死之人。你們倘若不嫌棄，可以與齊兄一樣稱我為秦教主，不必稱我天尊。實不相瞞，我前不久才到三十三歲。”

云初袖驚訝，掩嘴笑道：“天尊比我還年輕幾歲呢。”

齊九嶷看到她的儀態，耳畔不覺又傳來曼妙動人的歌聲，想象中的恩愛場景再度出現。

秦牧咳嗽一聲將他驚醒，齊九嶷額頭冷汗津津：“完了！我的道心完了！元界的司幼幽雖然也美，但司幼幽從來不誘惑他人，而這女子則把美麗和魅力當成武器了！”

秦牧看著云漸離，道：“聽聞云家修煉到神橋境界，試圖跨入神境時便會突然暴斃而亡，云天尊乃是開辟了神橋神藏的天尊，為何他的子孫后代會有如此厄運？”

云漸離黯然道：“這個我也不知。云家歷代都延請無數名醫、神人，檢查病癥，然而都無法查出來。其實我五年前便已經修煉到神橋境界，至今不敢踏出最后一步。”

秦牧動了好奇之心，道：“我頗通醫術，你可否打開神藏，讓我看看？”

云漸離坦然，打開自己的神藏，秦牧細細看去，只見云漸離的各個神藏都很正常，神橋神藏要比其他人更加龐大，但除此之外，并無特別之處。

秦牧的目光落在他的元神上。

云漸離的元神極為強大，站在神橋上神采飄逸飛揚，秦牧細細審視云漸離的元神，沒有看出問題所在。

他的目光越發深邃，看向云漸離的天宮。

秦牧腦后突然火焰熊熊，化作一道火焰輪，火焰輪中是一枚巨大的火眼，直視云漸離天宮的最深處！

云漸離心中一驚，秦牧腦后的火焰輪給他的感覺像是古神賜福，但又有所不同。

“不愧是天尊，這等神通連我也看不懂。”

他不禁心生敬意：“牧天尊三十三歲，小小年紀便有這等成就真是可怕。”

過了片刻，秦牧身后的火焰輪漸漸消失。

他的眉心第三只眼緩緩張開，繼續觀察云漸離的問題到底出在何處，他的這只眼睛與眾不同，是剛誕生沒多久的神眼。

秦牧雖然沒有摸索出這枚神眼的多少用處，但是這枚眼睛是吸收了他一身的氣血元氣和神識這才成長出來，而且還將土伯之角與太初原石吸收，作為眼睛的一部分構造，可想而知他這枚神眼必然有著不凡之處。

秦牧神眼開啟，頓時看到云漸離黑氣的來源。

云漸離眉心的黑氣是從他神識之中誕生，充斥他體內所有地方，包括元神，包括神藏，包括元氣，而這不過是表象。

秦牧用第三神眼細看過去，看到更為可怕的一幕。

云漸離的血脈中無數黑氣糾纏，反應在秦牧的第三只眼中，讓他回溯這種血脈的歷史。

秦牧的第三只眼看到的是血脈的記憶。

血脈的記憶與眾不同，血脈記憶會隨著骨肉至親而一代代傳承，只是想看到血脈中隱藏的記憶卻并不容易。

秦牧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第三只眼還有這種用處。

他立刻看到黑氣中另一個男子的身影，應該是云漸離的父親，然后在籠罩云漸離父親的黑氣中看到其祖父。

他逆溯血脈的歷史，一個個年輕男子的身影浮現出來，那是云家的列祖列宗，從云天尊起始到現在，無數列祖列宗，統統被籠罩在黑氣之中，年輕輕輕便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從云天尊到現在，一百萬年的時間，不知多少代人，從未有一人活到成神的那一刻！

秦牧追溯血脈中黑氣的源頭，終于看到云天尊倒下前的那一幕。

他看到了一個被籠罩在黑色霧氣中的身影，這應該是云家代代單傳，每一代都活不到成神的源頭！

突然，他的腦海深處傳來造物主叔鈞的聲音：“這個少年是被人下咒了。這個咒深入他的血脈之中，但凡有著其血脈，都會誕生出同樣的咒。這是一個造物主給他下的咒，這種咒會隨著他的修為提升而提升，等到他的神識強大到一定程度，便會索命。”

秦牧神識波動：“如何破解？”

“給我更多的氣血和神識，我教你如何用太初原石破解這種血脈大咒！”叔鈞的聲音傳來。

秦牧冷笑道：“叔鈞，云漸離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還不知他此來的目的和立場，不會因為他是云天尊的后代便出手救他。”

叔鈞沉默片刻，道：“出手下咒的那個造物主，極有可能便是所謂的十天尊之一。”

秦牧淡然道：“與我有關系嗎？”

叔鈞再度沉默，過了良久方才道：“你幫我尋出這個造物主，我傳授你如何借用太初原石來修煉神識。”

秦牧盤算一二，道：“你先傳授我修煉神識的方法，再教我如何利用太初神石破除云家的血脈大咒，我再幫你尋到那人！”

“你！”

叔鈞動怒，突然呵呵笑道：“成交！”

牧神記 第九百一十六章 相見如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