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操控的棋子

這個思路立刻就得到了陳天宇的肯定，他之前在來的路也在考慮，畢竟劉紫辰和曠梭的預先調查碰了很多軟釘子，似乎很難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也該是要采取比較另類的辦法去試一試了。所以他馬上安排，讓李一亭和萬永坤這兩個身手最好的人想辦法潛入進去，由于煤礦下面危機重重，而且環境和空氣質量都存在問題，像劉紫辰上次去了后，身體明顯感覺到很不舒服，所以必須要體格健壯的人去才能完成任務。

沈明月站了起來，她還有話說：“等一等，讓李大哥他們兩個去的話，那我也要參加！”

“你？”眾人奇怪地看著她，然后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呀！”沈明月一頭霧水。

“明月，瞧你這個嬌滴滴的樣子，哪一點像礦工呀？”李一亭邊笑邊道。

沈明月看了一眼自己，沒好氣地回道，“怎么不像了？難道礦工還規定長相嗎？反正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就該讓我去！”

陳天宇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不過他覺得沈明月的主意出的好，人也大膽，而且如果有位女生一起進去，反而會好開展工作，所以他出人意表地點了點頭，同意讓沈明月加入，至于如何安排沈明月的身份，他自有妙計。

于是，陳天宇最終決定，安排李一亭扮演大哥的身份，讓萬永坤和沈明月假扮夫妻，一同打入煤礦內部。但還有個麻煩的問題，好端端的要想進去當礦工，這似乎需要一個充足的理由，否則突然安排人進去的話，難保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沈明月早就考慮好了，她從網上下載了一份正規文件，挨個遞給其他人看。原來，當地將在下周舉行新年招工，其中煤礦工人是重點，而陶三勝所在的煤礦，一次性要招十幾個人。這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也是讓沈明月有此創意的源泉，當她看見了這份招工文件，便已經起了打入內部的想法，這一次在北亭的討論會上正式提出并最終通過，也算是滿足了她的心愿。

在礦上，被降職的王麻子心情也很糟糕，他本來只想好好地在這里打工掙錢，養家糊口，可卻不可避免了陷入了一場紛爭之內，而這場紛爭，本身和自己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初八發生爆炸的那天，王麻子是來上工的三組人當中一組的組長，而陶三勝是在另外一組。在井下他聽見了爆炸的動靜后，就知道又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于是馬上帶了自己的人跑了出去，到礦口的時候，正巧看見陶妹。陶妹哭喊著又折了回去，而他也很快得知是陶三勝那邊出了事。

即便如此，他雖然在場，可并不知道關于爆炸的任何事情，直到消防隊趕來救人，他才發現死人了。至于死了多少人，后續的賠償，還是和自己沒有關系，便絲毫不關心。

可是在陶三勝出院的那天早上，副礦長薛魁突然把自己叫到了辦公室里，說是有私事要和自己談。王麻子就奇怪了，這薛副礦長平時是最瞧不起他們這些臟兮兮的礦工的了，怎么今天要親自找自己呢？

到了地方，三言兩語的，王麻子才知道，是薛魁有任務吩咐自己做。

領導有事情交辦，王麻子作為小組長，自然會遵循，似乎也不必搞得這么神秘。后來薛魁說了，是讓自己去刻意去惹怒陶三勝，他說如果陶三勝回來的話，只要被分到了自己組里，就制造矛盾讓陶三勝著急。因為陶三勝脾氣不好，是個急性子，屆時可能按捺不住發生沖突，到時候就可以找理由把陶三勝開除掉了。

至于為什么要對付陶三勝，薛魁并沒有明說，但王麻子又不傻。陶三勝是初八爆炸唯一的幸存者，換句話說，那天爆炸時候發生的一切，只有他一個人最清楚。礦上肯定有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把柄被陶三勝抓到了，所以會牽連到礦上，那么領導們自然會想著處之而后快，肯定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先給攆走，結果這件事，就落在了王麻子的頭上。

薛魁看中自己，王麻子覺得這也許是領導的信任，但更多的是恐懼，畢竟這些事情都有很多內在的東西，自己是局外人，看不透，卻偏偏被拉了進來。不過也沒辦法，薛魁都開口了，他也只好去聽從，如果違背的話，說不定薛魁就會再找其他人來對付自己了，他還得賺錢養家呢，可不能輕易丟了工作。并且，薛魁也承諾了，事后要獎勵他，升職加薪都是可以的。

在威逼利誘面前，王麻子當場就同意了薛魁的要求，然后在井下制造了沖突，果然很快就惹惱了陶三勝。陶三勝揍了自己后，他讓其他人證明，確認是陶三勝先動的手，然后便開始了報復，讓自己的手下狠狠教訓了一下陶三勝，不過他自己也受了點輕傷，當然和陶三勝比起來不算什么。

這件事一直就按照設計走著，陶三勝打了自己后，礦上很快便下達通知，把陶三勝開除了。但事情卻沒有完，在同一份通知內，還把自己給降職了，這讓王麻子非常不爽，立刻就去找了薛魁。可他沒想到，薛魁立馬跟換了個人似的，死活不認是自己指使的王麻子去鬧事，還威脅王麻子不要出去亂說話，否則一起給開除了。

有苦說不出的王麻子只好作罷，沒有證據，他不能證明是薛魁在幕后指使了自己，可別人卻有證據，那么多人親眼所見自己和陶三勝打架了，這說到哪里都是理虧。看在好歹還留在礦上工作的份上，王麻子只有選擇忍氣吞聲，但他也在蟄伏待機。畢竟薛魁這個人驕縱慣了，仇人很多，他一定可以找到薛魁的把柄，然后找準機會去告個御狀，至少在王麻子看來，礦長梅遠征和第二副礦長高可華都是不錯的人，只不過被薛魁給蒙蔽了。

這天下工后，換完班的王麻子獨自來到了一號礦井附近轉悠，他依然在思考如何能找到薛魁的罪證，不知不覺就走進了這口已經荒廢許久的礦井。在王麻子來這里工作前，一號礦井就已經停產不用，據說是發生過事故，還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干脆就給封了。不過，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歲月洗禮，礦口早就被扒開露了出來，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有礦工都這邊來抽根煙、聊聊天。

王麻子走在里面，發現這個地方和自己平時工作的三號礦井并沒有什么不同，外部構造都是很相似的，他起了好奇心，想朝里面看看，但又想起了過去的那些傳言，有些躊躇。就在這時，他放佛聽見了空曠的井下似乎傳來了些奇怪的聲音，這倒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因為在三號礦井里這么久，好像并沒有類似的聲音，這個荒廢已久的地方，怎么還有聲音呢？

王麻子繼續往里面走，可內中太黑了，他只好打開了頭頂安全帽子上面的礦燈，勉強照著前面的路和礦壁。越朝里走，那種奇怪的回聲就越明顯，聽著好像還有人聲，看似膽大的王麻子心里就開始發毛了，這鬼地方常年不用，底下怎么可能有人？

這時候他覺得有些滲人，還是回去的好，于是就扭過頭去，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來了有一段距離了。除了礦口微弱的光線，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就連頭上的燈都因為之前用的時間久了而有些發暗。他加快了腳步，繼續朝外面走去，礦燈晃動著在墻壁兩側來回擺動。

突然，在王麻子的左前方的礦壁上，似乎有個東西在動，王麻子吃了一驚，連忙將頭頂對著那里，想看個清楚。可他又發現，那里并沒有任何在動的東西的，倒是有雙翅膀貼在了那兒。

“原來是只死飛蟲。”王麻子松了一口氣，剛想繼續走開，可突然愣住了。他想起了在煤礦間傳來傳去的那個傳說，說有礦工在礦井里看見了一只可怕的鬼臉蝴蝶，回來后不久便死了。

王麻子心中不禁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念叨道，“難道是……”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他將頭上的燈猛地照了過去，在墻壁的那雙翅膀上方，一張恐怖的面孔出現在了王麻子的眼前。兩只空洞的眼睛，一張呲得老大的嘴巴，還有數個破損開來的漏洞，密密麻麻地戳在蝴蝶的身子中間，那本該是美麗的頭部變得極其嚇人，跟鬼一樣的扭曲、變形。

王麻子嚇得兩腿直抖，他瞬間就明白了，這的確就是鬼臉蝴蝶，之前的傳言并不是假的。這回可是自己親眼所見，他后悔莫及，干嘛好端端地跑到這荒廢已久的一號礦井來？又干嘛莫名其妙地往這礦壁上面照？這下完蛋了，聽說見過鬼臉蝴蝶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每個人很快就會死去！

現在，自己無意中看見了這鬼臉蝴蝶，難道意味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嗎？

王麻子再也沒膽多看它一眼，腦袋中一片空白，拼了命地奪路而逃，朝礦口狂奔而去！

東方神探九錄 第十章 被操控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