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深受感動

卡爾馬城的貧民區。

與周圍雜亂又怪模怪樣，胡亂搭建的建筑物不同，威廉成立的救濟院要干凈整潔許多。

青磚壘成的圍墻將一棟三層小樓包裹，小樓前的空地上，立著一個等人高的人形雕像，身披斗篷，手扶劍柄，一臉凝重的目視遠方，正是威廉的雕像。

透過圍墻外的大門，也能一眼看到這個精致的雕像，而此時，雕像本人也正在大門前忙碌著。

院子前，已經擺上長桌，一行人在院子里進進出出，將一個個熱氣騰騰的大鍋和裝滿面包的大盆搬到桌上。

救濟院的管理層多是夏洛克從四海商社抽調來的，而基層工作人員則基本都是本地人，以女性居多，貧民區的女性，被生活所迫，往往要賣笑而生，能在救濟院工作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處了。

威廉原本是覺得由女性進行救濟和慈善接待工作效果更好一些，事實也證明如此，不過總有些小人喜歡亂嚼舌根，只是威廉可不是真的大善人，等他命人私下里吊死兩個亂說話的家伙后，風言風語就消失無蹤了。

來到救濟院視察的威廉也親自擼起袖子，跟著工作人員一起干活，他的體魄自然比救濟院里的一幫女工強壯許多，兩個女工才能吃力搬動的大鍋，他一個人就隨意搬起來了，到最后就見到他忙忙碌碌，一個人就幾乎將工作完成大半。

威廉隨意發動了一點惡魔果實的能力，蒸汽遇冷形成水珠，貼在他的額頭，使他看上去像是忙碌出一頭汗水一樣。

幾個女工見此掏出手帕，想幫威廉擦擦汗，卻被副院長攔住了。

救濟院前已經匯聚了一大群衣衫襤褸的貧民，這些面有饑色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長桌上的面包、馬鈴薯和肉湯，只不過在周圍一群摩根海賊團的壯漢監視下，沒人敢上前哄搶，全部老老實實按照指示排成幾隊，老弱在前。

威廉親自掌勺，在其中一隊前為前來領食物的貧民分配食物，一人一塊面包，一整個熟透的馬鈴薯，一碗稀疏的只有些零星油水的肉湯。

領了食物的人千恩萬謝，最先領到食物的老人們已經靠在救濟院的圍墻，或蹲或站的吃了起來，他們許多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有了些經驗，知道不能離開救濟院附近，不然說不準食物就被搶了，在救濟院這里有摩根海賊團的人監視，則沒人敢做這樣的事情。

一個頭發稀疏，佝僂著背的老人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著食物，時不時警惕的抬起頭打量四周，他右眼眼眶空洞洞，右手也少了幾個拇指，看上去十分凄慘。

這個獨眼的老人吃完后舔了舔嘴唇，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抽泣了起來，周圍幾個老人受他感染，也低低的哭出聲，很快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負責這處救濟院的副院長叫做奧諾雷，三四十歲，略微禿頂。

至于院長，自然是威廉，不過他只是掛了個名字，實際處理日常工作的還是副院長奧諾雷。

奧諾雷也跟著威廉這個領導一樣親自動手勞動，威廉聽到哭聲后，便放下勺子，來到老人跟前，他見此也連忙跟了上去。

“老人家，怎么了？”威廉一臉隨和的問道。

“大人啊，”獨眼老人看到威廉，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威廉大驚失色，不顧臟亂，連忙上前將老人扶起：“老人家，你快起來，我可受不起。”

“怎么受不起？”獨眼老人伸長脖子，大聲說道，“我老頭子一把年紀，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沒什么能夠為您做的，但只要您有一句吩咐，我就算是豁出命來，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不至于如此。”威廉連聲道。

一旁的奧諾雷同樣大聲附和：“老人家，我們院長可不是想讓你們報答什么才傾盡家財建立這些救濟院，幫助貧民區吃不起飯的苦難人家。”

“什么？傾盡家財！？”獨眼老人聲嘶力竭的叫了一聲。

威廉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

奧諾雷頓了頓，才回道：“那當然，救濟院，還有這些食物，王宮的老爺們沒撥下一個貝利，全都是我們院長自己的錢。”

“大人，”獨眼老人聽到這話，又想要給威廉跪下，卻被威廉架住跪不下去，他口中大聲說道：“有恩都不想著報，還是人嗎？”

威廉嘆息道：“我能做的還是太少。”

“您做的已經太多了，那些高官老爺們從來不曾多看我們這種人一眼，更不會管我們的死活，”獨眼老人嗓子都喊啞了，“如果他們都能像您這樣，或者您能多負責管理這個城市的工作，那就好了。”

周圍的貧民連聲附和。

這邊正在上演感人戲碼，那邊有一個排隊的男子見隊伍前掌勺的威廉不見了，終于按捺不住，動作飛快的從桌子上掏了一個馬鈴薯，也不管有多燙，直接往嘴里塞。

一旁監視著的摩根海賊團船員發現了，兩個人一擁而上，將男子從隊伍里直接拖了出來，男子被馬鈴薯燙的直流淚，腮幫子卻還是一鼓一鼓的。

見人群又被這一出場面把注意力引走，威廉和奧諾雷便回到場桌前，獨眼老人見周圍沒人注意，拍拍膝蓋的土，悄悄離開了，幾個老人隨后跟著他也走了。

回長桌的時候，威廉附在奧諾雷耳邊說了些什么，隨后威廉又在救濟院門口為兩撥人分配了食物，便離開了，后來的人聽說沒能親眼見到這間救濟院的院長，大慈善家威廉先生親自派發食物，都顯得很遺憾。

等到食物派發完畢，救濟院門前門可羅雀的時候，之前那個獨眼老人又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不遠處。

威廉一不在，就懶得再動手干活，只頤指氣使的指揮女工們打掃長桌的奧諾雷見到他，連忙走了過去。

“大人，”獨眼老人諂笑著，露出一嘴七零八落的牙齒，“今天……。”

“你和你手下人的工錢。”奧諾雷從懷里掏出一小疊貝利，交給獨眼老人。

等獨眼老人小心翼翼的放好，奧諾雷才繼續說道：“下次你不要再來了。”

“啊？”獨眼老人一臉愕然，“為什么，大人？”

奧諾雷見他的模樣，便有些生氣：“你都來多少次了，好多人已經對你有印象了，再來幾次是個人都知道你在演戲了，還有，我聽說你還派人去其他救濟院搶戲，你都快成戲霸了啊！”

“討生活而已。”獨眼老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有這閑心不如提高一下自己的演技，我們院長對你的演技很不滿意，批評你太浮夸。”奧諾雷叉著腰道。

獨眼老人聽到這話卻有些不以為然，他挖著鼻屎：“院長大人自然是英明神武，不過他不夠了解貧民區的人，不說的明白一點，點的透徹一點，他們未必明白啊！”

海賊法典 第一百四十六章 深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