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歌頌死亡

威廉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夏洛克要錢不要命，但他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短的時間了，通過腦海中原主人一些零散的記憶，和日常的觀察思索，多少知道了這個世界的風氣，以及形成的原因。

與前世威廉所處的環境來比，毫無疑問，這是個爛透了的世界，它只有和前世地球的動蕩地區，比如非洲比爛的資格。

一方面，世界政府機構臃腫，效率底下，充斥著腐敗，看創始人天龍人一系列特權，以及他們的奴隸文化就知道，這個政府本身就透露著一股半殖民式的氣息。

其次，世界政府方面最具代表性的力量之一，海軍。

因為海賊的猖獗，以及無風帶的阻隔，使得各地聯絡溝通不暢通，在大海賊時代開啟以后，海軍更多注意放到了偉大航路，也就對各地基地指揮官下放更多權力，包括但不限于自行征兵之類的權力，加上管理方式不科學，人事調動不頻繁等一系列問題，使得各基地指揮官很容易就可以化身為軍閥一樣的角色，在地方作威作福。

再次，國家還多以封建王朝形式維系，王國貴族與中底層平民割裂嚴重，而且越發臃腫，出身論是主流，貴族的統治天經地義，底層上升渠道稀少，腐敗和官僚問題比世界政府還嚴重。

最后才輪到蝗蟲一般的海賊造成的侵害。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種畸形的世界，還是個個人有著超凡武力的世界，限制強者不作威作福的一大約束是道德，而道德哪有那么大的約束力？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

對很多人來說，無論是海賊、海軍、世界政府、無人約束的強者、王國貴族，都可能輕易摧毀他們原本安穩祥和的生活，揮舞著鐮刀的死神隨處可見。

這種環境下，絕大多數人都無法避免死亡，也必須習慣死亡，也就難免孕育出輕視死亡，甚至期盼死亡，只注重想要實踐自身價值的大批“奇人異士”。

因為他們知道，死亡既然難以避免，便迫切的希望在生存的時候，做一些與眾不同，被世人牢記的大事。

威廉嘆息一聲，這確實是個爛的無以復加的時代，卻也是個豪杰并起，精彩紛呈的時代。

托尼的話卻將他的感慨思緒拉了回來。

“可我們也籌不齊贖金啊！”托尼說道，“你也湊不到，夏洛克太高估你了，你又不像他那樣是商會會長的兒子，四千萬貝利，有多少人有資本眼睛都不眨的就拿出這么多現金來？”

同在屋子里的阿金，他看不上托尼只顧抱怨的喪氣模樣，冷笑道：“資本，又不只包括錢而已！”

威廉大笑著鼓了鼓掌道：“還是好兄弟懂我！”

“什么意思？”托尼問道。

威廉卻反問道：“鯊魚海賊團你了解嗎？”

托尼撇了撇嘴：“在東海，我只知道紅胡子海賊團和廚師海賊團，這種不知道哪里跳出來的三流海賊團，聽都沒聽過。”

威廉見此則道：“既然是不知名的海賊團，那就好辦了。”

托尼面色一變，似乎明白了威廉的意思。

“那位夏洛克也很清楚，在這個世界，資本，從來不只指錢而已，”威廉手指輕輕敲擊著腰間打刀刀把，“否則他不會強調要讓我去付贖金，這人是真的不拿自己的性命太當一回事啊。”

……

距離紅葉村幾海里的海面上，一艘小型雙帆商船安靜的駐留在原處，桅桿望斗上，一名頭裹黑布的海賊正拿著單筒望遠鏡對著紅葉村方向觀察，在他下方，靠近村莊方向的甲板上也有不少同伴張望。

過了一會兒，望斗里的海賊終于透過鏡面發現了一艘小船緩緩駛來。

在幾位海賊警惕的注視下，威廉乘著的小船終于靠近了商船，他收起小船上唯一的風帆，右腳在船側護板上輕輕磕了兩下，發出“篤篤”的兩聲后，方才提著兩個大皮箱與固定小船的繩索一躍而起，如同一只鷹隼般輕盈的落在商船甲板上。

幾名海賊人人都拿著武器，呈半包圍之勢將威廉圍住。

無論是從威廉敢獨自一人深入虎穴這一點，還是剛剛那利落的身手來看，這些都證明威廉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膽之人，一幫海賊也是剛剛開拓綁架業務的“新手”，作為新開張的第一單，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威廉確實沒有帶武器，一身灰色襯衫和黑色長褲也隱藏不了什么東西。

他對著如臨大敵的海賊們揚了揚手里的皮箱，隨后更是直接打開其中一個，露出其中一捆捆被扎好的貝利，口中則道：“我只帶了錢來，你們不用這么緊張吧？”

兩千萬貝里的現金確實很有沖擊力，尤其是對這一幫不入流的海賊來說，風餐露宿，朝不保夕才是他們的生活常態。

威廉身旁一名海賊滿臉貪婪，想要伸手拿走威廉手中的皮箱，卻被威廉一側身避過。

“懂不懂規矩？夏洛克呢？我要先確認他的安全。”威廉皺著眉，重新扣上皮箱后說道。

一幫海賊被現金一沖擊，什么狗屁職業道德都當廁紙一樣扔掉了，聽到威廉的話后眼中兇光畢露。

剛剛那名伸手卻被威廉躲過的海賊抽了抽鼻翼，提著刀便上前一步，卻被一個留著爆炸頭，滿臉坑洼的海賊抬手制止住。

他是之前在船艙里和夏洛克直接接觸的人之一，夏洛克憑借一雙巧嘴不光說服了他們改變注意，也讓他們幾個對夏洛克觀感不錯，因此到不介意先讓威廉與夏洛克見面。

這幫海賊到不是沒想過等威廉帶著贖金上船后就翻臉，吃了一家再吃另一家，拿到贖金后再殺了夏洛克等人，領取另一筆雇傭費用。

但夏洛克話里暗示的其實很明白，幾個海賊頭領也清楚，作為一家地方商會會長的獨子，如果真被殺了，加上為了偽裝成海賊劫船而殺的無辜者，夏洛克的父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影響也會很大，到時海賊團的賞金一定會大幅度提升。

除了愛德蒙這樣的怪人，大多數底層海賊其實并不希望自己賞金被調高，他沒有高人一等的實力和勢力，一旦賞金高到海軍無法置之不理的地步，面臨的就是疲于應對的追殺。

相比之下，綁架影響就要小許多了，何況自欺欺人的想一下，他們之后對待夏洛克的態度似乎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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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和漫畫亦或者動畫的表現形式不同，沒有直觀的畫面、BGM或配音的小說，相對而言要理性一點，受眾可能會更關注故事的邏輯性、合理性，原著不需要解釋那些奇人異士的生存哲學，和孕育出他們的社會環境，但如果作為小說，我覺得多少還是需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本章的解釋，都來自于原著中已有的細節和設定，有人可能會覺得得中這么做太過較真，費力不討好，但看過木下的老讀者應該知道，沒錯！得中就是這么愛窮較真的強迫癥重癥患者人，此為絕癥，無藥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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