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絕不可能

嗡！嗡！

四抹玄奧頗深、浩瀚無窮的湛藍光華，瞬間彌漫延綿至空涅恒域之外的永恒虛空！

瞬息之后。

空涅恒域的東方驟然綻放一抹瑰麗光華，攜著無可言語的速率，降臨空涅恒域、來到許湛殿之上！

無上！

無上！無上！

胡須潔白、渾身流騰莫名光波的無上東冥，微微皺眉，神情嚴凝地注視著許賢：“怎么？出了什么事？”

“稍后便知。”

許賢慎重到。

哪怕他是無上，也為‘六步特質可探查百萬米’的情況，所驚訝喜悅欣然，這么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必須五位無上齊齊斟酌。

遙遠至極的虛空、一座恒域的中心。

此處區域的永恒虛空、清風亂流氣息盡皆泯滅，僅剩下一道彌蒙絢麗的光團。光團似是虛幻、似是實質，而且其中有著無窮無盡的顏色光彩，變幻莫測。

光團橫亙永恒虛空，鎮壓萬古，也勾動著恒域，支撐紀光恒域的存在。

“轟隆隆！”

虛空震顫，光團抖動。

一位絕對高貴、雍容華麗的女子，走出光團，望向遙遠方向的空涅恒域，眸子有著疑惑：“無上齊聚？我等已經百億年不曾齊聚，此次許賢相請，究竟有什么要事？”

“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高貴雍容女子，臉上好似罩著一層光紗，模糊不清。她正是瑤蓮的師尊、紀光無上。

紀光向前一個踏步，分念化身仿若一道光線，以超越理論極限的速率沖出紀光恒域，向空涅恒域趕去！

空涅恒域之外。

寒代無上、與宮皓一無上，并肩走在虛空之內，以虛幻莫測、凌駕永恒虛空、高于存在性質的姿態，向空涅恒域走去。

左邊一位，臉龐看似頹廢，實則超然物外。仿佛早已看清了生死輪回情感物事，他乃寒代無上。

右邊的宮皓一無上，則是滿頭白發，隱涵微笑，堪稱永恒虛空之內最為完美無瑕的生命，可謂是‘俊美’的詮釋。

“寒代。”宮皓一淡淡笑道：“聽聞你的恒域內，出了一位永恒祇天才？法座都不是問題？”

“恩。”

寒代無上點了點頭。

‘法座可期’已經是最高的評價。但于他們而言，但再怎么高的評價，也無意義。只有能登臨無上的，才能讓他們重視。

可惜。

無上之境，高深莫測，誰都無法揣測。

“哈哈，你倒是平靜。”宮皓一搖了搖頭，白發散發著浩瀚無量的颶風，微微一笑：“許賢的恒域內也出了一個方成。都是法座可期的薪火級天才，真叫我羨慕。”

一個恒域，積攢無窮時光，也就近百位法座。

雖然他們是無上，但對于能位列法座境的修行者，還是頗為關注在意的，但也只是關注，達不到重視的程度。

“進去吧，看看許賢有什么事。”寒代開口道，無上分念化神向前一踏，沖進空涅恒域，來到許湛殿之上。

與此同時。

全身流轉朦朧光芒的紀光無上，也抵達了許湛殿。

許湛殿之內、主殿之中。

五位巍峨浩瀚的身形，佇立殿內虛空，浩瀚磅礴的力量，蘊涵在這么一個小小的空間內。哪怕五位無上收斂力量，也造成了殿內空間的極度扭曲！

似乎扭曲！

似乎破碎！

“恩。”

宮皓一無上，開口說道：“許賢。你的意思是，你的第七真傳方成憑借己身不朽六步的特質，可以探查生靈秘境內的獄族，且范圍在直徑百萬米之上。那么，你如何確定？”

其余三位無上也盡皆注視著許賢。

許賢撣了撣湛藍袍子，道：“首先，方成非是信口開河的性子。而且這一情況也得到了瑤蓮的驗證。另外我的親傳弟子封之魔焄也前往生靈秘境，封鎖消息，確認此情況。”

紀光無上點了點頭：“不需質疑了，瑤蓮乃我之弟子。她絕對不會在此等事情上隨意。”

殿內頓時安靜。

五位無上的腦海中，轉動著神慧億萬、思量無窮，斟酌推敲著一個個方案計劃。

生靈秘境內，因為家鄉秘境的獄族數目達到九十以上，所牽制的虛空君主、永恒祇、法座境，皆不在少數。若是方成能夠拯救這些生靈秘境，將意味著——諸多強者可以奔赴星獄戰區。

星獄戰區的力量，至少能增加兩成！

兩成！

這已是萬分恐怖的數據！即便宮皓一乃是無上，也不由心潮生出一絲絲漣漪。

他聲音低沉，提出了一個疑惑：“方成目前仍是不朽，那么他能探查冥羅，是否意味著也能探查古冥羅？”

“只有能夠探查古冥羅，才能真正概念上解放這些牽制的強者。”

須知。

凡是擁有永恒祇、法座的生靈秘境，基本都是在生靈秘境區域的外圍，緊挨著崩流帶。若有古冥羅橫渡而來，當先潛入的就是這些高等規模、中等規模的生靈秘境。

因為有些高等秘境，其內的古冥羅占據一半以上的數目。假若方成僅能探查冥羅，那也無非是暫時性、淺層性的助力。

“不。”

“能探查冥羅、太始，已經完全足夠了。情況再怎么危機嚴峻的高等規模生靈秘境，其內也不可能皆是古冥羅。”寒代冷冷道：“況且虛空諸生黃昏，即將到來！”

“方成的作用，已是間接影響此次虛空諸生黃昏！”

宮皓一眼眸瞇起，頓時無言。

誠然。

他考慮的乃是能否根除的問題。可以目前形勢，他們首先考慮的是能否挺過第二次虛空諸生黃昏！

方成，就是關鍵！

他們也想不到，在此關鍵時刻，竟然有著橫空出世的方成，可以憑借其不朽特質影響智慧生靈的未來！

若是安排得當——

他們智慧生靈的勝利概率，至少添增兩成！那可是整片永恒虛空所有的智慧生靈！而方成，能影響之！

堪稱眾生獨系一方成！

罩著朦朧光暈的紀光無上，也瞇起秀麗眼眸，卻隱約之間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瑤蓮與方成的關系，似乎很不錯。

她也心系智慧生靈族群，所以她在考慮——具此能力的方成，該如何拉攏？亦或示好、重視？

總而言之。

方成之名，已經深深烙印在其余四位無上的心里。

東冥無上也捋著胡須，斟酌考量著。眼底不經意間流露一絲不忍憐惜的神色。

當一個不朽的作用，可以影響整個智慧生靈的命運之時——

可以預見！

方成已不能用‘備受重視’來形容，而是必將被緊緊看管，他的每一個念頭想法、每一個行為舉動，必須盡皆經過重重驗證允許！

他的性命，已不再屬于他自己！

東冥無上瞇起眼睛。

不是每一位無上，都似紀光一樣溫和。在涉及到整個智慧生靈的命運軌跡面前，犧牲一個不朽的自由，成全諸生，才是正道！

情感，已不再重要。

諸生，才是最最重！

下一刻——

“諸位。”

宮皓一與東冥相視了一眼，開口正色道；“我提議：我們必須立即控制方成，研究透徹他的特質，且安排法座護衛，發揮出他的全部作用！方成的一切時間、自由、生命、乃至靈魂，都已不屬于他自己！”

“關系到智慧生靈整體的命運，決不能有絲毫疏忽！”

下一瞬間！

蓬！！！

空間登即炸裂萬千，空間破碎、空間洪流、空間湮粉、空間虛無等四類空間類型，交替輪回產生，劇烈沸騰翻滾！

“宮皓一！”

許賢站了起來，眼眸繚繞湛藍光華，軀體的無上威嚴頓時籠罩延綿四面八方，冷冷道：“你在說什么？”

“方成！”

“他是我的親傳弟子！”

轟！轟！轟！

許賢軀體上流轉著湛藍顏色的莫測之能，那正是無上恒能！蓋壓萬古諸生永恒不改、執掌億萬物事永恒不墜！

“三十三兆年前，為了人族，我犧牲了自己的摯愛、邰澤湛。而如今，你想要再讓我犧牲自己的親傳弟子？”

“我告訴你——”

“絕！不！可！能！”許賢低吼一聲，渾身上下的無上恒能，以磅礴無限、浩瀚無垠、恢弘無際的態勢，席卷蒼穹乾坤，繚繞彌滿許湛殿！

“許賢，你冷靜些！難道你要讓方成自行發揮他的作用？當他具備此等能力的時候，他就已經失了自由！他的時間、自由、生命、都不屬于他！”東冥無上也站了起來，沉聲說道。

紀光與寒代對視了一眼，微微蹙眉。

實際上。

東冥與宮皓一的想法，也實屬正確。但未免謹慎過度了，與方成講清楚這一切，方成豈能不應？

“不過——”

“方成的這一不朽特質，已涉及到數以京計的人族、乃至智慧生靈的命運軌跡，也難怪如此。”紀光與寒代皆是搖了搖頭。

既理解東冥與宮皓一的想法，也理解許賢的憤怒。

先有族群，再有家鄉，那是虛假！

能說出這等話的，要么是沒了家、沒了親朋好友的修行者，要么就是扯著仁德道義，所道出的虛偽道理。

可關鍵在于。

東冥與宮皓一，性格冷淡至極，唯一能引起他們心緒波動的，也就是人族、兼具智慧生靈的命運。

誰都沒錯。

區別只在于立場不同而已。

“東冥？宮皓一？”許賢瞇起眼睛，湛耀袍子驟然化作一絲絲寰繞周身的無窮無盡恒能絲線。

“我的親傳弟子們，就是我的孩子們。”

“族群毀滅了能怎樣？生靈滅絕了能如何？我乃無上，若是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談什么責任義務！”許賢冷冷盯著東冥與宮皓一，一字一頓道：“你們妄想！”

許湛殿內。

許賢的聲音回蕩殿內，低沉寒冷之音，蘊涵著無與倫比的堅定與決然。倘若有君主在此，當場就得被震得昏迷。

東冥抿了抿嘴，深深皺起眉頭。

他實在不能理解許賢的做法，身為高高在上的無上，身為人族、智慧生靈的最高領袖，怎能如此作為？

太自私！

太隨意！

“許賢，你說的這些什么意思？”宮皓一也略有薄怒：“我們不是在針對方成，但這涉及到智慧生靈的整體命運！你豈能因為一己之情緒，作感性判斷？”

剎那之后。

“哈哈！”

“我許賢一生，不欠其他任何智慧生靈的任何因果！我是許賢，然后才是無上！”

許賢踏前一步，緊緊對視著東冥與宮皓一：“誰敢囚禁控制奴役方成？”

“我許賢——不！吝！開！戰！”

空涅恒域這一篇，辛苦鋪墊了這么久，終于開啟展露崢嶸了。

武極絕不可能太監爛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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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極宗師 第十七章 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