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出乎意料

宋芷嵐給宋睿物色對象這不奇怪，實際上這一兩年宋家沒少給宋睿張羅聯姻的事情，不過這次宋芷嵐找的人居然不是國內的大家族后裔，反而是找了個海外的華人。

最讓夏若飛啼笑皆非的是，這個叫李鴻雁的姑娘，還和李義夫關系匪淺。

夏若飛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李鴻雁的父親李成輝是李義夫的侄兒，那么算起來李鴻雁就是李義夫的侄孫女了。

也就是說，如果宋睿和李鴻雁真的聯姻的話，那他應該稱李義夫為爺爺。

而按照山河真人的傳人輩分，李義夫又是夏若飛的侄孫輩，也就是說，這樣一來夏若飛就成了宋睿的爺爺的爺爺了，就連宋老都成了夏若飛的孫兒輩了……好吧！宋老還是各論各的好了，但是，宋睿這邊……

夏若飛忍不住看了一眼宋睿，心里說道：父、祖、曾、高……到時候我就是這小子的高祖了？他成我的玄孫了？這么安排好像也挺不錯的……

夏若飛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宋老自然不知道夏若飛心里想得這么復雜，他倒是對宋芷嵐這次給宋睿物色的聯姻對象挺感興趣，忍不住問道：“芷嵐，你和李家接觸過了？對方也有這方面的意向嗎？”

宋芷嵐微微點頭說道：“爸！李義夫老先生如今深居簡出，已經很少和外界接觸了，所以我并沒能和他直接對話……”

夏若飛腹誹道：“義夫現在人都在桃源島，多久沒有回美國了？你能聯系得到他才怪呢！”

宋芷嵐接著說道：“不過李成輝對我們的提議還是很感興趣的，如果雙方沒什么意見的話，他可以安排李鴻雁到九州集團駐京城的分公司任職，咱們集團和九州那邊還是有很多業務往來的，這樣小睿也可以和李鴻雁有更多接觸，畢竟是新時代了，就算是聯姻，肯定也要讓年輕人之間先相處相處的……”

宋老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

接著，宋老也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之后說道：“李家在美國還是很有影響力的，而且近年來也不斷加大在國內的投資力度，這樣的愛國華僑在國內影響力也不小，如果和他們聯姻的話，倒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宋睿越聽越著急，這次形勢有些不妙啊！

以前宋老對于宋睿的婚事多半是不贊成也不反對，而宋睿的各種逃避小手段他看在眼里，卻也不會多說什么。

可是今天看起來似乎連宋老都持贊成意見了。

如果宋老拍板的話，那宋睿就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心中大急，忍不住向夏若飛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宋睿望向夏若飛的時候，就發現夏若飛臉上還怪著一絲怪異的笑容，似乎聽得興致勃勃。

這哥們啥意思啊？該不會臨陣退縮了吧？那我豈不是被害慘了？宋睿忍不住一陣腹誹。

宋睿一個勁兒地朝夏若飛使眼色，但夏若飛卻視而不見，宋睿忍不住又干咳了幾聲，想要引起夏若飛的注意。

沒曾想，夏若飛沒注意到，宋老倒是先注意到了。

宋老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小睿，你擠眉弄眼的干什么？又在做什么怪？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是這么不穩重呢？”

宋睿連忙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動作，不過心里卻把夏若飛一頓痛罵——這家伙也確實是太不靠譜了一點兒……

夏若飛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笑了笑說道：“小睿，你自己也說說意見啊！這可是你的婚事！”

他知道宋睿心里發憷，尤其是在宋老面前，根本不敢多說什么，但他就是故意要這么做的，畢竟這是宋睿自己的事情，他還是希望宋睿能夠勇敢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宋老點頭說道：“是啊！小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說一說！我看這李家的姑娘挺不錯的，各方面條件都跟你很般配……”

“豈止是般配啊！”宋芷嵐笑著說道，“我看了李鴻雁的簡歷，這姑娘簡直太優秀了，我都感覺我們家小睿有點兒配不上人家呢！當然，咱們宋家的男兒，配誰都是綽綽有余的，況且小睿也是越來越爭氣了……”

宋睿不禁一陣郁悶，宋芷嵐這話說的，合著他就仗著家世好唄！如果沒有宋家的光環，他就配不上李家姑娘唄！我有這么差嗎？

“小睿，說說你自己的看法吧！”夏若飛又一次說道。

這次夏若飛甚至還用上了一絲精神力。

當然，宋睿是他的朋友，他不至于用催眠的手段來對付朋友，這一絲精神力主要還是影響宋睿的情緒，讓他能夠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宋睿并不清楚夏若飛的小動作，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膽氣似乎壯了一些，于是硬著頭皮說道：“爺爺、小姑，不管是什么張家李家的，我都不想和她們聯姻，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一切都從利益出發，這不是我想要的！”

宋芷嵐不禁連微微一沉，說道：“小睿！感情基礎是要培養的，你連人家姑娘長什么樣，性格脾氣如何都不知道，就說沒有感情基礎？你們可以先接觸接觸，合不合適只有試過了才知道啊！”

宋老看了看宋睿，不過并沒有說話。

實際上他倒是沒有宋芷嵐那么生氣，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孫子，在他面前總是有些唯唯諾諾，今天敢于勇敢表達自己的觀點，盡管是違逆長輩的意愿，但是他依然對宋睿有些另眼相看。

宋睿說完剛才那番話之后，就仿佛搬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突然覺得輕松了很多。

而且他也是豁出去了，聽了宋芷嵐的話之后，直接就脖子一硬，說道：“小姑，沒有這個必要！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不可能喜歡上這個李鴻雁的，因為……因為……因為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們非常相愛！”

宋睿最終還是克服了對爺爺的畏懼，把實情說了出來。

他最后那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吼完之后他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靠在椅子上喘了幾口粗氣，然后又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宋睿把空酒杯一放，就這么仰著下巴坐在位子上，一副愛誰誰的模樣。

宋芷嵐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兒竟然這么大膽，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更可氣的是，他竟然還偷偷的在外面談戀愛了。

宋芷嵐看得出來，宋睿這次是正兒八經地認真談戀愛，并不是那種逢場作戲玩玩而已的。

宋老一直都很沉默，他饒有興致地看著似乎變得有些陌生的宋睿，半晌才笑著問道：“小睿，你說的……是那個在京城博物館工作的小姑娘吧？我沒記錯的話，她叫卓依依對吧？”

宋睿一下子就驚呆了，他瞪大眼睛望著宋老，喃喃地說道：“爺爺，您……您調查我？”

宋老笑呵呵地擺了擺手，說道：“調查談不上吧！不過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你爺爺還沒有到老糊涂的時候，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要把我當成聾子瞎子好不好？”

宋芷嵐忍不住呵斥道：“小睿，你怎么跟爺爺說話呢？”

接著，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宋老，說道：“爸！您知道小睿在外面談戀愛的事情啊？那您怎么都不說呢？我們都被蒙在鼓里呢！”

宋老淡淡地說道：“說什么？有什么好說的？孩子已經成年了，他談戀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可是……”宋芷嵐說道，“小睿的婚事不是那么簡單的，您也很清楚啊！那個卓什么……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情況啊？她在京城博物館工作？這個單位可是個清水衙門啊！她家庭什么情況？京城好像沒有姓卓的領導啊！難道是在哪個省？還是軍隊？”

宋老擺擺手說道：“別亂猜了！小卓姑娘是普通家庭出身，父親是普通公務員，母親是事業單位職工。”

“啊？”宋芷嵐聞言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后立刻強烈反對，“不行！這絕對不行！這不是胡鬧嗎？小睿，我跟你說，你談戀愛沒問題，但是結婚的對象，必須是門當戶對的！”

宋睿此時感覺渾身無力，就這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沒說。

他瞞了這么久，小心翼翼的，沒想到宋老早都門兒清了，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小丑一樣。

宋芷嵐的態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相信如果他父母、叔叔嬸嬸等等長輩聽說這事兒，也都會是一樣的態度。

宋睿嘆了一口氣，他已經不止一次產生這種無力感了，宋家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覺就愈發的強烈，現在他每每想起來，都會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

宋老擺擺手制止了宋芷嵐，淡淡地說道：“先不說這些了……”

宋老的態度依然和以前一樣，既不表示反對，也不表示支持。

不過，他今天還是略微有些不同，他把目光投向了夏若飛，微笑著問道：“若飛，這事兒你怎么看？”

夏若飛微微一愣，說道：“我？宋爺爺，這是你們宋家的事情，我發表意見不合適吧？”

宋芷嵐都忍不住暗暗點頭，她心里其實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礙于面子不好說出來而已。

宋老意味深長地說道：“說說有什么關系？你什么都不說，回頭小睿不會怪你嗎？再說……我也一直都沒把你當外人，宋家的家事，你也有權發表看法。”

夏若飛不禁暗暗苦笑，人老成精，這話還真沒錯。很顯然，宋老已經看出他今天的來意了，只不過沒有完全點破而已。

夏若飛也不知道宋老是什么態度，他是確實看不出來，剛才的一番對話，宋老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老人家養氣的工夫了得，夏若飛即便是觀察力再敏銳，人家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他也自然是發現不了什么蛛絲馬跡的。

不過，不管宋老什么態度，夏若飛自己的態度是明確的，而且他今天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所以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所以，夏若飛沒怎么猶豫，就笑了笑說道：“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說得不對的話，您老也別見怪！”

宋老笑呵呵地說道：“讓你說你就說，咱們家沒那么多窮講究！”

“得嘞！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夏若飛咧嘴一笑說道，“其實我的想法也很簡單，婚姻、愛情是很美好的東西，應該可以更單純一些，我能看得出來，小睿和卓依依那是真心相愛的，那么作為長輩，為什么就不能給他們美好的祝福呢？我想宋家家大業大，又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即便是和李家聯姻，那也是錦上添花的事情，聯姻不成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但是對于小睿來說，如果被棒打鴛鴦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夏若飛一口氣把他想說的都說完了，然后說道：“宋爺爺，我的想法可能簡單了一些，不過大道至簡，很多人看不穿，只是因為身在局中吧！”

宋芷嵐微微皺眉，說道：“若飛，阿姨不是批評你，不過你想的確實是有點兒簡單。宋家能有今天，是每一個家族成員不斷努力的結果，宋家的每個人，包括小睿在內，都有義務為家族做出貢獻和犧牲，任何一個大家族都不是一朝一夕構建出來的，如果每個家族成員都像小睿一樣，去追求所謂的愛情，那家族的發展后勁何在？”

“宋阿姨，如果家族的發展后勁要靠聯姻來維持，那這個發展不要也罷。”夏若飛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說道。

他雖然面帶笑容，但這番話卻是毫不客氣。

宋芷嵐臉色微微一變，說道：“若飛，大道理誰都會說，可現實卻不可能那么理想化。就拿李家聯姻來說，如果這事兒能成，帶來的現實和長遠利益都是不可估量的，這其中有錯綜復雜的利益糾纏，你也許不太懂，但真的不是你說的那么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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