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與國

“貴國對女王表達敬意的方式，還真特別？”呂布伸手，幫她摘下封在嘴上的錦帕，蘭詹卻是目光復雜的看著呂布，美眸中閃爍著幾分倔強，幾分怨恨也有一絲絲的情誼。

“鐵木真”蘭詹看著呂布，最終輕咬朱唇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看得出來。”呂布點點頭，揮手道：“拿下！”

隨同上殿的貴霜國衛士想要反抗，但哪里是驃騎衛的對手，片刻的時間，便被驃騎衛一舉拿下，押送下去。

昭德殿外的空地上，雄闊海跟那名色目將領已經分別上馬，大殿之上的事情還未得知，那色目將領揮動著手中的奇形兵刃，與雄闊海對峙，呂布帶著群臣出了昭德殿，蘭詹有些擔憂道：“鐵木真，拔罕納是貴霜國第一勇士，就是他，護送著我們母子殺出了王城，卻安生歹意，架空了我們。”

“記住，我叫呂布，大漢驃騎將軍，冠軍侯！”呂布回頭，看了蘭詹一眼，淡然道：“鐵木真，只是我的化名。”

蘭詹還想說什么，大殿之前，兩員武將已經催動戰馬前沖。

“咣”

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聲中，想象中龍爭虎斗的局面并沒有發生，拔罕納的奇門兵刃被雄闊海打飛出去，兩馬交錯之際，雄闊海在馬背上一轉身，熟銅棍狠狠地向后甩出，在空氣中發出一連串急促的氣爆聲，狠狠地拍打在拔罕納的背上。

“咔嚓”

拔罕納身體直接被巨力從馬背上打飛起來，背部一大片向內凹陷進去，啪嗒一聲摔落在地上，被隨后沖上來的戰馬兩只碗口大的鐵蹄從身上踏過，四肢抽搐了幾下，沒了聲息。

“貴霜國的第一勇士？”呂布掃了一眼拔罕納死不瞑目的尸體，好笑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個人到這來究竟是干什么的？

蘭詹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伸手捂住了櫻唇，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呂布重新回到昭德殿，自有人去傾力拔罕納的尸體，對于長安文武來說，這番邦使者無禮在先，挑釁在后，死了那是活該，倒是這貴霜女王……

“將軍閣下，我貴霜國如今分裂，我兒貴霜國國王自逃到巴克特里亞之后，手中軍政大權便被攝政王架空，此次前來，本是攝政王希望能與大漢朝建交，并求一支援軍能夠助他平定國內叛亂。”蘭詹微微向呂布鞠躬道：“小王懇請將軍閣下可以出兵相助，幫我兒重奪大權，貴霜愿意向大漢天朝稱臣。”

“不可！”陳宮站出來，皺眉看了蘭詹一眼，向呂布拱手道：“主公，貴霜據此何止千里，如今天下局勢微妙，諸侯對我關中虎視眈眈，若貿然出兵援助貴霜，先不說路途遙遠，消耗甚巨，若諸侯此時來攻，我軍如何抵敵？”

付出和收獲不平等，就算最后打下貴霜，那也是成全了蘭詹母子，但于呂布而言，沒有任何益處，反倒是人力物力消耗無數，與呂布利益絕對不合。

呂布點點頭，看向蘭詹道：“此事，關乎我關中千萬黎民民生，我朝可以聲援，但要出兵卻是不行。”

“可……”蘭詹面色微變，看向呂布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掙扎，咬牙道：“他……是你的兒子！”

“什么？”呂布扭頭，看向蘭詹，目光漸漸變得凌厲起來：“貴霜女王，這話可不能胡說。”

“何須胡言。”蘭詹毫不避讓的看向呂布，沉聲道：“將軍可還記得當年在鮮卑王庭，你化名鐵木真時，對我所做之事？”

陸遜和顧邵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呂布封狼居胥，天下傳唱，民間有無數個版本在流傳，如今看來，故事似乎比民間流傳的那些版本更加有意思。

陳宮、沮授、龐統、徐庶等人一個個面色變得不太好看起來，這種事情，算不上家丑，但如果那貴霜王真是呂布之子的話，那事情就難辦了。

“散朝！”呂布黑著臉揮了揮手：“其他事情，明日再議，送江東使者以及貴霜女王先回四方殿。”

“臣等告退！”眾文武站起身來，向呂布恭拜一聲后，各自退去。

“主公。”眾人告退之后，賈詡、陳宮和徐庶、龐統這四位心腹卻是留了下來，看向呂布，陳宮拱手道：“如今天下局勢微妙，貴霜之事，我等不好插手。”

“我知道。”呂布點點頭，到了他如今的地位，是不能感情用事，先不說蘭詹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他可能為了遠在數千里之外的貴霜而搭上自己辛苦經營的勢力嗎？這邊同樣有他的孩子，這五年來，劉蕓、楊曦、蔡琰、甄宓以及大喬先后為他誕下三子兩女，他怎么可能舍得下？

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呂布靠在椅背上，閉目沉吟道：“此女雖無多大能耐，但野心卻不小，此事真假難辨。”

眾人聞言，默不作聲，畢竟這算呂布的私事，他們不好評價。

良久，呂布睜開眼睛，看向眾人道：“諸位放心，孰輕孰重，我分得清楚，出兵貴霜，不可能，若那真是我的種……”

真有點兒難辦，若真是他的兒子，扔在外面自生自滅也不是個事兒。

“主公何不讓他們內附？”賈詡突然微笑道。

呂布點點頭，這個想法也有過，若能讓貴霜國內附，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至少在絲路之上，呂布的話語權將更大，不過那疑似自己兒子的貴霜王目前已經被所謂的攝政王架空，就算蘭詹同意，不等于是自投羅網嗎？

“那攝政王該如何對付？我們不可能派兵馬過去。”呂布沉聲道。

“那就要看，這位貴霜女王在貴霜還有多少影響力。”賈詡笑道：“若他能有一批死士，短時間內控制一片區域，擊殺攝政王，重掌軍政也不難，臣只怕……若到時候貴霜女王重掌大權之后，未必愿意內附。”

呂布點點頭，的確，這個女人的權利欲很大，貴霜又在數千里之外，不好掌握，貴霜對自己來說，等于是塊飛地，就算事后她不認賬，呂布也拿她沒辦法。

“此事先不管，可知那江東使者此番來長安，究竟所為何事？”呂布搖搖頭，這件事情鞭長莫及，而且不可測因素太多，蘭詹這女人其他本事沒有，但說謊面不改色的本事倒是練出來了。

“根據我軍安插在江東的細作來報，孫權有意欲與我軍結盟，此番陸遜、顧邵前來當是為此事而來，不過此二人從進入長安之后，卻半字未曾提及過此事。”陳宮笑道。

“見識過我長安繁華之后，若還愿意提及聯盟之事，那就可以讓楊義山試著接觸一下，暗中招降了。”呂布聞言笑著搖頭道，同時也有些無奈，長安是繁華強盛了，而且還在不斷變強，每年都會有大批來自關東諸侯之地的人往來貿易，在讓呂布一步步以經濟滲透中原的同時，也讓中原諸侯對呂布生出了警惕之心。

“有些事情，我們想得太簡單了。”呂布嘆了口氣，看向眾人道：“本想兵不血刃，收服中原，如今看來，卻是空談。”

當初呂布在長安經濟不斷繁榮，并且成功以經濟控制的方式悄無聲息的將西域十幾個國家一并收服之后，便提議以同樣的方式滲透中原，最終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將中原一統。

這個想法并不是沒有任何依據，西域十幾個國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不過這法子在對中原滲透的時候，卻遇到了阻礙。

無論曹操還是劉備，對呂布已經研究多年，包括呂布推行的政令，每一條，都會仔細研究，呂布經濟滲透的方式自然也被他們看透，這些年，雖然一直在借鑒引進呂布在民生方面的技術，但對呂布的商隊限制卻極大，自己治下的商隊，也必須是獲得曹操準許之后才能往來貿易，而且受官府嚴格監控，收益也有大半歸了官府，對于呂布的許多經濟滲透的手段，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一手用，一手防，也讓呂布在經濟滲透方面，并不如當初對付西域諸國一般理想。

其實呂布是非常希望能夠和平解決中原，一統江山，那對中原百姓來講，絕對是一大福音，不過如今看來，當初的設想還是有些想當然了，呂布這邊雖然提高了商販的地位，但在諸侯治下，卻仍舊是以農耕為主，經濟滲透的方式并無法動亂其根本，既然這樣，要想一統中原，到最后還是無法避免一戰。

雙方都在憋著勁兒，誰都不想輕起戰端，但又知道這一仗無法避免，如今也只差一根導火線，待這根導火線點燃之時，就是中原戰火再起之日。(

附身呂布 第十章 家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