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道義之結

“醒了！他醒了！嗚嗚嗚……”

“醒了！好！！！”

“我說這小子不會讓我們失望！哈哈哈！”

呂涼再度微微恢復清明時，耳邊傳來的是嘈雜的喝彩聲與喜極而泣之音，再抬眼，先看見近前幾位紅顏紅著眼睛笑著，靠后點是以逍遙仙帝和幾位荒古禁祖為首的眾大能，正在拍掌慶賀。

“我……這是在哪里……”呂涼慢慢撐起身子，發現自己眼前雖然都是熟識之人，但所在之地卻是陌生的巨大石洞之內。

最關鍵的是，此刻，他已能感覺到此地濃濃的黑暗之力！

只不過，相之前的凋零感，其內也開始摻雜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生氣之力。

“小友不負眾望，僅僅過了三個月，使此世間的法則之力完成蛻變，幸哉！甚哉！”此時，耄耋老者帶著其余九位禁祖走到近前，竟然同時恭敬一拜道，“義助我族存世大恩，小友受得此拜！”

“不可！前輩們折煞晚輩了！”呂涼先是一愣，接著連滾帶爬地下地，直接單膝跪地對拜了，口也鄭重說道，“晚輩可以成事，全賴恐獸之王前輩舍命相救！只有我拜諸位前輩行代謝之禮，這反過來怎行！！！”

“呵呵，小友至情至性，那我們也不局限于凡俗之禮了！老夫只說一句：從今往后，我荒古一族，與小友將結下永世之情誼！”耄耋老者重重點了點頭。

呂涼則又是微微一愣，因為依稀間，似乎覺得對方特意在“小友”二字下加了些許重音。只不過，他也不在意，因為已經有一件讓其耗費巨大心神的事占據了他的思維。

“這么說，現在的法則之力，已經可以使外界的兩族之人和平共處了？太好了……”呂涼先是微笑地松了口氣，接著眼閃過復雜之色，正待繼續說什么，耳邊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呵呵，隨我來，占用你一炷香的時間。”太初神祖的身影隨之出現，臉帶著一貫的和藹，同時也和耄耋老者點了點頭。

“拜見師尊！徒兒算是湊活幸不辱命吧！”呂涼則苦笑一聲，深施一禮。

隨后，似是早商量好了一樣，廳內眾人陸續離去，不過幾息的工夫，大廳內只剩下師徒二人。

“我來，只是轉告你三件事。一是太一之輪如今再度陷入封印狀態，此乃利弊兩存之事。二來恐獸之王前輩目前仍在紅塵凈土，只是存在的形式與以往不同，有機會你可再去拜見。”太初神祖先是語氣平和地說完前兩事，然后一頓，表情漸漸嚴肅道，“最后一件，是你心之結，也唯有你自行處之。天道無常，因果緣來，莫非前定……如果你想好了，捏碎這個，有人已經在等你了，只是看你如何選擇這個答案。”

一枚青色小符徐徐飄至呂涼面前，同時，太初神祖的身影與氣息也徹底消失。

“唉！”呂涼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將小符握在微微顫抖的手，仰天長嘆一聲，搖頭喃喃自語道，“老白前輩……我該怎么辦……”

呂涼此時心的結，正是那導致金光神廟破滅及造成后續夜龍事件的作俑者之一：藍袍人。

之前在太一之輪營造的秘境內可能是受法則之力限制，他并沒有什么別的感想，可在這回到現世的瞬間，有些秘密也隨之現世了。

那名藍袍人，不是別人，是七曜大帝的土耀大帝……

呂涼目前與日曜大帝幾乎屬于異魂同體的性質，所以對方思維的一些秘事，他也有知道的資格，只是平時算可以體味，他也不會特意去探知，因為以自己和老白的信任程度，根本沒有任何必要。

可算他再怎么不注意，有些特別的事情還是逃不過思維的敏銳：如，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同殺之箭”，正是土耀大帝不傳他人之秘的絕殺之技！除了作為大哥的日曜大帝知曉這事兒外，本來當世不應該再有第二人知曉了。

“我知道你心的結……唉……我也是陪你經歷了太一之境后才明悟了這個道理……對不起……”這是老白第一次以一種沉重至極的語氣說話，“他的罪，太大了……我作為大哥，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該怎么做，這次我聽你的……”

“前輩這是哪里話……我早把你們七位前輩當成了無信任的存在……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些受到金光神廟傷痛之人……”呂涼說這話的時候，腦不斷閃過玄悲大師、金佛等犧牲者身影與他們最后的話語。

此秘事，如果他不說，估計也爛在心里了，也不會有人再去追究已經發生過許久的事情。

正像太初神祖最后留下的話語，天道無常……這確實夠無常的……

這次的局，似乎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心理底線……

七曜大帝，日曜大帝和東煌穎與自己的關系，已經不是用“過命”這個詞兒來形容的了。

至于其余五位，以前是敵也好，互助過也罷，雖無深交，但所謂愛屋及烏，起碼和自己也是親密的關系。

現如今，土耀大帝罪證充足，如果揪出來……呂涼相信，雖然故去的人故去了，但活著的人，和金光神廟有淵源的，那是大有人在。

如劉風，此人自己看不透，但其于金光神廟調查痛失愛侶的秘事也早有耳聞，估計要是此事大白天下，他第一個得懷著必殺之心找門來。

當然，這是心里有數的，那些自己不知情的，誰知道還有多少……

“罷了！”整整五炷香的時間后，隨著呂涼一聲咬牙的話語，其猛地抬起頭，直接捏碎了手小符。

下一刻，巨大的洞穴金光一閃，瞬間化為了一座寬廣的擂臺。而其，包括東煌穎在內的其余六名七曜大帝悉數到場。唯一有區別的是，土耀大帝一馬當先立于眾人前，而另五人，則是在其身后十丈遠的位置，同時面前似有看不見的屏障之力阻礙他們前進。

“你來了，我踏實了，起碼別人都知道，你不會因私情袒護我。”土耀大帝一臉平靜，同時恭敬一拜道，“大哥，讓你費心了，小弟的事情，乃一人作為，與諸位兄長及妹妹無關。所以，我自己犯下的罪業，自己來承擔！”

“兄弟……唉！”老白則現出身形，目哀色漸濃，終是搖搖頭，長嘆一聲，又隱回呂涼體內。

呂涼也是目現痛苦之色，搖搖頭道：“我是來了，但并不代表我想好了……”

“呵呵，你能來好了，時機剛剛好。我知道讓你動手除掉我，讓你自殺還有難度。所以……呵呵，想要我命的人，可不在少數。光一個荒古禁地的怒火，足夠我死幾次的嘍。”土耀大帝的超脫之感，頗為令人驚訝，同時其一抬手指道，“看看身后吧，我，做好伏罪的準備了。”

呂涼一愣，隨即轉身，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擂臺后方，不知何時，兩道人影并肩站立，還都是自己頗為熟識之人。只不過，他們各自臉的表情和身的氣息，此刻卻是陌生至極的。

劉風來了，之前為人熟知的浪蕩不羈之感蕩然無存，無論是臉還是身都有著令人窒息的殺意，

另一位是耄耋老者，雖然此人沒有任何氣息散出，但其眼神之銳利，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我沒想到，要面對的人是七曜大帝，更沒想過，你會自己坦白于天下……”劉風此時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佩服你的勇氣與義氣，但仇，還得報！”

“為了我們的王，此仇，不共戴天。”耄耋老者的語氣依舊平淡，但態度可謂堅決之至！

呂涼呆呆地看著這兩位，又緩緩轉過身，面色復雜道：“你……自己說出去了？”

“沒錯，打你踏入太一之輪秘境的那一刻，我知道會有這么個結果。所以，趁你昏迷期間，我和后面的兄弟們都商量過，雖然沒有一個同意我這么干的。但為了不讓你為難，我還是這么做了。”土耀大帝微微一笑，隨即突然傳音道，“不過，你別會錯意，一人做事一人當，與其他兄弟無關，我，絕不能讓大哥為難！”

“你……”呂涼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又轉回身道，“二位前輩來了？”

“我是人族代表，老爺子是代表荒古禁地。”劉風說話的同時，已經走前來，輕輕把呂涼往邊一推，同時也傳音道，“呂兄弟，對不住了……”

“呵呵，一個是荒古禁祖的魁首，一個是傳說神朝七圣最強戰力。”土耀大帝則輕笑一聲，突然先朝著呂涼深深一拜，又轉身朝著后面已經全是痛苦神色的五人深深一拜，然后深吸一口氣，以響徹晴空的嗓音喊道，“所有的罪業，都是我土耀一人所為，其余大帝當時均處于封印狀態，并沒有任何知情和參與的可能！我罪業深重，萬死都不足以贖罪。來吧！”

同一時刻，劉風已經瞬閃至前，閃耀著黑光的手掌直接打在了土耀大帝身！

沒有任何防御與爭斗，土耀大帝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而呂涼幾乎是同時，跟著飛了出去，因為他心里雖然矛盾，但讓他看著土耀大帝這么死了，也是做不到的。因為那是日曜大帝和東煌穎的兄弟！

可此時，輪不到他援護什么，幾乎一瞬，一道漆黑鎖鏈憑空而出，直接套住土耀大帝的腰，又拉回至擂臺原地。

“你果然沒打算還手。”劉風點了點頭，似乎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隨著出了這一掌，殺意也減緩了不少。

呂涼則在不遠處，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流魄之體，你沒有自殺的可能，但又一心求死，所以才等著我們來殺你，沒錯吧？”耄耋老者此時走前來，也一抖手，但不是出招，而是一道虛化的影像隨之浮現而出，那正是小胡子男子的身形。

“前……”呂涼剛想前施禮，卻見耄耋老者朝自己搖了搖頭，也只能把話先咽回去，然后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你看到我這具影像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實體，只能以魂魄的形態留在秘境里了。算算，我這種境地，確實有你的一分助力在此。呵呵，雖然我有意放過你，但我的兄弟們似乎解不開這個結。所以，你死罪免不了，但卻不應該這么死了。”小胡子男子的虛影說完，微微一測身，似是知道呂涼的存在，又笑著道，“小子，不用謝我，倒是恐獸一族獲得了安身立命的環境，這點我要好好謝你。我知道你和七曜的關系，所以你心里多難，我懂。但犯了錯，要負責，他交給我族處理，你可同意？人族這邊，我已經協調好了。”

呂涼則一愣，看了看劉風，見對方臉雖有不甘之色，但也點了點頭，終是輕嘆一聲，恭敬一拜道：“晚輩沒有任何異議。”

“王知道你會這么回答的。”耄耋老者似乎早有準備，此時一抖手，那道虛影直接將土耀大帝罩住了。

土耀大帝本來臉已經是死士之色，但隨著虛影降臨，臉的光彩卻越來越亮，并于半炷香的時候重重點了點頭，隨即竟然消失不見了。

耄耋老者則沖著呂涼點點頭，又朝著劉風點點頭，身形也隨著飄散不見。

“劉兄……”呂涼還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仿佛自己是犯錯的人一樣。

“行了，這一掌，是我多年心結化出來的，打出去，舒坦多了。另外，大局為重的道理，我懂。”劉風苦笑一聲，隨即一擺手，身形消失的同時說道，“你別問，我也不會說，怎么回事你以后會知道。現在，你有更重要的正事兒了。”

呂涼這邊剛想張口追問，整個場景再次金光一閃，重新化回到了洞穴之內，同時，太初神祖似是早等在了這里。

“師尊……”呂涼則還有些沉浸在之前的愁苦當。

“這件事，不要再想了。現在，該是談談關乎整個女媧空間甚至宇內各界生死存亡的問題了。”太初神祖臉的表情，此刻前所未有的凝重。

“嗯？什么？”呂涼一驚。

“你解除了人族與恐獸一族共處的危機，卻也令之前帶有某種束縛之力的法則蕩然無存。”太初神祖眼閃過追憶之色，一字一頓道，“以魔源嶺慘劇為引，曾經導致圣族空間破滅的那一戰，即將再次展開。因為，荒衍圣典，離現世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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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仙 第五百一十一章 道義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