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光明,暗夜

《蝙蝠俠：黑暗騎士》的拍攝現場，影片已經進入收尾階段。

也許是受胡一飛發揮的影響，其他演員更加不服輸。“你一個自導自演的家伙，都能演的這么好，我們這些專業演員能有什么理由不表現的更好呢？”

有對比就會有競爭，而隨著拍攝的深入，以及每天拍攝完畢后，不間斷的跟克里斯蒂安貝爾、阿倫艾克哈特進行交流，大家的狀態都越來越好。

胡一飛并沒有因為度假了一段時間，就丟掉狀態。

他仿佛在這么多年演戲之后，突然一夜之間開了竅一般，越發能夠收發自如。一進入表演狀態，小丑那瘋狂那一面就綻放無疑，他正在詮釋什么叫做“偉大的犯罪策劃者。”

在生活中，人們經常能聽到、見到無數這樣的故事，兩個相愛的人，一個不斷去突破另一個人的底線。

這個人的潛在的邏輯是，你說你愛我，這是真的嗎？我不信，所謂愛我只是給你的生活添加光彩罷了，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會不顧一切地愛我，你真的能做到這一點嗎？這也是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中隱藏的核心邏輯。

哥譚雖然黑幫和毒販橫行，蝙蝠俠不斷神出鬼沒地打擊罪犯，而他有一個眾所周知的規則——不殺人。

暗夜騎士和光明騎士聯手，將黑幫一次性問審和收監，整個哥譚看似恢復光明和寧靜。但小丑出現了，他陰險狡詐沒有任何底線，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利。

小丑燒掉了黑幫的一半、也就是自己的那份錢，接著說了這句令所有犯罪分子都感到汗顏的話。“你們就只知道關心錢，這個城市配得上一個更有品位的罪犯。”

然后古今罪者皆為財也，把錢燒了那犯罪還有什么目的呢，恐怕只有小丑才知道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犯罪行為藝術大師。

他的頭腦中沒有任何教條束縛，他以殺死蝙蝠俠為由而將黑幫團結在自己周圍，并帶領他們和他招募來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們隨心所欲地殺人，以此向市民們施加壓力，讓他們迫使蝙蝠俠脫下面具公布身份。

這只是影片一條表面的脈絡，而影片核心的脈絡是，小丑不僅要摧毀明面上的哥譚，還要從精神上摧毀哥譚。無論是黑暗騎士，還是光明騎士都將露出真面目。

讓光明騎士反水，讓黑暗騎士打破不殺人的規則，將自己殺死！

因為這樣一來，騎士就和小丑一樣了，他們所信奉的正義不過是一個表面上的表演而已，而真正掌握這個世界的，還是小丑的邏輯——“沒有迫不得已的時候，誰不想正義凜然？”

每個人都以為，他的邏輯是正確的，這個世界在按照他相信的那一套邏輯運轉，如果這個世界不是這樣的，人們就會想當然的以為，這不過是表面現象而已，真正的深層邏輯一定是自己掌握的那一套邏輯，要證明這一點，只需要將別人“輕輕推一下”，地心引力就會將他拉進深淵。

小丑，就是這樣一個輕輕一推的人。

瑞秋之死成為蝙蝠俠難言之痛，覺得自己對此負有責任；同時也成為哈維丹特的人生轉折。

《黑暗騎士》的拍攝進入最后幾場戲，殺青倒計時。

但這幾場戲份，也是全片最瘋狂的地方。

每一場戲都值得耗費一整天去精心打磨。

布置成病房的攝影棚里，艾倫艾克哈特（哈維登特）的半邊臉貼上了感應貼片，雙面人想要生動的展示出來，僅僅依靠傳統的化妝是不夠的，最為主要的還是后期的CGI特效制作。

另一邊的胡一飛已經穿上了護士服，搭配著小丑妝，但看背影一扭一扭的姿態，你甚至會覺得他……很苗條。當然，也會顯得更加詭異。

等各部門就緒，胡一飛下達了開始拍攝的指令，大家狀態都非常好。

在《黑暗騎士》的劇組里，也很少會有笑場發生，因為這是與《宿醉》可是截然不同的電影。帶著幾分詭異和嚴肅，開始了這場至關重要的戲份。

胡一飛走到病床邊，摘下了口罩，用一種很怪異的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打招呼道，“嗨……”

艾倫艾克哈特看著摘掉護士口罩后的小丑，被綁在床上的他激動、憤怒了起來。

胡一飛直接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說道：“Yousee，哈維，我不想把我們的關系搞得不愉快，你和那個……”

艾倫艾克哈特憤怒大喊道，“瑞秋，她是瑞秋！”

“你和瑞秋被綁架的時候，我還在戈登的大牢里關著呢。”胡一飛振振有詞的說道，“這事不是我干的。”哪怕是畫著濃厚的小丑裝。但胡一飛此刻露出的表情，似乎真的與這件事無關，他只是一個無辜者。

艾倫艾克哈特看著小丑的目光銳利的像是利劍一般，吼道：“那是你的手下，你的計劃。”

胡一飛舔了舔嘴唇，“你看看我，像個按計劃辦事的人嗎？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就像是追汽車的狗，真的追上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我不過是，為做而做。”

他是個有計劃的人嗎，當然有計劃。

從一開始露面搶銀行，到團結黑幫，逼迫整個城市的人放棄蝙蝠俠，再到現在策反光明騎士，都是一套完整的計劃。

但在此刻胡一飛瘋狂的表演下，小丑說出這番話，卻顯得那么理直氣壯，“黑幫的人有計劃。警方的人有計劃，戈登也有計劃。要知道，他們都是計劃者和陰謀家。陰謀家總是把自己的小世界牢牢握在手心。我可不是陰謀家，我讓那些陰謀家意識到，他們為掌控一切而做出的努力究竟有多可悲。所以當我說……”

他抓住了艾倫艾克哈特的手，說道，“來，別怕，當我說，你和你女朋友的悲慘遭遇，不是我出于個人恩怨針對誰而做的，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邊說邊給艾倫艾克哈特松綁，“是那些陰謀家把你弄到這一步的，你曾經也是個陰謀家，你有自己的計劃，結果看看，把自己計劃成什么樣子了。”一臉可憐他的表情，“我不過是干了自己擅長的，我利用了你的小計劃，然后把形勢逆轉了一下。”

“看看我只用了點汽油和子彈，就把這城市搞成什么樣了？嗯？你知道這讓我得到什么啟示嗎？當按計劃進行的時候，沒人會感到慌張，即便那個計劃是毛骨悚然的。”

猩紅的舌尖，習慣性舔嘴唇，看起來像一條響尾蛇正在吞吐蛇信，他繼續說著那一套瘋癲的理論，“假如我明天告訴媒體，比如‘我要斃了一個少年犯’或者‘炸死一卡車士兵’，沒人會感到慌張，因為那全是計劃好的一部分，但當我說‘有那么一個市長會死’的時候，大家就全都丟了魂。”

這時的胡一飛完全癲狂，他掏出左輪槍交給凱奇，“引進一個無政府狀態，顛覆已有的秩序，然后一切都變得混亂，我就是混亂的代言人，哦，你知道混亂到底是什么嗎？就是公平！”

哈維登特掏出了手槍，對準小丑，另一只手卻取出硬幣，“讓它來說話。”

他拋起了硬幣，從這一刻起，光明騎士墮落了，雙面人誕生！

匪徒和英雄也常常是一個硬幣的兩面，他們要的其實都是影響力，而不是正義、公平、普世道理或“絕對正確的事”。

這一段結束，現場驟然響起一陣掌聲。

“啪啪啪啪。”

胡一飛微微意外，“伙計們，怎么了？”

摩根弗里曼拍巴掌道：“表演的很棒。”

“謝謝。”

查爾斯羅文也豎起大拇指道：“很精彩！”

克里斯蒂安貝爾笑道：“看劇本的時候還沒覺得怎么樣，只是表演之后卻很震撼。光明和黑暗的對立理論，只在一枚硬幣的正反面。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能這樣詮釋雙面人這個角色，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周圍人都報以笑聲，凱特等人都在看著他，眼神里仿佛在說，“厲害！”

連飾演哈維登特的艾倫也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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