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了個去,天了個嚕

第二天，李慧照還是感冒了。

病來如山倒！上午是兩節語文課連上，她起初還只是噴嚏連連，不一會就清流鼻涕擦了又擦，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腦袋也耷拉在桌上，一副沒精神模樣。

“喂，老胡，你老婆病了。”背后龐仁用筆捅了捅胡一飛背心。

胡一飛皺眉，淋一場雨就成這樣，這體質有夠差的。胖子也跟著支招，“飛哥，下課帶她去醫務室，打一針差不多。”連隔壁不太熟的“所長”都跟著湊熱鬧，“別去醫務室了，直接上縣醫院吧。醫務室唯一的女醫生都回家生孩子去了，現在只剩下兩個男的在輪守，聽說手腳可不怎么干凈。碰到漂亮女生，動不動就叫人脫褲子打屁股針。”

“真的假的？”

“我說的話，那還有假。告訴你，脫了屁股隨手摸兩下屁事沒有，就那些小女生，有幾個敢聲張的。”

所長一湊進來，這樓準跑題。所幸下課鈴響。老班倒也不是眼瞎，畢竟李慧照是老師的寶貝。下課后主動關心，“李慧照，你一會去醫務室看看吧，老師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林玲，你陪她一起去吧。”

“是，老師。”林玲是她的同桌。

老班走后，班里又如往常般鬧騰起來。只是林玲勸說李慧照她去醫務室卻不成功，這小妮子猶猶豫豫不想起身。胡一飛站了起來，在教室里第一次主動去找她，走過去也不多說，一副揶揄的眼神俯瞰著她，“走吧，還逞能呢。”

李慧照頗為羞惱，同樣是淋雨這家伙點事沒有，自己卻像發瘟的小雞似得，真是讓人不忿。不過想想他壯實的胸肌就有些了然，她昨晚其實想拍一下的，沒能下去手。心中氣惱，別過頭去趴著，不理會他。林玲在一邊嬉笑看著他們。

胡一飛心里一笑，還別扭呢。不過病人總有些特權，笑道：“別逼我扛人了啊，你是知道我的，吃軟不吃硬，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李慧照心中一突，這家伙反正是差生，逃課都跟家常便飯一樣還有什么事不敢做的，要真把自己扛出去，就沒臉見人了。猶豫再三，還是噘著嘴起身，一副不情不愿模樣跟著出了教室。

他們一走，林玲和周圍幾個女生就喧鬧起來，“好MAN哦，怎么以前沒發現胡一飛特有男人味呢。”、“就是，笑起來壞壞的，不過很好看。”、“身材也很壯實，班里沒一個比他有肌肉。”、“這么說咱們慧照眼光還不錯……”、“不錯什么呀，成績太差了，高考后鐵定分手的命。”有酸酸的聲音冒出來。

就在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熱聊時，教室門口又出現一個身影，去而復返的老班李厚宇站在那里喊，“胡一飛呢，出來接收一下包裹。”

“胡一飛沒在，出去了。”安靜了一下，有人喊。

李厚宇道：“班長，你代為接收一下，別人還等著。”

“好的。”劉能小跑過去，看到老班腳下一個大包裹上面還黏著一封厚厚的掛號信，身后還跟著郵遞員。他好奇里面裝的什么東西，標簽上竟然還是繁體字，郵寄地址豁然是臺灣。李厚宇其實也挺好奇的，難道胡一飛還有個臺灣親戚不成。

劉能包了包裹回去，放在胡一飛課桌上，“胡一飛哪去了？”

“當然約會去了，下兩節課沒準也不來。”杜子理所當然道。抱著包裹左看右看，“里面裝的什么呀？”

“笨，拆了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男生。胡一飛在班里人緣不錯，大家都不跟他客氣。有女生提醒，“不能私拆別人包裹，犯法的。”

幾個要動手的，頓時猶豫。

“犯法個屁，我來拆。”所長當仁不讓，掏出小刀就刮了起來。入目的，是整整齊齊二十本書籍。根據出版協議，每一集都會贈送作者十本書的。胡一飛提供了四十多萬字稿子，夠出七集的，這才只出到前兩集而已。掛號信里就是回郵的合同。

“誅仙？”所長一字一頓念叨著，“這什么玩意啊，他買這么多書干嘛。”

杜子康咯噔一下，瞬間響起什么，一個激靈蹦了起來，“哇靠！”

所長嚇一跳，不高興道：“胖子，你作死啊。”

杜子康激動的胖臉都漲紅了，不可思議道：“我了個去，天了個嚕，這是飛哥寫的小說。《誅仙》，尼瑪竟然都出版了。”這一嗓門嗷的，把全班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底下議論紛紛，真的假的，就胡一飛還出版小說。看著龍舞蠻荒的精美封面，那鐵骨錚錚筆墨書寫“誅仙”，大大兩個字。下面還有一排豎起的小子，“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卻是用繁體字寫的。一個個都有種不真實感。

“我想起來了，《誅仙》是網上很火的一本小說。不，時下最火的網絡小說也不為過。”喜歡在網上看書的龐仁也驚奇喊道。

“瞧封面里面，真是胡一飛寫的。還有他的照片。”

“真是胡一飛，照片好帥呀。”卻是林玲擠進來，搶了一本書。封面背面有一段關于這本書作者的簡介，當初胡一飛特地挑選的幾張照片，也擇選了其中一張印在上面。

“作者簡介：胡一飛，真名胡一飛，84年3月生，中國大陸北湖感孝人，就讀于悟縣一中。喜歡小說、音樂、電影，喜歡創作各種新奇有趣的故事。年僅十八的他，自認在玩網絡游戲的同時，無意中闖進玄幻武俠小說的網站，于是開始寫作，本書為其處#女作！”

“咦，這還有一篇他們主編寫的書序呢。”

是禾馬主編白秋蟬寫的一篇序，講述了接觸《誅仙》的投稿，深感相逢恨晚，以及與作者交流的一些內幕。繁體書寫，讀起來很吃力，好在林玲的文言文功底不弱，一字一頓的讀了出來：

初讀《誅仙》，以為是一部反傳統文題的小說，作者有發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不在天在我”的逆天訴諸，然細細品來，通過主角張小凡的種種經歷，卻發現似乎處處都在為所謂“正道”劃著一個個的問號，提出一個個的質詢。

相信很多讀者與我一樣，在一開始是為這種“反傳統”精神所震撼的，以為，作者志在“推翻”。然而合卷冥思，并非如此，許多關鍵的環節足以證明，這是一部“反傳統”外殼下的傳統小說。

起初與作者胡一飛接洽，完全沒想到他竟是一個十八歲大男孩。年齡太小，也曾讓我生出不信任感，然而接下來的深入交流，才讓我幡然醒悟，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些人，不能以年齡論之。

之后與他交流小說，我習慣性以固有經驗加以指導，才發現自己又錯了。胡一飛先生的思想很成熟，有許多方面自己獨到的見解。他清楚自己所寫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也清楚自己要表達什么樣的思想訴求。也許每個人的起初，都是固執篤定的，歲月濺逝，淋濕誰的堅持。如同本書主角張小凡的命運，多歧路，歸途何在？

喜歡書中的幻覺，古跡。不管是如同仙境般的青云，還是深不見底的死靈淵，從無盡的蠻荒到十萬大山，再到后面出現的神獸：黑水玄蛇，黃鳥，饕餮之類比比皆是。太多了，原諒我無法一一描述，而這些的出處都是中國古典文集，《山海經》《搜神記》等便能找出。

喜歡書中的字眼，一個個細膩溫婉的鉛字，組成幽魅的詞語。歲月抹去的還珠樓主，經典的金庸，古龍，到如今各種泛濫的西方奇幻小說，少了東方的深厚文化情感。

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們的主人公，也如所有這般故事的一樣，感情格外的多，只是過程太過坎坷，讀之不忍。也許美女多，但到底誰又能屬于他呢。情路坎坷，愛與被愛，又能說被傷害了，或許只有情才是誅仙的線索。大體上也就三個女子。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

如今想來，如果當初本書中多了我的固執己見，那還能叫《誅仙》嗎？

這注定是胡一飛的《誅仙》。

一部大氣磅礴，堪稱奇幻小說開山巨作，后金庸時代的武俠圣經。

林玲一字一頓的讀著繁體的書序，眾人不知道白秋蟬何許人也，但字里行間對本書的推崇，連傻子都能聽出來。真是太多驚訝。然后瞬間，二十本書，全被一搶而空。

“給我看看”，“我這是第二集，誰拿了第一集。”

杜子康急的大吼，“臥槽，你們不要弄壞了，賠得起嗎你們這群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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