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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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全智賢正式按照之前說好的時間到達了某個酒店赴約，不過她來時并不是孤身一人來的，除了幾個助理以外她身邊還有一個年紀相仿，行為舉止顯得極為精明強干的男士……這大概才是她真正的真命天子吧。

但是，有意思的事情在于金鐘銘這邊展示出來的態度，怎么說呢，確實很值得玩味。

剛下了電梯后，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墻，全智賢就看到了黑壓壓的至少十幾號人，他們正在一個臨著窗戶的全透明觀景大包間里熱烈的討論著什么。其中，除了一眼就認出來的劉在石以外，還有幾個面熟的SBS電視臺高層，至于其余幾個不修邊幅的人和西裝革履的人物她雖然不認識卻也能一眼猜個七七八八，因為她平日里見的太多了，前者是文藝創作者，后者看起來更像是傳統的財務、行政上的工作人員。

“全智賢小姐！”就在全智賢對這副場景暗暗不解的時候，一個坐在包間門口的帥氣西裝男士直接走了過來。

“您好。”全智賢禮貌的問候了一句。“您是……？我和鐘銘……約好了……”

“我叫張承文，是CUBE公司的一個普通保全，臨時被派過來維持這個會議的秩序。按照約定，您來早了43分鐘。”對方毫不客氣的抬手示意了一下手表。“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稍等一下如何？隨便坐！”

全智賢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那個男士，兩人對視了一會，最終還是一起點了點頭，并找到了距離會議室門口比較遠的兩個座位上坐了下來。

“昨天中午我太孟浪了。去┨找┨小┨說┨網”剛和自己男友一起坐下來，全智賢就毫不顧忌的低聲自責了起來。“我太小瞧對方了，結果人家不但看的清清楚楚，還覺得是我是在冒犯他！所以一見面就這么羞辱我。”

“不找他不行嗎？”全智賢的男友明顯是圈外人。“既然如此換個人幫忙就是了。”

“SidusHq后面畢竟是SK這樣的巨頭。”全智賢嘆了口氣。“當初合同的問題也是他老師幫忙見證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想正常離開還是得從他們這邊走這么一遭的……”

“或許是因為年輕，純粹的對你昨天中午的行為不爽……總之，別想太多了。”男友極力安慰道。

“也好。”全智賢氣餒的點點頭。“年輕人有點火氣實在是正常，由著他來好了，關鍵是要讓合同的最后這段時間終結的安安穩穩不出亂子……”

可是，僅僅是五分鐘后，還算是氣定神閑的全智賢和她的男友就有些日了狗的心思了。又一個人出現在了電梯口，然后被那個看起來像是檢察官多于保全的年輕人給攔在了門口，而對方老老實實坐下來以后那眼睛往這邊噴的火已經到了可以融化空氣的地步了——SidusHq的社長鄭勛拓來了！

“門口不用管管嗎？”心情不錯的金永燮淡定的端起了杯子。“那可是全智賢和鄭勛拓，不怕他們打起來？”

“我跟他們約好的是上午十一點，可不是十點多。”金鐘銘也端起杯子含了一口苦丁茶，然后笑瞇瞇的朝金永燮反問道。“他們自己來早了，怪誰？”

這位SBS的實權本部長哈哈一笑，不再理會這些無關的事情：“回到正題上，《家族誕生》現在這個局面確實有我們的一份責任，這次節目下車后我們也確實需要一個類似于《兩天一夜》、《無限挑戰》和《家族誕生》這樣的黃金檔周末大型綜藝。但是……”金永燮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大家應該記得，之前狀況良好的《家族誕生第一季》是怎么由盛轉衰的？還不就是某些公司強行插手節目搶奪電視臺的制作權力導致的？后期造假丑聞不斷，公關無力……那個公司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大家都清楚。去▓找▓小▓說▓網我只想說，前車之鑒后車覆轍，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我們SBS沒有理由放棄節目的主導權……”

沒錯，SBS需要一個大型綜藝，甭管隔壁KBS的《兩天一夜》是不是在硬撐，甭管MBC的《無限挑戰》是不是一定會卷入，但是SBS必須要有一個同類型的王牌周末綜藝，這既是平衡也是切實的利益需求。

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與此同時，SBS卻TM沒有錢！這一點也毋庸置疑。和KBS以及MBC能夠獲得政府直接輸血不同，SBS電視臺最起碼在經濟結構上向來都是純私營的，哪怕政府不可能眼看著SBS倒下去，SBS也不會真的因為虧損而動搖根基，但生意畢竟是生意——他們缺錢就缺錢。

所以，當現在金鐘銘帶著錢，帶著劉在石出現在SBS面前時，有些東西幾乎是一拍即合的，是不需要去做過多思考的，最基本的合作意愿和基本的合作方式都是沒問題的。一個出錢、出主MC，一個出平臺、出專業的幕后人員……那么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是這種拋開情面，關于制作權力、關于人事權力、關于收益分成、關于風險承擔這些裸的利益劃分和討論。

所以，金永燮聽到了金鐘銘暗示了時間限制后不再猶豫，直接開始了又一輪正題上的討論。

不過，這么直接和裸的話語實在是讓劉在石和那幾個pd有些不適應，因為從早上八點開始，大家的討論一直都還是言笑晏晏的那種，各種順利，各種一拍即合，現在突然進入到這個節奏，實在是讓他們這些不適應談判場合的人有點錯愕。

“金部長在混淆概念！”金鐘銘不怒反喜，他精神明顯為之一振，然后重重的放下了杯子，說到底，對方的這個態度其實是已經承認了合作的大局，這是好事。

“哦？”金永燮不以為意的笑道。“我哪里混淆概念了，我說的不都是事實嗎？你們這些公司本身缺乏制作經驗和水準，強行插手只會讓節目出問題！”

“嘛。”金鐘銘也咧嘴笑了。“我同意你得這個觀點……制作公司本身確實缺乏專業性。”

金永燮詫異的看向了金鐘銘。

“在我看來。”金鐘銘繼續說道。“制作公司的職責應該局限于節目的財務、宣傳、經營、推廣這些商業事物，確實不應該插手節目本身的制作流程。實際上，我堅持認為，專業的事情應該交給專業的人物來辦，那么這個節目本身的主題、節奏、MC和嘉賓人選、節目流程，這些都應該交給那些整天在節目現場辛苦工作的人來負責，制作公司確實沒資格也不應該插手。”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而且考慮到金鐘銘的立場，這話就更顯得難能可貴了。所以，在場的很多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可和尊重。

“但是……”金鐘銘看著金永燮又笑了。“我說金部長混淆概念的地方也在這里，金部長似乎在故意搞混一個東西，制作公司確實不該插手，可是電視臺就應該插手制作嗎？”

金永燮微微一愣。

“電視臺和節目組真的是一個完全的統屬關系嗎？”金鐘銘終于點出了這次合作的一個重要關鍵。“為什么電視臺和我們這樣的公司不一起撒手，然后只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呢？”

金永燮沉默了下來，韓國娛樂圈的機制非常成熟，作為內行的他當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金鐘銘話里的意思。

要知道，實際上韓國電視臺里某個節目的總pd如果真的做到份上了以后，一般都是有著投資人或者法人身份的，理論上節目組所有的人事、財務權利都在這個人身上。這就好像日本的動畫片，出品人一般都是一個臨時委員會，而不是某家公司，哪怕是這家公司實際上包攬了所有事物。

舉例而言，就好像京都動畫的《輕音少女》、《冰菓》，這兩部動畫的出品人就是什么什么輕音部和什么什么古典文學部這樣的奇葩組織。

這其實一種很成熟的制作體系，不僅能夠避免商業風險，還能夠規避法律風險，他們把所有利益方塞進了這個臨時委員會里，然后讓這個委員會去承擔這部作品的一切。

同樣的道理，韓國的綜藝節目也很早就開始模仿這種制作模式，這其實也就是為什么金泰浩可以毫不顧忌的在節目里耍自己的憤青脾氣，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而《兩天一夜》的所有MC下車也都是以羅英石的名義發出的。為什么呢？很簡單，因為他們才是這個節目名義上的主人。

但是，只是名義上的罷了，節目組實際上完全受制于電視臺！

所以，金永燮也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金鐘銘的意思是要給這個節目組盡量大的權利，甚至是要給節目組實質性的權利。具體而言很可能是CUBE公司賦予節目組一定的財務權利，而SBS賦予節目組一定的人事權利，甚至MC人選的權利也要歸節目組。到最后，SBS本身很可能就只是一個向節目組出租播放時間的平臺，而CUBE公司也只是一個遠遠觀望著等著收益的投資人。當然了，這并不意味著SBS和CUBE會真的失去對節目的掌控權，最終的節目上馬和下車的權利還是在倆家手里，節目組本身在組建時也會在內部有著細致的權利劃分……

“你是說……把節目組視作完全體的第三方。”金永燮終于嚴肅的把心里的問題問了出來。“然后讓節目組本身以一個完整而獨立的體系運作起來？而我們電視臺只是一個出租播放平臺的一方，你們公司也只是投資的一方？”

“對！”金鐘銘毫不猶豫的點了下頭。

“這樣會不會造成管理上的失控？”金永燮繼續嚴肅追問道。

“第一！”金鐘銘也很嚴肅的回應道。“要有完善的商業合同作為保障。第二，總pd的人選權利應該由我們來掌握！”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徹底的成熟的商業模式，經驗豐富的金永燮對這一點毫不懷疑。但是，這么做是需要有打破常規的勇氣和魄力的，因為一個電視臺、一個公司的內部向來都是牽扯方方面面頭頭緒緒的東西的。想做專業化的改變不是不行，但是很難，因為阻力是天然的！這里面有太多的隱藏利益！

打破阻力，自己能做到嗎？金鐘銘又能做到嗎？金永燮有些沉默了。

大概是猜到了對方的念頭，金鐘銘抬頭打量了一圈這個漂亮酒店的觀景大包間，然后低頭笑吟吟的看了看對方：“金部長，如果覺得這個方式好的話，先不說到底能不能成，咱們最起碼要先試試吧？成了固然好，不成，接著談嘛！”

金永燮看了一眼坐在金鐘銘身后的劉在石，這個僅存的國民MC一直波瀾不驚低頭不語，而稍作思考后，這個的本部長終于微微一笑，然后咬著牙點了點頭：“那就試試！”

話音剛落，玻璃墻外的電梯處又來了一個人，并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這是因為這次的來人赫然是個白人。

本能的看了一眼后，有人覺得面熟，有人覺得陌生，但是無所謂，包間里的人都立馬回頭，然后繼續了自己的事情，大家開始坦誠的討論起新的綜藝節目行政結構上可能遇到的問題……但是，此刻坐在門口角落里的三人卻盯著來人面色大變。他們當然認得來人是誰，showbox的副總裁克里斯·榮格嘛！屋子里那群電視臺的人不認識正常，自己怎么可能不認識。

不過，這中間尤其以全智賢和自己的男友反應最為驚慌。

“怎么感覺……好像掉進一張大手里了？”全智賢干脆有些眼暈了。

“或許是巧合。”男友勉力安慰道，但是他自己腦門上都出汗了，怎么可能是巧合？克里斯榮格和showbox，正是自己二人為了全智賢此番合同到期后尋找的后路！

怎么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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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之影帝 第003章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