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大小胡子的博弈

羅馬尼亞首相安東內斯庫元帥是羅馬尼亞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英雄，多年的行伍生涯造就他敏銳的戰場直覺。

幾乎是第一顆炸彈落到布加勒斯特的地面，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裹著睡衣沖進首相官邸的地下室。

聽著悶雷般的爆炸聲，感受著由地面傳到腿上的抖動，安東內斯庫眼神呆滯地盯著地面，不停猜測，到底是誰在轟炸布加勒斯特。

是俄國人主動進攻，還是德國人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安東內斯庫才被告知空襲結束，外面安全。

沒等安東內斯庫換上軍裝，首相府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

來自軍方的戰報，來自內閣成員的詢問，還有來自米哈伊一世國王的質問，安東內斯庫很是忙得是焦頭爛額。

很快，羅馬尼亞國王米哈伊一世和安東內斯庫以下，羅馬尼亞軍政兩界高官都認識到一個殘酷的現實，蘇聯紅軍不宣而戰，已經攻入羅馬尼亞本土，東北部邊境全線告急。

帶著兩個貼身秘書，安東內斯庫沖進早已準備好的戰時地下指揮部。

他剛剛以首相名義下達總動員令，外交大臣就趕到地下指揮部，將一份來自蘇聯駐羅馬尼亞大使遞交的戰書交到他的手中。

隨手翻動幾頁這份遲到的戰書，安東內斯庫狠狠地將它摔到辦公桌上，憤怒地咆哮道：“卑劣的俄國人，還有那個無恥的格魯吉亞屠夫，這是戰書嗎？這是對羅馬尼亞人的挑釁與調戲？”

揮發走外交大臣，安東內斯庫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倒了杯酒。

舉杯將杯中酒一口喝光，安東內斯庫感到自己暈乎乎的腦袋重新恢復清醒。

邊境的局勢很不樂觀，必須馬上向盟友德國求救，同時要弄清戰爭的規模有多大，是僅有羅馬尼亞遭到攻擊，還是蘇聯人察覺德國的進攻計劃，在東線提前發動全線攻擊。

很快，一道電波沖出地下指揮所，飛向遙遠的西北方。

在羅馬尼亞西北方，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

安東內斯庫元帥的難兄難弟，沒有海軍的海軍上將霍爾蒂攝政王，同樣躲在地下指揮部里發火。

與安東內斯庫元帥不同的是，他沒有將遲到的戰書摔到桌子上，而是直接扔到地上，任憑散亂的白紙散落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瞪著愁眉苦臉的總理巴爾多希，霍爾蒂上將喊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對俄國人妥協的下場。你現在是不是還要說，要和平不要戰爭？”

巴爾多希的聲音中也蘊含著怒火。

“肯定是俄國人察覺我們和德國人的行動，才主動攻擊我們，說到底還是德國人給我們招來這場災難。”

霍爾蒂海軍上將的眼睛瞪的更圓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你不再是匈牙利的總理，你可以走了。”

巴爾多希不為丟掉總理的位置而惋惜，他硬氣地冷哼一聲，對霍爾蒂上將說道：“我會親眼看著你是怎樣將匈牙利帶入深淵的。”

說完，巴爾多希昂首挺胸地離開霍爾蒂的辦公室。

“我已經受夠那個軟蛋，沒有他在我們面前礙手礙腳，我們終于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總參謀長維爾特說道。

“你馬上讓第二集團軍出發，必須堵住喀爾巴阡山的各個山口，絕對不能讓俄國人沖出山口進入匈牙利大平原。”

“第二集團軍只有五個旅，總計四萬人，數量實在是太少了，我們必須發布動員令。”

“動員令馬上就會發布，但是發布動員令之前，我們必須要向德國求援。”

十分鐘后，匈牙利第二集團軍接到開拔命令。

這支部隊原本是計劃用于東征蘇聯的部隊，早已經做好戰爭準備。

接到命令，集團軍下屬的第一山地步兵旅、第八邊防獵兵旅和第一快速軍（下轄第一第二摩托化旅和第一騎兵旅）旋即開拔，自集結地德布勒森和尼賴吉哈佐兩座東部城市出發，趕向東北部邊境。

隨后，霍爾蒂海軍上將發布告全國同胞書，斥責蘇聯不宣而戰的強盜行徑，并發布總動員令，號召匈牙利青年踴躍參軍，保衛匈牙利的神圣領土不受侵犯。

然而，在抵抗蘇聯侵略的各種準備工作中，霍爾蒂海軍上將寄予最大期望的還是那道飛向西北方的電波。

出乎霍爾蒂和安東內斯庫的預料，兩道被寄予厚望的電報沒有飛向柏林，而是拐了個彎飛向北方，越過波蘭總督府，鉆進東普魯士密林中的一處“狼穴”。

五月二十日下午四點，當陳道乘車匆忙趕到狼穴，跳下車，與戈林派來的副官會合。

沿途看到進進出出的高級軍官凝重的表情，陳道察覺到，戰局的進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不利。

雖說不是第一次來狼穴，陳道還是對狼穴感到陌生，這處堡壘太過龐大，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去熟悉，例如，希特勒的作戰指揮室。

在戈林派來迎接的副官的指引下，陳道來到作戰指揮室的外面。

指揮室鐵門左右兩側墻壁上各有一個放置軍帽和武裝帶的衣架。

橫向的走廊邊，一個陸軍中尉警惕地看著他，直到他解下腰間的武裝帶和手槍掛到墻壁上。

陳道走進走廊后，第一眼就察覺這里的布局似曾相識。

仔細回憶幾秒鐘后，陳道確認自己是第一次進入這里。

帶著深深的疑惑，陳道走進指揮室。

作戰指揮室很大，看起來足有七八十平方米。

中間鋪著擺著一張足有六米多長，兩米寬的木桌。

木桌上鋪著超大的東線地圖，地圖上還擺著圓規、三角尺、鉛筆和三個放大鏡。

指揮室四面的墻壁上足有八扇窗戶。

希特勒背對著房門，站在桌子中間。

木桌四周圍站著一圈，足有十幾個陸空軍的高級將領。

陳道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眼熟，越看越是感到頭皮發緊。

迅速低頭看了眼桌下，陳道清楚地看到桌下立著大大小小的手提包，棕色和黑色為主，數量足有六個。

陳道腦海里迅速冒出一連串的黑色詞匯。

“7.20事件······手提包炸彈······施陶芬貝格······湯姆·克魯斯。”

這些詞匯打碎重組之后，化成一個令陳道感到沉甸甸的詞匯——刺殺希特勒。

在另一個維度的歷史，1944年七月二十日，施陶芬貝格上校在狼穴的作戰會議室安置一個手提包炸彈，企圖炸死希特勒。

后世的好萊塢曾經以這段歷史為素材，拍攝過一部名為《刺殺希特勒》的電影，國際影星湯姆·克魯斯傾情出演施陶芬貝格上校，向世界還原這段歷史。

就是個房間，希特勒遭遇他人生最大的一次危機。

陳道默默地掃過桌下的手提包。

這里面會不會藏有炸彈？

陳道搖搖頭讓自己不再疑神疑鬼。

德國現在的處境是蒸蒸日上，而不是“7.20事件”時的日薄西山。

希特勒在德國的威望正是如日中天，此時應該不會有施陶芬貝格之流來搞恐怖襲擊。

他們若是這么做，將是德國歷史上最大的罪人。

但是，還是要防備這種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不能將國家利益和希特勒的安全寄托于施陶芬貝格之流的道德水準上。

陳道搖頭的動作引起戈林的注意。

在戈林的示意下希特勒察覺到陳道的到來。

“海因茨，你總算到了，蘇聯對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宣戰的消息你肯定已經知道了，說說看，你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我們應該做出什么反應？”

“我們和蘇聯邊境線目前是什么狀況？”陳道問道。

希特勒神情古怪地示意哈爾德回答陳道的問題。

“東線目前相對平靜，俄國人沒有與我們大規模交火。他們只是派出大量偵察兵沿著邊境線偷窺我們的黑豹防線，在中央集團軍群的戰線上，甚至還有部分俄國偵察兵越過布格河偵查。在這個會議開始之前，我們的邊防部隊已經和越境的俄國偵察兵發生十七次交火。”哈爾德說道。

空軍總參謀長耶順內克說道：“從今天早上起，東線的三個航空隊上報，發現有四十二起俄軍偵察機越境事件，我們的戰斗機部隊和高炮部隊擊落十四架越境的戰斗機。而且我們越境進入蘇聯領空偵查的戰機也遭到蘇聯空軍的大規模襲擊，有七架偵察機被擊落，這是今天之前從未有過的。”

希特勒接著說道：“海軍司令部發來電報，波蘭北部和東北部海域，波羅的海的巡邏機和驅逐艦多次發現俄國人的潛艇和偵察機，目前還沒有交火事件發生。”

只對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大打出手。

不進攻德國，卻又在海陸空全方位地對德國進行偵查，擺出一副針鋒相對的架勢。

斯大林想干什么？他指揮的蘇聯紅軍又想干什么？陳道揉著額頭，對詭異的局勢很是感到困惑。

“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的戰局是什么狀況？”陳道問道。

哈爾德拿起桌上細長的指示棒，指著蘇匈邊境說道：“蘇聯紅軍已經進入蘇匈邊境的喀爾巴阡山脈，目前正沿著各個山口向匈牙利平原攻擊前進，具體要多少天穿過喀爾巴阡山脈，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能根據匈牙利發來的戰報掌握蘇軍的進展情況。除了那些蘇聯軍隊，匈牙利軍隊還在喀爾巴阡山西麓的交通重鎮穆卡切沃發現蘇聯傘兵，那些傘兵正在攻打穆卡切沃和臨近的烏日霍羅德市。”

陳道按照哈爾德的指示，看到烏日霍羅德市也是毗鄰喀爾巴阡山的城市。

“我是不是可以判斷，穆卡切沃和烏日霍羅德市毗鄰的山口，是蘇軍的主攻方向？”陳道問道。

“沒錯，元首和我們的判斷與你一致。”哈爾德說道。

陳道點頭說道：“請繼續。”

哈爾德指著蘇羅邊境說道：“羅馬尼亞的戰事對我們很不利，蘇聯人全面突破界河普魯特河，十一集團軍和羅馬尼亞第三第四集團軍遭到突然襲擊，羅馬尼亞第四集團軍的防線已經全面崩潰，十一集團軍右翼暴露，不得不收縮防線。左翼的羅軍第三集團軍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羅馬尼亞人不能恢復他們的防線，第十一集團軍兩翼會完全暴露，必須要撤退，否則會陷入被合圍的險境。”

布勞希奇感激地看了陳道一眼，接著說道：“俄國人的攻勢很猛烈，坦克數量和質量都超出我們的想象，幸好十一集團軍在武器配備和訓練上有針對性安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盡管如此，十一集團軍司令舒伯特大將還是遭到敵機的空襲陣亡。”

戰爭剛開始就損失一名集團軍司令，還是一個大將，真是出師不利。

陳道先是探口氣，隨后說道：“這么說，十一集團軍很可能會成為一支在羅馬尼亞戰斗的孤軍？”

“十一集團軍的前景不容樂觀，如果匈牙利人擋不住蘇聯人，讓蘇聯的部隊沖進匈牙利平原，截斷他們的退路，十一集團軍很可能會徹底被切斷與德國本土的陸上聯系，然后被殲滅。”哈爾德說道。

希特勒沉悶地說道：“安東內斯庫元帥發來的電報表明，蘇聯空軍對普洛耶什蒂油田的空襲持續了整整一天，我們駐扎在羅馬尼亞的油田護衛部隊也發來相同的電報。油田至少降低百分之四十的生產能力，而且面臨被蘇聯陸軍占領的危險。”

陳道察覺到希特勒低沉的語氣中隱藏著一股暴風雨。

根據希特勒過往的種種劣跡，陳道知道希特勒最大的缺點是只能打順風仗，一旦戰事出現波折情緒就會躁動不安，胡亂指揮，只憑感覺而不是戰場的實際情況下令。

雖說有伊拉克的基爾庫克油田和利比亞油田做后備，還可以進行海外貿易，向美國進口石油，但是羅馬尼亞的普洛耶什蒂油田仍舊是德國目前最看重的石油產地，畢竟那里距離德國本土最近，而且出產量有保證。

僅僅是一九四一年，德國就從羅馬尼亞進口237萬噸石油，如果羅馬尼亞油田被毀，這237萬噸的進口量必須要從其他途徑得到彌補。

蘇聯對羅馬尼亞的進攻，確確實實是動了希特勒最喜歡的一塊奶酪，難怪希特勒提起普洛耶什蒂油田，情緒會比十一集團軍面臨被殲滅還要激動。

不能讓希特勒暴走，也不能讓他亂指揮，必須扭轉他的不良情緒。

陳道看著地圖上犬牙交錯的箭頭與防線，心中一團亂麻。

蘇德戰場以這種方式開局，已經遠遠偏離歷史，更是超出他的掌握。

看到希特勒充滿希冀的眼神，陳道發覺自己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應對方案，只得先將皮球踢還給希特勒。

“陸軍司令部有什么應對方案沒有？”陳道問道。

“我們的想法很簡單，立即派遣十二集團軍和第二集團軍南下。其中第二集團軍進入匈牙利，務必將蘇軍堵在喀爾巴阡山脈中，不讓他們進入匈牙利平原。十二集團軍經匈牙利和南斯拉夫境內進入羅馬尼亞作戰，保護布加勒斯特和普洛耶什蒂油田。同時防止蘇聯人繼續西進，威脅保加利亞和南斯拉夫。”哈爾德說道。

“我們還必須派遣一個裝甲集團軍去羅馬尼亞，否則只憑步兵師，很難擋住蘇聯的裝甲部隊，更沒有將他們趕出去的力量。”布勞希奇說道。

“我們幾乎全部的裝甲師都編在四個裝甲集團軍里，每個裝甲集團軍都要承受沉重的任務，如果轉調一個裝甲集團軍去羅馬尼亞。我們即將發動的攻勢怎么辦？”陳道問道。

“羅森將軍，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局勢已經發生重大改變，我們之前制定的計劃必須做出調整，甚至有可能要推翻原有計劃，制訂全新的計劃。”哈爾德忍不住拔高嗓門。

“我們原來的計劃是建立在突襲上，現在所有的跡象都表明，蘇聯人已經察覺我們的計劃，我們之前的計劃已經不適合現在局勢，必須作廢。”希特勒說道。

希特勒和哈爾德說的有道理，陳道無言以對。

戰爭一偏離歷史軌跡，自己的半吊子軍事家的本質暴露無遺，要是不能拿出一個優秀的應對方案，很可能會毀掉辛辛苦苦在希特勒心中樹立的軍神形象。

陳道看著地圖，絞盡腦汁地在思考策略，希特勒也和哈爾德、布勞希奇商量起調遣哪些部隊南下的方案。

戈林走到陳道身邊，悄悄說道：“我們這次的局勢非常嚴峻，如果調兵速度太慢，不僅十一集團軍有被殲滅的危險，就連普洛耶什蒂油田也會被占領。弄不好，我們會成為第二個法國。”

“法國？為什么這么說？”陳道問道。

戈林揚著下巴示意陳道看地圖，冷笑著說道：“你難道沒發現，蘇聯人這是在照抄我們的戰術？法國戰役的時候，我們從盧森堡和比利時進軍，繞過了馬其諾防線。現在橫在蘇聯人面前的是黑豹防線，蘇聯人不理黑豹防線，選擇從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繞道，這分明是在照搬我們的戰術，他們真是太沒有創造力了。”

陳道倒吸一口冷氣，急忙看向地圖。

黑豹防線對應馬其諾防線，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對應比利時和盧森堡，竟然真的像是法國戰役的翻版，只不過作戰地域的面積與軍隊規模擴大許多。

戈林的一番話，讓陳道紛亂的思維理出一點頭緒。

“經過羅馬尼亞，蘇聯人可以一鼓作氣沖進保加利亞和南斯拉夫。也可以經由匈牙利平原沖進德國本土，如果我們處置不當，這會是一個東線版的鐮刀閃擊。”

“你說什么？什么東線版的鐮刀閃擊？”希特勒耳尖，聽到陳道與戈林的對話，急忙開口問道。

戈林將與陳道的對話復述給希特勒，希特勒大吃一驚，急忙神色慌張地看向地圖。

布勞希奇和哈爾德也不例外，緊盯著地圖盤算起來。

“我們必須馬上調遣三個集團軍南下，必須趕在蘇聯人的前面，堵住他們通向歐洲腹地的去路，尤其是要保證布達佩斯和布加勒斯特的安全。”哈爾德說道。

希特勒緊張地說道：“你們馬上制定在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的作戰方案，拿來給我簽署。”

哈爾德急忙拿起屋內的內線電話，撥通陸軍司令部的號碼，讓參謀們著手制定作戰方案。

陳道站在一旁，抱著胳膊默不作聲，希特勒和布勞希奇又商討一陣局勢后，忽然看到陳道事不關己的表情。

希特勒不滿地說道：“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不說話，難道是被局勢嚇得說不出話來？”

陳道仿佛沒有聽出希特勒嘲諷，平淡地說道：“我們從戰術上要重視敵人，但是從戰略上要藐視敵人。從軍事的角度，我們既然知道蘇聯人要干什么，那么蘇聯人的威脅將不再是威脅。”

“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想說，我們不能忘記，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從政治的角度，我們是不是可以將計就計，利用蘇聯人發動的這場戰爭，將這場戰爭的利益最大化。”

希特勒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戰術？快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陳道扭動脖子，目光掃過指揮室。

“不知道為什么，我進到這間屋子就感到頭昏腦脹，可能是我不太適應這里的環境。直到和赫爾曼和我說起法國戰役，我的腦袋才恢復清醒，但是還沒達到最佳狀態，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希特勒跟著打量一下房間說道：“我沒感到這間房屋有什么異樣，好吧，我也站累了，我們去休息室。”

在休息室剛剛坐下，希特勒迫不及待地問道：“說吧，你認為我們怎么做才最符合德國的利益？”

“從政治的角度，我認為我們不能放太多的部隊進入匈牙利和羅馬尼亞，一次性派去一個裝甲集團軍和兩個集團軍實在是太多了，會影響我們在東線的進攻，我認為可以減少一個集團軍，裝甲集團軍也可以縮減為裝甲軍。”

“兵力不足就無法抵擋蘇聯人的進攻，如果我們反應太慢，讓蘇聯人順利地通過喀爾巴阡山，進入匈牙利平原，再想把他們趕出去，需要的時間與損失會遠遠超過把他們堵在喀爾巴阡山里。”

“進來之后，為什么要想著把他們趕出去，直接送進戰俘營不是更好嗎？”陳道壞笑著說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認為，蘇聯人進入匈牙利和羅馬尼亞越多，越有利于加強我們對這兩個國家的控制。當他們的生死存亡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時，我們豈不是成為這兩個國家真正的主宰？這是從政治的角度來說。從軍事的角度來說，蘇聯軍隊進入匈牙利和羅馬尼亞越多，我們的邊境線上面臨的壓力就越小。這樣吧，給我一天時間，我馬上寫份作戰構想給你，你看完再做決定。”

“你可以用我的辦公室。”希特勒殷勤地說道。

“還有，我需要古德里安將軍的協助，請他來這里，越快越好。”陳道說道。

陳道在狼穴奮筆疾書時，遙遠的克里姆林宮里，斯大林正在聽從朱可夫的匯報。

“第一天的進攻非常順利，在羅馬尼亞的攻勢尤其順利。我們的KV系列坦克和T34型坦克的威力也得到實戰檢驗，作戰效率符合我們的預期。”朱可夫給匯報做出總結。

“那些都是細枝末節，我關心的是德國人的反應。防止我們經匈牙利進入德國本土，保衛普洛耶什蒂油田不被占領，防止我們經羅馬尼亞進入保加利亞和南斯拉夫，防止他們在羅馬尼亞的十一集團軍被全殲。我剛才所說的任何一條，都足以讓德國人派遣一支大軍南下與我們作戰。現在，我所說的條件全部具備，你認為，德國人會派遣多少部隊進入匈牙利和羅馬尼亞？一百萬、兩百萬、還是三百萬？”斯大林問道。

“我推測他們會派遣一個集團軍群，兩到三個集團軍，至少一百萬人。不過，當他們發現這些兵力不足以抵擋我們的進攻時，肯定還會繼續增兵。”朱可夫說道。

斯大林自信地笑著說道：“德國人可以繞過馬其諾防線，我們同樣可以引誘德國人離開黑豹防線，在我們預設的戰場作戰。遇到堅硬的墻壁繞著走，這種簡單的道理，德國人懂，我們也懂。”第三帝國之鷹 第334章 大小胡子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