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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七 猛虎脫牢籠

更新時間:2013-07-01  作者:竹下梨
正德五十年 六八七 猛虎脫牢籠
西邊兒是不能去了,在嘉河衛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圍追堵截,便是進了嘉河衛,也只不過是重新進了一個大牢籠而已,最終結果還是得死。去南邊兒?那里本是自己的基業,現在怕已經是武毅軍的天下了吧!

唯有向北,哪里有深山密林,可以躲避,往老林子里面一躲,武毅軍再多又能如何?

至于一定要來救援嘉河衛的理由,去他×媽×的×吧!命都保不住了,還說個屁?

“走!”

阿敏等人向北逃竄而去,努爾哈赤則是帶人在后面緊追不舍。

這么一個追一個逃,片刻便是出去老遠,已經脫離了戰場。

“這樣不行,太慢了!”阿敏回頭一看,追兵越來越逼近,他大叫道:“鎧甲太重,脫了!扔了!”

聽到這個命令,饒是阿敏在這些拐子馬眼中尊貴如同天人一般,他們也是不由得有些猶豫。外人是難以想像,在女真這個冶煉技術極不發達的國度,擁有一套重甲是何等可貴,何等難得,何等榮耀的一件事情!

這些精心遴選出來的拐子馬,每一個人在進入這支軍隊,身上披著這層鋼鐵重鎧的時候,都是牢牢記住了這樣一句話--人可以死,甲不能丟!甲,比命值錢!

在他們心中,這個念頭已經是根深蒂固!

“脫了!”俺巴孩也知道這會兒必須這么干了,他率先把自己的戰甲脫下來扔掉,吼叫道。

那些拐子馬這才是紛紛開始聽令行事,含著淚扔掉了鎧甲。

這些重達六七十斤的鎧甲一扔,頓時是極大的減輕了戰馬的重量,拐子馬所騎乘的坐騎都是精選的上等良馬,不但個頭高,力氣大,而且耐力極好·爆發力也強。身上負擔一減,速度驟然便是加快了!

和后面野女真騎兵的距離,越拉越開!

努爾哈赤眼見得再也追擊補給,不由得氣的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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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終究是逃了。

嘉河衛在往北不遠處·便是密林深丘,其中山高林密,水系縱橫,不少水脈都是連通著黑龍江,甚至可以坐著木筏子直接漂到黑龍江里面去。

阿敏也是夠絕的,冒著被直接追到的風險,直接領著人下了馬往老林子里頭一鉆。

別說是努爾哈赤只有那區區不多的人手·便是在多個十倍幾十倍,也是徒呼荷荷。

就在他后面,數千人支援而來。努爾哈赤帶著手下人在老林子里面整整找尋了一日的時間,往前鋪開了一百多里,拿出了錦衣衛窮搜天下捉拿反賊的精神,但是終究還是沒能找到阿敏等人的蹤跡。

阿敏那幾十號兒人,就像是泥牛入海,再無消息。

直到連子寧來到嘉河衛外大營·搜查才宣告結束。

“大人,標下無能,放走了阿敏·此事標下一力承擔,請大人責罰。”

努爾哈赤直挺挺的跪在連子寧身前,如是說道。

連子寧騎在馬上,定定的瞧著努爾哈赤,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淡然,冷漠。

周圍熊廷弼,董策,董漢臣,石大柱等一干眾將心腹全都在側·他們神情復雜的看著這一幕,有的想要開口求情,看到了連子寧的臉色,卻是心里一顫,再不敢說話。

連子寧看了半響,一句話都沒說·策馬轉身,向著戰場的方向轉過去,他淡淡道:“你們幾個,陪我去走走。”

“是,大人。”幾人應了一聲兒,都是紛紛跟著過去。

努爾哈赤依舊跪在地上,身子僵直,直挺挺的,幾人也只好是報以同情的目光。

野奈能看到,連子寧轉過身后,臉色已經是變得鐵青鐵青的。

身前不遠處就是戰場。

兩個時辰前,這里發生了一場足以改變遼北戰場局勢的大戰。除了阿敏率領五十余人逃走之外,其它的女真殘部一萬五千余人,全都被包了餃子。

降者兩千余人,而余者全部戰死,戰死者達到了一萬三千余。這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絕大多數的女真士卒,都是高呼著,大吼著,排成整齊的隊列,面對著武毅軍不可計數的燧發槍,悍然發動沖鋒!他們明知道前路是死,卻還是仿若不知道一般,徒勞而勇武的沖鋒著。或許他們悍不畏死,或許他們已經絕望,只求一死,或許他們想的是,便是死了,也要拉著武毅軍墊背。

在這種不可思議的戰斗精神的驅使下,他們頂住了鉛彈,殺進了森林,面對著武毅軍的長槍方陣,毅然決然的沖了上去。

他們給武毅軍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武毅軍傷亡兩千余人。

而在連子寧設想中,這一戰本來是可以無損的,最多傷亡數百而已。

這種戰斗意志,讓不遠處觀戰的熊廷弼等人都是心驚膽戰。而連子寧聽了之后,也是為之默然。

這讓他想起了抗戰中那些用血肉之軀迎著敵人的彈雨沖鋒的英杰,想起了布瓊尼手下的哥薩克們,揮舞的戰刀,英勇而徒勞伺沖向德軍的坦克集群。火紅的夕陽映出了他們悲涼的剪影。

戰爭已經結束,士卒們都已經陸續的撤回到了嘉河衛外面的大營之中,那里面有舒適的營帳,熱水、食物和充足的休息。在這山林之中隱藏了許久,他們早已疲累不堪。

戰場上布滿了焦黑色的彈坑,甚至這一片兒的泥水都已經被蒸干了。武毅軍士卒的尸體都被收殮,地上是一具具女真人的尸體-都被扒成了光豬。這些女真人多半是披甲騎兵,身上的鐵葉子戰甲可是好東西,武毅軍是不會放過的。其它諸如狼牙棒,鐵骨朵之類的重武器,也是不會浪費,這玩意兒融了還能練不少好鐵呢!

此一戰,就這些繳獲,也算是收獲頗豐。

可以想像,以后武毅軍中·定然會多出不少披鐵甲部隊。

至于這些尸體--這塊兒山高林密,野獸眾多,用不多久,便是會被啃得只剩下骨頭了。

連子寧策馬其中·如此一場大勝,他臉上卻始終是陰沉不減。

他是很器重努爾哈赤的,這個年輕人,努力,用心,而且底子不錯,以后會是一塊兒好材料。

此次也是有心送他一份天大的功勞好生抬舉抬舉他,他之前做的那么多的布置,那么多的計劃,如此殫精竭慮,布局數月動用了數以十萬計的大軍,為的什么?不就是斬殺阿敏么!

之前的那所有,都是為斬殺阿敏做鋪墊!一步步的削弱,請君入甕圍城打援,層層相扣的計劃,直到把阿敏逼入了這絕境之中--不可能逃出的絕境!

若是說能在這一役中斬殺阿敏其實努爾哈赤的功勞十成中也就是占了那么一成,更多的功勞是在之前的層層削弱--這個道理很容易明白。就好像是西楚霸王項羽死于昔日部將呂馬童之手,但是你能說是呂馬童戰勝的項羽,擊敗的項羽么?大功要歸結于劉邦、盧綰、樊噲、張良、韓信、蕭何這些人,他呂馬童,頂多算是個馬前卒而已。但是親手斬殺了項羽這破天般的功勞,卻是足以讓呂馬童封列侯,揚名千古。

若是努爾哈赤能親手斬殺活著活捉阿敏,那么此次戰后,論功行賞連子寧便是把他排為第一,大伙兒也是服氣。

但是這么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卻是被努爾哈赤自己給放過了。

當連子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震驚之后就是難以遏制的憤怒。

連子寧很清楚阿敏的可怕之處--他一直以來,都對女真殘部頗為的忌憚。他不是忌憚那三萬殘兵而是忌憚他們的首領阿敏。阿敏現在儼然已經是整個海西女真的精神圖騰,只要有他在,女真人就是最精銳不怕死的戰士。若是沒有他,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

這一次雖然看似是他占據了上風,把阿敏玩弄于鼓掌之中,想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予取予求,連番幾次大戰,把阿敏給打的潰不成軍,連這最后一點兒戰力,女真的精銳骨血都給丟在這一線天外了。但是連子寧自己心里清楚,為了打好這兩戰,自己是何等的殫精竭慮,費盡心機。

人都是會成長的,阿敏可怕之處就是在于他的潛力無窮,每每都在進步。

而有了這兩次的教訓,可以想見,他以后是再也不會輕易上當的了,以后也再也不會有這樣絕佳的機會了。

打蛇不死,后患無窮。

連子寧甚至已經可以想像到,吃到了血虧的阿敏,再也不會跟自己硬碰硬,而是會帶著手下的部隊,撤出城池,在密林中,在山地間,和自己打游擊戰。想想就是頭疼。至于阿敏手下幾乎死傷殆盡,對那些漢人奴兵還有多少控制力,這一點,連子寧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若是沒有那個能力,阿敏就不是阿敏了。

這等結局,讓連子寧如何能夠不怒?

這也讓他對努爾哈赤很是失望。

幸好幸好的是,他還留了一招后手兒,只是不知道,這后手兒管不管用了。

連子寧策馬前行,熊廷弼等人便是在后頭跟著,過了好一會兒,連子寧忽然問道:“熊廷弼,你說這樣的大勝,咱們還能有幾次?”

熊廷弼愕然,接著道:“大人計策絕妙-無雙,只要大人在,咱們武毅軍這等大勝,是絕少不了的。”

這話,半是恭維,半是欽佩。

“你錯了。”連子寧苦笑一聲:“這樣的大勝,以后再想有,難如登天!”

他回頭掃了一眼眾人,聲音陡然拔高了:“咱們武毅軍名氣越大,別人對咱們的了解愈多,別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會取其長而舍其短,咱們還想這般行事,難了!就像是阿敏,這次他活著回去,以后還想讓他上這等惡當,那是做夢!”

說著,臉上便又是怒氣盈然。

見他這般,熊廷弼便知道他心中怒氣未消也不敢再說。

連子寧忽然趨馬過來,低聲道:“可恭順?”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一問,若是一般人,鐵定是蒙了。熊廷弼是何等腹有錦繡的人物?當下便是明白過來道:“甚恭順。”

連子寧點點頭,又過了一會兒,也覺得意興索然。

讓策馬回去,努爾哈赤還在冰冷的泥水中跪著。

“你且修養兩日,至于軍中的事務,便由阿巴泰和舒爾哈奇暫代,你之所部休整五日。”

連子寧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這懲罰,不輕不重,卻也是可輕可重,還是那句話,看表現了。

努爾哈赤上上的舒了口氣,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大聲道:“標下多謝大人!”

嘉河衛之外已經是變得熱鬮非凡。

原本陳大康和努爾哈赤在城北建起的軍營已經是擴大了五六倍,形成了一個月牙的形狀,幾乎把整個嘉河衛北半邊兒給包囊了進去。

大營外面的木頭柵欄豎起老高刁斗森嚴,里面這會兒安靜得很,想必士卒們都在休息。

連子寧過來的時候,十來個大嗓門兒的士卒正自站在距離嘉河衛城墻不遠處,手里舉著個鐵皮卷成的簡易擴音器,口中大喊的什么。

這是連子寧想出來的法子,這些士卒喊得自然是阿敏率軍前來,結果全軍覆沒,阿敏也被誅殺的消息。

自己的戰神被人擊敗,城中的守軍自然是不信但是他們不信也沒法子--鐵證如山。在距離城墻不遠處,鎧甲堆積如山,全都是從那些死去的女真士卒身上扒下來的。而在鎧甲山的旁邊,則是一溜兒十來個樹墩子,上面綁著不少的女真俘虜,他們的嘴都被布條勒住了哼哼唧唧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為了防止他們說出阿敏逃走的真相。

這一系列的手段使出來,就由不得城內的人不信了。

這會兒嘉河衛城頭上靜悄悄的,旗子有氣無力的偶爾卷上兩下,也看不見多少守軍在城頭。

這時候的嘉河衛鎮守將軍府,已經是陷入了一片恐懼和驚慌之中。

大廳的門死死的關著,里面傳來一陣陣女人哭號求饒的聲音,還夾雜著男人狂暴的吼叫聲和辱罵。而在外面,本來應該站著幾個侍衛,卻是不見了蹤影,都遠遠的躲到了二門的門房里面去。

幾個侍衛在門房地上坐著,一個個面面相覷,都是有些無精打采,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們的神情很是萎靡,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今日早晨傳來的消息幾乎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嘉河衛。

阿敏大人率軍來援,結果種了武毅軍的埋伏,全軍覆沒不說,就連阿敏大人都被誅殺。他們自然是不信,但是城墻外面不遠處那堆積如山,沾染著鮮血的戰甲,卻不是說謊的,他們本就是局內人,自然一眼就能瞧出來,這正是自己身上披著的那種甲胄。

而且若不是真的,那些給綁在木頭樁子上的袍澤又怎么說?

大伙兒心里頭,其實已經是信了,因此更是人心惶惶。阿敏大人都死了,援兵也全軍覆沒了,那海西女真豈不是完了?就靠著嘉河衛這一座孤城,怎么打得過這些如狼似虎的武毅軍?

而上頭的官兒們卻似乎是默認了一樣,也不出來辟謠。

尤其是鎮守將軍拉克申,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就跟瘋了也似,在城墻上大吼大叫了一陣兒,當場便是揮刀把幾個老實巴交也沒犯錯兒的漢人奴兵給剁成了肉醬,然后便是回到府中,把大門一關,蹂躪那些可憐的女子去了。

這一結果讓手下的士卒們看的瞠目結舌,同時又是失望無比--入你娘的這是什么玩意兒?在最需要你來主事兒,來挑大梁的時候,卻是關起門來玩兒女人?

你奶奶的!

整個女真上下,現在是人心惶惶,若不是有自上而下嚴格的軍官體系還在慣性的運轉控制著,只怕這會兒大軍早就已經出亂子了。

幾個侍衛對望了幾眼,都是默默無言,慌張無措。

還能怎么著?咱們這等小人物,也只能等著誰來帶頭兒啊!只是甭管是打還是降,盡快給個準話兒行不行?這等日子,過一天也是勝似刀山油鍋一般!

還是那座偏僻幽靜的小院子。

白日時分·沒有晚上那焦灼明亮的火光照耀著,這里反而是顯得柔和安靜了許多,看守的護衛們還在如往常一般上直,巡邏·監查,看似一絲不茍,就跟過去那幾百個日子一般無二。

但是剛毅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今日和以往的不同。

他靠在葡萄藤架子下面,瞇著眼睛看似是在閉目假寐,實則是細心的觀察著那些護衛們的一舉一動。

仔細一看,就發現了諸多問題。

這些看守今日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眼中似乎是沒有焦距一般·他們的巡邏,更像是在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漫無目的的四處瞎逛--剛毅甚至注意到,一個侍衛已經來回走了八趟了,而往日,他最多是走四趟。他們往日眼中的銳利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恐慌,一股怪異的氣氛籠罩著這里。

這幾日每天白天·武毅軍都會大舉攻城,大炮轟隆隆的炸過來,地崩山摧·人心惶惶。雖說效果不大,但是聲勢卻是不小。

而今日,那攻城的聲音,卻是消停了。

把這兩點一聯系,剛毅頓時是猜到--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難不成是阿敏那個小崽子帶兵回援,結果卻被武毅軍給宰了?”剛毅心中不無惡意的揣度著,卻沒想到自己這隨便一猜,竟然已經是接近了真相。

只不過這個想法很快便是被他給否定了:“阿敏手下有三萬兵,都是能打的精銳·披甲人占了一半兒,武毅軍守城還可,若是野外浪戰,怕是要勝也難。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想法,倒也不能怪他·說白了,還是老想法作祟,他消息閉塞,對武毅軍的認識還停留在將近一年前的時候,自然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武毅軍已經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心里正自揣度著,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一陣低低的詢問呵斥聲音,似乎是來者和看守交談了兩句,剛毅心中一動,霍的站了起來。

片刻之后,哐當一聲清脆的響聲,墻上那一尺見方的小洞上鐵板被推開了,露出外面一張臉來。

剛毅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當下便是心中狂喜翻涌,全身都是囡為激動而顫抖起來,喝道:“胡雅克,是你?”

墻外那人,正是胡雅克。

嘉河衛鎮守副將。

他眼睛死死的停留在剛毅的身上,滿臉的不敢置信,面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還是昔日那個豐姿神武的大將軍么?

他忽然眼淚奔涌而出,大哭道:“大將軍,我該死啊,我來遲了,讓您受苦了。”

剛毅也是心中激蕩,忽的想起一事,臉色一變,上前厲聲道:“胡雅克,你怎么敢來這里?他們怎么會放你進來?”

這就是梟雄,情緒也會沖昏他們的頭腦,但是卻極為罕見。剛毅在此,無數次設想過自己脫困時候的場景,卻是偏偏沒有這一幕?片刻的激動過后,立刻就是懷疑和忌憚。

他知道這些人對阿敏都是忠心耿耿,可說是死士一般,就算胡雅克乃是嘉河衛副將,他們卻是如何會放胡雅克進來?

“難不成,他是來取我性命的?”剛毅驀然響起了一個恐怖的可能。

胡雅克一看剛毅臉色變化便知道他誤會了,他趕緊道:“大將軍,我是您親手栽培的,雖然因為阿敏勢大前一陣不得不從了那逆賊,可那只是為了保全性命!如今阿敏已經死了!阿敏手底下那些兵也全軍覆沒了。一得到機會,我就立刻趕來了!”

“什么?阿敏死了?”剛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間復雜,待會兒再跟大將軍您細說。”胡雅克道:“現在嘉河衛中群龍無首,拉克申那個下賤人只知道喝酒玩兒女人,特請大將軍來主持大局!”正德五十年 六八七 猛虎脫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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