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終,交鋒

全場目光順音而動，全部都是聚集在場中的慕容復一行人的身上，在場的人，大部分都知道玄悲與姑蘇慕容氏之間的恩怨，此刻玄慈方丈將此事提起，看其模樣，卻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慕容復真的當著江湖群雄的面，親口承認，那恐怕就是鬧大發了，不管他名頭再響，武功再強，也決計無法給江湖眾人一個交代，等待他的，或許就是少林派的鋪天蓋地的討冇伐！

在那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慕容復面上卻是絲毫未有半點動容，語氣平淡的道：“玄慈方丈那封英雄帖中，難道不是已經暗示了少林玄悲乃我所殺，此刻再問，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聽到慕容復話中所譏，面色微微一變，目光依舊是鎖定在蕭炎身上，片刻后，打了個佛號道：“阿彌陀佛，此貼不過只是廣邀天下武林同道而已，并非是有其他的意思，還望慕容施主不要見怪！”

一旁早已心生不耐的玄寂喝道：“慕容施主切莫花言巧語，你身為江南武林赫赫有名的，此番給少林派蓋這么大的帽子，豈不令天下英雄恥笑？”

玄寂之言卻是徹底惹怒了慕容復身邊的包不同，此刻連他常說的非也非也都省去了，直接厲聲說道：“玄寂禿驢，我家慕容兄弟敬你是少林高僧，給足了你面子，你可須知自重。我慕容兄弟守信重義，前往你少林，你卻辱我慕容兄弟，縱我慕容兄弟不予計較，但我們做部屬的卻不能善罷甘休。”

“自來邪正不兩立，他于陸涼州身戒寺內，殺我少林玄悲師弟，難道我實話實說就是辱他慕容復了？你們姑蘇慕容氏當真是好威風，好煞氣！”玄寂臉色微寒。冷笑道。

慕容復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淡淡道：“玄寂大師言中意思，我慕容復便是那邪魔外道了？”

聽得慕容復開口，玄寂也頗有忌憚之色，之名。在江湖中的名望頗為不輕，但這便是要讓他退讓的話，卻是太過不甘了一些，顯然自己言語中的錯誤，又不能推委不理，一時間極是為難。

玄慈接過玄寂的話道：“慕容施主卻是想多了，玄寂師弟絕無此意。天下誰人不知姑蘇慕容氏威名赫赫，而慕容施主更是名傳天下的，又如何是邪魔外道呢？”

廣冇場外的其他人等，倒并未在此刻說什么。這事牽扯到的是姑蘇慕容氏和少林派的恩怨，所以還是讓少林派頭疼去得好，而且對于能夠對兩方針尖麥芒的對峙，他們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說冇到這里。玄慈臉龐上的笑容略微消散了一些，也不愿糾結與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對著慕容復雙手合十道：“玄悲師弟圓寂之事，和慕容施主是否有關系，還望慕容施主能夠給予我少林派一個解釋！”

慕容復身體筆直立于天空，孤傲挺拔的身影，卻是尤為奪目......

雖然知道慕容復會在英雄大會上承認玄悲的死因，鄧百川等人還是感到極為復雜，心里五味雜陳，眼神緊緊地盯著身前的慕容復，他們突然發現，原來慕容復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王語嫣和阿碧兩女，卻是緊緊的抓著慕容復的手，眼神中沒有一絲閃爍，滿是堅定，在她們看來，無論慕容復做什么決定，她們都不會制止，只會默默的陪伴在慕容復的身旁，這樣，就足夠了。

感受到兩女手中傳來的溫度，慕容復略帶愧色的望著兩女，若說慕容復唯一感到對不起的人，便是王語嫣兩女，因為從兩女跟自己成親以來，他慕容復卻從來沒有給過她們一天安寧的日子，讓她們每日為自己擔驚受怕，慕容復感到極為慚愧！

慕容復望著身旁至死不悔的兩女，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暗暗道：“對不起，語嫣，阿碧！”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慕容復也終于是再度睜開眼睛，眼中的情緒，被其收斂到內心深處，隨后逐漸趨于平淡，瞥了玄慈一眼，眼中的平淡之色逐漸消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此刻，幾乎全場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皆是靜靜的等待著慕容復的回答，寂靜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廣冇場。

卻見場中慕容復居然出人意料的點了點頭，道：“方丈精明無比，足不出山門，江湖上諸般事情卻了如指掌，令慕容復好生欽佩，沒錯，玄悲大師正是死于慕容復之手！”

平淡的聲音，輕輕的盤旋在這片廣冇場之內，直接是令得在場所有人愣了下來，然后唰的一聲，無數道目光，帶著許些難以置信的停留在了那慕容復的身上。

這一刻，沒有人會清楚為什么慕容復會坦言承認，但這已經不重要了，而慕容復在此刻的回答，卻是顯得格外的清晰，少林玄悲大師，是死在慕容復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身上。

這道聲音似乎有著一股魔力般，在聲落之時，便是令得場內竊竊私語的聲音，徹底安靜下來，寂靜，死一樣的靜！

“，他，他竟然，承認了？”

“這......這，他瘋了？居然如此挑釁少林派的威嚴？”

許久之后，回過神來的眾人，都是在瞬間變得目瞪口呆了起來，誰也未曾想到，場中那一臉淡然平靜的慕容復，居然在天下群豪面前，親口承認少林玄悲大師就是他殺的，而且最令得他們難以置信的，是慕容復明知道少林派這次召開英雄大會的目的，他居然還敢來這少室山？

這，這是自投羅網啊！

“這家伙，居然光明正大的站在少林派的面前，直言玄悲是他殺的？他瘋了不成？”藏匿遠處的蕭遠山嘴巴也是微微張開，望著慕容復，冷毅的臉龐上，也是涌現一抹驚愕。

“公子爺，公子爺他，竟然真的承認了？”人群里阿朱那張秀美的俏臉上，同樣是布滿著驚慌，她心底一直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慕容復真的當著武林群豪的面，承認了玄悲是他殺的。

阿朱玉手緊握蕭峰，感受到蕭峰手間的微微顫抖，忽然一愣，轉過臉來，望著蕭峰虎目中閃爍著掙扎之色，許久之后，終于是頹然一嘆，略顯無奈的低沉聲音緩緩傳出：“他還是承認了！”話鋒一轉：“果然，這才是他的作風。”

至于一旁的阿紫則是滿臉興冇奮的看著慕容復，心里暗道：“死面癱，你也有今天？你們快打起來吧，我都等不及看，我看親眼看著死面癱被打成豬頭的模樣！”

在滿場嘩然間，在慕容復對面的玄慈等人，也是因此愣了愣，片刻后，回過神來，臉龐上的一絲笑意緩緩收斂，面無表情的盯著廣冇場上的蕭炎，雙手合十的手指，卻是發出一種劈啪聲，一時間，場中卻是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這般氣氛持續了好半晌時間，眾人方才緩緩回過神來，只見玄慈泛著精冇芒的眸子鎖定慕容復，沉聲道：“慕容施主卻是承認玄悲師弟是被你所殺？”玄寂的聲音一改往日的平淡和善，朝慕容復一字一句說道，話中所蘊含的那一絲怒氣，恐怕任誰都能聽出來。

“慕容施主，可有何解釋？”玄慈同樣是因此而愣了愣，他同樣沒有想到為何慕容復會突然坦言承認，而且還話語中卻是這般沒有絲毫的回旋余地。

慕容復淡淡的話語，聲音中那份決然，即便是場外的江湖群豪，都為之一震：“我今日既然敢來少室山，就沒想過多做解釋，今日最后的結果，便是唯一戰爾！”

“慕容復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明明可以推脫，明明可以不來這英雄大會，卻坦言承認，甚至不惜和少林派一戰，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玄慈眼神略顯陰沉，然而他這疑問，也是在場大多數的江湖群豪，都想知道的事。

少林群僧聽到慕容復的坦然承認，登時便鼓噪起來，一旁忍耐許久的玄寂，聽著身后的騷冇亂，也不再忍，亦是手掌一拖，大呼：“少林弟子聽令！”

玄慈方丈修為日久，心性也頗有城府，此刻心知江湖群豪在場，如何能以多勝少？終究以大局為重，若是當真鼓動少林眾弟子動上了手，只怕傳之千百年的正道名聲，不免要在自己手中毀去，便制止道，輕聲道：“玄寂師弟，你難道想在天下群雄面前，讓我少林落得個群起而攻的惡名么？”

玄寂一聽玄慈所言，頓時一驚，連忙道：“玄寂不敢！”

他們聲音雖小，但身處兩人對面的慕容復如何會聽不到？事已至此，他亦不想再多說，身負兩個甲子的功力，如何會把這些少林僧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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