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張 小金的心思

維拉逃后，毀壞空間跳躍點，以躲避追殺。

宇宙浩瀚，光年迢迢，靠行星堡壘內部能源進行星際躍遷，想追上他，不是一時半刻或者一天兩天就能做到。好在有小金，可以隨時定位對方的位置，而對方卻沒辦法知道行星堡壘的位置，保持現在的速度，早晚能追上。

追敵的問題，有將軍主持，再不行還有小金，天道眾人只需養精蓄銳，等碰面后出擊絕殺。

夜深，精力旺盛的池西陵和綠芽在毀了半個院子后被趕回房間休息，天帝跟胡楊巔峰決戰的架勢才拉開，桑桑一聲吼，兩個傷患乖乖跳下機甲，一個自覺帶著侄子回房，一個偷了個晚安吻被踹回房，湯姆醫師與葉修在廚房探討冰淇淋第一百零八種味道。

桑桑回到房間，小金居住的能量晶小床還是空的，桑桑用能量充沛的石頭將廢石換下，然后把廢石扔到墻壁中的回收口內，從柜子里拿出睡衣，走向浴室，行至半途腳下一頓。

“辰巳。”

“在。”辰巳的聲音從陽臺處飄來。

桑桑將睡衣搭在腕間，隨意扯了把椅子坐下，做出長談姿態：“你每年要充一次能量，行星堡壘上可沒有給你充能的地方，萬一我們遇到什么事明年都沒辦法回銀河系，你怎么辦？”

辰巳回答：“沒關系，主子的治愈畫可以補充能量，速度不快，貴在長久。”

桑桑皺眉凝思，這一點她早已從小金那知道，幽靈的局限少了一種。到了三級文明說不定能利用上，不過她今天主動跟辰巳說話，主要不是為了問這個。

“在帝都時，大哥招你去說了什么？”

辰巳遲疑兩秒才回答：“殿下讓我記錄您所走過的星路，所遇到的勢力，所發現的文明。以及朋友與仇敵。”

桑桑瞇起了眼睛：“他想得倒長遠。”

辰巳道：“殿下說，如果您問了，如實回答。關于外界的信息，一點一滴都是累積。帝國在宇宙中雖微小，但螢火之光可以燎原。現在沒有用，不代表將來沒用。天帝閣下既然志在最強，不可能局限于銀河系。甚至希米亞星域，目睹強者成長之，天道走得更遠，他也能間接看得更遠路……”

桑桑食指畫著圈圈，面上沒有表情：“除了這些，還有呢？”

辰巳回答：“如果您的命令跟他的要求相違，優先聽從您的命令。”

桑桑心內嗤笑：“他什么都算計，也不覺得累。我不喜歡背后有眼睛。以后你離我遠點。”

辰巳沉默一秒才應答：“是。”自從天帝成圣后，辰巳背后靈的身份早已有名無實了，有天帝在。他根本無法靠太近，畫畫的時候，他也不敢靠近。

桑桑理了理睡衣。起身：“以后在行星堡壘上，你不能以幽靈形態出沒。”

辰巳提高聲音：“可是類人形態會消耗能量。”

桑桑不容拒絕：“不是有畫么？如果你手里的治愈畫恢復速度趕不上消耗，給你換一幅效果強點的，沒人會喜歡附近有藏在暗中看不見的眼睛。”

“是。”這下辰巳的回答聲更響亮，同時身影從陽臺顯現出來，穿著連帽黑斗篷，整個人看起來陰慘慘的，不過肥胖的體態抵消了幾分陰氣。

桑桑揮了揮手：“走吧，自己去找個空房子住下。”

辰巳攏了攏斗篷，露出兩根白得幾乎透明的手指，人往后倒，直接穿墻過壁離開。

桑桑舒了口氣，辰巳口口聲聲叫她主子，她卻從沒當真過，如今天帝圣域已成，她的羽翼也豐了，不必再忍受君臨的監視。不過君臨畢竟幫了她很多，過河拆橋不太好，所以拖到現在才下決定，小金認為辰巳有時候能派上用場，那么就留他在行星堡壘做個編外人員吧。

泡了一個舒適的藥澡出來，小金正好從窗外飛回落到用綠芽藤蔓織成的精致花籃內，桑桑用尚帶濕氣的手指摸了摸小金，見他身上沾了不少灰塵，拿出手帕小刷子清潔劑，坐在床沿給他清理。

“忙完了？”

“已經全部安排下去，我不想大肆開采行星堡壘內部的資源，準備綁架一個資源星做衛星，君臨在接受君明資產時發現了一顆合適的，不過那顆資源星的位置跟追維拉的路線有偏移。”

“追維拉不急在一時，先拿資源星。”桑桑用小刷子清理完塵垢，舉著小金湊近呼氣吹了吹。

“嗯，剛好血十字的薔薇公爵帶著人在那附近等著，還有醫師的師父，龍君的爺爺，你的師傅給你們準備的東西。”小金眼中紅光藍光一陣亂閃，好似害羞般用小手捂住臉。

“準備了什么？”桑桑故意多吹幾下，然后才用手帕擦拭。

“精神力兵器，還有保鏢護衛之類。行星堡壘不算小，星路迢迢，從一個文明到另一個文明，很可能要幾個月甚至幾年，只有你們幾個人未免寂寞了些。我準備留下他們，劃分區域安置。”小金整個人都埋進了手帕里。

“人多了，會不會出現矛盾？”桑桑擔心這一點。

“只要天帝足夠強，而且我也會讓信徒注意他們。”小金從手帕里鉆出腦袋，眼中紅光一閃一閃。

“你總是對的。”桑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額頭：“不過，小金呀，你知道我過去，作為天帝的感情顧問，為什么不在天帝感情剛萌芽的時候就掐滅？”

“雖然我是天帝的大腦，但天帝是天帝，思想獨立。”小金往后一倒，又摔進手帕里，語氣帶著一絲委屈。

“好吧，不怪你，那你告訴我。這個問題怎么解決才好？”桑桑扯開手帕扔到桌上。

“什么都不做。”小金坐在桑桑膝上，小手掰著小腳，抬起頭，眼中的紅光成橘色：“感情太復雜了，你不討厭天帝，信任他。也喜歡他。但我知道，你們兩個的喜歡有不同。”

“沒錯，天帝雖然經常讓人頭疼，但是一個很好的同伴，相處久了后很難不喜歡他。雖然他比我強。身體年齡比我大，但我把他當弟弟。”桑桑輕聲說。

“天帝沒有喜歡過人，以前在罪城的時候。有很多人跟天帝說喜歡他，不過他們只是想讓天帝保護他們，又或者借機接近暗殺天帝。你是天帝離開罪城遇到的第一個朋友，雖然是他先伸出手，但你沒有拒絕，你身上的時空之力對天帝很有幫助，根據計算，你們是天作之合……”小金歪了歪頭。然后蜷成一團，聲音低落：“是我先跟天帝這么說，他才注意你。生起喜歡的心思。”

“所以，你才是讓我跟天帝關系可能發生變化的罪魁禍首？”桑桑用手指戳了戳他。

小金默默轉身，用背對著桑桑：“就算我不說。以你的性格，誰對你好，你就加倍對誰好，天帝早晚也會喜歡你。上次你幫天帝畫畫解決異種能量，他就說要喜歡你了，天帝決定的事情，就算我也不能改變。”

桑桑再戳了戳他的背：“你這是推卸責任。”

小金猛地轉頭，語氣提高了幾分貝：“才沒有，這是事實，有推演記錄做證明。”

桑桑抽了抽嘴角，抿唇，輕咳一聲，皺眉道：“好吧，不能怪你，但現在天帝感情讓我很煩惱。”

“你真的有煩惱？”小金語氣帶著懷疑，“根據推演，現階段天帝的感情才不會讓你覺得煩惱。你排斥的不止是感情，更是欲.望，天帝在罪城長大見多了淫.亂的情景對性.欲也不熱衷，在你們成年前，他頂多對你摟摟抱抱親親摸摸，反正你都習慣了他的接近。”

桑桑抿了抿唇，瞇起眼睛：“你懂的真多。”

“那當然，我可是網絡之神。”小金驕傲的揚起下巴：“你不用回應天帝，只要你沒有愛上別人，他不在意你的喜歡跟他的喜歡是不是一樣。以前怎么相處，以后就怎么相處，有我在，天帝不會因為感情而性格大變。”

“你不是說天帝決定的事情，就算你也不能改變？”桑桑忍不住打擊他。

“變不變性格，天帝還沒有決定么。”小金理直氣壯的繼續揚著下巴。

“那好，如果天帝變了，我就離開。”桑桑認真的點頭。

“你肯定是說謊。我跟天帝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一個成為現實最強，一個成為虛擬網最強，你就算舍得天帝，總舍不得我。”小金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

“你臉皮真厚。”桑桑板著臉戳他。

“雖然是金屬的，但臉部區域最厚的地方也只有五毫米。”小金抱住了桑桑手指：“你最喜歡我，雖然也不是天帝的喜歡，但我不介意。”

桑桑真的被小金嚇到了，深深呼吸，問：“你感情程序融合度達到多少了？”

“百分之九十。”小金的聲音里，帶有夸耀得意，九字尾音拖長了一秒。

上漲的還真快。

桑桑將他拎到桌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喜歡的是那個善解人意的小金，不是幫著天帝欺負我的厚臉皮小金。”

“沒有欺負你，我也喜歡你呀，就像喜歡天帝一樣，沒有幫他欺負你。”小金飛起來，跟蜜蜂般繞著桑桑團團轉。

桑桑瞇著的眼中滿是笑意，不過嘴角仍然下垂：“才一樣啊，我很傷心，我喜歡小金比喜歡天帝還多好幾倍。”

小金摸了摸頭，煩惱了。突然眼睛一亮，紅光閃個不停：“別傷心，等我感情感情程序百分之百了，就讓你超過天帝。”

“你說的？智能從來不說謊。”桑桑抬起眼皮，定定看著小金。

小金點頭：“說定了。”根據記錄，感情程序最高的智能也只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四舍五入才算一百，他說的百分之百可是絕對百分之百，預計幾年或者幾十年才能達到。

桑桑笑得眉眼都彎起來，重新拿起手帕將小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擦干凈，再涂上保養金屬的油脂，把他放到花籃里，彎腰親了親他的額頭：“以后不準誤導天帝，記住了嗎？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小金捂著額頭，小小聲的“嗯”，然后轉身把頭埋進能量晶里。

——雖然愛情很復雜，但人類都說，將兩個沒有血緣的人一輩子連在一起，只有愛情。以前天帝收的同伴最后都會因為各種問題離開，桑桑一定要是例外，他跟天帝都喜歡她呢。

星際畫師 第二六一張 小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