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亂民潮

王方失望了，看到這一幕便知道想要從城門出去那是絕對沒有戲了，想到這些，心情不禁有些沮喪。

“走，我們到其他的地方去看看！”王方還是很不甘心，決定去其他的地方瞧瞧看，自己倒是不信了這么大的一個永平，就找不到一條出去的路，這白蓮教雖然人多，但大部分都是臨時湊集過來的，也可以算的上是一群烏合之眾了吧？他們動亂還是可以，但想要他們守住永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定然是可以找到出去的道路。

“姑….姑爺….要不我們回去吧！”看了看四周，王才怕怕的說道。

“你想回去等死那你便回去。”王方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同時目光望了望王峰，王峰倒是點了點頭，同時說道：

“我或許知道一條出去的道路！”

“什么！”王方王才頓時異口同聲的說道。王才的嘴更是張的老大，目光之中皆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之色。

王方心中也是非常的震驚，沒想到他居然會有出去的道路。

“什么道路！”王方驚喜問道。

王峰此時也是理解王方的心情，直接說道：

“這永平府里面有一條小河，我們或許可以順著小河出去，就是不知道在建城的時候小河有沒有被他們考慮在范圍之中了。”

聽到這里，王方便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按照一般的情況來看，建城都是靠著大江大河建造而成，而永平雖小，但也是靠河建造，以方便居民取水，如果他們建城的時候變把通道堵死，或者里面設置很多障礙的話，那么想要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從目前情況來看，這小河里面的水是活水，那說明是和外面流通的，如果從河里面穿過去的話，或許還真有一點可行性。

但一般的情況下，在和河交界口，會出現猶如橋梁一樣的圍墻，圍墻上面可以駐軍，下面皆用巨大的木樁或者石柱圍成柵欄，那樣既不會影響到河水的流通，同時也是可以抵擋外面人進入里面。

“你怎么不早說，害的姑爺白白的來一趟，同時也是嚇死俺了。”王才沒好氣的說道。

“我當時以為西門是開的，要知道這永平府的城門雖然不錯，但畢竟是遠離邊塞之地，城墻的高度還是有些不夠的，況且有些地方還年久失修早就有些坍塌，想要出去并不是非常困難的。只不過那樣很容易被人發現而已。

聽到此話，王方不禁冷靜了起來，細致的思考了。

這永平的圍城乃是開朝之初建立的，現在距今也是有著一百多年歷史了，在歲月的侵蝕之下，有些地方坍塌那并不足為奇。一般的坍塌，官員都是會進行維修的，以前規定是三年維修一次，但這永平府離邊塞之地較遠，況且山海關，等關口都駐扎這大量的軍隊，以前還是維修一下，但這些年官員好像置之不理了。

況且他們也是沒有錢，收賦稅收上來的就那么多，就算是強迫服役那也得管吃，官員嫌麻煩了，在說現在不是有袁將軍駐扎在山海關嗎？后金聞之喪膽，還有什么可以擔憂的。

同時他們也要貪污，這沒辦法，大明后期官員幾乎是沒有一個不收禮的，為什么？不為什么？就是因為朝廷給的銀子實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夠官員花的。要知道官員要養活自己，要養活老婆，同時還有他們眾多的小妾，這可是需要一大筆的銀子。還要去風花雪月，去給上面送點什么土特產，如果光靠朝廷那點俸祿他們都得餓死。

于是他們便學會了收禮，學會了從這里扣一點，那里扣一點，對于這些朝廷也是睜一眼閉一只眼，畢竟朝廷也是知道這其中的關鍵，最主要的是法不責眾啊，況且這還不是一般的人，大明的治理還需要他們。想必他們這些年便是把維修城墻的銀子也是給分了吧。

這也算的是一種潛規則吧！

“走我們立馬去看看！”

三人并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朝著小河走去，不一會兒便是來到了小河，隨即順著河水流動方向前去，大約一刻鐘之后，王方便是來到了那處。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王方也是徹底的愣住了，那里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石柱上面是一道圍城，讓王方驚訝的是，河里面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很多人的走到，同時還有叫罵之聲。

看來不僅是自己想到了這些！

其實王方哪知道，這些白蓮教口說要守好永平，但他們一門心思的都在發財上面了，那些巡邏的，很多巡邏一半便是加入了打劫搶燒的隊伍了，對于那些逃出去的，他們才懶的管，他們眼中只用銀子以及女人。

早在夜晚時分，就有憤怒的百姓毀掉了一處薄弱的城墻。畢竟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這永平的城墻，更了解它的弱點。平時官府壓著，也是不敢妄動，現在連衙門也是沒了，百姓那管的了那么多，一切以逃命要緊。

王才也是大喜，對著王方驚喜說道：

“姑爺，真的可以啊，我以為不行呢，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說道這里王才不禁搓了搓手，姑爺要不要奴才我前去看清楚，回來向你報告，這時候王才也是不怕了，他覺得這等時刻是表現自己忠心耿耿的時候了，自己該有所表示了。

王峰雖然還算是平靜，但目光之中還是流露出了喜悅之色。

“好啊，既然你想去那你便去吧，可你要知道那些人現在已經瘋狂了，到時候看到你一個人，呵呵……….”說道這里王方怪異的笑了一聲。

聽到這笑聲，王才頓時一個寒顫，：“是啊，姑爺說的沒錯啊，自己單身一人前往，萬一遇到危險可怎么辦，自己可是沒有什么武功啊，打也打不過對方，逃也逃不了，到時候自己肯定是異常的悲劇啊。”

“這…這個….這個…..我一切聽從姑爺你的安排，你說什么我便去做什么，想必姑爺也是不會讓我去干什么危險的事情，畢竟我的能力姑爺你也是知道的。”

王方不禁多看了王才一眼，這家伙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說出這樣的話居然還是這樣理直氣壯，居然敢給我設坑。

不過王方倒是沒有多為難他，畢竟要他前去確實有點難為他了。

三人走進，王方不禁看的清楚了。

由于現在是枯水期，河水并不是很深，堪堪到大腿的位置，在一排石墩之處，有一處那是異常的顯眼，因為那個地方擁擠著大量的百姓，河水里面還露出那些碎裂的石塊，看那痕跡好像還是新鮮的，估計是憤怒的百姓用工具把石頭給砸碎了吧。

不過幸好只碎了一根，并沒有影響到上面的城墻，但一根也是足夠，現在足足可以讓三個人通過了。

“哎呀別擠我！”

“他媽的，誰在后面踩我的腳！”

“你他丫的不長眼睛啊，沒看見就只有這樣寬嗎？”

“你他媽的說誰呢！”

“就說你了，小子咋了，想動手不成。”

“動手就動手，誰怕誰！”

說著便有二人動手在河里面打了起來，眾人對于這一幕視而不見，依舊朝著那通道擠去，他們現在哪有心情管這些，如今只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其中一個大漢，看了看周圍，在看了看那擁擠不堪的人群，不禁鄒眉了起來。

“娘親，按照這樣的速度估計我們等到天亮也是出去不去了。”

“那可如何是好！”在他背上的老年婦人頓時擔憂了起來。

“要不孩兒你先走吧，娘親反正已經老了，只要你平安無事娘親便也是放心了。”

“娘親你怎可說出如此話語，孩兒是娘親一手帶大，在這個時刻怎能丟下娘親一人逃命，那我活著又有什么意義，此等之人，不活也罷，娘親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來，我就不信這小小的一個石柱還能難倒我不成。”

“去吧！去吧！娘親我等著！”

“恩，娘親你等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們便可以出去。”

大漢說著便把背上老年婦人放下，扶著她靠著石柱，隨即看了看周圍，當見到那破碎的下來的石柱之時，大漢雙眸頓時一亮。

“既然別人能打碎石柱，老子也是可以！”

“說著便是用力抱起那石柱，朝著屹立在河道上面的石柱狠狠的擊去。”

一聲巨大的聲響，把正急著出去的百姓嚇一跳，當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們頓時醒悟了，尤其在后面的，自己怎么就這樣的笨呢，不就是一個石柱嗎？把它打碎了不就成了，不就可以出去了。

但他們還沒有付之行動的時候，又是幾聲巨響，那石柱應聲而碎。

大漢看了看城墻，猛的便是一把背起他的娘親，便是往外面沖去，同時說道：“娘親抓緊了，城墻就要倒塌了。”

不堪重負的城墻轟然倒塌下來一截。

這一幕皆被王方看著眼中，看到這一幕王方不禁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沫，心中很是震驚啊，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蠻力，這簡直就是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啊。

其實王方不知道的是這石柱屹立在此處已經有很長歷史了，長久的風吹雨打，它早就沒有以前的那種堅固了，在加上官員的不上心，沒有及時的更換，故而那大漢才能把石柱擊碎。

后面的百姓見狀，頓時紛紛學樣，好，一個人不行，那么就兩個人，兩個不行那就十個，二十個。

轟轟聲不斷響起！

王才不禁看的有點呆了，搓了搓手許久吐出幾字：

“很好，很強大啊！”

王方不禁無語，狗急了還跳墻呢，豬急了還爬樹呢，更何況是一群人。

“走，我們立馬回去，帶著大家往這個方向離開永平。”王方看了看天色，估計在過一個半時辰便也是要天亮了，還是乘著黑夜的時候離開才好。

三人急沖沖的回去，路上走的很是急忙，只用了來的一半時間便是來到了地窖里面，路上雖說有時會遇到一點點小麻煩，但并不礙事。

王伯一看到王方回來，頓時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自己心中可是一直在擔憂，擔憂萬一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當看到王方平安歸來時，心中便是放下心來了。

看到王方三人面帶喜色，眾人頓時一喜，目光皆望著他們。

王伯更是直接的問道：

“姑爺你找到出去的道路了！”

“恩，找到了，你們收拾一下行李我們立馬便走，如果天亮了我們出去便沒有那樣的方便了。”

眾人頓時大喜，急忙收拾一下東西，便是急沖沖的出去。

二十幾人行走，想不引起注意那是很難的，故而王方盡走一些偏道，雖說如此還是遇見一些白蓮教眾，不過幸好他們人數都不多，最多也就三個人而已，想來也是，他們打家劫舍的，人多了東西反而不好分。

“就在前面不遠處了，甜兒你可是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哦。”王才在人群之中對著一女子軟聲細語的說道。

被他叫做甜兒的女子面色頓時一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嘟著嘴便是說道：

“我答應你什么事情了，我可是不記得了。”

王才焦急了，急的那是一個團團轉啊，前不久她還答應以后做自己娘子呢，怎么轉眼便什么就不知道呢，這怎么可以，這是絕對不可以，自己的終身性福可就交代在這上面了啊。

“你在想想…在想想…就是你前不久答應我的….你可一定要想起來啊。”

“說不記得就不記得”甜兒面色頓時一紅，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哎呀，誰他丫的踩我腳了，不想活了不成，王才王大爺的腳豈是也能踩的。”

“是我踩的，你想怎么樣。”

“這個，那個…原來是寶貝甜兒踩的啊….這踩的真好…真妙..簡直就讓人銷魂啊。”一聽是甜兒踩的，王才面色猛的便是由怒轉笑：“這打是疼，罵是愛！還是甜兒對我好啊！可就是感覺有點疼過頭了。”

眾人聽見這話，頓時一笑，其中有一個姐妹頓時調侃道：

“甜兒你就答應了人家吧，你看看人家對你可真是好啊，剛才你不是說要做人家小娘子嗎？”

“眾人頓時又是一笑。尤其是王才心中那是一個喜啊，這姐妹話說的真好，真實在，果然是好姐妹。

甜兒羞的不行，頭低低的。

“甜兒！”王才肉麻的叫道。

甜兒一聽這聲應，走的更快，王才見狀，那急急忙忙的便是跟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王方心中也是一笑，他們前面一段時間皆在壓抑之中，現在難得有這樣的好消息能夠出去，心中開心那也是必然的。不過王方轉眼又想到現在整個永平的慘狀不禁搖了搖頭。希望以后能夠恢復正常吧。

當王方帶領一行人來到原來的地方之處的時候，王方目瞪口呆了，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多的人，甚至更多，王方呆的便是那足足幾十米寬的城墻居然都徹底的倒塌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王才更是震驚了。

“姑爺他們可真是厲害啊，這才多么長一點時間居然就做到了這一步，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

呆立片刻王方便是驚喜了起來，這可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啊，現在河道上面的很明顯并不擁擠了，比起前面那一段時間那簡直就是大道啊。

走我們立馬出城！

下水，水很涼，但感覺腳下水傳來的涼意，王方心中不禁平靜了一些，現在自己是不是該為下一步做打算了。

出城不久之后，天色已經大亮了起來。

當天色大亮，王方放眼四周，隨處可見逃難的人群，他們面色難看，有些上面還有很多的泥土，想必是昨晚逃難的時候太過于充忙絆倒了，其中有一些人手臂，或者其他處流出了血跡，反倒是自己這一撥人比起他們要好很多。

雖然也算是狼狽，但還好沒受什么傷。

“終于出來了！”

“是啊，出來了！”王伯目光呆呆的看著永平的方向，嘴角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應王方的話語。

“我們會在回來的。”王方感覺到王伯的感情波動，不禁安慰說道。

“恩，姑爺說的對，只要朝廷大軍一到，定然可以剿滅這些亂匪。”

聽到這些話，王伯面色稍微好看一些，但一想到自己離開了永平，離開了自己的根，心中還是很不好受，回來！會回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王伯心中暗暗的想著。

“姑爺我們這便去京師吧，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王伯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便是離開這里到京師之地去，更可況小姐和夫人都在京師呢，自己也是好去把這里一切告訴她們，只是到時候自己該如何才能開口啊，自己對不起夫人和小姐啊。

“當然！”王方笑道。

吃了一些隨身攜帶的干糧，一行人便是踏上了前往京師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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