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這份美好

韓少呈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表達，整個人臉上帶著紅暈，額頭卻都是細密的汗珠。而他的拳頭，耿直攥緊了。

顧時抬起頭來看著韓少呈，她的面色很平靜。

單單看到顧時面色如常，沒有絲毫的羞怯，韓少呈的心里就自動得出結論，顧時對他，定然沒有動情。或許真的只是當成一個大哥哥看待的。

當然，韓少呈根本就不知道，顧時從來都沒辦法理解動情的滋味和感受。

盡管理智已經得出了結論，但是韓少呈還是不愿意相信。這個結果，他一點也不想接受。

顧時要是知道韓少呈心里的做出的判斷，定然會無奈地笑的。對她來說，臉紅是需要控制的，想紅就可以紅。

顧時慢慢地開口“大哥，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句話，就把韓少呈的心給緊緊地揪住了。他原以為她不愿意的話，肯定會借著年紀小裝成是什么都不懂的。這樣也可以讓他知道她拒絕了，同時也不會破壞掉這份難得的兄妹情誼。可是沒想到，顧時竟然說她懂，那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剛才，我是在認真地思考你說的話。我很認真地想著，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不得不說，顧時說的這些話，每一句對韓少呈來說，都是折磨。直接是拒絕是接受，說出來不就好了？怎么還弄這模棱兩可的答案？或者這還不叫答案呢。

“大哥，我真的在認真地思考著。按照人們的眼光和標準來說，你無論是長相能力還是家世。都是絕對無可挑剔的。唯一可能有些出入的就是我們的年齡，差了將近十歲。但是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顧時竟然真的一點點地分析起來。這讓韓少呈心中升起了一股希冀。

“按理說，大哥，我真的沒有拒絕你的理由。或者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拒絕你。但是，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愛情。說實話。我不懂什么是愛情。甚至連很多人說的那種愛得死去活來的感受也從未體驗過……”

看著韓少呈那明顯詫異的目光，顧時又解釋道：“從前做過的那些瘋狂的事情，我現在沒有一點印象，當然。對于所謂的愛情，也沒有任何的感受。所以大哥，我很想知道。愛情是什么感覺。或者說，我現在有一個生活目標，那就是要感受一下。所謂的愛情。還有那份讓人根本沒辦法弄明白是什么感受的悸動。”

韓少呈的目光瞬間就黯淡下去“阿時你別說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沒關系，愛情，本來就不能強求。”

顧時搖搖頭“大哥，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愛情，所以我在等待和期待愛情。期待去了解那中任何語言和科學都沒辦法理解的情緒。當然，我也只是想要去了解感受一下而已，跟別的沒有關系。還有就是，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我的以后充滿未知。我可以根據一個人現階段的表現等等，大致推斷出他以后的情況，但是我根本沒辦法推斷出我的以后會是什么樣子的。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的自由，包括我這個人，其實都不屬于我。”

韓少呈被顧時的這番話給弄得頭昏腦脹，本來就不清楚的腦子，這下更是如一團漿糊。但是他的問題，顧時已經給出了答案，那就是，前路未知，她也不屬于她，所以她現在什么都不知道。

韓少呈的臉上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看著顧時“阿時，或許有一天，我會后悔我現在沒有堅持。不過就目前來說，這樣的結果會讓我更輕松。只是我還不知道，這份暫時輕松，會不會在我垂暮之年，讓我的心更加沉重。”

韓少呈目光溫柔地看著顧時，嘴角一點點地慢慢翹起，像是生生做出來的這個笑容。

他伸出手，拇指的指腹撫上了顧時的臉頰，輕而柔。他的動作沒持續多久，很快就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把拇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頓時，唇邊仿佛也留下了那種滑膩的觸感。

韓少呈臉上的笑容還在擴大，但是，當他的笑容達到最艷麗的時，那雙璀璨如星的眸子里，卻忽然跌下一顆珍珠。

顧時的眼力非常好，在她的眼中，那顆珍珠異常飽滿，從他的眼眶滴落在臉頰，又滑落到唇邊。顧時的腦中瞬間就出現了淚水的味道，咸而苦澀。

韓少呈自己仿佛也在慢慢地品味那顆珍珠的滋味。緩緩地，他雙手伸展，完全蓋住自己的臉。

顧時伸出了手，卻有在半空中停住，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又緩緩收回。

韓少呈的沉默與封閉，只有那么幾分鐘而已。顧時起身又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韓少呈將一杯甜膩的蜂蜜水一飲而盡，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只是那本就猩紅的眼睛，更是紅得怕人。

“沒事啊阿時，以后我還是你的大哥。不管……以后會怎樣……”韓少呈的拳頭攥緊了又舒張開，反復幾次，終于讓他的話音得以繼續“你以后還是大哥最親的阿時妹妹。你還小，要慢慢長大才好，慢一點，再慢一點……”

韓少呈說著說著，竟然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顧時本想把他扛到哥哥的床上去，但是怕驚動他，還是算了。她起身拿了一床被子過來給他蓋上，盡管屋子里開著暖氣，但到底是冬日，就這樣睡著，會著涼。

顧時給韓少呈蓋上被子后，就拿著自己的錢包出門了。冰箱里沒有多少東西，晚上哥哥回來就沒好吃的了。

顧時剛剛出門，韓少呈就又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身上蓋著的被子。他眼眸中再次星星點點。

韓少呈起身，走進了顧時的房間。桌子上有一張顧時的照片，不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拍的。照片中的顧時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整個人給人一種無比寧靜的感覺。和現在的顧時如出一轍。

韓少呈慢慢地回憶著這不到半年來的顧時。再久遠之前的顧時，就和一般的家族大小姐沒什么區別，刁蠻任性都有，不過善良倒是不缺的。

而就是這個暑假開始，顧時竟然忽然變了，變得完全不同。即便是他這個從前和顧時接觸最少的大哥也感受到了，顧時變得太多了。

但是如今的顧時，卻怎么看都怎么招人喜歡。他也不例外。顧時似乎毫不費力地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盡管這可能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就是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即便是她什么都不做，就靜靜地站著坐著，也沒辦法讓人忽略掉她。

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蛻變的，但是沒有人想她變回從前的顧時。

再然后，是顧時帶給所有人的那一連串的驚訝和驚喜。沒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什么時候變得無所不能了。顧時就好像是一個秘，越是靠近越是了解，就越覺得看不懂。

韓少呈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對她起了心思，說出來還真是覺得好笑。顧時就是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片子，自己從前也沒有戀童的癖好呀。

韓少呈小心翼翼地把相框里顧時的這張照片給取出來。照片不大，而他放手機的夾子可足夠大，剛巧能夠放下一張照片。這是他的私人手機，而且，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手機皮夾，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允許觸碰。所以，沒有人會知道他心里的小秘密。每次打開手機皮夾，都能看到笑容沉靜的她。

可以說，韓少呈想要顧時的照片很簡單，隨便都有了。但是顧時的照片還真不多，尤其是大部分都是從前的顧時的，而非如今這個讓他著迷的顧時。只有這張，和顧熙桌上的一樣的，只要一眼就能夠讓人看出不同來。這才是他喜歡的顧時。

韓少呈放好照片和手機就出門去，繼續躺在沙發上，這次，他倒是真的睡了。因為他實在是太困了。無論是許家的事情，還是自家的事情，還有他自己的事情，這次他是真的精疲力盡了。

顧時現在已經幫他做了選擇，所以，他將再無機會了。

韓少呈在睡著的前一刻還在想，哪怕顧時對他表現出一分的情愫和眷戀，他也會拼著和那些老家伙們做對，也要走上這條荊棘遍地的路。可是，顧時根本沒給他一點希望。

好吧，接受就接受吧，就這樣吧。一輩子，只維持這種關系就好，就讓他把這一切都放在心底，等到想的時候就慢慢品味慢慢回味……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后悔今天的沒有爭取，或許在老去的時候，他會因為今天這么輕易放手的決定而被悔恨浸沒……

但是此刻，他只想睡了，睡了……

伊人來自未來 194 這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