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強者的自覺

當趙渾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差點嚇掉白朔的下巴。

“老師，你說什么？”他呆呆的看著趙渾：“畢業……考試？”

“當然啊，恭喜你，你出師了。”趙渾帶著笑容說道：“到了半神階段，我也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呢。”

白朔忍不住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有些慌亂：“慢著啊，老師，我還有很多沒學啊。”

“半神之前，我可以為你打下最好的基礎，但是半神以后，你就要自學了。”趙渾風輕云淡的回答：“我不想影響到你太多。不過你看不懂可以來問我。”

白朔捂著臉，低聲感嘆：“這么突然的出師，我很不適應啊老師。”

“真是沒有辦法。”趙渾笑了起來，撐著法杖從祭壇上站起來：“那就給你上最后一堂課吧，我最后能教給你的東西，只有這么多了啊。”

他站在白朔前面，低頭看著白朔：“我的學生啊，關于這一次任務，想聽聽我的評價么？”

白朔點頭，然后趙渾臉上的笑意緩緩的消散，變成往曰一貫的嚴肅和苛刻：

“不及格，四十分。”

趙渾看著白朔的臉，目無表情：“其中有二十分是打給你的那位盟友的。”

白朔看著他嚴肅的表情，聽完之后忍不住有些難以接受，壓抑著心中的不悅，耐著姓子問：“老師，不能這樣吧？總要有個評分標準啊！”

趙渾笑了起來：“好啊，我給你重新評卷，你聽好。”

“確實，你的戰績不俗，成果不菲，但是……”趙渾瞇起眼睛，眼神冷厲：“你知道你究竟犯了多少個致命錯誤么？”

“從一開始，你就陷入了最弱勢的被動之中，扣十分。中間一次主動出擊可圈可點，但是毀掉地下世界的根本就不是你，所以，不計入總分”

“接下來被人騙到喜馬拉雅山下面，差點被大陸版塊擠成肉餅，扣十分。”

“一步走錯，步步被動，接下來對手的一系列連招差點將這個任務成功的希望徹底掐滅，屢次陷入瀕死的險境，最后力挽狂瀾的竟然是長孫有希？”

趙渾的語氣溫度再次降低：“隊長的責任根本就沒有盡到，反而讓隊員陷入這種完全可以避免的險境，扣二十分！”

“明明是神秘側輪回士，可是魔法素質卻連一個正式的學徒都比不上，奈瑟浮空城的設計圖，別告訴我你沒看過；大型民用魔法我記得我特別叮囑過你讓你去看的，還有十字成員必修的各種輔助術法……甚至是大型造食術和造水術你都沒有學會！從而導致這一次任務再次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扣二十分！”

“從你們后來的選擇來看，從一開始你們的選擇方向就是錯誤的，導致后面鋼鐵大陸建造的工期緊迫到手忙腳亂的地步，戰略失誤，扣二十分……”

“尤其是最后，被人陰得險些團滅，扣二十分。

兩個月的時間竟然沒有發現那種顯眼到極限的大型詛咒征兆？如果你認真的讀過我給你的那一份必讀的書單，那么你就應該明白，海水變紅這種征兆還有各種災難之間的特殊關聯……光是涉及到這一方面的詛咒就有上百個，自身學識不足，扣十分！”

“如果不是最后的爆發可圈可點，加三十分的話……”趙渾用嚴肅的表情對他說道：“你就是負分。”

白朔呆滯在原地，如同數九寒冬之中被自己的這位老師絲毫不客氣的迎面潑來一缸冷水，只覺得從牙根子里開始發冷苛刻到幾乎可以說是刻薄的話卻令他根本提不起絲毫的脾氣，只能苦笑著陷入沉思。

越思考，就想到了越多的弊端和問題，到最后他心中剛剛升起的松懈被徹底的磨滅。

良久之后，白朔才低聲的自言自語：“究竟是……哪里錯了？”

“想要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么？”趙渾扭過頭，手中枯朽的法杖猛然敲在地上：“終究還是，本身看待問題的角度出了問題啊。”

死生之主的神威再無任何拘束的擴散開來，令白朔的身影如同通天海潮之前的一株孱弱枝杈。

“你以為你是只要喊著‘雅典娜’，就能爆小宇宙的圣斗士么？”趙渾聲如鐵石：“就算是黃金圣斗士到了你現在的水平，敵人想要弄死他也有上千種方法可以用，需要我一一舉例？”

面對著這一位一旦進入教學狀態就立刻六親不認，苛刻刻薄毒蛇到極點的老師，白朔只能苦笑著搖頭。

“每次都是激戰、爆種、小宇宙爆發、再激戰……”趙渾的法杖敲碎了一塊漆黑的磚石，碎石飛濺中，顯然已經對自己這個‘執迷不悟’的弟子火大得不行了。

“激戰？太過從容了吧？”

“令自己痛苦而爆發，在耗盡所有之后換來終結……本就非強者應為的事情！”

“做得到的話，就應該一瞬間去擊潰他們！”

濃厚到極點的神力如同井噴的石油一樣從趙渾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來，在漆黑的神力之中，那個蒼老的男人低吼著：“用絕強的力量去碾碎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用不可觸及的最強去掐滅他們最后的妄想！展示出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力量，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訴他們，和你對抗的結果！”

‘神威如岳’、‘生殺予奪’！

這是趙渾在那一瞬間讓白朔最為直接的感覺，也令他陷入苦笑：“如果做得到的話，誰不愿意去做呢？”

“那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已經到達了什么樣的高度！”趙渾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成年人是不會跟孩子去玩‘剪刀石頭布’的游戲的！只會用拳頭和巴掌教會他們什么叫做服從！”

“這一次任務最開始的時候，你就犯了至少三個錯誤。”

“為什么不以最強力的手腕在最開始的時候，將整個世界的政權合并？為什么沒有在一開始的就向‘蓋亞’展示你們的力量？”

“如果我是你，我就先拆掉半個地球，告訴蓋亞，什么叫做疼！

善良并不是令自己受到損傷的理由，在這個無限世界中堅持自己的‘道德準則’，如果沒有相應的手段的話，只能成為一個舉步維艱的蠢蛋。”

看著白朔的表情，趙渾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過于嚴厲了一點，放緩了語氣說道：“我想要讓你明白的事情，僅僅只有一點，也只有這一點，你必須去學會。”

“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史萊姆、哥布林了！你現在應該學會做的，是半神級別的oss，毀滅一個世界的大魔王，或者是救贖世界的圣者。”

趙渾一只手點在白朔的神符之上，語氣依舊嚴厲：“而你呢？你卻依然將這個世界當做是決斗的囚籠，卻從未去想過，自己已經無需再如螻蟻一樣的去搏殺，而是應該高高的站在最頂端！”

“說到底，還是自身定位的問題。”趙渾站起來拍了拍白朔的肩膀：“真正的強者行事不需要任何的顧忌，行事也不需要那么瞻前顧后；心里不爽就揮拳砸出去，覺得火大就要讓對方感覺到你的憤怒足以讓他粉身碎骨！”

“你是好小伙子，我喜歡這樣的年輕人，有道德底線，有行事風格，有責任，有擔當；但是往往這樣的人最大缺點就是，受‘倫理’和‘規則’拘束得太過厲害，導致不夠果斷。”

趙渾看著沉思的白朔，忽然笑了起來：“有沒有想過徹底的隨著自己心思玩一把？”

“有是有。”白朔苦笑著：“但問題是，我感覺自己沒這本事啊。”

趙渾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我說，你對自己的要求究竟有多高？”

“我當年達到你這種程度的時候，可是惹了不少漏子出來呢，現在想起來真是有意思的事情。”

“人在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的玩上一把，闖點禍出來才行；要不然等你老了，忽然覺得自己一輩子居然沒有什么可以回憶的亮點，豈不可悲？”

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重新坐回祭壇上，豎起手指說道：“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問題出在哪里了……”

“你這小子，還是沒有強者的自覺啊。”

“本來有一點的。”白朔聳肩，感嘆道：“剛剛體驗了一下‘死者之國’的威勢，就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弱者呢。”

“你現在還只是一個半神，就想要跟超越者之上的神祗比擬？”趙渾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的弟子，你太自不量力了點吧？”

“你往上看的時候，太多了啊。這導致你老是看到一大堆高手高手高高手在你的頭頂上，卻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的眼中究竟前進到什么樣的可怕高度。”

“就憑你‘地獄道’之中的那個東西，就可以讓你在大部分八星級輪回士里橫著走啊！”趙渾搖頭大笑著：“你究竟在擔心什么啊！”

他像是聽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幾乎笑岔了氣：“你也好歹要往下看一看啊，要不然這么長時間后還覺得自己是弱者，豈不是很打擊你的自信心？”

白朔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下巴：“這么說，我現在很強了？”

“恩，很強，非常非常的強。”趙渾忍著笑意，嚴肅的告訴他：“所以啊，我的弟子，拿出一點高手風范出來。”

“別怕惹禍，也別怕其他的什么東西，出了事你解決不了來找我，我解決不了可以去拉上亞倫一起解決，亞倫和我都解決不了的，可以找團長嘛！”

“這個世界我、亞倫、團長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唔……”趙渾托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大聲的笑了起來：“……想了半天，還真沒有啊！”

所以說，我的弟子喲！向著強者的道路邁進吧！你也到了可以仗勢欺人，為禍一方的水平了啊！

這么美好的時光，浪費的話……就太可惜了！

鋼鐵王座 第五百四十四章 強者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