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3 回家

早早的起床、早早的準備早點，然后作別這幾天對自己頗為照顧的閻老。王堅在做完這一切之后，時間才堪堪來到早晨六點半。

不過經過這一個禮拜的調教，這幫一到放假不睡到中午就不痛快的學生仔現在已經很自覺了，到了六點提著褲子就蹦了起來，然后上廁所的上廁所，洗漱的洗漱，井然有條。沒人爭搶是因為他們發現爭搶反而更浪費時間，而一旦超時，可是要受處分的。

不過今天沒有任何任務了，只需要把營地打掃打掃恢復原樣就行了。然后該道別的道別、該分離的分離，清個場就該回去了。

不過讓王堅有些意外的是，葉文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和村里的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有了一段不為人知感情，這還是在王堅路過安家祖宅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當時葉文正在跟那個淳樸得臉上帶著自然紅暈的小姑娘道別，而那小姑娘則滿臉淚痕。

“又不是很遠，你下次自己來唄。”王堅實在受不了了，也就幾個小時的路，非得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至于這么凄慘么？”

葉文一愣：“大當家……你……”

“我看到了啊。”王堅聳聳肩：“給你們充足的時間，反正暑假你自己過來玩就是了。實在不行跟你爸媽說說，把她接你那去，當個童養媳什么的。”

葉文啊了一聲，看著那個小姑娘，想要說什么，可只是礙于王堅在旁邊，幾次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我走。”王堅雙手插兜：“小伙子，碰到好姑娘錯過很可惜的。”

其實王堅認為那些專家說的早戀的危害什么的都是放屁，回過頭去想想，那些凄美的愛情故事哪一個的主角不是十來歲的少男少女，所以非得按那些專家說的那樣強烈打壓人類本能的話。這實際上就是一種扼殺情感的手段，所以王堅覺得，那些天天對學生談戀愛嚴防死守的老師，不說多惡劣。但他們一定是傻逼，這是沒跑的。

而且家長也是……十六七歲時對這事視洪水猛獸，然后到了二十六七又開始膩歪歪的相親、介紹對象，有這功夫，早干什么去了……

所以這種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教育方式和制度的缺心眼，怪社會……

當王堅背著手走回營地之后。簫大小姐第一個就看到了他，然后像看到救星似的朝他招手：“王堅，來來。”

“什么事？”

“我不會收帳篷……”簫逸雯看著別人收帳篷折睡袋輕車熟路，可她怎么弄都擺不平這個東西：“幫幫我。”

“這語氣還行。”王堅點點頭，撩起胳膊三下五除二的把帳篷給收了起來：“大偉呢？”

“他昨晚兩點就被接走了。”簫逸雯一邊梳頭一邊說：“他說要先我們一步回去。”

其實簫逸雯這么看來還是挺好的，好好說話的時候，又漂亮又可愛，還帶著點早晨才有的小鼻音。可愛慘了。

“那你也準備一下，吃了早飯就要出發了。”

“嗯！”

“你平時就不能這樣么？犯不著無時無刻那么招人厭吧。”

簫逸雯背過身子不理他，只是看著遠處霧氣蒙蒙的山谷默默梳頭。誰也不知道這廝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堅，來照相。”

何阿美四處跑著跳著，給營地的每塊石頭每顆樹都拍照留念，她的高端單反相機咔嚓咔嚓照個沒停，還興沖沖的給那些正忙活著的姑娘小子們拍特寫抓拍瞬間。

“等一下等一下。”簫逸雯不知道哪來的興致，蹦跳著跑到何阿美的面前：“我也要照相，我最喜歡照相了。”

“你是大明星，不是天天被照相的嗎？”

“可我還是喜歡。”簫逸雯拽著王堅的胳膊：“我大發慈悲的跟你合個影，來。”

王堅也不掙扎，只是一臉揶揄的說：“我好榮幸啊。”

可簫逸雯卻聽不出他話里那份意思。倒是以為他還真是榮幸，笑著揮揮手：“沒事的，我們算熟人了，亞萱呢？讓她也來啊。”

“你沒被她欺負夠？”王堅哈哈一笑：“你這看上去還樂此不疲了。”

不過最終，王堅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林亞萱和她姐姐倆人，倒是看到小金在和抱抱搶一雙襪子。小金明顯不敵抱抱，被拖得在原地打轉轉。

“可以了。”

簫逸雯一面對鏡頭，馬上化身高貴女神，雖然穿的衣服只是普通的長袖，鞋子也是臟兮兮的旅游鞋，可那氣質愣是讓人感覺她正穿著晚禮服走紅地毯，不過旁邊王堅身上的氣場倒也不弱，跟簫逸雯那咄咄逼人的氣場一沖，居然還壓了一頭。

不過他到底是因為沒有多少面對鏡頭的經歷，所以表情挺僵硬，手放在背后直挺挺的站在那，就跟站崗似的。倒是旁邊的簫逸雯鏡頭感十足，風姿綽約。

“我數三二一。”阿美固定好三腳架：“別動了。”

可王堅卻在這時鼻子突然癢癢了，他剛想伸手叫停，但噴嚏卻難以自控的噴了出來，而就在他打噴嚏的時候，照相機的閃光燈亮了。

“這個很好。”何阿美看了一下效果：“非常不錯。”

“喂……能重照么？”王堅一臉無奈：“我打噴嚏了。”

“真實的表情才能被稱為經典，擺拍是最低境界。”何阿美一臉認真：“我拒絕。”

王堅無可奈何，倒也沒再說什么了。而接下來，等他們都收拾完畢之后，就是慣例了，照集體照，在三二一之后，所有人高喊茄子，當然……王堅根本不能理解為什么要喊茄子，姑且就當成一種傳統，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繼承就夠了。

九點鐘到來，一大隊人準點出發。閻老帶著村里不少人一直送他們送到了村口，還在王堅臨上車前，囑咐他經常來玩。等這邊日子好起來之后，再來玩的時候，雞鴨魚肉管夠。

“知道了，你們都去忙吧。下次有機會我還會來的。”王堅從懷里掏出那本中藥書：“這個我就帶走了，謝謝了。”

“拿走。這本就是你家的東西。”閻老呵呵笑著：“道謝就客氣了，該是老頭子謝謝你們吶。”

王堅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在清點了兩遍人數之后，就把人全部趕上了車。

“阿堅，知道我剛才和妹妹去哪了嗎？”在車上的時候。天然二神秘兮兮的說：“你猜猜。”

“這哪猜的到。”王堅捏了捏天然二的臉蛋：“你們沒什么地方去，這地方哪有什么東西。”

“我們去那個祠堂了！然后你看。”天然二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石板，上面清晰的刻著一堆小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這個哦！”

王堅一愣：“你們拿人家東西啊……”

“不是啊，這是我在祠堂后門撿到的，你不是說咱爸的師門各種雜學嗎？你看石板上的東西。”

王堅仔細看了看，發現石板上的小字上寫的大多是人名，比如“王三五。流年不利，歲末當死。”還有“王三三，將歿于夏。”以及“春末伏虎至。與兄再會。”等等，在最后還有許多人工刻上去的橫道。

“這是……”

“我們都猜錯了啊！這個王三三啊，不是主攻醫術的，是算命的。”天然二笑著說道：“而且都很準哦，你看落款。”

王堅一眼看去，發現這塊小石板居然是在一九八零年刻的……上面的東西應該是占卜預言。

“伏虎，應該就是說你了。”天然二胸有成竹的說道：“而那年你還沒出生呢。”

王堅一愣：“你是說……我師叔知道我要來？”

天然二沉思了幾秒：“應該是，這個‘與兄再會’大概就是那兩本書重新碰到一起了。好神奇，其實我對神秘學也研究過，可是我始終不能看透。這些東西都在我理解之外，這是預言呢。后門的橫杠應該是記錄年份的，你數數看，不剛好是今年嗎。”

王堅點點頭：“確實很神，看來我一家都不簡單啊。”

“既然這樣，那你不是應該好奇那些三二、三四什么的嗎？他們沒出現在石板上。也就是說他們應該還活著。”

“好奇有什么用……”王堅呵呵一笑：“人隨便改個名字。隱居在個山林里，我都沒法找，只能慢慢摸索著來。”

天然二哦了一聲，然后五秒切換睡眠姿態，抱著王堅的胳膊就開始迅捷入睡，并在十五秒內進入夢鄉……

這種迅捷讓王堅有些措手不及，看到剛才還神采奕奕的天然二這么快就睡著了，他著實有些驚訝，不都說智商高的睡眠少么……

不過這一程，大部分人也都是在睡眠里度過的，和來時不一樣，那時候帶著滿心的期待和好奇，而這返程時，大部分人都帶著滿身的疲憊，而且經過這六七條，除了抱抱之外，其他人都黑了瘦了，有的整整瘦了兩圈，李諾引以為傲的腰圍更顯得苗條，而何蕊則非常不滿意自己胸圍的縮水……

返程的路很安穩，在經過那條破路的時候，發現兩邊已經有工人在剛搭建工棚里入住修路了，大簫的效率著實不低，錢這東西著實是最好的催化劑。

當上了高速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城市，不過街上的車水馬龍卻讓王堅感覺到一陣空洞，反而不如清湯寡水的空谷來得充實。在王堅的眼里，這繁華的城市只不過是用樓房堆徹出來的荒漠，沒什么靈氣。

“好了，我們先回學校，然后再各自回家。明后天修整，禮拜一正式上課了。”

等車到了學校里之后，校長主任都在那等著，而三班的小明老師也在旁邊，車門一開，那幫學生像逃難似的從車上蹦下來，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大家都辛苦了，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校長朝學生們打招呼：“我讓食堂準備了點吃的，大家都過去吧，全是肉。”

一個禮拜沒怎么嘗到葷腥的餓狼一聽到有肉，眼睛都綠了，撒丫子就往食堂方向跑，生怕跑得慢了撈不著吃的似的。

“王老師，辛苦了。”校長上下打量著王堅：“你的事，阿美都匯報給我了。一般人還真做不到這樣。”

王堅哈哈一笑：“其實我這種鄉下出來的，到那種地方都不算體驗生活，只能算返鄉探親。”

而校長說完之后，老許走了上來，拍了拍王堅的肩膀：“干的不錯，電視臺專門為這個事約了我專訪，等過幾天可能會采訪你，讓你上個教育臺的節目。今年的重點就是放在德育上，咱們可是拔了頭彩。”

“我可不去。”王堅笑著搖頭：“我會搞砸的，讓小明老師去吧。”

許主任一想，也對……王堅這孫子在學校胡搞瞎搞可都是內部的事情，可要是到電視臺看到那些傻逼專家突然發飆，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而小明老師則在旁邊滿臉好奇的問：“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制服他們的？我班上的姑娘們可不好對付。”

王堅一指那幫狂奔的猴崽子的背影：“只要對付一邊就可以了，讓一邊覺得自己委屈了，他們自然就不會把心思放在對付你上頭了。”

“好招……”

“好了，你們也都去休息吧，這今天都辛苦了，我會派車送你們回去。”老許呵呵笑著，然后看到了簫逸雯時，突然一愣：“大偉，你怎么回事？你私下怎么樣我不管，可你變態也得有個限度，在學生面前男扮女裝，你知道影響多壞嗎？你喜歡男人我不干涉，但是你不能污染學生！”

“噗……”正在喝果汁的簫逸雯一口全給噴出來了，怪怪的看著許主任：“我哪一點像男人了？”

“嗯？女的？”連校長都吃驚了：“你不是簫逸偉？”

“我是簫逸雯……你們不認識我？”

“不認識。”

簫逸雯當時就被挫敗了，啞口無言……猛虎教師 No.243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