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5 王堅很忙

帶著臟兮兮的葉文離開亂糟糟的電玩城，幾個人坐在馬路牙子上，唐俊從瓶子里倒礦泉水給葉文清洗傷口，程輝在旁邊手忙腳亂的指揮著，而王堅卻什么都沒干，只是雙手撐在膝蓋上，支著腦袋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海，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等葉文的傷口被簡單的包扎過之后，王堅才抬起手檢查了起來：“過癮了沒？”

“疼疼……”

葉文被王堅粗手粗腳的一折騰，臉都疼得扭曲了起來，拽著程輝的胳膊直打哆嗦。

“你剛才不是挺威猛么？我可沒見你喊一聲疼。”王堅呵呵一樂，一推葉文的腦袋：“都是皮外傷，沒事。”

“大當家，要過兩天那家伙找茬怎么辦？”程輝撩起袖子：“到時候要不要打斷他胳膊？”

王堅怪怪的看了一眼程輝，然后搖搖頭說：“不會再來了，他怕了。”

“你怎么知道的？”唐俊瞪著眼睛好奇的問道：“不會找點人來報仇么？”

王堅看了一眼葉文，然后呵呵一樂：“保證沒事，以后他見著葉文都繞道。那種人天生的賤骨頭，今天這么一下子，他絕對沒勇氣再找茬了。”

說完，他推了推葉文的腦袋：“聽見沒有，下次誰要欺負你，你就這么干。你就這么想：反正自己這孬種活著也沒什么意義，不如拼了算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葉文揉著胳膊傻乎乎的跟著王堅在那笑：“我還真不知道，我這么厲害。他比我高一個頭呢……現在想想都嚇死了。”

王堅沒接話，只是伸手在葉文的肩膀上捏了捏，然后在手腕上捏了捏，并點了點頭：“你以后最少一米八五，你發育的晚，現在才剛開始長。”

“真的？”葉文當時就興奮了：“不騙我？”

“愛信不信。”

唐俊個子也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聽到王堅的話之后。也是滿臉興奮的拉下自己的衣服，香肩半裸：“來來，大當家給我也看看……”

“沒希望了。”王堅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你那兩撇的小胡子，你命中注定了。”

說完。王堅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們幾個自覺點，別給我惹出什么亂子。”

“哎，好叻。”程輝也站起身：“大當家慢走……”

王堅沒回頭，只是伸長手向他們告別。可沒走兩步，葉文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朝王堅露出了一個要多難看就多難看的笑臉。

“你面癱？”

“不……我……我想跟你學功夫。”

“不教。”

葉文當時就愣了在當場。不依不饒的追問道：“為什么？”

“農民翻身比地主還狠的道理你知道吧，你學這個應該是為了報復社會吧。”王堅笑了笑：“那我就不能教你，你就是用一個弱者模式在思考問題。最后我教完了還要自己去清理門戶，很麻煩。”

“那我改……”葉文咬了咬嘴唇，依然用那種渴求的目光看著王堅：“我改還不行嗎？”

“那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真正的男人不一定是要靠拳頭，光明磊落、心胸廣闊、一諾千金，站在那是面墻、躺下來是座山，這才是男人。”王堅拍了拍葉文的腦袋：“跟你的身材沒有關系。相由心生，你的態度決定你的位置。你如果是本著現在這種想法，就算你以后能贏過我。你還是個廢渣。”

看著王堅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葉文似乎是懂了，可卻又不太明白，畢竟以他的閱歷來說，他實在搞不清楚這些東西跟學武術有什么特殊的關聯……

而王堅坐公車回到武館之后，發現發生這么多事情之后，也不過才九點半，平時眨眼而過的時間，在今天顯得特別的慢。武館一層零零星星的有幾個人在練習，張偉業和黃偉龍正在對練。徐虎在旁邊給他們倆當裁判。

見到王堅回來之后，徐虎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前，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師父……咱今兒被刷下來了，第二輪都沒進。”

王堅撓撓頭：“你肯定被判犯規了。”

“你怎么知道……我習慣抄家伙了。”說著徐虎把腰上隨時攜帶的那根雙節棍抽了出來：“當時一下就給撂倒了，我現在真挺厲害。”

“看來這大賽還是不均衡。應該開一個兵器場的。”王堅一邊翻閱著今天的報紙和天然二讓助手送來的比賽錄像：“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今天的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武術大會的專題介紹，從幾個熱門選手的訪談到武術的前世今生，以及備受期待的全世界同步直播的復賽，甚至就連世界級的博彩公司都開了盤口為那些熱門的草根選手和邀請來的明星選手下了重注。

可以說，這場比賽的運營方式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草根階級和明星的終極大碰撞，而且天然二也說過，在她的職權之內絕對不會有任何黑幕存在。而且這種比賽不同于唱歌或者其他的比賽，這種格斗大賽，只要在規則內，干翻對手就算贏，這也絕對的保證了公平性。

對那些平民選手來說，這樣的一個世界性的盛會，無疑是讓他們改變自己生活的最好的方式，而至于那些明星選手，他們也能在這里頭弄個好彩頭。

所以隨著宣傳力度加大，甚至有幾個名頭不小的好萊塢動作明星都參加了這次的大賽，以普通人的身份參加選拔，更是讓當地的選拔賽增色不少。

不過王堅從各地的比賽存檔錄像來看，最讓人吃驚的大概是印度那邊的選拔了，開掛國當真是又開掛了，雖然他們不一定能打，但是絕對是所有賽區里最具有觀賞性的。兩個人在擂臺上不打架而是互相表演胸口碎大石，吞火吃釘子，層出不窮的奇葩，讓王堅笑的肚子疼。

而兼具觀賞性和技術性的則是巴西戰區，兩個人在那像跳舞似的打著。既好看又刺激。不過像王堅這種內行倒是能看出來，這種戰舞的實際戰斗力不算差，但是仍然有不小的局限，如果對手是個上三路的高手。他們這么跳來跳去，一定會被揉得很凄慘。

當然，王堅最關注的還是國內賽區的比賽，國內的規模是世界最大的，雖然水平高低不齊，可保不齊能碰上幾個像和尚似的驚世高手。

還真別說，這樣的高手雖然鳳毛麟角。可到底還是被王堅發現了一個。那個人是個使五行八卦拳的，可八卦拳里還帶著形意，形意里還掛著一點八極拳的剛猛和詠春的迅捷，反正就是糅雜百家之長，但是跟王堅還不一樣，王堅的路數頗剛猛，出手容易受傷，而那個胖子從頭到尾都是笑瞇瞇的。一邊打還一邊跟人聊天，雖然視頻里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但是很顯然。他的狀態很放松。

更讓王堅吃驚的是，這樣一個靈敏的家伙，居然是一個體重絕對超過一百二十公斤的胖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像熊貓似的，走路都晃。可起手式擺起之后，身上的氣勢頓時就勃發……

“這個胖子哦……”打累的張偉業拿著瓶水走到了王堅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電視：“挺有名的，外號功夫熊貓。在大學城那邊賣鹵煮，不少人都慕名而去。可他從不出手，有人為了激怒他，還掀了他的攤……”

王堅哦了一聲：“然后呢？他打了？”

“沒有……他報警了。”

“那你們怎么知道他會功夫？”

“有一次體大的倆孩子為爭一個虎背熊腰的姑娘在大學城門口單挑，頭破血流的時候，這胖子上去一手拎一個就給扔下了河……那倆人一個是體大鉛球之神，一個是鐵餅之王。上來之后還想找胖子，可被給揍的連媽都不認識，最后那胖子請了他們一人一碗鹵煮。然后功夫熊貓就出名了，據說他今年才二十六歲，女朋友是體大的一個女老師。”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跟你看到了一樣。”

“我可不就看到了么，我當時剛大一，晚上吃了飯出去遛彎，順便目睹了全過程。”

王堅嗯了一聲：“你也挺無聊的。”

“師父，有把握么？不過說回來……你們這種一等一的高手，怎么都過的這么寒磣。”張偉業看了一眼王堅：“那個和尚是要飯的，熊貓兒賣鹵煮，你算好的了，收破爛……”

王堅看著天花板，長長的嘆了口氣：“這才是應該的，能力和限制是成正比的，你不明白么？你什么都不帶，你能滿世界走，可你要開部汽車，牛逼是牛逼了，可不少地方你就去不了了。”

接著看了一會兒錄像，今天的比賽，除非了那個功夫熊貓之外并沒有太大的亮點，乏善可陳。所以王堅索性就關上了大廳里的電視，走到場中央，挽起袖子：“來，讓我虐一下。”

他話音未落，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扭頭一看發現梅老師牽著她那個小寶貝球球站在門口，一臉笑容的看著王堅。

“怪蜀黍！”小球球沖王堅招著手：“來來。”

王堅哦了一聲，走到她倆面前：“你們怎么來了？”

“沒辦法，我家小寶貝非要到你這來玩。”梅老師似乎對自己這個寶貝兒也有些無奈：“我沒辦法，只能連夜找你了。”

王堅哦了一聲，蹲下身子把小球球抱了起來：“你就這么喜歡我啊。”

小妹子點點頭：“其實我不喜歡你，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很喜歡我，我不在了，你會想我的。”

“女人。”梅老師捂著嘴笑得異常開心：“口是心非是種本能，跟年紀沒關系。”

阿堅也跟著呵呵直樂，然后對梅老師說：“那我就帶她過周末吧。”

“你不帶也得帶，我明天又要出去了，這次去墨爾本，禮拜二回來。禮拜一早上會有人接她去上幼兒園。禮拜天就交給你了，別人帶不住，今天早上一回來就鬧，鬧到現在。”

王堅長長的哦了一聲，捏了一下小球球的臉：“你這么不乖啊？”

“才沒有……”小妹子扭頭幽怨的看了揭自己短的老娘一眼，撅著嘴巴說：“我才沒有呢。”

“梅老師。你忙什么呢，怎么老是要出差。”

“為了生活唄。”梅老師攤開手：“我這有個電影的包廂票，大包廂。別人影院開張送我的，我沒時間。你明天帶上女朋友一起去吧。”

說完，她拍了拍小球球的屁股：“媽媽先回去了哦，你得乖乖的，惹這個叔叔不高興了，他以后就不讓你過來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真啰嗦。”小球球不耐煩的沖梅老師揮揮手：“媽媽再見。”

“女兒就是養不熟。”梅老師嘆了口氣：“對了，阿堅。你過來一下。”

王堅把小球球放到武館里讓她自己撒歡，而他則跟著梅老師走到了門口。

“盡量少跟簫仲麟接觸。這段時間你自己得注意一點，可能他們那個圈子要有大變故了。”

“你是說孫德勝一死就要變天么？”

梅老師一愣，詫異的看了王堅一眼：“你都知道？”

“梅老師？”王堅看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梅老師：“你不簡單哦。”

“臭小子，敢在我面前放肆了是吧？”梅老師捏了捏王堅的臉：“反正我可沒你想的那么復雜，你自己小心點就可以了，你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啊。”

王堅想了想：“沒興趣了……最討厭你這樣的，你故作點神秘不好么。”

王堅剛說完。不知道什么時候鬼鬼祟祟躲在旁邊偷聽的小球球大聲的喊道：“媽媽是開大飯店的！有好多好多大飯店，還有好多好多的游戲機！球球看到過！”

梅老師眉頭一展，朝小球球揮揮手：“去去去。別搗亂。”

說完，她幫王堅整理了一下領子：“你啊，也不小了。早點把那姑娘娶進門，我給你當家長，等你定好了主意，我就親自幫你上門提親去。”

“嗯……”

正在梅老師轉身離開的時候，大偉的車突突著開到了這里，他從車上下來和梅老師來了個擦肩而過。梅老師朝他微微一笑，而大偉的脖子一直跟著她擰著轉，一直轉到再也擰不過去之后。他才一路小跑的跑到王堅面前：“她又把她的小妹子扔來了？”

王堅點點頭，大偉哇了一聲，沖了進去，然后朝小球球賤兮兮的張開手：“來來，到哥哥這來，哥哥想死你了。”

“去去去。別搗亂。”正坐在地上玩著沙包的小球球學著她老娘的語氣朝大偉揮手：“變態狂。”

這時王堅也跟了進去，拍了拍大偉的肩膀：“這么晚，您老親自來，肯定有事。”

大偉嗯了一聲，站起身正色道：“黑拳提前開打了，今天晚上十二點開始。林亞萱……她瘋了，她這一次賭上了全部身家！”

王堅一愣：“什么意思？”

“不懂？她玩大的。”大偉眉頭緊鎖：“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輸了……她處境會很危險。”

“輸了不是很好么？”

“你以為她如果真的輸了，你覺得她有可能活到明天么？”大偉呵呵一樂：“姚叔說了會保他一時，可明面上保住了，暗地里怎么辦？”

“她什么意思呢？”王堅攤開手：“這玩意我不懂啊。”

“黑拳是莊閑對搏的，粗暴簡單直接，莊家下注閑家跟，莊家下一百閑家下一百，以此類推。平時么，他們都是幾千萬幾千萬的來，每個賽季上下不過五個億。這一次……他們莊家直接疊了三十億。”

王堅板著手指頭算了算：“按照廢鐵一塊錢一斤來算，就是三十億斤廢鐵，十五億公斤。一百五十萬噸呢，航母都造20艘了。”

“航母比這貴多了，那個可是個系統工程……哎喲，我去，你能別亂折騰我行么。你算這個干什么？”大偉呸了一口：“原來都是幾個閑家一起分擔，現在他們玩一對一，也就是說林亞萱直接用全部家當頂這三十億，夠不夠都無所謂，要的就是她全部家當。”

“哦……她賺了。”

“你有病啊？賭博這種事，本身就不是這么算的。”大偉嘆了口氣：“這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們這是要玩貓膩。”

“林亞萱應該也看出來了啊。”

“肯定的，可她還是要賭。”大偉呵呵一樂：“這娘們的思維模式真是正常人無法理解。”

王堅看了一眼四五歲的小妹子，然后點點頭：“其實女人的思維模式都差不多。”

“那你現在怎么說？去幫她么？”大偉說完，往地上一坐：“看你的想法。”

王堅摸著下巴：“我覺得讓她輸了比較好。”

而就在這時，門口人影一閃，滿紅出現在了王堅的面前：“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嗨，美女。”

王堅沒心思搭理她，只是繼續埋頭計算著這一百五十萬噸廢鐵自己要收到何年何月。

“幫我一起阻止林亞萱吧。”滿紅開門見山：“再找一個搭檔不容易，如果你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訴你。”

王堅擺擺手：“不用了，你們自己去玩吧。”

“你不管她的死活嗎？”滿紅眼睛瞇了瞇：“她可是把你當偶像在崇拜呢。”

“這不用你管吧。”王堅往墊子上一趟：“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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