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途》厚積篇第14章 （2.5）2.2

一月之后。

自然環境最為惡劣的，剛剛勘測出來的編號為十三的一顆預備殖民星上，大量的戰艦自三個方向匯聚而來，靜靜的懸浮在其原地軌道上。

方文、月絕、風元，三方勢力盡聚于此。

決斗盟約：三人率領所有親信和其他二人進行不死不休的混戰，定然要有兩方死絕，只剩下一方人手，方才能停止決斗。

決斗最終獲勝一方，將接管其他兩方的全部權力和勢力。

這次的決斗，注定是血淋淋的。

方文、月絕、風元三人分別帶領一千屬下，通過運輸艦下到了地面。這里，是第十三號殖民星上的一處孤島。島嶼面積大概在三百平方公里左右，島上只有稀稀落落的一些苔蘚生物，偶爾有幾只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小昆蟲在地面出沒。島嶼四面環海，海水中時而可見巨型海獸的陰影悄然滑過。

島上，正好有三座小小的山頭，大致成正三角形的方位排列。三方人手分別占據了其中一座山頭，遙望數公里外的對手。

一身黑衣格外精神的月絕興奮的在山頭上輕輕的跳動著，他長聲笑道：“方文！你的這個決斗，我太喜歡了！只要我宰了你們，豈不是你們的所有東西，都要被我接收么？我，實在是太喜歡你的這個決斗了！”

方文輕輕的活動著手腕，沒有吭聲。龍尊威德則是一嗓子嚎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能宰了你家大爺我？呵呵呵呵！月絕，你倒是試試？”

月絕冷笑一聲，陰沉的喝道：“龍尊威德，不要忘了，當年一劍將你斬成重傷的人是誰！”

龍尊威德大喝道：“你也別忘了，那時候除了你，還有你身邊的十二條狗腿子在圍攻你家大爺！”

兩人斗了一陣嘴，一直靜靜的盤坐在另外一座山頭上的風元卻悄然開口道：“緣起緣落，花開花散，一切盡如虛幻。生也好，死也罷，諸位都已叱詫風云數百年，今日也該有個結果了。”風元的聲音很輕柔，有一種祥和的安寧氣息在里面，那聲音不像是風元所能發出的，那聲音，應該屬于一名在古寺中修煉了數百年，已經參悟透了一切的高僧大德。

龍尊威德身后的幾名龍門禪宗領袖詫異的睜開了眼睛，紛紛朝風元看了過去。

風元感覺到了這些大和尚的目光，他微笑著睜開了雙眼，右手輕輕的舉起，一朵雪白的絨花在他指尖搖曳生姿，頓時這個天地似乎都憑空多了無限的生氣。“老四，感謝你兩年前交換的那兩枚靈魂神苻。師兄日夜參悟，于其中得了無限的好處。今日不管師兄是勝，是敗，當年種種，今日種種，總會有一個交待。”

“你～～～瘋了？”方文有點愕然的詛咒了一句。

“沒瘋，卻只是悟了。”風元輕輕一笑，輕描淡寫的將身上骯臟的道袍脫去，露出了黑漆漆、瘦骨嶙峋的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淡淡的笑道：“兩年來，我飽讀諸多宗教典籍，于中大有領悟。這些年來，我風元所為種種，實在是……”

輕輕的搖了搖頭，風元冷然道：“今日的事情，歸根結底是你和我的事情。你和我的事情，就是我們風門內部的事情。我們風門內部的事情，就不應該有外來的人插手。不如這樣……”隨手將那指縫間的絨花彈飛老遠，風元輕笑道：“不如這樣，我等聯手殺了月絕，然后你讓龍門諸人推開，你我師兄弟決一死戰則可。省事、省心、卻也不用造了太多的殺孽！”

‘殺孽’！這個詞居然從風元的嘴里冒了出來，一種極度的荒謬感讓方文和龍尊威德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這兩年，這家伙干了什么？”龍尊威德呆呆的看著風元，低聲嘀咕道：“老子念了幾百年的佛號，到如今也沒怎么信過佛祖，可是這家伙……難道短短的兩年，就能大徹大悟不成？豈有此理！難道他的慧根比老子還深？當年師父那老禿驢可是說了，我龍尊威德，可是天生與佛門有緣的那個啥來著？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龍尊威德身后的幾個大和尚放聲大喝道：“善哉、善哉，苦海無邊……”

話沒說完，龍尊威德就朝他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低聲罵道：“回頭也沒岸！老子一腳把他給踹回苦海去！”

幾個大和尚無奈的相互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低下了頭去。

那邊，月絕已經是興奮至極的大吼道：“風元，你說什么？想要聯手對付我？哈哈哈哈，你忘了兩年前，你曾經和我說過，你要和我聯手對付方文么？怎么今日突然又改了口風了？莫非，你今天想要將我們全部給計算在內？嗯？今天在這里的，可不僅僅是你的艦隊！”

一句話挑明了兩年前風元有意和月絕聯手對付方文的事情，月絕這就等于順利的在方文和龍尊威德的心里埋了一根刺。想來就算方文有點意動想要和風元聯手，如今卻也要仔細的考慮考慮了。只要不被人圍攻，月絕就有信心能夠帶領他的門人獲取最后的勝利DD月門殺力天下第一，這可不是吹噓出來的！收服了方文和風元乃至風大先生手上的全部實力，區區一個和那些異客勾結的風狐算什么？

殺意在心頭縱橫，劍氣自周身迸射而出，月絕突然仰天長嘯道：“戰吧！我們之間，今日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那個人，一定是我！”

突破了紫月境的禁錮，劍氣已經變成一種詭異的慘白色。無數細細的慘白色劍氣自月絕周身射出，他有如一個大刺猬一樣懸空而立，右手一翻，他背在背后的七柄長劍就有一柄突然脫鞘飛起，乖乖的落入他的手中。‘鏗鏘’一聲，長劍上迸射出刺目的紅光，一道長有近千米的長虹凌空射出，筆直的刺向了方文的心臟。

方文很無恥的從站在他身后的冷嘯手上接過了一門特制的大威力單兵光炮，一炮朝那劍氣轟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一團小小的蘑菇云出現在方文和月絕所在山頭之間的空地上，一個約有百米方圓的彈坑帶著青煙出現在地上，這一擊也不知道誤殺了多少藏匿在苔蘚叢中的小生靈。

“無恥！”月絕氣得破口大罵：“方文，你還有一點點身為武者的驕傲么？”

“武你老母！”方文憤然大吼道：“決斗書上約定，嚴禁使用戰艦、戰車等大型戰爭器具，沒說單兵武器不能使用！如果我不能使用單兵炮，您就把你的寶劍給我丟下！”這話說得，月絕的臉蛋一陣陣的抽搐，硬是沒能說出話來。方文丟下光炮，他就丟下長劍？丟下光炮的方文依然有著十成十的戰斗力，但是沒有了長劍，月絕的殺傷力起碼降低兩成！

“無恥！”憤怒的朝著天空揮了一劍，將一只懸浮在他們頭頂觀察決斗戰況的圓碟形飛行器斬成粉碎，月絕怒道：“好吧，那，戰！”

大吼一聲，月絕凌空一步，就朝方文逼近了近千米，他長劍抖動，無數道細密的白色劍氣有如出巢的馬蜂，紛紛朝方文射去。

“蓮花謝處，何人見我？”一聲長吟自一旁傳來，風元突然以一種肉眼無法捕捉的高速沖到了月絕身后。他雙手成蓮花狀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手印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青色火焰，很溫柔的對著月絕的后心印了一記。

‘轟’，月絕只覺有一座火山在他的胸腔中爆發，一團熱流轟然炸開，炸得他的心肝肺子都差點成了粉碎。完全依靠自身刻苦修煉，沒有融入哪怕一塊兒生命結晶的月絕，他的肉體可比不上方文他們。風元無恥的偷襲，當場就將他的脊椎骨打出了幾條裂痕，一口鮮血自月絕的嘴里噴出了老遠，鮮血中都混雜著若有若無的青色火苗，噴到地上的鮮血甚至將一大片苔蘚都引燃了。

“死！”月絕大吼一聲，他比常人寬敞堅韌太多的經脈將風元轟入他體內的異種能量盡數吸收，完全沒有絲毫障礙的透過自己右臂經絡，將那一股力量連同一股驚天劍氣反手轟出。“碎月～～～斬魂第一式！”

白茫茫的劍光籠罩了方圓將近一公里的空間，處于這片空間中的人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似乎整個天地都崩塌了下來，天地中所有的物質所有的能量都化為了那種毀滅性的白光。恐怖的白光籠罩了一切，好似咆哮的魔龍，要將它嘴里的一切都吞噬、粉碎。

風元快如清風的身形突然僵直。月絕的這一劍中，除了他那恐怖的劍氣以及風元轟出的那一蓮花指印中的能量，還混雜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面對這種詭異的能量波動的時候，風元有一種錯覺，似乎就是自己盤坐在那無數的神像前，仰望宇宙時所感悟到的那一絲浩大無邊的威嚴，那一種讓人提不起絲毫冒犯的至高感。

甚至，風元被這一絲能量波動帶入了幻境中。

那一夜，他身處那座以無數神廟組成的城市核心，盤膝坐在一個開滿了蓮花的池塘邊。他想要借用所有宗教的典籍和教義，參悟那兩枚靈魂神苻的力量，以求能夠獲取足以對抗風大先生和方文的靈魂力量。他有一種迫在眉睫的危機感，他深深的感覺到，如果他不能在兩三年內將靈魂力量增長到足夠強大的程度，他就注定要被風大先生和方文撕成碎片。

那一刻。

有雨落下，水珠輕輕的落在了蓮花瓣和蓮葉上。

蓮葉上，水珠有如珍珠在滾動。蓮花蕊尖，幾點水星放出瑩潤的銀光。

正在苦苦思索佛教的寂滅和道教的超脫之間的關系，以求堪破某些玄奧的風元，就在那一刻抬起了頭。

風來，云散，雨消，浩渺的蒼穹在風元的面前嶄露出了自己最為玄妙的一面。

苦修兩年，靈魂力量已經得到了極大增強的風元，在那一瞬間觸摸到了那蒼穹中無數星辰內所隱藏的一絲恒古不變卻又時刻變化的玄機。有如醍醐灌頂一般，風元突然出了一身大汗！

他想起了自己被風大先生收養時的情景，他想起了自己被兩個師弟算計后性格扭曲自甘墮落的場景，他想起了自己所作過的所有事情。

那一瞬間，風元的身體和靈魂幾乎崩潰。

隨后，一道道明悟突然有如小溪一樣流淌過他心頭。輕柔的靈魂力量自他識海中緩緩流出，池塘中的蓮花紛紛凋謝，無數蓮子接二連三的自蓮蓬中迸射而出，環繞著風元，組成了一道和天空中的無數星辰遙相呼應的星圖。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了性命，脫了這衣服去！”

為了追求力量，風元鉆了牛角尖，他將自己放入了一個不得超脫就注定會精神崩潰的絕境。但是，大凡大奸大惡之人定有大智慧大定力，于那浩如煙海的奠基中浸潤了兩年，風元居然真的依靠他的智慧和定力，于那一瞬間頓悟！

月絕揮出的這一劍斬魂，和風元在面對蒼穹時所感受到的力量是何等的相似。

宏大、威壓、不容侵犯，就有如五歲時的風元面對那時候的風大先生一般的感覺。

若是在兩年前，月絕這一劍，定然能重創風元。

但是現在，心境已經有了極大不同的風元，這天下卻還有什么能夠讓他俯首從命？

“碎吧！”悠悠一嘆，風元凝滯的身體突然又有如幽靈一樣急速的掠動，他手指輕彈，一道帶著隱隱香氣的指風射出，和月絕轟出的巨大劍氣輕柔的對碰在一起。一道指風之間，卻有層層不同的能量一千零二十四重，每一重指力都化解了一縷劍氣，最后一道指風，恰好和最后一點劍氣完全對消。

“來而不往，是為非禮。”風元又笑了，這一次他的笑意中，帶上了幾分邪氣。“試試我這數百年來，參悟陰陽之術，最終煉成的‘烏兔和合神罡’。”雙掌一錯，風元左掌閃出一片赤紅，右手則是冒出了一團月青，兩掌帶著一股暖洋洋的蝕魂銷骨的甜香，快如風暴的印向了月絕的丹田要害。

輕描淡寫的兩掌，月絕卻好似見鬼一樣尖叫一聲，左手也拔出了一柄長劍，卻是抖出了一道橙色的劍光，連同右手紅色劍氣一同轟向了風元的雙掌。一邊朝風元的雙掌亂劈，月絕一邊怒聲喝罵道：“你這死變態，你的手，別碰我！”

‘烏兔和合神罡’，烏者，金烏是也，象征著太陽的純陽之氣；兔者，玉兔是也，則象征著太陰的純陰之氣。這是風元在過去數百年，采用各種邪門雙修法門，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這才融合了萬千法門煉成的一門損人利己的惡毒功法。

一旦被這和合神罡靠近身體三丈之內，就會被那赤紅、月青兩團和合神罡中的交合之氣引動體內的精源精關，于是乎就是天雷引發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最終就是體內真元和全身精氣有如汽油一樣熊熊燃燒，最終被燒成了那對于其他人而言就是毒藥的和合神罡，盡數被風元吸得干干凈凈！

要說功法之惡毒，烏兔和合神罡當是如今天下第一！

‘嗤啦啦’，一陣滾油潑進了冰雪中的響聲濺起，月絕的劍氣被和合神罡抽得干干凈凈，風元黑漆漆的臉上冒出了一縷紅光，他笑吟吟的朝月絕點頭道：“再來幾劍。這種不輕不重不軟不硬的劍氣，還不夠我兩三下吞的。”

風元朝月絕齜牙咧嘴的一笑，輕輕的點頭道：“其實，月絕師弟，我對你……”

“滾開啊！”月絕氣得破口大罵，急忙打斷了風元那注定不堪入耳的言語挑釁，雙手朝身后一抓，大聲吼道：“七修齊出，死開！”

紅橙黃綠青藍紫，手上兩柄長劍加上背后劍鞘中的五柄，一共七柄奇形長劍帶著刺目的劍氣朝風元激射而去。

月絕狂笑道：“風元，這是嬴政那死鬼帶著我去傳說中的阿房地宮更下去百里的地下秘穴中，經歷九死一生才找來的七修劍器！”

風元雙掌齊揮，一層層溫柔柔、粉膩膩、帶著溫暖甜香的掌風不斷的朝那七道數米長的劍光拍去。但是，七修劍器上附著的劍光完全不受和合神罡的影響，似乎是剛從月絕身上飛起，就已經到了風元身前。那道紫光游龍一般輕輕一閃，一劍就將風元的左臂斬下。

‘噗哧’，血泉噴涌，風元一把抓住了齊肩而斷的左臂，身形閃了一閃，就已經到了數千米外。他尖叫道：“你們，還在干什么？”

一劍擊傷風元，月絕正興奮得‘嗷嗷’狂嘯，突然他腦后傳來了一陣惡風。

七道劍光已經來不及招回，月絕一個大轉身，雙掌成劍形，狠狠的以肉掌為劍朝前轟出了兩道白色劍氣。

‘碰’！

龍尊威德將舞得風車一樣的菩提禪杖轟在了月絕的雙掌上。古時佛門護教神兵對上一對肉掌，兩人的功力相差無幾，龍尊威德的肉體力量卻比月絕強了何止十倍？菩提禪杖破除一切真元真氣的特性發作，禪杖結結實實的轟在了月絕的手掌上，將他的一對手掌打得血肉橫飛，白生生的十根指骨突兀的冒了出來，其中幾根手指還狠狠的彎了彎，這才突然崩散開。

“龍尊威德！你無恥下流！”月絕氣得轉身就逃，一邊逃跑一邊破口大罵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居然背后偷襲……”

“方大少我向來正面偷襲！”月絕剛剛逃出不到二十米，方文就有如鬼影子一樣閃到了他面前。首先是一道精神沖擊將月絕的身形定住，隨后方文手一揮，指、掌、拳、印，他已經在那一瞬間朝月絕轟出了數千擊，這些招式中，涵蓋了天門、龍門數百種殺傷力最強的武學功法。

但是，方文的《紫霄丹經也好，《九天御風經也罷，都不以殺傷力見長。《紫霄丹經是修命養性的極好法門，《九天御風經唯一的長處就是速度。他這轟出的數千擊，結果只是被月絕招回七柄劍器，隨意的一道綠光轟來，就將那聲勢浩大的滿天氣勁轟成了粉碎。

“方文，這么多年，你還是沒有任何的長進！”月絕不屑的狂笑起來：“你的精神異能，對我又有什么用？這兩年來，你莫非以為我就是在哪里睡大覺不成？”雖然在精神力的強度上和精純度上還是和方文沒辦法相比，但是月絕獨辟蹊徑找到了專門的防范辦法，卻也不甚懼怕精神力攻擊就是。這才是他答應和方文決斗的最大依仗！

只要方文的精神攻擊對他無效，月絕堅信，方文就一定會被他斬于劍下！

“哼！”方文冷哼一聲，他長吸一口氣，頓時四周狂風大作，似乎方圓數十里內的空氣都被他這一口氣抽得干干凈凈。

雙眸中閃過一道逼人的紫色寒光，雙掌一錯，一團紫朦朦的氣勁發出一聲有如公牛的咆哮，自方文雙掌中狠狠的沖出。

尺許粗、數米長的一道紫色氣柱，就這么快如閃電般轟向了月絕。

方文大吼道：“既然功法不如你，咱們就來拼修為！方大少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有誰能耗得過我！”

拼修為，紫霄丹氣的殺傷力不足，但是在能量的本質上卻不弱于任何一種遠古功法修煉出的罡氣。方文就要以體內的二十三顆金丹為后盾，和月絕打一場持久戰。他這邊還有龍尊威德看著，他也不怕有人敢于趁火打劫，他就不信月絕能夠和他無限期的耗下去！

二十三顆金丹啊，這恒古未有過的怪胎，方文的自信心，都能將這個天捅出個窟窿來！

“來得好！碎月啊～～～”一聲大喝，月絕也情急拚命了。方文既然連這種拼修為、賭性命的招式都使上了，他月絕豈有不配合的？

他月絕自詡是一個真正的武士，一個真正的勇士，他又怎么可能在方文這個下三濫的小痞子面前露怯？

他月門精英弟子盡在此地，他就算和方文長期的拼修為，卻也自信沒人能傷得了他！

同樣是白蒙蒙的一道尺許粗氣柱自雙掌之間沖出，月絕面目猙獰的朝方文迎了上去。

兩人相隔不到二十米時，兩道氣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雖然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但是所有人的心頭都為之一震，好似有兩座無形的大山在他們腦海中撞了一記。

紫色氣柱和白色氣柱相互沖撞融合、相互吞噬粉碎，方文頭頂冒出了騰騰的紫霧，月絕的頭頂也冒出了大片的白氣。兩人的臉上都冒出了大片的汗水，汗珠兒將他們身上的衣服弄得濕淋淋的，順著他們的褲腿開始有汗水滴落。

這種比拼本命修為的勾當，和用各種招數一招一式的分出勝負不同，動輒那失利者就會被人家放出的本命真元轟入體內，將一切生機徹底的斷絕，雙方必死一人或者兩人同歸于盡，完全沒有幸免的道理。

方文和月絕在這里拼命，那邊風元已經將自己的左臂接回了原位，他雖然沒有領悟活力神苻，卻是從他的和合神罡中自然參悟了一門修補身體的妙法。此時他的左臂已經活動無礙，他大聲尖叫道：“龍尊威德，方文和月絕拼命，你我聯手，先滅了這月門諸人如何？”

龍尊威德略微一個遲疑，他看著風元，陰沉的說道：“你先上！”

風元深深的望了龍尊威德一眼，突然‘嗤嗤’一笑：“你還是這么強壯，性感呢……”

一句話就氣得龍尊威德七竅生煙，他正要跳著腳叫罵呢，風元卻已經面色一肅，大聲喝道：“風門所屬，上！”振臂一呼，風元帶著他身后的千名親傳心腹弟子，朝那同樣急速掠出的月門精英殺了過去。

方才風元、月絕、方文、龍尊威德他們的交手，雖然說起來羅里羅嗦的一大段，實際上總共只用了不到一分鐘。

方文和月絕開始比拼本命修為，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偏偏兩人身邊還有一個龍尊威德拎著一根菩提杖在閑逛，月絕的親傳弟子一月等人可就急了，他們當下抓起長劍，急速朝月絕這邊縱來。他們的用意不是偷襲方文，而是要保護和方文比拼修為的月絕。

不管怎樣，不管月絕為人如何，月門弟子，都是真正的武者。

風元的門人，則就略顯無恥了一些，他們斜次里攔住了月門的這些弟子，他們沒有用風門的功法和月門弟子即刻戰斗，而是首先撒出了大把的花門暗器和雪門毒劑。滿天都是亮晶晶的暗器縱橫飛射，一團團怪異的彩霧凌空飛散，更有一些無形無色無味的劇毒在四下流散。

‘咚咚咚咚’，月門弟子當下就倒下了一小半！

雙方的實力差不多，但是風門弟子手段過于無恥，月門弟子哪里提防得住？

更無恥的還在后面！

月門弟子正在一月、二月等月絕親傳弟子的帶領下布成了殺傷力極大的‘七殺偃月陣’準備朝前沖突時，龍尊威德一聲令下，他和方文帶來的千名決斗人員突然紛紛掏出了各種小巧卻威力強大的現代化武器，朝月門的劍陣就是一通猛轟。

數百門特制的大威力單兵炮，數千發糜爛性毒氣彈、數千發震蕩彈等功能性彈藥，打得月門的劍陣頓時一陣大亂。

“南無阿彌陀佛！”隨著龍尊威德大手一揮，他身后幾名大和尚帶著一票龍門弟子和方文麾下的將領朝前猛撲。

月絕在和方文拼命之余，將這一切清楚的看在了眼里。他氣得眼角亂跳，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想不出來！月絕空有強悍的實力，但是他的智商，一直以來實在是算不上太好，否則他也不會以當年殺遍天門無敵手的威勢，生生的被風元控制，結果僅僅是在執政府內掌握了軍部一脈。

面對這種敵人聯手圍攻自己屬下的無恥行徑，月絕雖然急得心里面都要著了火，卻實在是無技可施。

心頭大亂，月絕吐出的劍氣頓時一陣消弱，方文的紫氣頓時氣焰大漲，硬生生的壓制了月絕的白色氣柱，朝月絕的身體逼近了米許。

月絕身體一抖，猛的朝后滑了一步。他驚駭的望了似乎氣息依然是無窮無盡的方文一眼，咬牙切齒的將吃奶的勁頭都用了出來，聚集了一股極強大的真元，再次反攻了回去。

方文居然還有余暇回頭，他看了一眼已經被龍尊威德和風元聯手攔截正在被兩方人手圍攻的月門弟子，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月絕，我敬服你是一個好漢！所以，我方大少絕對不會叫人來幫忙！今天就是你我之間的事情，若是我方大少叫了一個人動了你一根頭發，我就是你生養的！”方文大聲的喊叫，傳遍了整個小島。

月絕心頭一喜，當即大聲喝道：“一言為定！你方文，卻也算得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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