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一二九章 意外的空地協同作戰(上)
說完這兩句話,他便沖著圍在四周的運輸兵們揮手,示意他們讓路。
接著他彎腰沖著下面喊了一聲:“準備開車。”
看到坦克兵不肯幫忙,反而想把坦克開走,莫羅卓夫中尉和他的手下不干了,他們手拉手地站成一排,將坦克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坦克兵怒不可遏地罵道:“要是耽誤了我們執行任務,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此刻我看清那個坦克兵肩章上的少尉軍銜,正想站出來幫莫羅卓夫中尉他們說兩句話,卻聽到莫羅卓夫中尉響亮地回答:“這個責任,我們負得起!”說著,他朝停車的森林方向一指,提高嗓門說,“坦克兵同志,我們是運輸炮彈到前線去的,有輛卡車陷入了泥坑里,將其它車輛通行的道路都堵住了。如今前沿的炮兵正在轟擊敵人,他們的炮彈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假如我們不能及時將炮彈送上前的話,等炮彈一打光,那些大炮就會成為一堆派不上什么用處的廢鐵。”
莫羅卓夫中尉的話一說完,他的部下就七嘴八舌地補充說:“是啊,坦克兵同志,您就幫幫我們吧,只要把陷入泥坑的那輛卡車拉出來,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的。”
為了讓坦克兵少尉改變主意,甚至還有人開始利誘他:“朋友,幫幫忙吧,我們這里有上級配發的幾瓶伏特加,可以都給你們。只求您能行行好,幫我們把卡車拉出來。”
對于這樣的利誘。坦克兵少尉顯然不為所動。他繼續心不在焉地聽著運輸兵們的請求。同時不耐煩地朝四周張望著,似乎在觀察怎樣才能擺脫這幫纏人的運輸兵。
莫羅卓夫中尉見坦克兵少尉不為所動,便徑直跳上了坦克,站在少尉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友好地說:“坦克兵同志,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的忙!您知道,我們是給前線運輸炮彈的,如果不能及時運到的話。我們的大炮就無法用炮火壓制敵人了!”
“對不起,中尉同志。”坦克兵少尉聽完他的話以后,冷冰冰地說道:“我沒有時間,我們有戰斗任務需要立即趕到前線去。”說完,他俯下身子,再次用命令的聲調向坦克里喊了一句話、
見自己的希望落空,莫羅卓夫中尉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他跳下坦克,怒視著站在炮塔里的坦克兵,高聲地喊道:“在您把我們的卡車拉出來之前。我絕對不會放你們過去的。您聽明白了嗎?!”說完,他一屁股坐在了泥濘和坑洼不平的路上。仰面躺在了坦克履帶的正前方。
運輸隊的全體指戰員仿佛得到了統一的命令似的,都隨著中尉一起躺在了坦克這個龐然大物的前面。躺在地上的運輸兵們,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坦克兵,如果不幫他們把卡車拉出來,要想開過去的話,就只能從他們的身上碾過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那個坦克兵少尉除了站在炮塔里發呆,根本就束手無策。
這個時候,我向前兩步,走到坦克的履帶旁,仰頭望著坦克兵,提高嗓門說:“少尉同志,請您下來!”
坦克兵少尉回過頭,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立即露出了慌亂的表情。他連忙鉆出炮塔,跳下坦克,在我的面前挺直了腰板,把手舉到了額邊,誠惶誠恐地說:“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我不知道您在這里。”
“少尉,您是哪一部分的?”我剛才一直站在坦克的側面,而少尉卻始終盯著前面,沒注意到我是很正常,所以我根本沒責怪他,而望著他輕聲問道。
“我是坦克第33軍第101旅的排長少尉阿塔庫茲,”少尉口齒清楚聲音洪亮地說出了自己部隊的番號,同時還向我解釋說:“我的坦克在昨天的戰斗中被打壞了,我們的維修車連夜將坦克拖到了維修站。這不,剛剛修好,我就趕著回前線了。”
我非常好奇這輛新型坦克是如何被打壞,所以忍不住好奇地問:“是怎么被打壞的?是和德軍的坦克面對面交戰時,被打壞的嗎?”
“不是,不是和德軍坦克交戰時被打壞的。”阿塔庫茲搖著頭說道:“當時我們剛剛擊退了德軍的一次進攻,再尾隨追擊時,遭到了德軍的重炮轟擊。我的坦克履帶被炸斷了,同時車身也兩處中彈,還有一名坦克手犧牲……”
等阿塔庫茲介紹完情況后,我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運輸兵們,隨后對他說道:“少尉同志,看到那些運輸兵了嗎?難道您寧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躺在泥濘里,也不愿意幫他們一把嗎?”
阿塔庫茲的臉一紅,接著誠懇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我錯了,我這就去幫他們把卡車從泥坑里拖出來。”說完,抬手再次向我敬了個禮,轉身爬上了坦克。
看著坦克兵少尉爬上了坦克,我快步地來到了莫羅卓夫中尉的身邊,蹲下身子對他說道:“中尉同志,坦克兵已答應幫你們把卡車拖出來了。如果你們不把路讓開的話,坦克可沒法過去哦。”
莫羅卓夫中尉聽了我的話,立即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同時轉身沖著他的部下喊道:“好了,同志們,都站起來吧。司令員同志說了,坦克兵愿意幫我們把坦克從泥坑里拉出來。”隨著他的命令,運輸兵們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地抖去身上的泥土,同時給啟動的坦克讓開了一條通道。
運輸兵們把拖曳的鐵鏈掛在了坦克的掛鉤上,阿塔庫茲便指揮著坦克開始拖曳那輛陷入泥坑的卡車。坦克發動機的馬力,就是比我坐的那輛吉普車強,輕輕松松就把卡車拉了出來。但這還沒完,因為莫羅卓夫中尉他們發現其它的車輛在開出森林時。同樣有陷入泥坑的危險。于是又將第二輛卡車的鐵鏈掛在了坦克掛鉤上。
我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阿塔庫茲的坦克,將車隊的卡車一輛接一輛地從森林里拉出來。等剩下最后兩輛卡車的時候,我扭頭問站在旁邊的莫羅卓夫:“中尉同志,您有沒有想過當步兵啊?”
莫羅卓夫中尉望著我,使勁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司令員同志,我非常愿意去當步兵,可惜上級說運輸隊缺乏有經驗的指揮員。堅決不肯放我到步兵部隊去。”
通過這兩次的接觸,莫羅卓夫中尉給我留下的印象很不錯,聽到他也有想當步兵的意愿,我撬墻角的心思更加活泛了。我咳嗽了一聲,試探地問:“中尉同志,假如我能讓您的上級改變主意的話,您肯到我的部隊來嗎?”
“司令員同志,您說得都是真的嗎?”莫羅卓夫驟然聽到我這么說,不禁愣了片刻,隨后吃驚地問:“您真的愿意讓我到您的部隊嗎?”
“沒錯。中尉同志。”莫羅卓夫的反應有點超出我的想象,我本來只是試探地問問。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激動,于是我不解地反問道:“怎么您聽到能到我的部隊,會這么激動呢?”
“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莫羅卓夫中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我曾不止一次地聽別人提起過您,以及您所立下的赫赫戰功。如果要去步兵部隊,我肯定愿意到指揮員有能力的部隊去。”
聽到莫羅卓夫中尉的奉承,我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在得意之下便向他許愿說:“中尉,只要您愿意來,我可以給您一個營長的職務。軍銜,也能將您晉升為大尉。”
莫羅卓夫聽我說完,嘴角劇烈地抽搐了幾下,接著用果斷的語氣說道:“司令員同志,只要您能說服我的上級,我會立即到您的部隊報道。”
等所有的卡車都被拉出森林后,莫羅卓夫中尉招呼著運輸兵們上車,駕駛著車輛,朝著戰斗最激烈的地段開去。而我則讓司機加快速度,盡快地趕往雅科夫列沃,希望能僥幸遇到在前沿閑逛的阿帕納先科,并將他送回后方。
我們的車又朝前開了十分鐘左右,路的右側便出現了一個高地,我記得這里是新編團的團部所在地,雖然謝杰里科夫沒在這里,但他的參謀長巴斯曼諾夫應該還在。如果阿帕納先科真的到雅科夫列沃去了,那么肯定會經過這里,所以有必要找巴斯曼諾夫打聽一下情況,于是我吩咐司機:“把車開到高地那里去。”
我們剛接近高地,便從路邊隱蔽的戰壕里冒出七八名戰士,他們將手里的武器對準我們以后,一名下士從人群中走了出口,大聲地問:“喂,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我聽到他這么問,不禁啞然失笑,剛剛我也問過坦克兵同樣的話,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用同樣的話來問我了。我讓司機將車停住,推開車門下了車,沖著他們告訴地說道:“我是集團軍司令員奧夏寧娜,你們的團參謀長和營長在嗎?”
問話的下士顯然認識我,他轉身示意戰士們放低槍口后,小跑著來到了我的面前,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團參謀長和營長同志都在高地北面的指揮所,我帶您上去吧。”
我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從人群里沖出一名戰士,徑直就朝我沖過來。他的這個魯莽之舉把我嚇了一跳,以至于我的手都搭在了槍套上。幸好他及時地問:“司令員同志,請問您在來的路上,見到了運送炮彈的車隊了嗎?”
我見手從槍套上移開,在暗松一口氣的同時,問站在面前的戰士:“戰士同志,您是哪一部分的?”
戰士連忙挺身立正敬禮,并恭恭敬敬地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是第1008反坦克殲擊炮兵團第五連的戰士。”
“炮兵連的戰士?”我聽到他的番號后,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好奇地問道:“那您能告訴我,您為什么在這里嗎?”
“司令員同志,請您聽我解釋。”戰士說著朝前方幾百米外的一個正冒著滾滾硝煙的高地一指,說道:“我們連就駐扎在前面的高地上,因為炮彈數量不多了,連長加格卡耶夫上尉便讓我到這里來看看。如果運輸隊再不來的話,我們可就沒炮彈可打了。”
“放心吧,戰士同志。”見小戰士一臉焦急的樣子,我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運送炮彈的車隊,只不過我們的車速快,所以比他們先到這里。您再等等吧,他們一會兒就到了。”說完,我沖那名下士一擺頭,說,“走吧,下士同志,帶我到你們的團指揮所去。”
在團指揮所里,我見到了留守在這里的巴斯曼諾夫少校和羅森貝格上尉。我也沒顧得上和兩人寒暄,便開門見山地問:“你們這里的情況怎么樣?”
“司令員同志,”回答我問題的是三營長羅森貝格上尉,他指著地圖向我介紹說:“德軍正在向我們前面的那個高地發起進攻,一旦讓他們占領那里的話,他們就可以集中兵力朝我們這里發起最后的進攻。”
我盯著他手指的位置,淡淡地問道:“前面的高地,用的是什么樣的兵力在防守?”我這么問,是想通過了解有多少兵力,來判斷部隊可以堅守多長的時間。
羅森貝格和巴斯曼諾夫對視一眼后,回答我說:“高地上有一個連的步兵,外加一個第1008團反坦克殲擊炮兵團第5連。他們今天已經連續打退了德軍的三次進攻,擊毀了至少十輛坦克,和消滅了兩個排的步兵。”
雖然新編團這樣的戰績很平常,但是能連續打退德軍的三次進攻,也算很不簡單了。因此我用贊許的口氣說道:“打得不錯啊,不過可不能驕傲哦。你們要抓緊時間搶修工事,和搞好偵察工作,以便能長時間地阻擊德軍的推進。”
“司令員同志,”巴斯曼諾夫等我說完,立即恭謹地問道:“在我們的觀察所里,能看到對面高地上的情況,您想去看看嗎?”
“好吧,少校同志,既然來了,那肯定要去看看。”本來我正想問問觀察所在什么地方,沒想到巴斯曼諾夫先提起了此時,我便順水推舟地答應了:“您給我帶路吧。”(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一二九章 意外的空地協同作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