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七百七十五章 氣如洪流席天地(二)
云沐陽目光望去,似有金火躍射,腳下玄流滾滾,浩浩蕩蕩,其大步踏出,頂上霎時之間有萬重金光輝耀,猶如旭陽在天,烈日放芒,似有席卷天地之勢。近處云氣魔障被這金光一照,立刻消融而去。
倏爾,一聲雷霆震動,天與地似乎在此刻寂靜,只余雷音在天穹回蕩。
星姑悚然大驚,轉瞬之間江燕飛、劉肅初等人皆是被云沐陽殺死。她此時此刻全心當中都是江廣元如何避過此人,驚叫道,“府主,你必須要現下離去,兇人毫無人性,已是瘋魔了,還是請了林真人將其斬殺才是。”
“住口,我江廣元乃是昆侖嫡傳弟子,此獠辱我昆侖,殺我門下,怎能與他干休?”江廣元斷喝一聲,把袖一甩,座下蛟龍立刻發出一聲龍吟,而后見他已是乘坐了蛟龍法車飛向天穹,卻是要與云沐陽死戰一場。
星姑登時大急,欲哭無淚,江廣元雖是昆侖嫡傳,又有江高真指引,神通法力在同輩當中都是翹楚,可是單論道行仍是不能與云沐陽相比。她環目一掃就還有兩人竟是怔在當場,大叫道,“你等愣著作甚?道門養我、傳我登天之法,此就是我等為道門獻身之時。”
隨她一聲喝罵,那二人立刻醒悟過來,當下掣出法寶,而后鼓動烈風殺去。
云沐陽腳下玄流滾蕩,浩浩蒼茫,天中金火流光似若洪泄,他就拿了一個咫尺天涯神通,將秦榛等人皆是拘禁其中。
秦榛等人似覺有無數奇異氣息襲上身來,只是心中一動就覺有枷鎖上身。他當下就覺不對,喝道,“不好,此輩有禁法神通,我等等快快散開。”他大聲一喝,起指一劃,立刻就有萬千雪白桐花猶如浮云出岫,俄頃就有一柄梧桐法劍發出一聲鳳鳴,他拿在手中似有風雷涌動。
只是他動作才起,就是覺得身上靈機猶如洪水奔去。而在這時,與他同來的桐凌關齊槐面色驚怖道,“秦師兄,不好我等被此獠神通困住了。”他們也曾領教過昆侖道宮畫地為牢神通真法,一旦入得這等神通當中想要逃去必定就要將這神通打破。
一人立刻神念傳音,喝道,“天有四維,吾等各擊一維,其神通尚未完全施展,秦真人掠陣。”
當下四人往東南西北四方急飛而去,手中各是取出法寶,將一身法力盡數灌入其中。而秦榛手持梧桐鳳鳴法劍,腳下萬千雪白桐花滾滾流蕩,往四方擊去,不斷響起叮叮之聲,火花亂顫。
只是他們動作才起,忽而就見天中一道身影飄落下來。這身影似被濃霧遮住,只是飄落瞬間,秦榛等人神通法訣都是遲滯。只見那濃霧當中好似有一個人影,忽而就有一道白氣飛出,似有穿金裂石之能。
“七攝虹心氣?”一個女修尖叫一聲,面容糾結在一處,這一門神通可是昆侖嫡傳,此人雖是看不清面目,但必定就是昆侖嫡傳無疑。只是為何此人不但不助昆侖,反而轉過頭來與昆侖弟子廝殺卻是不得而知了。
隨她一聲尖叫,其余四人也是猛然驚住,便在此時她身后一道正紅清光落下,就見一枝石榴花中一面如晶玉的神女腰間左右各系有一只葫蘆,此人正是封離嬋。見她怒目一挑,以指作劍,就將那女子頭顱斬下。
云沐陽兩袖飄搖,腳踩玄氣洪流,此刻使出咫尺天涯神通之后一邊祭煉法訣,一邊讓那封離嬋出得封神旗來。封離嬋前番被斬肉身,自愿上得神幡,成了十二月令仲夏花神。其人一得了這神位不需如何修行,自身就有神通。
那另一道人影則是那滕子京,其人不比封離嬋,自身就是昆侖弟子,讓其與昆侖弟子為敵那是休想。是故云沐陽將其神智打滅,如今只是一具神兵而已。雖有生前神通,但是其已不是自己了。
封離嬋與滕子京舉動神光,便就與秦榛四人爭斗一處。忽而,滕子京取出一只劍盤,望天中一擺,霎時間萬千劍氣流淌,當下就有兩人被這劍氣割裂,立成肉糜。只是元嬰雖也是被打成重傷,卻仍是能夠遁逃。然而此時那滕子京忽而張開口來,飛出一面花鳥魚文星辰小旗,把手一擺旗面張開就將兩具元嬰收入旗中。
江廣元駕著蛟龍法車,心中一感就是冷笑一聲,重重言道,“好,好,好!原來我昆侖門下還有不少人死在你這賊人手中,我江廣元今日就是毀了道基也要將你了斷了。”
隨他仰首大喝,遠在千里之外與延穹斗法的林逸澤也是心有所感,心中念頭轉動,隨后肩膀一抖,就有一滴水珠跳出,須臾之間化作一個分身,隨后就要離去。卻見延穹把袖一遮,天中飛下一道霧氣,就見一只魔頭擋住。
“林真人,你這番與某斗法,怎可分神他顧?此不是不屑于與某爭斗?”延穹嘿然一笑,此時正是斗到激烈之時,不過他深知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都沒有把握完全壓住對手,又或是全力斬殺。
他也是看出了玄門道脈之間爭斗不止,若是有人能夠將昆侖門下盡數斬殺那對自己這一方是大為有利。因此絕對不會坐視對手就此分出神念來前去阻止。
“滾開。”林逸澤厲喝一聲,卻是早知這魔頭會出這一手,是故立刻就是擺出一件法寶來,將那魔頭阻住,與此同時一具分身立刻從兩人戰圈當中借了法寶之能跳了出去。
延穹看了一眼,嘿然一笑,身上一只人皮兜跳出來,他起手一抹,旋而就見一具元嬰出來。這元嬰雖是被魔氣裹住,但是身上芒光有如暗夜之陽,刺人眼眸,原來竟然是一位元嬰三重修士。
“景霄宗景晟子。”林逸澤目光變得更為幽深,這景晟子便是景霄宗掌門,只是此人壽元將近,聽聞在魔頭來往九州之時只身前去阻攔,其后再無消息,不想竟是被魔門拘禁下來。他心頭也是一緊,若是方才這魔頭就將這分身喚出來,他少不得就要動用門中保命手段來了。
他望了一眼那景晟子飛去方向,知曉此一回只能看江廣元自身命數了。先前卻是未曾料到那魔龍有如此手段,自己雖是也有布置,可是魔龍手段一出,自己這一方布置都顯得捉襟見肘。
云沐陽望著前方那蛟龍法車飛來,腳下一踏玄流猶如大江滾蕩而去。他卻是不給對手任何機會,主動殺上去。隨他身形動作,頂上萬千劍氣驟而凝聚似如奔騰大江,橫天貫過,無數金虹交擊,直到得對方頂上就是席卷下去。
劍氣交斬,江廣元座下那一頭蛟龍立刻仰出一聲龍吟,隨后身形驟然變大,身上鱗片耀目非常。這蛟龍立刻盤身而起,就將江廣元乘坐法車護住。肉身不斷與劍氣擊撞,每擊斬在身上一處,就有一道痕跡。
蛟龍也是頗為硬氣,抵身在前,只是天中劍氣源源不絕,不過十數息那蛟龍終究是一聲哀鳴,爆成一團血霧散去。江廣元把袖一揮將那龍血霧散開,目光灼灼,忽而一道劍光斬下就將他劈成兩半。
云沐陽看到此處,卻是心中一哂,此是代死之法,其真身必然還在近處。果不其然,便在此時忽覺身后似有一道殺意涌動,他面上一哂,而后騰起虛空劍遁,霎時間就是與劍光同去。
江廣元使出神通名作‘幻神虛空越’,其原先所在之處就會留下一具虛相,這虛相與本體并無區別,如不是有意防備根本不會發覺。而真身則在此時借氣騰空度虛,便可暗中襲殺。
他此時到得云沐陽身后,趁其不備,立刻祭出五根鎮龍柱。這五根鎮龍柱分作五色,代表五行,只要有這法寶便可施展出五行之法來,還可借其挪遁,乃是他成道之時江高真所賜。
只是他法寶祭出,對方卻是化作滔滔劍氣而去,他不由面色一驚,隨后卻見頂上那奔涌劍氣去勢驟然一變又往自己這一處殺來。他不敢多想,立刻再是起了‘幻神虛空越’神通遁去。
云沐陽看到此處卻是摸清楚了其神通之法,是故也就毫不猶豫將天中劍氣再是分化十數倍,猶如大江推浪往四周涌去。
江廣元才是現身就被那劍氣一擊,立時胸口一痛,立刻將那寶珠祭出。此時劍氣擊斬在寶珠之上,卻是紛紛被彈了出來。他此時已是心怒不已,自己道行無法與對方比擬,這寶珠如是如此下去不用多時就會被破去。
果然就在此時,一道宏大烈氣砰地一聲擊在寶珠上,寶珠霎時間就是搖晃數次,光幕上清光瞬間黯淡,似有一層烈火不斷灼燒清氣。他心中一痛,隨后大叫一聲道,“云沐陽你殺我昆侖弟子,今日壞我神通,異日我要你一州生靈償還。”
只見其兩袖一揮,飛出一塊厚如玉磚清光瑩動得寶符來。此符一出化作一個身姿窈窕的青衣少女,起了纖纖素手一撥劍氣,倏爾化作一道流虹撞破四周氣機飛去。
云行記 第七百七十五章 氣如洪流席天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