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七百五十八章 換鼎移形延天機
公孫掌門起了身來,道,“你可知此人是何來歷?”
“回稟恩師,這一位真人姓舒,道號廣塵,其言可助云護法一臂之力。樂—文”公孫青木不敢遲疑,立刻應道,“弟子受命外出,得這位舒真人相助才能脫險。其言乃是云護法舊友,因是便隨弟子一同來此。”
他外出之時被魔頭所困,幾近喪命,幸得舒廣塵路過相救。后來知曉還有如此淵源,雖是不知對方修為如何,但至少也是元嬰一流,因此他便有心請其到靈藥宮來,一并抵御魔頭。
他捧上一物,恭敬道,“掌門恩師,此物乃是云護法所有,舒真人將其交了與弟子。弟子方才已是命人去請梅師侄到此,想必少時便可知真偽。”此物真假他也是不知,因此一回到靈藥宮中就是傳信與梅玄貞,其是云沐陽嫡傳大弟子,自家恩師之物定然認得。
公孫掌門不禁微一頷首,不多時殿外就有一道童入內稟道,“啟稟掌門真人,諸位真人,梅真人閉關靜修,是故言真人代梅真人前來。”
“著他入殿。”公孫掌門也知梅玄貞已是閉關參悟元嬰大道,此時定然是緊要關頭,也不會讓人去攪擾她。
不多時言幾道入得殿中,向眾人一禮,而后往前一看,細細辨認之后拱手道,“回稟掌門真人,諸位真人,此物正是家師所有。家師曾煉有不少傳訊靈符,曾與弟子言道贈與了幾位至交好友。”
“如此倒是無差了,”公孫掌門略一頷首,這位舒真人當是友非敵,如此時機還來靈藥宮可見此人無論何種目的都不可無視她。他正色道,“青木,你與幾道二人即刻前去將舒真人請入門中來。只是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了。”
“弟子明白。”公孫青木與言幾道施了一禮,便往外間去。
張真人抬起螓首道,“掌門真人,這一位舒真人不知真實來歷,如今外界盛傳我靈藥宮乃是大逍遙傳人、云師侄手握上古天書。如是這一位舒真人也是為此而來,便不得不防。貧道看便由我前去會一會她。”
“張真人之言甚為有理,只是在我門中也不用懼她。”封真人嗯了一聲,站了起身道,“其若敢有異動,便將其殺了。”
“敵友未明,也不可早做定論。”公孫掌門微一頷首道,“便請舒真人到此。”
張真人輕聲應了,若是由自己前去見她未免顯得太過小家子氣。
半個時辰之后,公孫青木請了一位身后背一床古琴的女子到了大真殿。此女雖不是十分容貌,但眉宇隱含勃勃英氣,又似有清麗溫婉神態。面上微微含笑,猶若一紅梅立于飛雪之中。看其氣質與梅玄貞倒有三分相似,只是此女多了一分沉穩,殿上三人都不是不禁多看一眼。
公孫掌門領了張真人、封真人施了一禮道,“舒真人有禮了,真人遠來卻因我門中正處是非之時,未能遠迎,還望舒真人海涵。”
舒廣塵還了一禮,清聲道,“三位真人有禮,舒廣塵冒昧前來多有攪擾。”
公孫掌門請其入座,看對方修
為與張真人仿佛,也是不禁皺眉,而后開門見山言道,“舒真人今次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舒廣塵見其如斯坦誠,也是直言問道,“敢問公孫掌門可知九音天仙道?”
“九音天仙道?”公孫掌門微微驚訝,這時張真人、封真人卻是十分不解,紛紛把目光往他處看來。公孫掌門微微一頓,正色道,“舒真人乃是鐘離仙子嫡傳弟子?”
舒廣塵看向對方,認真言道,“正是。”隨她語音一落,殿中忽有一聲琴音響起,聞之心悅神怡,似有天人在前。
公孫掌門頓時松一口氣,九音天仙道也是上古道脈之一,只是這一道脈與其他道脈不同。此道脈只收一位弟子,而且收徒極是嚴苛,尋常人根本入不得此派。因是有歌曰,天仙有曲天下聞,流去凡塵萬世平,如若再問仙音曲,已是造化分陰陽。
此道脈上一位傳人便是鐘離仙子,已是數千年之前的人物了。這位鐘離仙子也是自萬年前大劫之后唯一一位有記載得道飛升之人。
由此亦可見此派厲害之處,不過讓其松一口氣的卻并非如此。而是九音天仙道與大逍遙派素有淵源,便是現今靈藥宮創派祖師氏圖真人與那一位飛升的鐘離仙子也是極有淵源。門中就有秘傳,昔年鐘離仙子與昆侖道隱子相爭,其后得了氏圖真人所贈的一卷大逍遙派南華道祖手書,由此才是斗敗道隱子,而后飛升天闕。
這些都是秘聞,即便是昆侖弟子也無有幾個人知曉。他稍稍一想,問道,“那舒真人認為應當如何助我靈藥宮脫去此劫?”
舒廣塵微微一笑,取了一面蓮花水鏡出來,道,“公孫真人,此物乃是貴派所有,祖師令我還了與大逍遙派。”
公孫掌門將此物珍而重之收了下來,此寶便是南華道祖手書,鐘離仙子也是憑借了此中秘傳之法才能斗敗昆侖道隱子。他心境略微平復,而后驚疑道,“舒真人是要將門中道統通告天下了?”
若是天仙道再現人間雖然也可轉移昆侖目光,但若與大逍遙一比,卻又可暫時放在一邊。如此下來,靈藥宮危機其實仍是未解,反而可能加重。
“暫還不是時機,”舒廣塵輕一搖首,接著道,“我既習了南華道祖所傳法門,緣何不能以大逍遙弟子自居?”
座上三位真人皆是一聳,公孫掌門道,“舒真人,此事可關生死,你可是下定決心?”
“兩派淵源至深,廣塵焉有失諾之禮。此番前來便是與云真人商議,只云真人閉關靜修。”舒廣塵仍是微微含笑,但語氣堅定無悔,道,“我雖去得海外以大逍遙之名,然云真人之危未解,只能拖得一時,公孫掌門還需早做計議。”
公孫掌門神情凝肅,而后凜然正聲道,“舒真人,只要能拖得半甲子,到得那時昆侖想要滅我道統便就難了。如是彼輩仍任意而為,那我道宮唯有以天下眾生挾之。”
舒廣塵并不意外公孫掌門還有這等手段,大逍遙大洞天為了重振道脈不知準備了多少年月,魚死網破之局昆侖定是不愿看到。
“舒真人何日啟程?貧道這處就有寶物或可相助真人。”公孫掌門取了囚法禁靈符交了與她,而后點燃兩根清香,便見殿上跳下來兩只瑞獸貔貅,隨后也是落入一卷圖冊當中,他道,“便請舒真人多多擔待了。”
舒廣塵并不客氣,將二物接了過來,那兩只貔貅乃是靈藥宮供奉數千年之靈,不但本身法力高強,還都可替死一次,此去等若多了兩條性命。她施了一禮,道,“既是今日定下,自然今日便走,只是遺憾未能與云真人一晤。”
她取出法契符書,在上滴下精血施了一禮,便即灑然離去。
張真人與封真人雖是并不十分明白其中道理,但也都是靜默不言。
“二位真人,外間只需有一點傳言昆侖便不會放過。此一回皆要全力備戰,如若昆侖未能為舒真人所惑,果真舉兵來殺那必定要保全一人,不使我道統有失。”公孫掌門神色冷凝,繼而長嘆道,“此也是最壞結果,那時我便將赤火朱雀鼎打破,如此也可攪亂天機。”
張真人亦是蹙眉道,“如今還未到得此等地步,或許待云護法出關之后結果又是不同。云護法雖是閉關未久,不過這兩日我于門中觀望,似有罡流瀉下,云護法出關之日或許不遠。”
張真人之意也是十分明顯,只要云沐陽出關,自然就有解決之道。公孫掌門深知此點,云沐陽是不是靈藥宮弟子根本不重要。想到此處,又不禁嘆了一聲道,“只望昆侖興兵之時,云護法也已出關。”
數日之后,迎仙殿一座偏殿中滕兆合將手中一張法書燒了,心中石頭終究是落了下來。不過之后他卻是咬牙道,“云沐陽,此番險些因你而死,卻是再不能留你了。”他心中冷笑一聲,外間就有一個弟子前來道,“恩師,江真人有請。”
他把袖一甩,大步踏了出去,到得殿上,江真人、高勝湘皆已是到了。只是定睛一看卻見殿上還有數位極是陌生之人,其中一名中年坤道身周有陽火流繞,只是多看一眼就覺渾身酸疼。
他立時不敢再看,而是低下頭去施禮道,“弟子見過江真人,見過諸位真人。”
江真人哈哈一笑,道了一聲,“不必多禮。”而后對著坐在左首位的坤道言道,“這一位乃是太景宮王真人,滕師侄恐是未曾見過。”
滕兆合不禁心中一跳,門中王真人倒是不少,但若是太景宮中的王真人還是坤道那就只有一位,便是王媯。這一位王真人成就赤陽真人也是數百年前之事了,成名時期更是久遠,近些年來也是偶有聽聞似乎要成就元神。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門中就因為靈藥宮極有可能是大逍遙傳承便就將這一位王真人請了出來。
他定了定神,施禮道,“弟子拜見王真人。”
那坤道鳳目橫來,他似乎全身被定住一般,根本不敢有半分異樣心思,俄而聽她道,“滕真人不必多禮,我來此處只是為了收回九州鼎,其余之事與我皆不相干。”
滕兆合背脊盡是冷汗,似乎覺得心事已被對方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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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七百五十八章 換鼎移形延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