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七百零五章 鳳鳴鶴唳金云珠 九州歸期已有定
云沐陽深知此點,一旦神道重興,修士再不能如現在一般使用這方天地靈機地脈,而是處處皆又要受到掣肘。也因此故,對于神道之事更是一絲也不可泄露。便是他現下已是成就元嬰,有了些許自保之力,可是此事仍是不可有一絲輕忽。
少時他將諸般經卷書冊都是放了下來,便在座上回復法力。只是片刻之后,卻是察覺到此處靈機尤如一團,每一次納入氣竅都好似有一股煞氣伴隨,一入氣竅就是不斷翻滾,立刻就要以法力來鎮壓打磨。
數息之后,再一運氣,卻是覺得體內法力似乎有極為細微的變化。他想了一想,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復又納入數團靈機,如是施法運煉,俄而就是驚訝道,“難怪昔年有言神道在時雖是有禁錮靈機地脈之嫌,可是其也不是毫無用處,能夠相助修士在吐納煉氣之時磨煉自身法力,使得根基更為牢固。”
少時,他便不再理此事,這磨煉法力若在道行尚淺之時用處那是極大,而到了元嬰境界便是隔靴搔癢了。他在座上閉目約有半個時辰,忽而睜開朗目,未幾,就見商素與衛九重聯袂飄然而來。他起了身來,略微一禮。
衛九重連忙上得前來,深深揖首一禮,慨嘆道,“先前多有慢待,重在此致歉了。”
“不敢,神君大禮,貧道不敢受。”云沐陽微微避開半身,當下三人各是祝禱一番,便自坐了下來。
衛九重一坐下便就進入正題言道,“云真人,我蓬萊道宮道統若要重振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我蓬萊道宮門下無有多少弟子門生,現下雖有云真人多番努力,開得幾處神道道場,可是此等力量若是談及重振蓬萊道宮,那便是癡人說夢,與這玄門羽士、諸子百家相爭更是蚍蜉撼樹。”
他這一說,其余二人也是極為贊同,商素螓首一點,柔聲語道,“雖有云真人大力相助,可是除去極北之地曲寰仙宮可做我法力源泉,余下幾處道場仍需一番努力,方可多添助力。不過昆侖以及天下諸派如此嚴視之下仍有此功,云真人功不可沒。”
衛九重目光一斜,方才與玄水元君商素交談之中已是得知云沐陽已是囚了玄門修士元靈,只待一日道行神通大成之時便以此封神,為神道蓬萊道宮重建奠基。不過他也知曉即便能夠強迫這些玄門修士為神道效力,但是其中還有許多隱憂,一旦無有強大(和諧之光)法力壓制便會適得其反。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是道,“重也是今日才知如今這天下大勢已是不同以往,若要重建神道蓬萊道宮任重而道遠,但是招納神官之事卻是不可不做。只是重困于此地,此等大事唯有拜托云真人多多費心了。”
云沐陽聞言微微點首,正色清聲道,“此非一人之事,也非一派之事,貧道必定竭盡所能。”
“拜托了。”衛九重再次起得身來,深深一禮,云沐陽此回便是受了這一禮。少時又見衛九重取出一只金匣,輕輕拍開其上封印,見得內中一桿青光搖曳的幡旗,神光將大殿照得纖毫必現。
他鄭重遞了上去,道,“云真人,此乃我歲春司‘青光扶搖封神箓’,內中有一十二位花神正司,又有三十六副司,皆是正神之位。此寶也可作為法器來用,真人運煉之后自然可知其能。”
云沐陽未作猶豫,將此寶收了起來,對方也是松一口氣。
“云真人,除此之外,重與商元君還有一事需得與真人商議。”衛九重目中精光一斂,再是望一眼對面的玄水元君商素,凝肅道,“重與商神君有意在南離洲再立道場,云真人以為如何?”
云沐陽無有絲毫猶豫,就道,“此事不可取。”重建神道只能徐圖緩進,急切不得,衛九重不知天下大勢提出此意尚還情有可原,但是有玄水元君在此,可見這二人目的并不真正在此。
略作思索就知其由,玄水元君在三山鼎大洞天中修行,這一秘密乃是他最為重要的底牌。即便自己與神道有了盟約也不能夠輕易提出來,現下這般說便是試探自己態度。心念電轉之后,認為隨著自己修為漸深,玄水元君便越發不可以留在三山鼎大洞天中。
少時他道,“此事重大,其中多有細節尚還需與商神君商榷。”
二人聞言大喜,商素美目異彩漣漣,此事實則她來說才是最為合適,可是現下與衛九重已是盟友,必須有必要令其知曉些許,否則便會產生隔閡。她起了身來,萬福一禮便與云沐陽道,“云真人,且這邊請。”
二人到了一處靜室,玄水元君神光一蕩便就去了他頂門,俄而二人已是在了三山鼎中。三山鼎中景色大變,就見無數崇山連綿,常常聽得蛟龍長吟,異獸嘶吼。他目光一掃,就知這些聲音皆是禹赤侯等不甘被鎮壓。而這時天中現出來一只金烏,厲聲震叫,似乎極為不滿,云沐陽卻只是一笑。
商素未作遲疑,立即取了一張法書出來,隨即起誓,便有無數雷聲在天穹震動。她言道,“云真人此中之事我并不曾與任何人分說,真人也大可放心。”說著再是起了纖纖玉指往前方一點,道,“此中也是多有布置,若是真人不滿隨時可撤了。”
商素也是十分明白,自己掌握這一個機密那便是等若將寶劍懸于自家頭頂,一旦除了三山鼎便是這寶劍斬落之時。可是如若困守此地,那振興蓬萊道宮之事便就不必再談,因此她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云沐陽鄭重點首,將那法契收起,此人乃是神君,自有天道管束,并不擔心其將這秘密泄露出去,繼而笑道,“商神君,如若我這洞天之中還有神君所需之物只管說來,貧道已是與神道捆在一處,不必客氣的。”
商素輕搖螓首,隨即襝衽一禮道,“勞煩云真人看顧多時,不敢再是攪擾。”一語言罷,神光環繞周身,再是看時已是無了影蹤。
云沐陽又在歲春司住了一日,此時三人都已是將事宜定下。其后出了歲春司神道神域便就縱起虹光落在拾翠洲。
越語空本是在那寬敞大石上打坐,忽而見得一道恢宏云光垂落,將天宇映得一片金赤,立時歡欣不已,急忙跪拜下來,高聲道,“弟子恭迎師父。”
云沐陽目光在他身上稍稍停留片刻,也是微微有些詫訝,這越語空資質實在極高,比之自己大徒弟還要略微勝上一籌,只是生來被一件法寶將他資質隱了,尋常修士也是看不出來。除此之外,越語空若要修行非得以極為玄妙高深的真法將藏于其體內的一樁法寶貫通,如此才可勾連外氣,煉氣入體。
以他看來即便如此資質想要感應靈氣,也需時日。不想只是一日夜功夫,已是進入了凝氣階段,不需幾日便可煉氣入體。
見得此狀,心中認為還需在此地停留幾日,完全可以待得其修煉入門再是攜其一同回返靈藥仙宮。他輕輕嗯了一聲,似作回應,俄而道,“三日之后啟程回返九州。”他丟下這一句話便在一旁盤膝趺坐下來,雙目微闔,方圓百里內的靈機似乎被他引動了一般。
越語空呆愕數息,不禁把目光投向那丹珠。后者美目輕輕一眨,再是偷偷看了一眼云沐陽,見他毫無反應,便輕輕撫著胸脯,蓮步行到其旁側,細聲語道,“郎君當要開心才是,此是老爺開恩嘉獎,郎君一日便就感應了靈氣所在,自然是難得。現下老爺之意便是要郎君在三日之內入得煉氣境界,其后再是回返九州仙門。”
他聞言欣喜不已,當下謝過了,再是朝著云沐陽叩首,其后抱了經書在一旁細細觀摩。丹珠羞赧站在一旁,她已是看出自家老爺對這一少年很是看重,極有可能收錄門下,不若現下打好關系。如是可以,她還想將那進入煉氣之法指點與他,不過若是如此,自己也就再無可能留下來了。
丹珠侍立一旁,每到日落時分便就取了清泉、野果、松子放在越語空面前。其卻是未動分毫,完全沉浸在道書之中。只是過得一日,忽而聽得一聲琉璃碎裂,其聲極是清脆,少時就有鳳鳴鶴唳高揚。
她立時看去,不禁捂住秀口,驚訝道,“煉氣入體,已是煉氣一重了。”她當下不敢多說,深怕攪擾了其修行。
云沐陽微微睜開眼來,稍一點首,目中看到的卻是一枚金珠在越語空眉心紫府震顫,引動火芒,似要將其識海干涸。他不禁微一皺眉,便就起了法力點入其中,不多時那枚金珠立刻安靜下來。
他做罷此事便要取了那金珠一查仔細,這時卻有一女子乘云而來,落在離云沐陽不遠處,放下一張信箋便是急匆匆離去。他認得此女乃是恒銘心弟子閆晴淑,當即將那信箋取來一看,看罷冷聲笑道,“任你如何算計此番皆要落空。”
云行記 第七百零五章 鳳鳴鶴唳金云珠 九州歸期已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