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六百八十章 有道豈在三相中 脫去藩籬還本真
落塵天自千丈高空始便是終日風沙漫漫,黃煙滾滾,常有沙暴肆虐,未曾度過九天罡風劫的元嬰真人自此而過都是戰戰兢兢。云沐陽目光一看,見暴風狂煙,沙粒震爍,鼓鼓之聲不絕于耳,還未近前就有風刀刮面而來。
他稍稍一凜眉,取出霄寰定氣珠往前一照,那些風沙霎時間退了開去,讓出一條光明通道來。當下飄然行去,云煙虹霞緊緊相隨,又有清氣開道。不過數十日,天中一輪明月皎皎潔光,就見茫茫沙漠之中一片綠洲,一汪半月湖,風沙不起,水光瀲滟,氣霧旖旎,綠木藤蘿,隨處可見碧葉寬長的優曇花綠色濃郁。
他將劍光一按,清氣浩蕩而下,倏爾落在那一汪湖泊岸上。忽而水中起了波瀾,清光瑩耀,水色凝波,條條玉浪前涌后推,星光之下波光時聚時散。水浪擊撞之音猶如碎玉叮叮,又似有陣陣仙樂響起,極是悅耳。
少時那岸邊無數優曇花霎時吐出花苞,眨眼之間又是怒放開來。一時清香悠遠,麗光浮蕩,千萬朵曇花盛開,有淡淡煙霧飄過,又有水汽混雜,曇花上猶如凝露玉脂,乘著流水月光,望之美不勝收。
云沐陽立在湖邊,清風吹來,道袍微微揚起,星光之下湖面越顯旖旎。俄而聽得水中傳來一曲笛聲,悠揚遠播,似有哀怨似有歡喜,似有惆悵似有激動。過有半個時辰,星月漸隱,云逸風隨,他面容如常,縱起一道虹華,再無影蹤。
湖中泉水涌起,聽得一人歌道,花開花謝誰人憐,緣起緣滅何時盡。春風難度夢猶生,醒時枝上啼黃鶯。這歌聲一罷,湖邊曇花盡數凋落,化作芬芳泥土。
云沐陽乘虹飛度,寶珠開路,過得半載出得落塵天,按著昔日記憶遁去。又過一月,他立在天云,原本按著他記憶應當就是此方位。可是任他如何找尋,那千佛窟都是不見蹤跡。這一日,天青無涯,水碧無際,遙見無垠碧海之中似有一抹佛光籠罩穹蒼,只是這佛光稍縱即逝,待得再要看時已是尋不到蹤跡了。
他凝目一看去,雖是再不見蹤跡,可是卻已大致知曉方位。那千佛窟定是有著大能之士布置,是故才可如此隱匿。只要下一次佛光再起之時,尋得一縷氣機來便可隨此而入。當下再是縱去,到得一處石礁孤島,自顧落下。
他并不多看,便是趺坐下來,閉目吐納,又過十日,那佛光再起,他立刻化作一道浩大清氣隨著佛光而去。數息之后,似乎撞破迷霧,陡然見得一座高崖臨海,佛光耀耀,瑞靄紛騰,寶氣充斥霄漢。
而就在他甫一落下,千佛窟西側一座小窟當中澹臺郢坐一朵黑蓮,渾身黑煙繚繞,化作縷縷墨虹,頂上浮有陰鬼妖魔。而他面前乃是一頭碧色麒麟,昂首猙獰,四蹄亂掙。他眉頭擰起,手中揮出一道濃黑煙氣重重打在那麒麟背上。
麒麟吃痛,卻是吐出利齒,叫道,“老魔頭,你若想要憑此就要我來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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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休想。休要怪我不肯提醒你,你如此行惡,終要遭天譴,我看你氣數已盡,劫數將至,大難臨頭還不自知。”
“孽畜休要聒噪,本座是劫是緣豈是你一句可定?何為惡事,本座只是順心而為,應天而行。你這行的才是惡事,翻江倒海,食生人,毀靈機,如今又要搗滅佛宗道統,竟然還敢來與本座分辨。”
“弱肉強食此乃天定。”那頭麒麟頓時語塞,只得支支吾吾道,“食生人便是我的本性,我又何嘗不是遵照本性行事?”
澹臺郢嘿嘿冷笑幾聲,卻是十分自得,此番他隨云沐陽到此也是因禍得福,不但沉疴盡復,還將牽魂奪鼎術練至大成,除此之外又是擒獲了這一頭神獸碧水麒麟,又在蕩云磯抓來八部天龍血脈,取得樂龍脂,又將那八部天龍之一骸骨帶回,異日必定可以練成玄功,縱橫天下。
他心中正是振奮之時,望著這一座巨大佛窟更是心生貪婪。只要他能將此地煉化必然可以成就赤陽,還極有可能一朝煉就元神。他瞥了一眼那掙扎麒麟,哂笑道,“孽畜休要掙扎,若是歸順本座尚可與你一條生路。”
碧水麒麟哼了一聲,就自不言語。
澹臺郢把手一抓一團墨虹滾動,內中卻有鬼哭傳出,那墨虹轉了一圈就將麒麟收了。其后他才是目光往外望去。兩目瞇起,面上微微一喜,心中暗道,“竟是一位元嬰修士到此,看來上天待我甚為眷顧,我那千陰聚鬼法也可成就了。”
言罷身上黑煙卷動,倏爾出了小窟,只見外間云天上立著一個少年道人,廣袖欲飛,飄然出塵,身周又有清氣縈繞,頂上虹芒如熾,望一眼就覺目中微微生疼。他不禁雙目一緊,面上青筋一跳,發髭上指,勃然怒道,“這不是偷了本座血魅的那道人?來得正好,正好拿你祭煉本座神通。”
不過他雖是如此作想,卻并未就此動作,而是把黑煙卷了起來,就要動作。只是此時卻聽云沐陽將他行蹤叫破,目中厲光閃現。
云沐陽心念神動,舉目看去,察覺到魔氣妖邪即是朗聲叫道,“可是澹臺郢澹臺真人在此?貧道云沐陽這廂有禮。”
澹臺郢眨了眨眼睛,腳踏濃濃黑煙出來,四周魔頭飛繞,鬼氣森然。他大笑著道,“昔日小道人一朝踏入天門,也是吾輩修士,可喜,可喜。”
他見云沐陽站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畏懼之意,也是有些詫訝,轉而一想便是認為只有兩個緣由。其一便是這道人虛張聲勢,不敢與自己正面放對。其二則是此人確確實實有所一張,并不畏懼自己。
他也曾與云沐陽打過交道,知曉他膽氣極盛,而且運道也是讓人十分艷羨。是故他更是傾向于后者,不過這人詭計多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要小心謹慎應付。
“這位云真人既已踏入天門,成了我輩修士,往日再有恩怨今日也當敘舊一番,共論玄道。”澹臺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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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六百八十章 有道豈在三相中 脫去藩籬還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