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丹種入手滯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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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相臺外,一條星河滔滔橫過,星光璀璨耀眼,倏爾那條星河將罡流一分,頓在虛空。云沐陽見此眉關緊鎖,心道這北斗天宮門下也是要來取那玉星罡英不成?他心中念頭一過,卻更是堅決,腳下一點,鼓動法力身上碧氣云陽袍倏爾飛漲,條條碧氣環繞周身。
俄頃,天中星河星光微微一散,就見少年道人長庚踏了出來,見著一玄碧道袍的道人御控也是微微驚訝。不禁回頭驚疑道,“恩師,可知這一位道友是從何處而來?弟子雖是少有出得北斗天界,可是我東海俊秀倒也個個識得,唯得不是此人。”
那坤道輕輕撥開星云,也是把目光放去,俄頃微一點首,面容一肅,贊道,“長庚我徒,此人可堪為你對手。”
長庚面現訝色,自家恩師慈愛仁和,在身側伴隨百數年從未曾聽恩師說過這等肅殺之言。平日遇見門中俊才都是溫和贊賞,偶爾還會指點幾句,他愣了片刻,道,“恩師,此人定然也是要來取玉星罡英的,就是不知是誰人指點。”
慈顏坤道輕一頷首,也是言道,“天罡別府乃是袁真人修行之所,并無多少人知曉。為師也是昔年與一位妖真有些交情這才打探而來,不過還是許下諾言不能外傳。現今卻是不但有魔物到此,便是南海妖族祖庭也是遣人到此,這卻是有些不尋常。”
她得了這一提醒也是微微蹙眉,俄而凝目道,“長庚我徒,待得你取了玉星罡英便隨我回玉衡星殿,這北野也不是可以久留之地了。”
“弟子明白。”長庚作了一禮,道,“恩師,少頃那罡流便要弱下去,弟子先去一步。”
“你且去罷,”慈顏坤道微微含笑,取了一枚刻有星辰的手環與他,道,“此是房星環,可助你抵御罡流,且去罷。”言罷輕一抬袖,一抹星光繞在他身上,旋而緩緩飛起。
此時云沐陽也是落到罡相臺外,身上道袍獵獵大響,罡流如怒潮。距離那罡相臺看著不過百丈,然而每往前挪移一步都是萬分艱難。過有片刻,一簇星光躍來,就見里中有一翩翩少年道人,眉宇蔚然,朗眸如星。他看了一眼,含笑打了個稽首。
長庚愣神片刻,還禮道,“貧道北斗天宮玉衡星殿長庚,這廂有禮。”
“貧道云沐陽,九州靈藥仙宮門下,失禮了。”云沐陽笑了一笑,二人各自起了一陣流云縱向罡相臺。又過片刻,罡相臺上罡風驟然一弱,二人見此俱是身形一拔。身周氣機好似被撞破開來,轟然幾聲已是落在罡相臺上。
抬頭見得頂上罡風漸去天極,形成了數十個漩渦,漩渦中發出呼呼吼聲。隱隱見得空中許些三色英石猶如樹上碩果,罡風一舞傳出清清香氣。云沐陽立在罡風之下,面龐已是皸裂,不過目中精光斗射。
這時長更將房星環置于頂上,轉目望向云沐陽,正容道,“云道友此來定也是為了玉星罡英寶丹,貧道也是此意。若是如此,少不得現下便向道友請教,一定那寶丹歸屬。”
長庚在北斗天宮修行,門中同道無數,一旦修為到了便可上應星辰,由此得諸天星辰認可,也能借助星辰之力挪轉虛空。而他修行至今,修為與他相若之輩卻從未聽過自家恩師有此評語,是故心中也起波瀾。
云沐陽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那寶丹在虛空之中幾乎不能辨別,能否取到都是靠天機氣運,此人之言甚是明顯。他笑了一笑道,“長庚道友,既是要一較道法,未必要在捉對比過。”
他稍稍一頓,揚眉道,“貧道耳聞這玉星罡英與此地氣機連為一體,好似樹上熟果,不若就在此比試誰人能夠摘下玉星罡英,數量多者為勝,道友意下如何?”
“有何不可?”長庚溫聲一笑,略一點首,就是凝眉道,“若是貧道輸了,那玉星罡英我一枚不取,無論取了多少都送與道友。”
云沐陽朗聲清笑道,“道友如是豪情,貧道焉有不從之理。”
俄頃,天中漩渦一停,好似有一層薄霧被風吹散,現出天中真容來。那些玉星罡英看著好似散亂列布虛空,實則乃是按照天罡別府樓宇宮闕錯落位置排列。若是自空俯瞰便可看出端倪來,便是其中許些密道禁陣也能據此解開。
這些玉星罡英皆是如拳頭大小,顆顆都是玉潤光澤,發出三色
祥光,有旖旎云霞相伴。當下長庚口中一喝一團星光跳起,旋而起了流云縱躍,云沐陽把袖一卷也是鼓風而起。
云沐陽鼓風弄云,雖然還未靠近那玉星罡英就已是察覺到一股剛猛氣機,刮得他臉頰生疼。當即金丹一轉,法力噴薄而出,身上起了一層碧色寶光。他舉步邁出,卻覺得腳下如若灌鉛。
他猛一咬牙,清喝一聲,掠去百丈高空,目光環視。這些玉星罡英皆是一般模樣,若是單純根據肉眼根本無從分別。唯有通過氣機辨認方能將那枚丹種尋出來,但是這等氣機變化又是不同,注重的是人與物、物與人之間交感,非是元嬰真人不能為之。
他辨認片刻,也知是徒勞之舉,便就沉下心來取出一片絨羽。這絨羽一出,方圓數十丈內皆是祥光瑞云,與此同時陣陣仙樂響起,好似清晨林間萬鳥齊鳴。
慈顏道姑原本端坐星河當中,陡然聽得這仙樂也似的鳥鳴清啼,立時目光一震,當下望去,就是面龐驚訝,滿是不敢置信。
云沐陽只一心一意操御那一根絨羽,少頃輕輕吹出一口清氣,那絨羽好似活了過來,咻的化作一條流光就是黏住一枚玉星罡英。他見此目中一亮,這一根絨羽還是曲寰仙宮秘境小界那位前輩所贈,當日早有明言只要祭出此寶便可確定丹種所在。
他面上喜色一露,腳下輕云頓起,有了這絨羽開路瞬息間就是越過百丈距離,一手拿住那一枚玉星罡英。只是才拿在手中,手中麻痹刺痛,好似有無數鋼針刺透手掌,內中氣機翻滾涌動,猶如海嘯怒潮,竟是扯得他身形微微晃動。
他面上一訝,雖是還未起得六如金剛相神通,然而他著身體也是經過地火洗煉,身體堅固如金石。不想只是一碰就有如此強烈反應,他也是暗暗稱奇。當下法力一轉,體內氣機不斷涌動,一手抓住玉星罡英,卻覺重逾萬鈞,當即再是咬牙,只是這罡英似若崇山峻岳,只能稍稍挪動些許。
就在此時,長庚也是一手拿住一枚寶符,一手抓住一枚玉星罡英,額頭沁出豆大汗珠,面上青筋暴露,看著甚是猙獰。
云沐陽喝了一聲,就將五氣鎖龍手御使出來,霎時間五色煙嵐將那一枚玉星罡英完全裹住。忽而傳出轟隆聲響,好似山岳將崩,亂石滾落。看他面龐也是五官擰在一塊,面頰上豆大汗珠說簌簌滾落。
那名坤道端坐星河,忽而目光一抬,見得天中漩渦漸漸生成,烈烈響動不止。她面上露出憂色,遠遠已是見得長庚雖是將那玉星罡英撬動,可是分明力猶未及。若是任憑他這般下去,那天中漩渦一至,罡風立回,必定要死在其中。
又過數息,那漩渦已然又從天極卷了回來,登時面色大驚,脫口喊道,“癡兒,罡風將至,速速退回來。”
可是長庚好似未聞,仍是著手以法力磨練那一枚玉星罡英以期將期待出罡相臺。那坤道卻已是急得面容大變,已是霍然騰起身來,大聲急切叫道,“癡兒,快快將房星環祭出,必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長庚也知罡風一至,那是必死無疑,原本他是必定要親自以法力將玉星罡英煉化帶回。可是這等情形之下,若是再是堅持只會讓自家恩師悲痛失望,他唯有狠一咬牙,喝了一聲,頂上房星環一道寶光垂落,立時將玉星罡英撬動,就是聽得山石滾落之聲。再是片刻,那道寶光就將他身形一裹立時出了罡相臺。
他一出罡相臺,就是有些怔愕,看那模樣那罡風至少還需十息方能卷回罡相臺。
“癡兒,你可是埋怨為師?”道姑輕聲一嘆,心中卻好似有一塊巨石落下,道,“癡兒,癡兒。”
長庚聞言不禁鼻尖一酸,泣道,“恩師拳拳愛護之心,可昭日月,弟子怎敢埋怨恩師?”
慈顏道姑嘆了一聲,舉目望向罡相臺,堅聲道,“此人算不得英杰,處于困境而不知進退,陷于人欲而不知收斂,此是貪婪之輩。”
這時那罡風已是到得半天,呼呼響嘯震得罡相臺也是晃動不止,幸而有禁陣相護。云沐陽渾身汗水,面容更是變得猙獰吃力,一手抓住玉星罡英丹種,忽而大喝一聲,身上法力如洪水泄出,就是傳出隆隆大響。罡相臺頃刻間一個震動,罡風一滯,再是看時就見一縷五色煙嵐從那罡相臺中飆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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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記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丹種入手滯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