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一零一零章天南紫氣動 清華蔽星州(二
次州上空,清氣成云,紫光滌蕩,靈機布撒,洋洋蕩蕩,浩浩湯湯,便是數萬里之外也是清晰可見。
雷澤并非是一處實際所在,而是處于虛無變化之中,妙有無窮之內,知者則存,不知者則無。此刻雷澤之中一座六方六角祭壇然然騰起,無窮紫電雷光劈斬過來卻是透了過去。
此中祭壇上就有支岐山魔生界三位魔主雁字排開趺坐,座下顯現無窮景象,變化無端,有紅塵之變、天仙之變、也有日月滄桑、天魔亂世,無窮無盡,但是無有點重復。
諸囚坐在東為,他眸中一絲冷意透過。外間億萬雷光紫電從天云之中劈斬下來,一波尚未退去另一波又是轟然劈落。此處處處都是雷光閃電,雷霆震蕩之聲從來不絕。
少時他言道,“天南紫氣引動,萬仙同朝,當是時機已至。”
正中位魔主目中毫無變化,冷冷說了一聲,“等他來罷。”
語聲方落,忽而穹宇之中一絲漣漪蕩起,在這無窮雷電墜落之中并不起眼,不過三位魔主都是第一時間察覺。不多時一封書信撇落,那一縷氣機立刻隱去不見。
西位那位魔主把那書信拽在手中,用力一握,嗤笑道,“昆侖道宮也是藏頭露尾、毫無擔當之輩,連露面也是不敢。”說著看完信中內容,與另外兩人道,“諸天囚靈大陣本就松動,其等撤去便要立刻施法。”
另外二位魔主紛紛點首,其實并非是他們不能將雷澤打破,而是打破此處要耗費許多功行。既然昆侖道宮愿意將諸天囚靈大陣撤去那對他們而言卻是一件好事,與己有利,自然可以合作。
王高真所化化身借助虛空金橋于瞬息間落在雷澤,不過在他眼中那些魔主都是污穢骯臟不值相交,心中也是十分厭惡,便是連見也不見。他立刻落在法壇中,諸位弟子都是一驚,隨機狂喜拜道,“弟子拜見高真。”
王高真起手一點,金符落下,便有千尺金光將其等盡數罩住,道,“爾等駐守有功,今天傾災劫,大勢難挽,爾等速速回山。”一語聲落,金符光芒已是將所有弟子裹住,跨過虛空金橋,啥時間落去無蹤。
與此同時,無有了諸位修士施法穩固法陣,倏而地動山搖,天穹欲裂,無窮雷電忽然暴怒起來,原本也是有規可循,但是此刻卻恍若疾風暴雨從天中傾瀉下來,此時此刻竟是半點天宇都是無法看見。
三位魔主驟然大喜,紛紛撫掌長笑道,“大勢已成。”三位魔主立刻施法,調動天地之間濁陰之氣,往下施壓,天地在此刻都是不斷晃動。這等晃動霎時間便是蔓延開去,須臾大海翻騰狂嘯,州陸不斷崩碎破裂凹陷下去又是聳立而起,猶如波浪。這等變化頃刻之間就是傳向天地四面八方,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瞬間覆蓋天地。
王高真處在這等變化的中心,眼見那氣息要將虛空金橋崩滅,立刻起法一定將虛空金橋閉去。只是做完此事,這一具化身恍若結冰,倏而又好像被人重重捶打,忽而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晶塊
昆侖玉虛宮覓星臺立刻觀察到這一變化,弘掌教一擺如意,眸中光華放出,喝道,“諸真聽命,立刻度去天外,斬滅鬼邪,還諸天朗朗。”
“吾等領命。”江上煬三位元神大修皆是鄭重施禮,隨后三道恢弘清光透破穹宇,帶起清華重重,光芒照耀諸方。
而后弘掌教望著那穹蒼之上度去虛空的宏大清氣,目中更是振奮,起手一指,一道金芒縈繞,其后就有一方寶印,見他口中念動法訣,又有一點金芒飛去云天,遽爾播散開來。在這一刻,天地之間似乎被一重薄紗籠蓋中,難以看得通透。
這等變化連半刻時間都無,所有修士此時此刻都是能夠感應到。此刻次州太宙宮中諸位元神修士都是神情微微變化。
“大事不妙,山靈鏡碎,河川涸流,日月失輝,眾生入劫,雷澤已是破去了。”范桐雙眼微微抽動,這等變化早就在預料之中,可是感應之下仍是心驚膽戰,不能自已。
諸大洞天都是有所感應,這等山川地脈變化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尤為敏感,一股驚悸縈繞,都是能夠感應到大劫臨身,無處可逃,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荀豫章目中震驚,胸口似乎有一重物壓住,連忙抬起頭來咬牙切齒道,“道君,殺劫愈演愈烈,道君可有法門?若是無有,必當另思對策,解救天下有靈眾生。”
“雷澤有諸天困靈法陣,那物還能脫身出來,若不是昆侖作祟,我是萬萬不信。”范桐道,“無論有何對策,我等都應當要快快聯手,共同抵御這等劫數,一旦雷澤那物脫困,能有幾人幸免?”說罷,看向北斗天宮二位真君,半瞇著眼道,“二位真君以為如何?”
赤微、青微二位真君卻是另有所思,他們星宿海遠在天外,殺劫到來也是較為緩慢,若是天地果然大亂實則卻是有利于他們。青微真君微微看一眼赤薇真君,后者知曉當要如何,此事應當應下,可是卻要好好拿捏。
然而剛要說話之時,二人心頭一震,似乎有一極為緊要的物事脫身而去,令他們渾身空空蕩蕩,似乎失去了魂魄一般。不知過去多久,實際只是半息時間,二人身上清氣逐漸散去,身形變得如薄霧一般。
荀豫章驟然驚起,問道,“二位真君可是出了何事?”
看去這二位真君目光卻是有些呆滯,似乎無法給予回答。
這時余鯤子真人嘿然冷笑一聲道,“這二位借星光顯化,雖可遁于無窮,來去妙有,遨游諸天,只是星光若盡又要何處存身?”
“天地星光何曾蔽去?”荀豫章不由發問,此刻略一感應,卻是發現穹蒼之上似乎已無星光投落,這就是猛然大驚道,“敢問高真,可是這天地殺劫引來的變化?”
“天地殺劫起于此也是終于此,殺劫方起哪會到得天外?”余鯤子面色冷冷,似有哂笑,道,“不過是天星光芒為人蔽去,諸天星華無法投落,這才是有這般結果。”
荀豫章雖是道行高深,可是也未曾聽過有人能夠真正蔽去日月輝華、星宿光芒,至多是不可見,可是不可見卻不代表其不存在,只是將其顯像化去,實際還存。余鯤子這一番話卻是說星光雖存,但不在此方,自是無法用來。
荀豫章又是發問道,“敢問高真又是誰人手段,這般通天本領。”
云沐陽望著諸般變化,細細推算也是無有結果,只是冥冥之中抓到一線,他目中清光閃閃,忽然言道,“昆侖道宮多方布置,原來非是落在次州,而是落在天外,果然是好算計。”
他稍一聯想,次州固然是極為重要一環,可是因為有自身在此,其等無法攻破,那便要另外尋求突破之口。這一番將雷澤打破,便是來壓制自己。而其另一方應當是算計在了北斗天宮,只要將自己拖住,北斗天宮便就任其翻覆。
而實際也是確實如此,雷澤才是打破,那物還未脫身,可是透露出來的毀滅氣息已是彌撒天地,掩蓋穹宇,仿佛有靈眾生沾染此氣便是要滅神而亡。只是這一招必然會將自己這一方緊緊牢固在此,脫不開去。
他心念電轉,瞬間理清,繼而言道,“荀圣,昆侖布置肯定不止一方,荀圣也要有所準備,雷澤那物引動天翻地覆,不過我也有手段守御,可保生靈存身。”
“又是昆侖,做出這等滔天罪行,難不成真可為一己私利視天下眾生為螻蟻?”荀圣說到此處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失望沮喪,連雙手都是有些顫抖。
“是也,此確實是昆侖所為。”就在此時青微真君身形驟然散去,赤微真君則是漸復凝時,目中陡然有了光彩,他垂著頭不住搖首長聲嘆道,“此是昆侖道宮祭動渾天真儀籠星罩,蔽絕星光,使我道法無處施展。”
“此寶不是你道脈道祖紫微帝君所有?”余鯤子眼皮一跳,側過頭來,認真看去道,“此物怎會在昆侖手中?”
“三言兩語難以說清呀。”赤微真君面色漸漸灰暗,隨后道,“乾元道君,諸位道友,此回昆侖道宮蔽絕星光,斷了我星宮神通道法顯示,如今大舉殺入星宿海,我這化身已是難以支撐,望曉知諸位。”
言罷,其人驟然散去,只留一堆星燼。
赤微真君也是散去身形,此刻諸位元神修士卻是面容不同。云沐陽袍袖輕輕一卷,將星燼收去,沉著道,“先應對眼前劫數,星宮之事再行計議。”
昆侖道宮掌握了星宮至寶,而那星宿海無有指引卻是無法入內,如今想要援救都是難以施為。
說完此言,人人都是發覺那毀滅之意越發濃郁,不斷重壓下來,忽而天地間又是起了一番變化,卻是有兩股氣機疾快衰弱下去。
云行記 第一零一零章天南紫氣動 清華蔽星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