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一章　目光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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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說話了，大過年的，還吵啊吵的！不吵不行嗎？坐在一起，就不安安靜靜吃頓團年飯？枝子笑了笑，想搞活氣氛，問，今晚年三十，你們這有什么好玩的？曉明，我問你呢！楊曉明說，年三十是最清靜的，什么活動都沒有，很多店鋪都關門了，逛街也沒有平時熱鬧。最多就是去酒吧，去蹦迪。枝子想了想說，那些地方不適合我們。她說的我們主要包括李向東和楊曉麗。

她問：“年三十，你一般都怎么過？”

楊曉明說：“在家看電視臺的春節晚會。”

枝子不喜歡呆在家里看電視，那也太清靜了，以前，這天晚上，她總要出去瘋狂一下，或約幾個女朋友，或和某一個相好的男人，去酒吧也好，去夜總會也好，總之就是喝酒跳舞，有一次，她還拍K，把自己弄得像在天上飛。辭舊迎新嘛！不可勁地瘋狂瘋狂好像對不起自己。

然而，到了市縣，她卻不能這么做。這小地方，人不多，哪都

會遇到熟人，即使自己不認識，可能人家也認識你，你成天跟本市的高官在一起，得注意自己的形像，再說了，你現在不認識的人，也不會跟你去那么亂七八糟的廝混。

今晚是肯定跟李向東和楊曉麗在一起的，難道他們會去干那種事？

枝子問李向東：“你們這，過年怎么也不搞點活動？”

李向東說：“年初一，有文藝巡旅游，有文藝晚會，還燒煙花。”

枝子說：“我說的是年三十。”

楊曉麗說：“我們這些小地方，年三十晚一般都不組織沒什么活動，大家都在家里守歲，最多就看看電視里的春節晚會。”

枝子問：“今晚辭舊迎新，我們也呆在家里？”

楊曉麗笑著問：“你有什么好建議？”

枝子想了好久，覺得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便說：“曉明不是說他們城區搞了一個什么倒計時嗎？我們去倒計時怎么樣？”

這時候，他們已經離開楊曉麗父母家，坐在車上。楊曉麗說，現在去倒計時也太早了吧？李向東說，去湊那個熱鬧干什么？電視里不也有倒計時嗎？枝子說，家里倒計時哪有什么氣氛？她還有一個目的，你們在家里看電視，兩公婆呆在二樓，我枝子就算上去湊份兒，看著你們坐在一起，看你們那親熱勁？這年過得還不夠郁悶？

枝子說：“時間早，我們可以把車開回去，再走路去啊！今晚的天氣不那么冷，街上也清靜，逛逛街，左看看，右看看，到了那倒計時的地方，時間也差不多了。”

李向東反對，說：“去倒計時我沒意見，可以在家里看一會電視，時間差不多了再去，何必要逛街走著去？”

枝子說：“你應該多走路，要不你很快會成大肚腩了。你應該多體驗平民的生活，偶爾逛逛街，視察一下商業市場

，體恤一下平民需求，別每天出門都坐車。”

楊曉麗說：“他是怕我們逛店鋪。”

枝子說：“你放心，我們不逛店鋪，我對你們這的店鋪不感興趣，要買東西，也回省城才買。”

楊曉麗想起了什么，問：“你的衣服都是在省城買的嗎？一件件很合身，樣式顏色都很襯你。”

枝子笑著說：“我都是量身訂做的，現在還有誰買衣服？一些牌子衣服，不是不好，但那種尺碼都是按普遍身材制作的，穿起來不是不合身，但一些細微處就照顧不到，更不可能針對某一個人的特點，做一些調整。像你這樣的個子，這樣的身材，你應該量身訂做，訂做才能突出你的特點。”

楊曉麗也笑著說：“我不要突出特點，只要別那么費神找你好！”

枝子說：“快過年那幾天，李書記也在省城那次，我就是回省城做衣服，約你一起去

的，你說沒時間去不了。”

李向東看了枝子一眼。枝子很有幾分得意地回瞪他，對楊曉麗說：“我電話約過你吧？是你自己不去的。”

潛臺詞只有李向東知道，這只能怨你楊曉麗自己，如果你去了，我枝子可以就沒機會每晚和李向東在一起了。

楊曉麗說：“你又不說清楚，害得我過年也沒賣新衣服。”

枝子說：“不是我說你，這一點，你做得很不夠，不但你自己沒買新衣服，李書記也沒有。我本想拉他去訂做的，想想又不是我老公，我那么熱心，人家老婆還不誤會啊？所以，就沒敢帶他去。”

李向東說：“又不是小孩子，過年穿不穿新衣服都一樣。”

枝子說：“你別把這事看得太簡單，迷信點說，新年新氣象，穿新衣服，以一種新面貌迎接新的一年，也好讓自己有一個新進步。另一層意思，也體現老婆對

你體不體貼，現在過的又不是窮日子，過年了，老婆也不考慮給你買套新衣服，這老婆也太不稱職了。”

楊曉麗說：“好啊，好啊！你枝子拐那么大個彎，其實，最想說的就是這一句。”

枝子說：“你不要不承認，這一點你是不夠稱職，做給人看的表面功夫也不做。”

楊曉麗說：“你再說，我推你下車了。”

他們坐的是楊曉麗的車，所以，駕車的是楊曉麗。

枝子笑著說：“你推我下車，我還是會這么說。”

楊曉麗問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李向東：“你不會介意吧？”

李向東愣了一下，說：“這關我什么事？你推她下車關我什么事？”

楊曉麗說：“你聽哪去了？我是問你，

過年沒新衣服穿介不介意？沒問你推不推她下車。”

枝子在后面笑，說：“我也聽錯了，還空高興一陣，以為你推不推我下車，還要征求他的意見，把我當成他的人了。”

楊曉麗說：“你想得美！”

李向東覺得枝子說話有點放肆了，雖然這么真真假假，暗里藏刀，似乎不易察覺，但說順了嘴，總有一天自己糊里糊涂就漏了口風。楊曉麗開車進停車場的時候，兩人站在外面等她。李向東提醒枝子，以后說話小心點。枝子說，這有什么？我說錯了嗎？她就是不稱職嘛！李向東說，稱不稱職是我的事，不用你說。他說，現在，我不是說你說她稱不稱職，我是說你后面那些話，別以為她聽不出來，就什么話都說。枝子說，這是你自己心虛。她說，她能聽出什么？她聽出來又怎么了？我跟你也沒什么吧？我搬來你家住，夠清白的了！

李向東看著楊曉麗走過來的方向，問：“你想我怎么樣？”

枝子說：“我想今晚跟你睡。”

李向東說：“你認為可能嗎？”

枝子說：“那你還問我？”

李向東說：“我發現你有點胡攪蠻纏了。再多住幾天，你可能還要把天翻過來了！”

枝子說：“我有嗎？我會嗎？我心里不舒服，說說不行嗎？過過嘴癮不行啊！”

李向東又有一種恨恨的感覺，想你枝子不就是悶騷嗎？不就是欠男人收拾嗎？找到機會，狠狠收拾你，你就聽話了！

枝子問：“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咬牙切齒的。”

她心里卻很高興，想這男人內心的火又被她點著了，想這會兒，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她太熟悉他了，太熟悉他這神情了。她迎著他的目光，仿佛在說，我怕你嗎？雖然你是魔鬼，雖然我會萬箭穿心，

痛不欲生。

楊曉麗的腳步聲響過來時，兩人的目光交戰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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