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忠言相告

禁制陣法這東西，入門容易進步難。盡管何能在這方面有著不錯的天賦，又有現代社會數學系高材生牢實的數學基礎，加之以前也曾鉆研過相關的書籍資料，但真正系統從頭學習起這禁制陣法，還是感覺很是吃力。尤其是那復雜的計算推衍，有時就如天書一般深奧難懂。

“哎，難怪這清州的修士很少有人愿意來鉆研禁制陣法這玩意兒，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堅持下來的啊！想要在這方面有所建樹，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何能扭動一下酸疼的脖子，在心中感嘆道。

以前何能學習的都是一些關于禁止陣法零散片面的知識，很多東西甚至是憑他的興趣和在這方面的天賦悟出來的。現在開始系統學習，很多觀念都得推倒重來。加上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即使何能再聰明、再刻苦，恐怕也只能學到師傅向菊的三四成功夫。

好在向菊是一位很不錯的老師。她一生癡迷于禁制陣法，基本功相當扎實，更有很多自己獨到的見解。

惺惺相惜。對于能遇到何能這樣一位在禁制陣法上有著不錯天賦，又勤奮好學、堅韌奮進的弟子，向菊打心眼里感到滿意。更何況，何能這次是代表她們霓裳門參加竟法大會。所以向菊教授起何能來倒是盡心盡責，恨不得傾囊相授。

何能在現代社會就接受過嚴格系統的高等數學教育，天資不弱，興趣濃厚。學習這高深莫測的禁制陣法，盡管困難重重，但與其他那些早他數年拜師學藝的師姐們比起來，已經是坐火箭的速度了。

幾天下來，何能感覺到自己在禁制陣法方面進步飛快，收獲頗豐。再回想起原來小花園里向菊布置的那些禁制陣法，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只可惜學習的時間太短了。如果能跟上向菊潛心學習上一年半載，相信我自己在禁制陣法上會有更多的成就。超過師傅向菊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何能想著心事回到小花園里的閣樓，忽然看到朱藍藍正坐在客廳里。

今日的朱藍藍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瀑布似的烏發很隨意地在腦后挽了個髻。略施粉黛，眉清目秀，恍若一位端莊嫻淑的大家閨秀。與當初在宜梅涯坊市上風風火火、強橫霸道的假小子，完全判若兩人。

“藍藍，好久沒見你了。今天來我這兒，有什么事嗎？”何能淡淡地問道。

朱藍藍沖何能莞爾一笑，“我師傅說，何大哥這幾天辛苦了。讓我特地送一包上好的靈茶過來，希望何大哥能喜歡。”

何能望了朱藍藍一眼，略微感激地點了點頭，“那就代我向你師傅道謝了。”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何能對于這霓裳門仍然沒有什么好印象。

何能作為一個有恩于霓裳門的人，想見一下胡四姐，還遭到百般阻難，這絕非是大門派的作風。后來霓裳門的代掌門景蕓又以欺騙加要挾的方式，把他軟禁在這小花園里。要不是何能擅長禁制陣法，恐怕早就成了這兒的一個冤死鬼。

后來，何能憑自己的實力破除了小花園里所有禁制陣法，成功走出了小花園。景蕓試探出何能在禁制陣法方面的天賦才能后，又亟不可待地想收買籠絡他。

何能自然明白，景蕓的種種手段和系列承諾，都無非是想把自己當做一枚有用的棋子而已。她最終的目的，只是想讓自己在那竟法大會上為霓裳門賣命，為她這個臨時代掌門臉上貼金。

霓裳門里里外外景色如畫，美女如云，門派里的人對何能也都禮遇有加，有求必應。但這些都激不起何能內心一絲的感動，反而引起他的反感。

固執倔強的何能認為，她們所做的這一切，無非都是按照景蕓的安排布置在演戲而已。如果霓裳門現在不急需一位在禁制陣法方面有點天賦的人，如果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特長，她們還會這樣對自己嗎？恐怕霓裳門上上下下這些高傲成性的美女們連正眼看一下何能都不可能。她們對自己好，只是一種裸的利用。唉，這就是殘酷冷漠的修仙世界！

“何大哥，學習這禁制陣法，一定很辛苦吧？其實，我也挺想學的，只是自己沒那個天份。”朱藍藍見何能陰沉著臉想心事，主動笑著搭訕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們向菊師叔在禁制陣法這方面有很深的造詣，你完全可以向她請教嘛！”

聽何能如此不冷不熱的回答，朱藍藍的臉上微微發紅。年少單純的她實在弄不明白，在霓裳門里如此受優待重視的何能為何還這般郁郁寡歡？她更搞不懂師傅為什么反復強調要自己交好這個何能？

“何大哥，我師傅要我轉達你。她會盡力說服景蕓師叔，讓你在參加竟法大會前見上那位胡四姐一面的。”

“哦？”何能的眉毛抖動了一下。他實在沒想到朱藍藍的師傅袁益會想得這么周到細致，還記得自己最初的這個小小請求。

何能當初特地來這霓裳門，主要就是想代好友胡鴻宇看望一下他的妹妹胡四姐。可是到現在，何能都沒能見上胡四姐一面，景蕓反而把這當成了要協他的一個條件。這也是何能一直對霓裳門耿耿于懷的一個主要原因。

“藍藍，謝謝你師傅的好意。”何能誠懇地致謝道。

何能自認為是個恩怨分明、知恩必報之人。這袁益一句關切的問候，也會讓他何能銘記在心的。

見何能的臉色開始緩和，朱藍藍也甜甜地笑了。她隨即又正色說道：“何大哥，我師傅還讓我提醒你，在這次竟法大會上，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哦，不就是一次普通的煉氣期弟子之間的比試嗎？再說，這次比試的是禁制陣法，又不是真刀真槍的打斗。”何能眉頭微微一皺，似乎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但他隨即又不以為然地說道。

“其實我最初也是這么想的。但我師傅說，你千萬不要如此掉以輕心。這個竟法大會，參加的都是齊梁山脈中部各修仙門派、家族煉氣期弟子中的翹楚之輩。他們除了法術高明、實力強橫外，大多還是心機很強、城府極深之輩，其中更不乏心術不正的奸詐之徒。他們參加竟法大會的目的各不相同，很多人在得不到優勝獎勵的情況下，免不了做一些殺人越貨、嫁禍于人的卑劣勾當。”

“那竟法大會的組織者及各修仙門派、家族就會聽之任之、放縱不管嗎？”

“哼！何大哥，你怎么比我還單純幼稚呢？”見何能提出這么個好笑的問題，朱藍藍都有點急了。

“參加這竟法大會的七個修仙門派、家族向來都是面和心不和。對于這竟法大會，個個都是心懷鬼胎。哪個門派、家族不希望自己的后輩弟子能拔得頭籌？每一家都巴喜不得其他門派、家族的后起之秀在這竟法大會上橫遭意外，有的門派甚至想借機鏟除別人的有生力量。”朱藍藍說著說著，俏臉蛋緋紅，一幅義憤填膺的樣子。

看著朱藍藍激動的表情，何能訕訕一笑。他倒不是真像朱藍藍說的那么單純無知，至于修仙界的陰險狡詐，他早已深有體會。

何能之所以如此明知故問，也無非是想多打探一些關于這次竟法大會的信息。只有做到了知己知彼，關鍵時候才會少一分危險，多一些勝算。

既然何能已經答應替霓裳門參加這次竟法大會，當然不會等閑視之。他要在這次竟法大會上驗證自己的實力，增加自己的戰斗經驗。他不僅希望自己能全身而退，更要千方百計拿到該屬于自己的東西。這次給霓裳門的忙，可不能白幫啊！

“何大哥，你參加這次竟法大會可一定要萬分小心啊！”朱藍藍抬起頭，秀眉微蹙，兩眼里全是關切與擔心。

這朱藍藍也是一位知恩必報的性情中人。何能當初冒死救了她一命，她感恩不盡。何能馬上就要舍身赴險，她更不能置之不理。再說，當初她可是拍著胸口答應要讓何能見上那胡四姐一面，到現在卻還是一張空頭支票。

何能慎重地點了點頭，“藍藍，請你轉告袁益師叔。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何大哥，或許我真的是杞人憂天了。”朱藍藍臉上頓時蕩起開心的笑容，說話的語調也高了幾分。

“那天，你一個人就把那手段毒辣的筑基期老魔打得落荒而逃。如今在我們霓裳門，你又是連代掌門景蕓師叔都極為看中的座上賓。參加一個區區煉氣期弟子參加的竟法大會，對你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朱藍藍秀長的眉毛一挑，漆黑的眸子一轉，朱紅的嘴唇一撇，扮了一個調皮的鬼臉。同時，粉嫩的拳頭狠狠砸在何能胸前，活脫脫又是一個瘋丫頭。

看著朱藍藍天真無邪的笑容和刁蠻潑辣的動作，何能也會心地笑了。這才是當初在宜梅涯坊市上那個風風火火、愛憎分明的假小子嘛！

“藍藍，我真心感謝袁益師叔及你對我的關心厚愛。在這霓裳門中，你們永遠都是我何能值得銘記的朋友！”

何能這話倒是真心話。在他接觸的眾多霓裳門修士中，他覺得只有這朱藍藍及她師傅袁益對自己是真切關心的，是毫無其他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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